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怎敢怠慢太子殿下,小人真的是給太子殿下送水果的啊。”不能承認,只要承認了,就等於一切都完了!
“是麼,你大概是不知道,近日天氣炎熱,本殿下特意命人將房間的窗戶紙換成了薄透的。這是產南方的一種新型刺繡,其薄的程度,可以讓人在屋內可以看到屋外的情形,但是從屋外看起來卻和普通的窗戶紙沒有什麼區別,所以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又在做什麼,本殿下早就看的一清二楚。”
啥,還有這種東西,白若惜瞪他一眼,竟然都不知道拿出來一起分享一下。
不過以古代這般粗糙的水平和工藝,真的能造出幾近透明的布來麼?就算是現代,也沒有這樣的布,除非是玻璃。
可現在也沒有玻璃的鍛造手法,白若惜想了想,夜鳶他八成是在誆人。
連騙人都說的這麼一本正經,果然套路很深啊,阿東果然啞口無言再說不出一句話。
“搜他的身!”
阿東身後的侍衛立即走上前來,將他袖子裡藏着的染血的白布給拿了出來,看到上面的血跡,大家都是一驚,這是誰的血?
“這是什麼?”夜皇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立即發問。
“是……是小人院子裡阿強,他前幾日不小心摔了一跤,腿受了傷,所以……這紗布本來小人想拿去丟掉的。”那個阿強的確是碰巧受了傷,這一點就算找他來對峙也是沒事的,而且阿強跟他關係非常好,一定會幫着他說話的。
夜鳶走過去,拿起那條染血的紗布,突然一聲輕笑:“看來白府果然富可敵國,不愧是京城第一富商,連下人都能用得起這宮中才能有的白布啊。”
“白府下人受傷,所用的都是普通的白布,怎麼可能是宮中的?”白若惜走近一看,突然沉下臉來,看着阿東的目光滿是嚴厲,“你還不快老實交代,這白布哪裡來的?”
什麼?這分明是他隨便扯出來的理由,哪裡想到這一點呢?
是啊,太子殿下所用的白布怎麼可能是一個普通家丁能夠用得起的。
“大小姐,小人……小人……”阿東嚇得臉色慘白,囁嚅着不敢再說一句話。
“還是讓本殿下來替他說吧,這紗布,正是本殿下早晨換下來的,本來是想讓侍女丟掉,卻不想這奴才竟然偷偷收了起來。”
“鳶兒,你……你受傷了?”夜皇一聽,頓時覺得不得了了,立即緊張的問道。
“哦?一點小傷而已,也就是前幾日本殿下去廚房想要學習廚藝,然後一不小心把廚房燒了,手臂受了點傷。”
“你堂堂太子,竟然去廚房那種地方,竟然還受傷了,快讓朕看看,傷的怎麼樣了?”
夜鳶便擡起手來,他手臂上纏着一層厚厚的紗布,被寬袖一遮完全看不出什麼來。
“都說了沒事,,現在每日上藥、更換紗布,沒什麼大問題。”
夜皇心想,難道夜澤告訴他的關於太子重病的事情,就是因爲手臂受了一點傷?
看着他此時的樣子,氣色很好,也挺精神的,着實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雖然他一向都心疼自己這個兒子,嬌貴的不得了,可這跟纏擾他多年的病症比起來着實太小題大做了,那個孫太醫怎麼敢如此大膽,假傳消息?
再想到夜澤專程入宮就是爲了告訴他這個事情,明知道他聽了之後一定會來白府,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別的目的?
的確,巧合要是多了,那就不巧了。
那這紗布,現在又回到了紗布的問題上。
夜皇眼睛一瞪,天子的氣勢展露無遺:“大膽,你一個小小的家丁竟然敢監視太子,竟然還敢擅自拿走太子使用的物品,在朕和太子面前百般狡辯,欺君犯上,該當何罪。”
不管是哪一項罪名,他這小命都保不住了,因爲在他面前的人,可是當今的皇上,欺君,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阿東整個人癱軟在地上,突然,他又爬了起來開始拼命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小人家中還有八十歲老父重病在牀,皇上不要殺小人啊!”
他一個小小的家丁,竟然敢在皇上面前扯謊,這可是死罪,他竟然還敢求饒?
“虧你還記着你八十歲的父親,竟然還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要知道欺君,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所以不只是他要死,他的父親也要死,而且還是被他給連累的。
“不,皇上開恩啊,大小姐,你救救奴才吧。”生死關頭,阿東竟然跑去找白若惜求情。
不過,如果白若惜願意幫他求情,他肯定是能逃得過這一劫的。
但是事情演變到現在,雖然還沒有完全確定出結果,她也已經隱隱看出苗頭了,對於一個用謊言欺騙她甚至還想傷害她的人,她絕對不會給予任何的同情心的。
“阿東,你是我芳菲苑的人,當初你來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芳菲苑就是一個大家庭,必須上下一條心,誰若是敢違背,那麼就立即滾出去,從此以後跟我再沒有任何關係。現如今你竟然揹着我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敢在皇上面前撒謊,你讓我如何救你?”
現如今阿東這欺君之罪是落實了,可是對她來說還遠遠不夠,她想要把背後更深層次的事情給挖出來,阿東只是一個小小的家丁,他怎麼敢去做這樣的事情,這其中一定是有幕後主使,她要把這個幕後主使給挖出來。
“大小姐,小人知錯了,可小人真的沒有做出傷害大小姐和夫人的事情來啊。”他是沒有直接去害白若惜,可要是沒有他的傳話,白若苓也不會抓到她的把柄,他這是間接在害人。
“事到如今,還不認罪,直接拖出去斬首示衆。”
不,不,他不想死,人都是有私心的,哪怕他再怎麼喜歡彩月,在性命之前這份感情又明顯有些不值一提。
而且他本來可以本本分分的做他的家丁,還可以照顧他的父親,大小姐人很好,對他們這些下人很照顧,他們的月錢比其他院中的下人都多出好幾倍。可他爲了彩月,竟然做出了背叛大小姐的事情。
白若苓此時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如果阿東把她給供出來,這一次誰都救不了她。
沒想到她非但沒有對白若惜造成任何的威脅,反而還賠上了自己。不,她要鎮定,只是一個家丁而已,要是他敢指認自己,那她也可以說他是在污衊造謠,她絕對不能自亂陣腳。
“不,小人認罪,小人把一切都招了,求皇上饒小人一條性命吧。”
任誰都能看得出他一個小小的家丁不可能有這個膽子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背後一定是有幕後主使,之所以對他壓迫,就是想要讓他說出那個幕後主使。
趙氏此時儼然已經亂了方寸,直接尖聲說道:“這個該死的奴才竟然敢做出欺君犯上的事情,真是罪該萬死,剛剛還諸多狡辯拒不認罪,現在又想耍什麼花招,皇上你應該讓人立即就殺了他,留着也是個禍害。”
趙氏……這是想要殺人滅口了?果然阿東的背叛就是跟他們有關。
“就算是一個被判了死刑的犯人,在死之前也是可以有一個申訴的機會,更何況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更何況阿東怎麼說也是我芳菲苑的人,你這麼急着想要殺了他是想做什麼,這樣很容易讓人懷疑到二孃身上的。”
“白若惜,你別胡說八道,這件事情跟我又沒有什麼關係。”可趙氏如此慌張心虛的神色,自己就會把自己套路進去了。
緊急關頭,白若苓連忙拉了她一把,然後故作鎮定的說道:“姐姐,我娘她這也是爲了你着想啊,芳菲苑的奴才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如何能服侍好大娘和姐姐,所以她纔會這麼氣憤的。”
不得不說,這白若苓的心理素質還真是可以的,能夠做到臨危不亂,如果她能夠用到正途之上,一定會有一番作爲。
只可惜,她的聰明,她的心機,全都留着去陷害別人,這就非常的可惜了。
“哦,是麼?二孃既然這麼爲我着想,那麼就好好聽聽阿東的說辭吧。”
“是,是,小人願意把一切都說出來,小人是被人指使的,指使小人做這一切的就是,是……”他眼底的餘光偷偷地瞟向白若苓的方向,剛準備說出話來,這個時候,旁邊的彩月突然起身。
“是奴婢指使的。”
白若苓剛剛緊繃的神經倏地放鬆下來,剛剛她其實真的很怕,怕阿東會直接說出來,到時候她就算辯駁,肯定也會非常的麻煩,白若惜更會藉此不會放過她。彩月不愧是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丫鬟,現在倒是衷心。
哦?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彩月是想要替白若苓頂罪麼?
既然是白若苓身邊的人,那麼自然而然白若苓肯定拖不了干係,一個小小的婢女,以爲還想扭轉整個局勢,簡直可笑之極。
“大膽婢女,你可知道謀害太子是什麼罪責,說,你讓那個奴才鬼鬼祟祟在太子房間外面做什麼?”真是沒想到,來白府這一趟,竟然會知道這麼多不爲人知的事情,竟然還敢有人對他的皇兒做手腳,他絕對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