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除了還在喃喃自語的孫祥志外,都緊緊盯着晨曦看,他們都不明白晨曦湊那麼近,究竟是想幹什麼。
晨曦又靠近了一點,剛伸出手摸向周貴的臉,便聽蕭景泰在身後斷喝:“住手,你這是做什麼?”
“救他啊,他暈死過去了,不是要趕緊把人給弄醒麼?”晨曦眨巴着眼睛不解的問道。
她以前就說大周人情淡漠啊,現在看來,仍是如此,半點沒有改變。
就算周貴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可在未審判之前,他不該跟一般的大周百姓一樣,享有人權麼?
不過晨曦想了想,覺得自己似乎過分糾結了,這兩年多時間,還真未曾見證過所謂的衆生平等。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懂醫術啊?”蕭景泰看着她,似笑非笑道。
“不算懂,略懂皮毛!”晨曦嘻嘻一笑,補充道:“ 久病成醫,這種事情也挺多的!”
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麼?
蕭景泰的臉色越發陰沉了。
晨曦纔不理會他,轉頭又看着周貴,伸出一根手指,對準他的人中,用力戳了下去。
“嗷嗚~~”
周貴高喊一聲,身子緊跟着彈坐起來,捂住人中穴重重的喘着氣,低頭一看,手指夾縫裡的一抹殷紅別樣刺目。
“啊,血.......”周貴驚叫一聲,再看睜大眼睛盯着他看的笑眯眯的晨曦,跟見鬼似的。兩眼一翻,又一次暈過去。
“這,這又是什麼情況?”李老闆好奇的問道。
晨曦有些苦惱的噯了一聲。站起身來拍拍手,解釋道:“好不容易把他給救醒了,誰曾想周縣令竟然這麼沒用,居然暈自己的血!”
是因爲暈自己的血才又昏過去的麼?
難道不是因爲剛剛那一掐力道太大,痛昏過去的?
衆人眼神狐疑,卻又不敢如此質問晨曦。
那小郎君可是辰家後人啊,又是蕭侍郎特意請來的。誰敢?
蕭景泰看了晨曦一眼,隨後便將冷厲的目光掃向狀似瘋癲的孫祥志,嘴角噙着的淡淡淺笑轉瞬即逝。冷聲道: “柳大鴻的案子擇日開審,來人,將犯官周貴和疑兇孫祥志捉拿歸案!”
隨着蕭景泰一聲令下,廂房外立馬涌進來四個穿着公服的捕快。將昏迷的周貴和‘瘋癲’的孫祥志架了起來。拖了出去。
蕭景泰踱步走回桌几邊上,對剛剛積極配合的幾位老闆表示謝意,隨後又看向晨曦含笑道:“......辰家的不傳秘技,讓不可能的事情變成爲了可能,本官深深折服。”
晨曦抿嘴微笑。
瞧他那小樣,不像是深深折服的樣子啊!
蕭景泰說完,又凜然對在場的衆人道:“半年多的時間,很多的事情都在變。但公理和正義卻不會改變,只要犯罪。必留痕跡。衛永州的案子讓柳大鴻坐了冤獄,險些問斬,讓真兇孫祥志逍遙法外半年多時間,好在報應不算晚,案子最終得以撥亂反正。本官再次感謝各位老闆的見證,讓這起案子的證據,越發確鑿!”
所有人都起身,齊齊朝蕭景泰拱手道:“蕭侍郎言重了!”
柳大鴻的冤案最終隨着蕭景泰的複審水落石出,當堂釋放。
孫祥志殺人之罪證據確鑿,依律判斬,三日後菜市口行刑。
隨着驚堂木的敲響,捕快爲柳大鴻解開了帶了半年之久的手鍊和腳鐐。
鬍子拉碴形容頹敗的柳大鴻,像個孩子似的,蹲在地上悲泣出聲,淚水縱橫。
“多謝蕭侍郎,您就是上蒼派來搭救小人的青天,謝大人給小人重生的機會......”他顫抖着身子,語不成調。
蕭景泰從案几後面站起身來,邁長腿走至柳大鴻身邊,親自將他扶起來。
“不必言謝,這是本官職責所在!”他神色淡淡的,輕描淡寫的將這段時間的辛苦忙碌帶過。
柳大鴻擦乾眼淚,將貼在臉上的髮絲撥開,露出乾瘦的臉頰和一雙熠熠閃動的眼眸。
這雙眼睛,跟當初在大牢裡看到的完全不一樣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在蕭景泰腳下跪倒,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大人再造之恩重於泰山,小人沒齒難忘!”他哽聲說道。
蕭景泰含笑受了他的禮,說道:“回去吧,從頭來過,你還年輕!”
柳大鴻道了聲是,起身回頭,看着公堂外漸次散去的人流,翹首期盼。
蕭景泰知道他在等誰,在獄中這半年多的時間,妻子白氏一次也未曾探視過他,難道他如今還想不明白麼?
“你可知道周貴能將你入罪的最大原因是什麼?”蕭景泰在他身後問道。
柳大鴻聞言,又一次淚流滿面,點點頭道:“小人知道!”
“那你還在期待什麼?”蕭景泰聲音冷了幾分,在他看來,白氏的所爲簡直就是跟謀殺親夫毫無二致。
“她爲了一己之私,枉顧夫妻情分,撒謊改供,妨礙律法公正,其情節嚴重,自然要爲其所爲付出代價。”蕭景泰面無表情的說道:“明日本官就會開審白氏,還你一個公道!”
“大人!”柳大鴻啞聲喊道,緊接着跪下來,求道:“能否放過她?”
蕭景泰眼中滿是不解。
“小人不能讓兒子沒有母親,鬆兒還那麼小.......”柳大鴻神色哀求道。
蕭景泰眉頭緊蹙,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告訴這個善良的人,鬆兒並非他的親生兒子,這對於一個付出了全部父愛全部期盼的父親而言,是多麼的殘忍!
可若是不告訴他,對他而言,卻又不公平。
蕭景泰心裡糾結着,可是理性到底大於感性,他低頭,慢聲說道:“經過這個案子,你應該明白,本官不會因任何的私人情感而徇私。你無罪釋放,是因爲你是清白的,而白氏,她即將被治罪,也是因爲她罪有應得。每個人都得爲自己的行爲負責,爲自己犯下的過錯負責。至於鬆兒,經過本官調查發現,他並非你與白氏的親生兒子,他的生父叫廖佳,是悅來茶樓的管事。”
蕭景泰看着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柳大鴻,沉吟一瞬後,補充道:“鬆兒的身世,是白氏欲將你置於死地的最直接原因!”
雖然事實的真相很殘忍,但,明明白白的活着,總好過一輩子被欺騙,渾渾噩噩強!
蕭景泰說完,不再看柳大鴻,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深紫色的朝服沐風飛揚,陽光下的背影,光彩奪目,高大而偉岸!
晨曦站在公堂外的檐下望着他,脣角微微翹起。
她好似對他的瞭解又多了一層,他這個人嘛,平素就愛裝深沉,扮冷酷,其實內心還是很柔軟的.......
PS:??最近工作超級忙,黑色星期一更是如此,壓力好大,嫩白的臉蛋都長痘痘了,早起一看,瞬間哭暈在廁所~~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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