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惜現在等的是心急如焚,她怎麼都沒有辦法接受,前幾日她還特意回白府探望,那時候孃親還好好的,可現在卻被宣佈回天乏術了,若是孃親真的出了事,那麼她不但對不起正主,心中更是會充滿了負罪感。
夜鳶當然是體會她的心情,不耐煩的催促:“到底好了沒有?”
御醫們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回……回太子殿下,我們暫時只能採取續命的辦法,能拖一時是一時,至於這救人根治的法子,就算是想,也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想出來的。”
他們畢竟是人不是神,但是卻也不敢貿然回覆說不能救了,不然到時候他們自己還會性命不保,所以只好暫時這樣說道。
夜鳶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命令道:“皇宮裡還有很多珍藏的靈藥,只要能派上用場的直接用就好,本殿下要你們快點想出辦法,一定要讓岳母大人早日康復。”
ωωω● ttka n● ¢ ○
“是,殿下!”
“對了,不是還有一些紫須參麼,也一併用上。”
“什麼,這萬萬不可啊,這可是太子殿下的救命靈藥,怎麼可以……”
“沒什麼不可以的,本殿下現在身體好轉也用不着那些東西了,人命關天,只要能救她不惜一切代價,這是本殿下的命令。”
“是!”
御醫們下去開藥方研究治療辦法了,那麼接下來,就是要解決一下這一屋子的麻煩。
他可沒有忘記剛剛進門的時候都聽到了一些什麼話,他捧在手心裡寵愛的女人竟然還要受到這樣的對待,他怎能不爲她主持公道?
此時他們還全都跪在地上,沒有他的命令也沒有人敢起身,一直到御醫把脈商議的這約摸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們都一直在這裡跪着,就算是腰痠了腿麻了也不敢說一句話,尤其是白若苓和趙氏,此時十分驚懼,畢竟她們也明白剛剛說的那些話簡直就是大逆不道之罪啊。
夜鳶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被那冰冷威嚴的目光一掃,衆人都覺得脊背發涼,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都說這個太子自小還不會吃飯便會吃藥,簡直就是病魔入體,這二十多年來一直都是在病牀上度過,所以必定形容枯槁、面目醜陋,哪裡能想到會有這般的絕色風姿,甚至連氣質也是這般的高貴威嚴,簡直壓抑的人根本擡不起頭來。
“本殿下的岳母病成這樣,你們就是這樣照顧她的?出了事你也不知道去宮中報備,竟然還想直接準備後事,你們竟然敢這樣自作主張,好大的膽子!”
要是他們晚回來一步,大概現在人直接就被裝進棺材裡下葬了,這秦氏好歹也是堂堂白家大夫人,竟然就受到這樣的對待,他們簡直也是太過分了。
白瓚嚇得面如土色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但現在不說話好像更糟糕,更何況他是一家之主,他不說話誰來說啊。
“這……太子殿下,草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啊,秦氏可是草民的結髮妻子,如果能救的話,草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出事的,可大夫說她已經回天乏術,神仙難救,我也沒有辦法啊。人都已經不行了,若是不入土爲安,讓屍身暴曬,草民怎麼對得起她?”
這句話,倒是讓白若惜徹底的動了怒氣。
“你給我住口,我娘還沒死呢,你竟然就開始詛咒她,當初你一無所有,我娘身爲一個富家千金不嫌棄你還下嫁於你,可你現在是怎麼對她的,你忘了當初在我外公的病牀前發下的毒誓麼?你要是敢對我娘不好,你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如果是平日,白瓚聽到這話一定會暴跳如雷,怒斥白若惜不孝,可現在太子殿下在這裡,他再怎麼生氣也不敢說什麼啊,只好一個勁的解釋。
“惜兒,你別誤會,不管怎麼說我是你爹啊,這些日子你進宮之後,這白府上下對你娘可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都是畢恭畢敬的伺候着,不信……不信你問霜兒,爹絕對不會騙你的。”
小丫頭雖然對白瓚這些人十分不齒,可她也不會說謊。
“姐姐,這些日子我在夫人身邊照顧,白府的人不敢找夫人的麻煩,但是難保是不是某些人懷恨在心,下毒謀害夫人。”她別有深意的看着趙氏母女一眼,這兩個大壞蛋,剛剛還想把她賣到青樓去,現在姐姐回來了,看看誰纔會得到報應。
“若是被我查出下毒之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他,還會讓他生不如死!”
聞言,趙氏和白若惜都是一副忌憚的神色,乖乖的跪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
白瓚立即表現出一個稱職的父親形象:“那是當然,我可是白府的一家之主,怎麼能容忍有人在背地裡耍這些陰謀手段,要是被我知道的話,也一定不會放過這等心腸歹毒之人的。”
白若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目光掃過跪着的那一衆人,然後看向白瓚:“我娘是這白府的女主人,現在她中了毒,那麼這白府上下都有嫌疑,就算現在沒有證據,這懲罰總是該有的。趙氏身爲平妻,不能好好照顧主母,理當受罰,也沒有好好的給其他姨娘做好表率,愧爲平妻之位。所以趙氏在外面罰跪三個時辰,其他人罰跪一個時辰。”
“白若惜,你別太過分了,給你娘下毒的人又不是我,你憑什麼要我罰跪!”趙氏從來還沒受到這樣的屈辱,她自然是不可能接受了。而且這快臨近中午了,日頭可是毒辣的緊,在太陽下面跪上三個時辰可是會要了她的命啊。
至於其他人神色就平靜多了,怎麼說他們只有一個時辰,再想到凌駕於他們頭上的趙氏懲罰如此之重,他們就覺得自己的懲罰根本不算什麼了。
白瓚就算想護着趙氏,此時也不敢多說一句,太子擺明了想要維護白若惜,他們只是平民怎麼敢跟當今太子作對啊。
“太子殿下,我娘年紀大了,真的跪上三個時辰,可是會出人命的,還請太子殿下從輕發落。”白若苓淚光盈盈的看着夜鳶,她本來就長得楚楚動人,此時梨花帶雨的樣子簡直就能把人融化了,之前夜澤就很吃她這一套,定會將她抱入懷中好好安撫一番,所以她也想要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夜鳶。
但是,她的如意算盤只怕是要打錯了。
“呵……從輕發落?惜兒是本殿下未來的太子妃,別說你的確侍奉不周,就算你真的無罪,她讓你跪你也要乖乖的跪着,再敢有一句異議就多加一個時辰!”
趙氏嚇得臉色慘白,心中氣得要死,卻不敢多說一句話。
白若苓也憤恨的咬牙,她的“美人計”使用失敗,夜鳶從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她一眼,自從夜鳶出現之後,她心中的那股怨恨和不敢彷彿又要開始轉移目標了。
畢竟是這般驚世絕色的男人,只要是美麗的事物,都會本能讓人產生一種佔有慾,可現在,看到他所有的溫柔全都獻給了白若惜,這種滋味當真是難以形容,嫉妒的心都要扭曲了。
可她卻忘了,當初夜鳶在東宮殿病入膏肓的時候,有哪個女人會想着選擇他做自己的夫君,甚至還避之唯恐不及,現在看到他並不像傳說中的那般可怕,又想着貼上去,可現在卻已經晚了。
一屋子跪在地上的人全都起身,走到屋外的院子裡,頂着炎炎的烈日繼續跪着。
天氣十分悶熱,陽光又毒辣,沒一會兒她們就流下了汗珠,皮膚也曬得通紅。
白若苓用袖子遮擋着太陽光,生怕她的臉會被曬黑了,有損她的形象,可舉久了胳膊會酸,放下來免不了又會被太陽曬,再加上心中的憋屈嫉妒,她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了。
霜兒看着外面的那一羣人,心中暗爽。
再看看屋內,白若惜目光不離秦氏,十分擔心的看着她,她心中也不好受,直接走到白若惜身邊跪下來請罪。
“姐姐,都是霜兒不好,霜兒答應過你會好好照顧夫人的,可我沒有好好完成任務,姐姐你責罰我吧。”
當初白若惜救了她,是看她可憐,後來看到她和秦氏那般投緣,很會討人開心,就決定把她留在這芳菲苑陪伴秦氏。
霜兒才十二歲,自己都是一個孩子,若真的有人想要下毒陷害,她一個小丫頭又怎麼可能會知道那麼多。
可這件事情,她一定會查出一個結果來的。
“霜兒,你起來,好好的跟我說說這一切的經過,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娘中了毒,這期間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夫人前天晚上用晚膳的時候還好好的,吃完飯之後我還陪着她去花園裡散了步,回來之後她就早早睡下了,並沒有什麼異常。可第二天早晨,丫鬟敲門的時候就沒有聲響,以爲夫人還在睡就沒敢打擾,又過了一個時辰再去敲門,還是沒有任何動靜,這才預感到出了事,等我趕到的時候就發現夫人昏迷不醒了!”想到事情的經過,霜兒又忍不住開始抹起了眼淚。
“那秋水呢,她又是什麼時候到的?”
“當時我發現夫人出了事就立即讓人請大夫,大夫正在診脈的時候秋水姐姐就來了。大夫說夫人病的蹊蹺、查不出病因,但是脈象又十分微弱,秋水姐姐就十分慌亂的起身說要回宮去告訴姐姐,可怎想左等右等都沒回來。”說到這裡,她頓了頓,下意識的環視一眼房間,“秋水姐姐呢,她怎麼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