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九的眼睛裡閃過震驚,隨即否定,“你在胡說,凰叄掌控着京都的兵馬,你能殺的了他?真是可笑!”
凝歌點了點頭,“你說的的確不錯,你的三哥人夠聰明也夠狠毒,本來應該成就一番事業,不過他實在不應該是個情種吶!”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凰九皺着眉頭冷聲問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凰叄**淑太妃屍身有損天家顏面,你說該當如何?”
凝歌淡淡的說完這句話盯着凰九,她一定要好好的記住凰九的反應,固倫一定十分的想知道。
凰九的眼睛裡閃過震驚,隨即咬牙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凰九,你沒有見到那樣慘烈的局面實在是太可惜了”,凝歌頗是遺憾的說道,“幾十個女人都沒有滿足凰叄的**,淑太妃死後也是不得安寧,屍身被凰叄啃咬的沒有一處完整,血淋淋的……”
凝歌一點點的描述當日的場景,看着凰九幾欲作嘔的樣子,心裡實在覺得快活。
“你胡說,我三哥絕對不會這樣,他一定會這樣做的!”凰九冷笑道,“你在誆我!想要看我的笑話,凝歌你真是太天真了!”
凝歌點了點頭,“正常情況下,凰叄的確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只不過我給他餵了一顆藥效十足的**,所以……你懂得……”
凰九愣了愣,隨即就吼着撲了過來,卻是被凝歌狠狠的攥住了手腕,“凰九,你看到了嗎,這就是報應!既然老天不懲罰你們,就讓我爲固倫討回一個說法!”
“我要見凰肆!”凰九吼道,“凰叄一定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凰九之所以還能在冷宮裡忍耐着,完全是因爲覺得只要凰家不倒,她就還有機會,而凰叄是凰家對她最大的支持者。
凝歌甚是惋惜的笑了,“凰肆雖然醫術高明,但是也不能將一堆灰燼給你變成一個大活人吧?”
“凝歌,你這個賤女人, 到底對我三哥做了什麼?”凰九惱恨的吼道!
凝歌認真的想了想,才嘆了口氣,“真的不能怪我,大概是藥效過後,凰叄看到淑太妃的慘相,心中愧疚就抹脖子了,當然也有可能是精盡人亡”,看了一眼凰九幾欲要噴出火來的眸子,凝歌繼續笑着說道,“不過你也不必計較他是怎麼死的了,反正已經挫骨揚灰了,再追究這些問題也沒什麼關係的!”
說罷這句話,凝歌狠狠的鬆手,將凰九耍到了地上,冷冷的說道:“凰九,我覺得很痛快!”
“啊啊啊啊!”
凝歌走出冷宮很遠,還是能聽到凰九的哀嚎之聲,這效果當真是好極了。
固倫,你可歡喜?
芳草萋萋,斜陽慘淡。
凝歌拎了一壺酒坐在墓碑前,看着上面簇新的幾個大字,眼睛一片潮溼,伸出的手有些顫抖,一點一點撫摸着那名字,像是撫摸女子那滿是傷痕的身體,心就不受控制的狠狠疼了起來,另一隻端着酒杯的手就忍不住抖了一下,溫熱的酒就落在了手上,很燙!
“固倫,我來看你了,你還好嗎?”凝歌靜靜的說着,像是那人真的在自己面前一般,“一定比活着好了,你不用再喊疼了,多好是不是?”
烈酒入肚,灼熱了腸胃,凝歌卻有些詫異眼淚怎麼就掉了出來,“固倫,你說是不是酒入愁腸化作了這許多的眼淚?”
沒有人迴應凝歌,只有她一個人,還有一壺酒。
“你一定怪我吧?因爲我能保護好你,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吶,固倫”,凝歌的聲音有些顫抖,輕輕閉上眼睛,放佛還能看到那個一襲紅衣的明豔女子。
“呀,我叫固倫,我很喜歡你。”
天真無邪的眸子,澄澈的人兒,讓凝歌卸下了防備,那般簡單的一個女子,她當真喜歡。
除卻玉卿,她想關心的也就只有一個固倫了。
其實現在想想,她的關心是那麼的淺薄,竟然眼睜睜看她嫁給凰叄,受盡**卻是無可奈何,甚至已經將人帶了出來,卻還是被人給奪走了。
“固倫,你這丫頭”,凝歌低低的說道,“我爲你報仇了,你可歡喜?”
可惜迴應凝歌的只有那遠處鐘鳴的聲音,凝歌拒絕了鳳于飛給的恩典,她不想將固倫葬入皇家的陵園。
她知道固倫,下一輩子一定不想再做公主,她一定一定只想簡單快樂的活着,一定不想再入宮門半步。
她是懂她的。
所以她爲她選擇了這一處靜謐的園子,臨近廟宇,不時可以聽到誦經的聲音,木魚的聲音,僧人上早課的聲音……
雖然不相信人有來世,但是凝歌還是希望佛主能庇佑固倫的靈魂,讓她可以通往極樂世界。
或許這就是人的悲哀,因爲人活着的時候沒有做很多,所以就只能寄希望於來生。
她希望固倫來世可以活的快樂,少些磨難。
“固倫,其實死了也好,死了就不必忍受這麼多的痛苦,也就真的自由了,只是真的只有死纔是解脫嗎?那我的歸宿又是哪裡呢?我該怎麼辦呢?”
凝歌喃喃的唸叨着一些只有她自己能聽得懂的話,是真的醉了吧,纔會絮絮叨叨的說了這麼許多的話。
“固倫,你想回西涼嗎?”凝歌靜靜的問道,“我應該將你慘死的事情告知西涼皇室嗎?”
一隻飛鳥掠過殘陽,美麗的好像一副風景畫,很美,卻是帶着無盡的淒涼。
半晌,凝歌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不能,我不能告訴西涼你的事情,那對我以後極其不利。”
纖細的手沿着墓碑上人名字的筆畫一筆一筆劃過,像是要將那人刻進心裡一般,其實是早就刻進心裡了的。
“凝歌,你終究還是一個自私的人,不管什麼時候都不忘記爲自己多考慮一條後路”,凝歌喃喃的說道。
想要簡單的活着,原本就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你這次做的也未免太狠了一些!”
一襲白衣的凰肆皺着眉頭看着有了三分醉意的凝歌,這個女人,他是越來越看不透了,只是這心當真是比他想的還要狠毒幾分!
凝歌擡起微醉的眸子冷冷掃了一眼凰肆,反問道,“狠嗎?我不覺得,如果還有可以讓凰叄死的更慘的法子,我一定會用!”
“你……”凰肆一時氣結,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一向溫潤如玉的臉上此時也浮現了怒意。
“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嗎?不要忘了,是你告訴我凰叄的行蹤的,所以你是我的盟友,怎麼反過來指責我了呢?”
凰肆的雙手緊緊攥着,眼裡閃過複雜的情緒,“即便你要給固倫報仇想要殺掉凰叄,也可以悄悄的結果了他,不必用這樣的法子折辱了他!”
“折辱?”凝歌站起身子,冷眼看着凰肆,“這就叫折辱了嗎?那他對固倫做的事情又叫做什麼?”
凰肆皺着眉頭看着憤怒凝歌,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雖然對凰叄做的很多事情,他都不贊同,也知道他死有餘辜,只是看他死的那樣慘烈甚至死後還被挫骨揚灰,他真的不能讓自己保持冷靜了。
他和他的身體裡畢竟留着相同的血,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有了來質問凝歌的念頭,而且還付諸了行動。
或許在潛意識裡,他覺得按照他和凝歌的交情,她總是該對他的大哥留些尊嚴的,即便要他死,也可以換一種法子。
而那女子卻是清清楚楚的告訴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爲沒有想出更慘烈的法子。
“我大哥一定會回來處理這事情的,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凰肆皺着眉頭,“他若是真的要你死,你未必能逃得掉!”
凝歌卻像是聽了天大笑話,實在忍不住的笑了許久,才嘆了口氣,“凰肆,你好要演戲到什麼時候?”
凰肆愣了愣,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凝歌點了點頭,笑了笑,“有些事情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沉着冷靜,實在是凰家未來振興的希望。”
“凝歌,你瘋了嗎?”凰肆的臉上有些薄怒,“我將你當做了朋友,你在懷疑我嗎?”
凝歌上下打量了凰肆,淡淡一笑,“沒有利益哪裡來的朋友?”
“你……”
“借我之手除掉凰叄謀取凰家的權力”,凝歌彎腰拎起酒壺直起身子衝着凰肆淡淡一笑,“沉着冷靜,步步爲營。”
“凝歌”,凰肆皺了眉頭,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
凝歌被背對着凰肆擺了一下手,“不要解釋,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力,而且我也不覺得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去利用身邊可以利用的人有什麼不對。”
只是,不要達到了目的還要通過指責別人來緩和自己心裡的不安。
後面的一句,凝歌沒有說出來,不過聰明如凰肆,應該是懂得的。
殘陽如血,渲染出的景緻當真是與衆不同的……悽麗。
凰肆揹着手,看着腳步有些踉蹌的女子越走越遠,他的眉頭也就越皺越緊,心裡沉甸甸的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凝歌面容平靜的經過冷宮,凰九悲愴的哀嚎聲音依舊在耳邊,嘴角不覺扯上了一抹冷笑,這個凰九當真是有力氣折騰呢。
不過,很好,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固倫,這也是你想要的結果是不是?你也喜歡的很吧?
所有害過你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你一定十分的高興,對嗎?
“娘娘,怎麼喝了這麼多的酒?”尋人至此的喚月扶住凝歌,眉眼間全是擔憂。
凝歌擺擺手,“無妨,你怎麼到了這裡?”
“有人送來拜帖要求見娘娘”,喚月答道,“因此,奴婢特意出來尋娘娘。”
凝歌忍不住皺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