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傻孩子!還不趕快撲到張媽懷裡讓張媽好好看看!”
張媽笑着展開雙臂,滿是皺紋的臉上淚水如小溪一般流淌下來。
“張媽···”
熙藍晶瑩閃爍的大眼中再也包裹不住多餘的淚水,緊緊的上前一步擁緊張媽,清澈的淚水與張媽渾濁的淚水混合在一起,沁入皮膚的是絲絲動人的溫暖。
“對不起。”
熙藍喃喃的說道。
“你這個壞孩子,你知道張媽又多擔心你嗎?你知道張媽這四年來的日日夜夜是在什麼樣的擔心中度過的嗎,你知道··”
張媽一下下的輕拍打着熙藍的後背,彷彿懷裡的她是一個離家出走不乖的孩子。
如果四年前她不是有着難言之隱的無法再回到這個家,她多麼願意··就這樣在他們的身邊生活一輩子啊!
可是··我們可以自此歡聚一堂,我們可以歡笑嗚咽着面對離別與重聚,我們可以將心中的感動於四年溢於言表,只是有些東西早已經悄然的發生了變化,早已回不去了。
“小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季叔哽咽着嗓子,輕輕拍了拍熙藍的肩膀。
“張媽,季叔對不起。”
熙藍難過的閉上眼睛擁緊張媽。
此刻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這種說着對不起,滿心虧欠的感覺就只在她四年前被綁架的時候感受過,只是那時是懷着失而復得的激動所說的對不起。而現在她所說的對不起··纔是真正的對不起。
對不起,張媽季叔。她根本就··沒有想過回來。
她也,根本就不可能回來。
“小姐,都這麼晚了你一定也餓了吧?快坐,少爺也坐,我馬上過去把做好的飯菜端上來。”
張媽抹抹眼淚,笑着跑向廚房,步伐蹣跚的讓她有些心酸。
“熙藍,這是我爲你準備的送行宴會,這裡沒有虛情假意的寒暄,沒有彼此推脫的敬酒,也沒有爾虞我詐的商機,有的只是,的感覺。”
撒御風微笑着走到桌前爲熙藍拉開凳子,靜靜的看向她。
是啊,這裡的確是沒有寒暄,沒有敬酒,沒有商業交談。可是面對着這種的感覺,她就已經心痛到無以復加了,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該懷着什麼樣的心情坐在這裡接受着他們的關懷與溫暖。
她倒是寧願這真的是一個宴會,至少可以把自己僞裝的很好。戴上冷漠,高雅,貴氣的面具,嘲諷的周旋在紙迷金醉的人羣中,看不到自己的心。
“熙藍,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呢!”
貝兒嘴巴翹的高高的,撒嬌的撲到椅子中的熙藍身上。
“看熙藍一進門時驚訝的樣子就知道她來時自始至終都被矇在鼓裡。不過還是爸爸厲害,在難請的神都能請到家裡來。”
鬱傑眨眨眼睛,有些不滿的看看熙藍,又羨慕的看看撒御風。
“我還沒有問你呢,他們倆什麼時候來的?我記得我出門的時候他們兩個還在房間睡覺呢!”
熙藍好奇的詢向撒御風,疑惑的開口道。
“熙藍你好笨哦,你該不會真的以爲我們還在屋子裡吧?”
貝兒調皮的歪頭笑道。
“好啊,敢情你們幾個還合計起來算計我啊?你們兩個小鬼還在我眼皮子底下私自跑出去了,難道你們忘記了上次被綁架那件事嗎?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熙藍忿忿的捏捏貝兒肉鼓鼓的小臉。
“你就不要怪他們了,是我私自和他們達成協議的,把他們兩個接出來的。”
撒御風微笑着替貝兒和鬱傑解着圍。
“你還好意思說,讓我看看你的手。”
熙藍白了撒御風一眼,不滿的拉過他的左手,細細的看着。
整個寬厚的手掌上一道剛剛結痂不久的傷疤微微的發着紅,橫穿了整個手掌,像一條不可跨越的鴻溝一般,將他的手心無情的分割成對等的兩半。
“又不是什麼大傷,已經沒事了。”
撒御風不動聲色的抽出手來。
“爲什麼都不告訴我受傷的事情?”
熙藍一臉生氣的質問道。黑亮的大眼睛緊緊的盯着眼前的撒御風,像要噴出火來一般。
“因爲你當時正在忙。”
撒御風略略遲疑了一下,沉沉的開口道。
當時她在忙?熙藍疑惑的挑挑眉毛,突然丁皓焱流血受傷的一幕浮上腦海。
原來當時他是看到她着急擔心丁皓焱,所以才一直都沒有對她講··他··
他這個大傻瓜!她關心丁皓焱是因爲他身上的傷口太明顯了嘛!後來她不是也發現他受傷了嗎?雖然有點晚··
熙藍有些自責的拉過撒御風的手,看着那一條劃過手心的傷口,皺着眉頭輕輕的開口道。
“以前常聽老人說,一個人的命運怎麼樣在手相里就會反映出來。男左女右,你受傷的又恰恰是左手,整條傷口硬生生的切斷了你手上生命線,婚姻線··御風,我突然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