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遷?杜雲遷!”
行駛的車子急急的煞在一處海邊別墅,撒貝兒解開安全帶,焦急的拍打着丁皓焱的臉龐,可是後者已經因爲失血過多而沉沉的暈了過去。紫色明亮的眼睛輕輕的閉上,蒼白而微笑的臉龐如同熟睡了一般安靜,這種安靜,竟然她的心中一片淒涼。
“杜雲遷,你要堅持住,要堅持住啊!你答應過我要活下去的,你還記得嗎?如果你記得的話就堅持下去,不許停掉心跳,不許停止呼吸,你聽到沒有!杜雲遷!”
撒貝兒咬着牙,拉過杜雲遷的手臂,將他扛下車子。因爲失去意識的緣故,消瘦的身子竟顯得越發的沉重起來,讓她每走一步,都要大口的猛喘息幾口氣,一直將連拖帶背的拽到別墅門口,撒貝兒才一臉疲憊的叩響着大門。
“諾言小姐?少爺?少爺你怎麼了?”
別墅裡走出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在看到面前的撒貝兒時,慈祥的臉上立刻堆滿笑容,可是當他看向撒貝兒背上那流血昏迷的男子時,立刻驚恐的尖叫起來。
“別說那麼多了,先幫我把他扶進去再說!”
撒貝兒皺起眉頭,強忍着手臂的痠痛將背上的杜雲遷轉移到管家身上,加快着腳步跑向屋裡二樓的房間。
“諾言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少爺爲什麼會受那麼重的傷呢?”
剛剛將丁皓焱放平,管家就急得團團轉的問道。
“對了,別墅裡有家庭醫生嗎?”
撒貝兒緊緊的抓着管家的手臂,一臉焦急的問道。
“家庭醫生倒是有,但是他並不住在別墅裡啊,如果現在打電話給他,只怕最快也要半個時辰呢!少爺的傷可耽誤不得啊,這要怎麼辦纔好啊!少爺從小就患有敗血症,只要有一點細微的傷口就會血流不止,必要的時候還需要輸血,但是他明明知道自己有這個病,他怎麼還會讓自己有受傷的機會呢?少爺向來是很愛惜自己的生命的啊··”
管家皺着眉頭焦急的說着,一臉擔憂急躁的表情。
抓着管家衣服的手指驀地顫抖了一下,撒貝兒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上的人,黑亮的眼睛裡竟滿是震驚和痛意!
他剛剛說什麼··
杜雲遷從··就有敗血症··
敗血症呵··自己就是學醫的,又怎麼可能會不瞭解這種病··
那種可怕的病,只要有一點細微的傷口就會血流不止,必要的時候還需要輸血··那是一種,又無奈,又可怕的病。只要患這種病的人,平時的生活中連刀叉都不可以碰··
可是··可是他明明知道自己有這個病,他明明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他明明知道前來救自己就一定會有危險··他明明知道··
爲什麼··爲什麼他還要這樣做··
大傻瓜!真是個大傻瓜!
她曾經那樣的罵他,兇他,羞辱他··他都不介意的嗎?
杜雲遷,你這個大傻瓜!存心就讓自己躺在*上裝死屍,裝脆弱,好讓她難過,是不是?她不會讓他得逞的,她不會眼看着他躺在*上自己逍遙了,反而讓她難過!她一定要拼了命的都要把他救回來!然後好好的罵他一頓!
“管家,幫我準備所有平時手術時需要用到的工具,不要質疑我的能力,我是學醫的,如果你想讓他快點度過難關,就一切按照我說的去做。”
撒貝兒擦了擦臉上晶瑩的淚水,一臉冷靜的對管家說道。
“好好,我馬上就去!”
管家一臉信任的看着撒被一眼,隨即又糾結的看了看*上的杜雲遷,快速的轉身去準備着相關的器材。
不管他相不相信諾言小姐所說的,他都會按照她的要求去做,眼下救少爺的方式就只有這一種了,少爺的傷勢,只怕他們等不到醫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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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雲遷,你這個大笨蛋,還好你的血型和我是一樣的,否則我要怎麼從閻王手裡搶回你的小命呢?”
坐在*邊,望着手臂上的血源源不斷的傳入杜雲遷的體內,撒貝兒疲憊的眨眨眼睛,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撫着杜雲遷緊閉的眼睛。
杜雲遷,他誠然是個俊逸邪魅的男子呢。尤其是那雙亮如星辰般的眼睛,和他那玉樹臨風的身材,恐怕有很多女人,就是肖尖了腦袋都想留在他的身邊吧?
雖然他的處事手法狠厲而嗜血,但是她還是可以看出,他的本質並不壞。能讓他變得如此,只怕是他不是在什麼事上受過刺激了,就是從小的生活宗旨就被人定格成這樣的吧。獵人與獵物的關係,是他樂不思蜀的遊戲。
如果他的童年就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他一定很可憐吧。每天面對着沒有人性的教化,在血腥的世界裡圖求一片生存,一定很累吧?
她不禁,有些同情他了呢。
撒貝兒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收回在他眼睛上探尋的手指,輕輕的拔掉手上的傳輸管。
真是沒有想到,她的血,和皓焱的血,還有杜雲遷的血都是同樣的血型呢。據說同樣血型的人相遇到一起,他們的命運就註定會糾葛纏繞不斷。而不管是她和皓焱,還是她和杜雲遷,都有着,糾葛的牽絆吧。
命運,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它冥冥中讓你們相遇,卻吝嗇給你相守的機會。甚至,在相遇之後,給你的,就只有一次一次的擦肩而過,亦或,日復一日,煎熬的等待。
杜雲遷,不是你不夠優秀。只是是我的心,其實早已經入住了另外一個人。其實說來說去,我們都是同一種人。
我們始終都在練習微笑,終於變成不敢哭的人。
我們始終都在練習隱忍,最終變成害怕輸的人。
深深的看了*上的杜雲遷一眼,撒貝兒緩緩的舒了一口氣,轉身準備離開,卻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拉住,回身正對上那雙淡紫色的眼睛。
“貝兒,不要走。”
杜雲遷皺起眉頭,像個執拗的孩子一般拉着撒貝兒的手臂,俊逸的臉上滿是脆弱的神情。
“杜雲遷,你醒了?要不要··”撒貝兒驚訝的回過頭去,黑亮的眼睛裡滿是開心。
“諾言!”
正說着的話被一聲沉穩的叫聲打斷,一身黑衣如地獄使者的丁皓焱靜靜的走進房間,俊逸的臉上滿是隱隱的不悅與擔憂。
這個丫頭,她居然又把青龍他們給甩掉了,如果不是他得知了在那所工廠裡發生的槍擊案,他差點以爲!還好,通過道上的消息知道她在這裡,也看到了她此刻的平安無事。
“皓焱,我··”撒貝兒皺着眉頭,急急的就準備上前解釋。
“對不起,請問我可以帶走我的女人嗎?“
“呵,原來閻王這麼着急前來,是爲了要帶諾言回去的?這當然可以··”
杜雲遷邪笑着坐起身來,捂着肩上的傷口剛準備下地,身上突然閃過一絲耀眼的光芒,一個不明物從他身上掉落下來後,輕輕的滾到丁皓焱的腳邊。
在撒貝兒定睛看向地上的東西時,白希的臉龐驀地蒼白起來!
大腦還沒有行動反應的快,就飛身上前的準備撿起地上的東西。可是卻被搶先一步的丁皓焱撿起。
直直的望着手上的東西,丁皓焱深邃的眼睛裡驀地閃爍着愕然的光芒。手上的東西彷彿黏住了他的視線了一般,讓他高大的身子直直的呆立在了原地,舉起的手指,竟有着絲絲的顫抖。
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一枚光澤圓潤的珍珠戒指散發着奪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