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惜沒有再說話,而是轉身便走。
身後,鳳傾墨立即跟上,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臉色,擔心她會生氣,那個樣子,就好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
“丫頭……”他伸手想要去拉她的手,但是卻被白若惜冷漠甩開。
不甘心,再去扯,那冷嗖嗖的目光頓時就飄了過來:“現在,你最好祈禱事情沒有鬧大,司南軒也沒有受到傷害。在我不知道事實真相之前,你最好不要再跟我說一句話。”
她不是在開玩笑,而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司南軒幫了她那麼多,她本來就覺得不知道如何報答,昨天見了他回來,好不容易覺得心中踏實了一點,結果鳳傾墨竟然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些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她覺得自己更加對不起司南軒了。
看到白若惜頭也不回的離去,甚至都不看他一眼,鳳傾墨明顯十分沮喪。
一旁的流風有些不知所措的問出話來:“尊主,現在該怎麼辦啊?”
看到前方驀然傳來的冰冷目光,流風就知道自己做了蠢事,他現在豈不是白白把自己送上去當出氣筒麼?
尊主現在顯然也是一肚子的火氣,不敢在白姑娘面前發泄,“折磨”一下他這個下屬還是可以的。
“怎麼辦?要不是因爲你辦事不利,事情會變成這樣麼?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本尊要你有何用,簡直是廢物!”
劈頭蓋臉訓完一頓之後,鳳傾墨立即就追隨着白若惜的倩影而去。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能讓他的寶貝丫頭快點消氣,等回來之後再好好的收拾這些“沒用的”屬下。
所有人都離開了,此時只有流風一個人站在原地。
秋天到了,一陣秋風吹過,掃下一地的落葉,何等的淒涼,正如同流風此時心中的真實寫照。
他明明在很努力的辦事啊,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的。
而且就算最後失敗了,那不讓白姑娘知道不就好了。
他跟尊主彙報事情,沒有發現門外有人靠近,可尊主內力那般高深竟然也沒有發覺,這能怪他嘛!
……
榮親王找了一夜的女兒,石將軍尋了一夜的兒子。
讓人無法解釋的是,他們竟然都是從守衛森嚴的皇宮裡消失的,這怎麼可能呢?
將皇宮裡裡外外全都翻了個遍,卻全都沒有下落,最後連皇上都驚動了。
可他們絕對不會想到一個地方,那就是現如今司南軒休息的住處。
夜靈和石磊是一起消失的,他們又是從小定下婚配的未婚夫妻,再加上聽到那些傳言,說夜靈郡主死都不同意這門親事,讓人很難不去想象這其中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有沒有可能郡主將那石公子殺人滅口然後自己再自殺了?
榮親王擔心是這樣,要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那他榮親王府的臉就沒處放了,他沒有辦法跟石將軍交代,更沒辦法和皇上交代,連自己的家務事都處理不好,如何能擔當得起堂堂親王的身份,只怕到時候他們皇室的臉都要被他給丟光了。
對於榮親王這種極爲注重傳統尊嚴的人來說,這跟直接要他的命沒有什麼區別。
索性,天快亮的時候終於有人來報信,說有人看到昨天晚上宮宴結束之後郡主跟攝政王一起離開。
什麼,他們把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唯獨就沒有想到司南軒,就算想到了,也沒那個膽子敢去搜查他的住處吧。
可夜靈既然有了消息,那石磊應該也差不多知道下落了,所以榮親王和石將軍便一起上門去尋人。
司南軒已經整理好了行裝,正準備上殿去和夜皇辭行,這纔剛走出門去,便看到一大堆人堵在了門口,他微微皺了皺眉,冷峻的面容越發給人威懾的感覺。
原本,榮親王和石將軍顯然是帶着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可一看到他冰冷的眼神,頓時就沒了氣勢。
這個時候,石磊被五花大綁,被兩個侍衛推搡着押了出來,他一看到自己的父親頓時大叫出聲:“爹,快救我!”
他被關了一晚上,被繩子綁的渾身疼痛,從小嬌生慣養的他何曾受到這樣的對待,尤其是石將軍,一看到這樣的情形徹底的憤怒了。
“攝政王,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將軍的兒子犯了什麼罪你竟然敢抓他,別忘了這裡是夜國,不是你可以亂來的地方,還不快點把他給放了。”
石將軍一介武夫,再看到自己唯一的兒子受到那樣的對待,自然是無法忍耐。
可是他卻沒去想,司南軒在玄國幾乎已經可以是皇帝的身份,而他不過就是個將軍,竟然還敢用這樣的態度跟他說話。別說只是把他的兒子給綁了,就算是殺了又能怎麼樣?
司南軒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養不教,父之過,本王抓了令公子,自然有本王的道理,石將軍都不問原因竟然就直接開始興師問罪着實有些不分青紅皁白,也難怪令公子會如此膽大包天。”
這下子不但罵了他的兒子,連他這個老子都不放過了?
石將軍氣憤的說道:“別以爲本將軍不知道,你跟夜靈郡主有了私情,所以便故意用卑鄙的手段陷害小兒。”
榮親王在一旁聽得膽戰心驚,就連夜皇都要給司南軒三分顏面,不敢得罪,石將軍現在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來,這簡直太膽大妄爲了。
“石將軍,不可胡言,還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吧。”榮親王在一旁小聲勸道。
可是他自恃功高,連司南軒都不怕得罪,現在看到榮親王也沒幫他說話,更是直接將他列爲仇人之列。
“榮親王,你女兒做了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你不好好管教,現在竟然還想讓本將軍就這麼算了?如果不是因爲你的好女兒,本將軍的兒子會遭到這樣的對待麼?告訴你們,這件事情本將軍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定要讓皇上主持公道。”
“請便,本王倒也想面見皇上,在走之前順便解決了這件事情。”司南軒不驕不躁,很顯然他根本就沒有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石將軍放在眼裡,只不過是一介莽夫罷了。
這件事情竟然要鬧到皇上面前?
其中最不好受的大概就是榮親王了,因爲這件事最後不管是結果如何,對他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石將軍顯然根本就不是一個怕事的主,不,應該說他是就怕事情鬧不大,他自恃戰功赫赫,覺得皇上必定會站在他這一邊,就算是攝政王又怎麼樣。
將軍府的人上前想要去將石磊解救出來,可司南軒這邊的人卻攔着,榮親王兩邊勸,兩邊都不討好,最後就這樣一邊罵一邊打鬧到了夜皇的面前。
夜皇做夢都不會想到,只是過了一個晚上,這件事情竟然發酵到如此嚴重的地步。
最讓他頭疼的是,一個是立下無數戰功、威名在外的臣子,一個則是剛剛跟他結交的鄰國攝政王,這要讓他怎樣決斷?不管偏向哪一邊,都會直接把另一邊得罪了啊!
那現在,要圓滿處理這件事情,就只能把一切全都拋開,單求一個“理”字。
本來事情已經足夠亂的了,卻沒想到這個時候,鳳傾墨和白若惜也突然趕了過來,很顯然,他們是爲了這件事情而來的。
司南軒在看到白若惜的時候,神色微微頓了頓,然後便從她的身上移開,彷彿跟她只是一個陌生人。
他其實只是單純不想讓白若惜牽扯到這件事情之中,可是看在白若惜眼中,卻顯然覺得司南軒已經知道了一切,而且還在怪她,她心中覺得非常愧疚。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想給司南軒造成任何的麻煩,所以她一定會幫他。
……
看着雙方各執一詞,司南軒強勢冷峻,石將軍咄咄逼人,鬧得不可開交,可夜皇聽了半天也完全沒有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終於,他發了怒,讓所有人全都住口,他要好好縷一縷。
“夜靈,這件事情是因你而起,就由你來告訴本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石將軍立即阻止:“皇上,現如今你還要聽她一派胡言麼,她必定是已經跟玄國攝政王串通一氣,陷害小兒,這件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他剛剛就在那吵了半天,現在皇上都已經下令所有人住口,他還敢直接忤逆,這麼一來夜皇心裡顯然就很不高興,覺得他根本就沒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裡。
“是非曲折,朕自有定奪,現在朕問話的人是郡主,而不是你!”他顯然是發了威,這才成功的將石將軍給鎮住,但是他那臉色,明顯還是心不甘情不願。
於是夜靈便把昨天夜裡石磊輕薄她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此時臉色看起來非常的憔悴,雙眼紅腫,衆人便想着可能是因爲昨夜她受了委屈的緣故,卻不想那根本就不是主要原因,夜靈之所以會那麼傷心,不是因爲石磊,而是因爲司南軒。
聽到夜靈的話,石將軍立即變了臉色,剛準備震怒斥責,這個時候卻收到了夜皇警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