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車尾燈隱隱的將馬路兩旁的樹木照亮,白色的車子靜靜的熄了火,停靠在一座華麗的別墅前,一個身穿白衣的俊逸男子搖搖晃晃的打開車門,桀驁的雙腿邁下車子。
“不進去坐坐嗎?對這個地方,你應該還不陌生吧?”
撒鬱傑輕笑的倚靠在打開一半的車玻璃上,深邃的眼睛夾雜了明亮的月色,直直的看向車裡的封嫣。
“不進去了,已經很晚了,我要早些回去了,晚安。”
視線從身後的別墅中拉回來,封嫣雲淡風輕的聳聳肩,白色的車子隨即緩緩的發動起來。
“那路上小心,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撒鬱傑突然微眯起眼睛,朝車裡的封嫣勾勾手指,嚴肅的神情彷彿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一般。車裡的封嫣沒有多想,便疑惑的湊過頭去,一個輕柔的吻蜻蜓點水的覆在臉頰上,還沒等她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後者便邪笑着貼在她的耳邊,說了句‘晚安’隨即轉身走向別墅走去,桀驁而修長的身影竟沒有半點醉酒的跡象。
這個··可惡的傢伙!
漂亮的嘴角有一下每一下的抽動起來,發動起來的車子一刻也沒有停留的,如離弦的箭一般竄了出去。
呼呼的疾風吹進窗子,將她稍短的頭髮凌亂的吹起,一路上的霓虹忽明忽暗的照射在她精緻的臉龐上,讓她臉上的神情有些不真切起來。
腦海中生生的迴盪着白天在村子裡看到的場面,她的心久久的蕩起一片漣漪,不能平息。
在她走的這三年裡,菜花村已經經過了一番翻天覆地的變化,和全新的修葺。開始她以爲,這一切都是勤勞的村民所謂,亦或受到了政aa府的相關資助,後來從村民的話中她才得知,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那條原本只有幾塊石頭墊着的通河的路,已經全新的修葺出一座拱形的小橋;
村民們那破敗不堪的草房、石房,都已經被換成整潔的瓦房,一排排,一列列一直蔓延到村口,看起來富饒而整齊;
村口裝載貨物的小推車,已經變成5節車廂的專用貨車;
村子裡泥濘的小路,除了上山與下山的路之外,都已經被鋪成平坦的柏油馬路;
農田裡的作物長大又綠又大,是專門通過專家改良的新產品;栽滿各種花卉的花田,已經被全數換成了··紫色的勿忘我。
整個村莊已經完全不似以往的凌亂與破敗,整齊的民房,有規劃的綠化,一望無際的花田,完全就似一個度假村一般的美麗。
而這一起,都是撒鬱傑做的。這只是從大面上來講的,其中並不包括他專門聘請了一支醫療團隊和一支獸醫團隊,專門被村子裡的村民和那些難搞的雞雞鴨鴨們看病。
雖然他並不是這個村子的村民,他們的死活也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他卻可圈可點的竭力將一丁點小事都做好,細心程度的確讓她很感動,也難怪村民們都把他當神一樣崇拜着。
可是她有一點想不明白,那就是,他出力不討好的做這些,到底圖什麼?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一窮二白的菜花村,並沒有什麼利用價值或者土地開發價值可言,而他這麼勞心勞力的去做這些大事小事,到底是爲了什麼?
這一切都深深的困擾着她的大腦,讓她想問,卻不知道該從何開口,但是更讓她不解的,還是菜花村那片全部栽滿的勿忘我的花田。那麼紫那麼美的勿忘我,一直蔓延到天際,美的就像一副遙不可及的夢一般。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村子裡應該不只有栽種勿忘我這一種花,而是靠栽種各種能夠賣入花市的花朵,再說了,勿忘我在市場上的銷路並不是很好,不管是去米蘭之後,還是她回到這裡,她都發現,其實很少有花店會賣勿忘我這種花,即使有的話,也不過只是爲別的花做裝飾點綴而已。
雖然她實在是想不到撒鬱傑到底可以從菜花村得到什麼好處,而她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靠着她們那遼闊的花田賣貨,可是··他那麼聰明的腦袋,又怎麼會不知道市場經濟的不景氣,繼而全部栽種一片根本就沒有市場的花呢?而且還全部栽種的勿忘我?
甚至更驚奇的是,阿其告訴他,每當勿忘我到了開花的季節,他都會以高價將全部的勿忘我收走,而轉種下一批。那麼一大批花,他都運到哪裡去了呢?
不是她只把他想成一個殲詐的商人,而是無商不殲,尤其是像撒鬱傑這種商業奇才,更是對自己沒有幫助,沒有利益的東西不屑一股,而且據說,他只要一有空就往菜花村跑,經常踩着凳子幫人家修屋頂、安燈泡。這種情景如果殘忍的展現在她面前,恐怕打死她都不會相信的。
一向愛惜生命的他,會做這麼高危的動作,只怕不管是誰,都難以相信的。
還是說,這三年真的已經改變了太多··她不是以前的她了,他也不是以前的他了··他們都在不斷的變好,卻越走越遠。
白色的車子在別墅前緩緩的熄了火,封嫣輕呼了一口氣,隨即拿過包包走下車子。
“yvonne。”
一聲熟悉的聲音讓她驀地回過頭來,隱藏在黑暗處的一個身穿白衣的儒雅男子,頓了頓身子,隨即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上來就一把將她擁進懷裡,,深情的聲音在耳畔低喃的響起。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