皇上被救回來的時候,渾身都冰住了,據說現在泡在薑湯中,就像是在煮人似得。
加上這些年來所受的苦,都是這毒婦一手造成的。
小娃那丫頭,下手也太利索了些,也不知道等她到了再說。
王清泉自請前來驗屍的時候,心頭就琢磨好了說辭。
待一番象徵性的檢查下來後,他便站起來道:“太妃確實因悲傷過度,自殺身亡!”
在場沒有外人,他這話說完後,便朝梅妃眨了下眼,眼睛又轉了一圈。
梅妃微微頷首,表示明白。
這燕語殿的下人,在錢嬤嬤說舒太妃自殺身亡時,不是被暗夜的人替換,就是被他們帶走了。
現在留着的人,都是可信的。只是還得詳細檢查一番,看看可否有漏網之魚。
顏詩情稍稍眯了一會兒,感覺還未睡飽,就被叫醒了。
“姑娘,起來用午膳。碧雲說皇上那邊也快泡好了,讓你過去瞧瞧!”
顏詩情聽到這話,便從牀上坐起,伸了下懶腰,攤開牀頭擺放的衣裳,將身上的夜行衣換了。
再由小娃幫忙簡單的梳了個頭,這才進了御書房的主殿。
此時外間處,太子楚璽玄令人搬了根小凳子,坐在龍椅的右側,下首則是坐着右相江雲靖,刑部尚書王清泉,戶部尚書魏智,禮部尚書關天宇,欽天監等人。
衆人聽着王清泉再說檢查的結果,之後楚璽玄命欽天監算好適合太妃下葬的日子與時辰,命禮部如何辦這喪事,戶部配合撥款等等。
其實舒太妃不過是先皇的一個妃子,說白了也不過是個妾,且只生了位公主,喪事根本就不必隆重舉辦。
倒時能葬在先皇的墓旁邊,都是一種恩賜。多數都是隨意選個地方,隨意葬了,陪葬的東西豐厚一些便是。
如今太子楚璽玄因剛監國,對外宣稱又是太妃因無顏面對皇上的緣故才自殺的,故而他打算將喪事舉辦的稍稍隆重一些。
陪葬宮人倒是不必,各府家眷也用不着前來哭喪,只是到時候下葬時,送行就可。
顏詩情進來的時候,聽他們正在議論此事,便掃了一眼衆位官員,象徵性的打了個招呼,便往裡間走去。
她可沒耐心聽這些有的沒的。在她看來,舒太妃敢這樣對皇上,那是該死的人。
能留她一個全屍都不錯了,還想這樣那樣,不可能!
只是她是個女眷,又在這個朝代,所以對此不發表任何意見。yyls
日後要送太妃下葬這事,她得找個由頭,避開一陣子纔是。
她可不想給這種不忠不義的逆賊送行!
碧雲眼看皇上的面色越來越好,心下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看來皇上這次的命又保住了,也是小姐有本事,當初她怎麼就沒想起,要用薑湯浸泡呢?
皇上那可是被冰鐵的寒氣所傷纔會這樣,在條件有限的情況下,用薑湯可比熱水要好許多。
突然她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便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小姐?”
“嗯,皇上的情況如何了?”
“回小姐,已經好多了。那蠱如您所言,已進入冬眠,暫時應該沒什麼事。”
“皇上身上的毒,如何了?”
她說這話時,人也走到了大木桶的邊緣,望着那呈黃黑色的水,眉頭皺了一下。
“解了一些,小姐先前放入的解藥粉,不能完全解清。”
顏詩情仔細地盯着永昌帝的面色,想了想道:“差不多了,但還差點。現在外間有人,你在這裡的藥也不全。這樣,你施針將皇上身上的毒全都引到左手。待毒素集中後,在從手中放出血來即可。”
碧雲的醫術在某方面要比顏詩情來得高,對於鍼灸她本身就會,只不過這兩年來練得越發的熟練。
現在顏詩情讓她將身上的毒素引到手臂時,她第一反應,便是用當初引到蠱蟲那種針法。
之前皇上中毒,她和小姐沒用此法,是那時候皇上被凍得厲害,渾身的冰冷,血液不流通,所以她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皇上看着好多了,雖然此法麻煩了點,但應該能引過去。
顏詩情看碧雲已經開始施針了,她這纔看向小娃道:“那冰鐵可都是弄回來了?”
“姑娘,那冰鐵的鐵鏈太大太長,且寒氣太重。加上又是白日,一時半會兒還沒弄走。不過全都讓人挪到這御書房的密道下了。待晚上夜深人靜時,纔好弄出宮去。”
“好,這事你讓翟他們去處理。這冰鐵錘煉出來的武器,想必他們都極爲稀罕。到時候我要一把匕首,兩套銀針。你想要什麼?順便問問青木還有十五他們。那麼多冰鐵,能勻出一些給咱們。”
正在施針的碧雲聽到兩套銀針,便知道其中有一套是給自己的,當下心中甚是感動。
而小娃沒想到自己也有,便面帶笑容道:“奴婢替大夥兒謝謝姑娘,稍後奴婢尋個時間出宮,就去問問。”
顏詩情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也沒說什麼,便低頭開始寫出碧雲之前和她說的丹方,又掏出直接所寫的,兩張紙一做對比,再一融合,差不多猜全了從顏雪芝那邊拿回來的那瓶藥膏的藥單。
只是分量的多與寡,她得實驗了才知曉。
因宮中的死者是太妃,並不是皇后太后之類的,故而並沒有敲喪鐘。
關於舒太妃自殺身亡的事,不到午時傳遍整個各個有權有勢的人耳目中。
待整個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時,便是第二日後。
楊嘉祥雖然有官身,但因算是尷尬的身份,加上面對江素雅大膽地問他,喜不喜歡她的事,一直在煩惱中,故而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他如尋常老百姓一樣,是在第二天後才從都亭驛的曹林嘴裡才知曉的。
想到舒左相這個人的習性,當一確定這個消息,便第一時間回了楊府。
“祥子,這個時間點,你怎麼回來了?”
常氏看着纔出去沒多久就回來的兒子,心下詫異不已。
“娘,太妃死了。就是舒左相的妹妹,常寧公主的母妃。快,你收拾收拾東西,我僱輛車讓人送你回去。這京城,接下來怕是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