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之後,水面上突地鑽出一個渾身溼透的身影。
丁皓焱一邊在水中游着,一邊焦急的在海面上搜尋着撒貝兒的身影。可是尋找了許久之後,迴應他的就只有海面上盤旋飛過的海鷗叫聲。
正當他心裡一片死一般的冰冷時,水面上一頂飄蕩的假髮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
丁皓焱疲憊的眼睛裡精光乍現!
奮力劃了幾步游到假髮旁邊,一把撈起了溼淋淋的頭髮。那頂溼淋淋的,有着微薄的絲質的頭髮,在陽光下散發着刺眼的光芒,一時,竟讓他有些輕輕的顫抖起來。
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個屋子裡?
屋子裡的光線太暗,讓他有些看不清她的臉。緊繃的神經卻由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香,不由自主的放鬆下警惕來。
我是這件房間的主人今晚招來的小姐。
她的聲音悅耳的如同泉水滴石的感覺一般。微微的驚慌,卻努力的維持着鎮定。
小姐嗎?既然是小姐的話,那應該陪誰都是一樣的吧?我會付比這個房間的主人更高的價錢給你。噓,什麼都不要說,讓我們好好享受這個美妙的夜晚吧··
兩個人的聲音不停的交替在他的耳畔,竟讓他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吶吶的看着手中的假髮,丁皓焱深邃的眼中劃過一絲懊惱的光芒。
“shit!諾言!諾言!”
丁皓焱忿忿的扔開手中的假髮,拼命的滑動着四肢在大海中苦苦的搜尋着。聲嘶力竭的聲音在空曠的海面上回蕩,引得飛翔的海鷗一陣驚慌的撲騰亂飛。
這個傻瓜!這個傻瓜居然騙了他這麼久!而他是不是比她還要傻,竟然對這一切都無從發現!
苦苦的搜尋無果,丁皓焱懊惱的拍打了一下水面,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濺起層層浪花,就如他的心情一般,焦躁的無處發泄。
該死!他們剛剛明明是一起掉下來的,理應離的不遠纔是!可是··可是她現在在哪裡!
她不能死!絕對不能死!他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沒有問她··
他心裡還有好多好多的疑問沒有解開··
絕對不允許!
丁皓焱焦躁的抓抓頭髮,溼噠噠的劉海遮擋住深邃的眼眸,讓他的視線一片混亂。
微波盪漾的海面上,一塊血色的東西在太陽的折射下散發着點點的晶瑩。丁皓焱身子一僵,隨即飛快的划動着水面向幾米開外游去。
一個纖細的身影就那樣浮浮沉沉的飄蕩在海面上,飄逸的長髮隨着海浪一波一波的盪漾開來,如同暗黑的水藻般,緊緊的纏繞着他的心,讓他咚咚跳動的心臟一點一滴的收緊,白希的手腕上,那塊暗紅色的血玉讓他的眼睛有些輕微的乾澀。
“諾言··”
丁皓焱顫抖着身影從水面上將背對着身子的撒貝兒轉過來,架在他的肩膀上,慘白的臉龐和發紫的嘴脣讓他的心險些都有些停止跳動!顫抖的手指輕輕的覆上她的鼻尖··
還好··雖然氣息微弱,但是還是有呼吸的。
丁皓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隨即當機立斷的拉起撒貝兒的兩條手臂架在肩膀上,略略的查看了一下方向,隨即奮力的划着水朝不遠處的小島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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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言,醒醒,醒醒?”
划到岸邊,已經身心疲憊到沒有一絲力氣的丁皓焱,輕輕的將撒貝兒放在沙灘上,皺起眉頭拍打着她毫無血色的面孔,深邃的眼睛裡透着隱隱的焦慮。
該死!她都已經在他後背上昏迷了這麼久,怎麼現在還沒有醒過來?雖然他們已經游到了這個小島上,但是這是哪裡?是在英國的境內嗎?
正舉目大量着周圍環境的丁皓焱,身旁突然傳來隱隱的聲響。那個昏迷的如同背過氣去的人,輕輕的咳了幾聲,慢慢的皺着眉頭醒了過來。
這是··哪裡?
眼前這個··英俊的像王子的人··嘿嘿!長的好帥哦··可是爲什麼看起來有些眼熟捏?
不對··她好像隱隱的記得她從飛機上掉下來了,然後皓焱好像抓住了她,然後再後來···好像她們一下子都掉進了大海里?
然後她就啥也不知道了··
“你終於醒了。”
望着迷茫的眨着眼睛的撒貝兒,丁皓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狹長的眼睛裡居然滿是因禍得福後的感動。
“閻王?我們··都沒有死?”
撒貝兒眨了眨眼睛,坐起身來,一臉迷茫的伸出指尖輕觸着丁皓焱的俊臉。溫溫熱熱的觸感讓她手指一僵,緊繃的身子不由得慢慢放鬆下來。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他們··他們都沒有死呢!真的太好了!
“是啊,我們都沒有死,我們都活下來了。不過,諾言,你是不是該向我解釋一下,爲什麼你只不過跳了一下機,然後掉進了海里,頭髮就一下子長這麼長了?”
丁皓焱輕笑着把玩着撒貝兒垂在胸前,溼淋淋的長髮,一臉揶揄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