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這笑迷得幾分恍惚,正要伸手摸她的臉,包廂的門忽然再度被人推開了,準確的形容,是被踹開了。
一個氣勢洶洶的女人出現在了門口。
她年紀不算年輕,但也不算老,二十七八左右,一身穿戴名貴自是不必多說,光是肩膀上披着的皮草,就能看出昂貴非凡。
池歡聽到身旁有誰在旁邊議論着,是誰家的母老虎找了過來。
那隻還差半公分就要落在她臉上的手在瞬間收了回去。
但池歡反倒是像沒察覺到一般,歪着身子靠到了他的懷裡,軟着嗓音笑道,“那我們去哪裡啊?”
她笑着的時候嗓音慵懶得惑人,但眼底掠過狹長沒有溫度的冷漠。
她這依靠,門口站着的原本只是氣勢洶洶的女人,在瞬間轉變成了勃然大怒,踩着的高跟鞋踏着噠噠噠的腳步聲機會急步衝了過來。
瑞德已經慌忙的將懷裡的池歡推開了,甚至站起了身。
“啪”的一聲,一個清脆得刺耳的巴掌已經響起,驚得整張桌子都在瞬間死寂了下來。
“你跟我說來中國是爲了談合作?我就說整天只會吃喝玩樂的怎麼突然改邪歸正了,果然還是狗改不了****,一天不拈花惹草你會死是不是?”
瑞德不像墨時琛,他是中法混血,這個女人也是混血,輪廓偏深,歐美風的美人,兩人的中文說的還算順暢,沒有語法的問題,只是口音不太順,饒舌音的時候聽着會含混。
池歡不顧身邊經理的拉扯,也跟着站了起來,像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般,揚起下巴皺着眉頭不滿的問道,“你這女人誰啊……又是打人又是罵人的,還有沒有教養了?”
女人朝她冷冷道,“我是他老婆!”
池歡一臉驚訝,目光在她身上巡迴了一圈,隨即嗤笑着輕諷道,“怎麼可能,剛剛瑞德還跟我說他就喜歡純正的東方女人,最討厭混血的女人呢,混的好還能看,有些混的不好看的,醜起來比一般人醜……再說……”
她眼波微微流轉,又看向了身材高大不斷冒着冷汗的男人,臉蛋更加嫵媚了,“瑞德,你剛剛不是說要帶我去個人少清淨的地方麼……你怎麼不說話了?”
語氣一轉,變得不可置信起來了,又是傷心又是失望的樣子,“這個又老又醜還沒有品味的女人,不會真的是你的老婆……啪!”
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池歡其實是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巴掌落到自己臉上的,有那麼幾秒鐘她可以躲,但還是選擇了沒動。
瑞德終於出聲了,手試圖去拉住女人的手臂,“莫妮卡,你別激動……”
“閉嘴!”
女人已經是怒到了極致,整個包廂裡連一個敢說話的人都沒有。
池歡擡手摸着自己被扇的火辣辣的痛的臉,斜睨着男人,牽起紅脣露出肆意嘲笑的神色,聲色極其的慵懶,“花一部diànyǐng的成本來泡我,我還以爲是多大的款呢,原本是個連話都不敢說的……這麼怕這麼怕老婆,怎麼不在家裡老老實實的蹲着,何必丟這麼大的人。”
瑞德的臉色已經全然沒有開始的風度,難看到了極點,“你給我閉嘴!”
池歡的眼神轉啊轉,又落回到女人的身上,輕輕懶懶的笑着,“既然勞倫斯太太來了,那我就走了。”
她拿起椅子上的包,擡腳就準備離開。
身後響起冷冷的女聲,“我讓你走了嗎。”
池歡轉過身,歪着腦袋瞧她,“勞倫斯夫人準備爲難我?”
“你爲什麼覺得我不會爲難你?”
她攤攤手,“你爲難我有什麼用呢,這世上比勞倫斯太太你年輕漂亮的女人真是太多太多,一撥老了醜了,又會新的一批涌上來,除非你拿機關槍關在一起掃射,否則她們永遠會出現在你的生活裡……勞倫斯先生扣着我新拍的diànyǐng,我不過是個需要拍戲賺錢過日子的,能有什麼辦法?”
被叫做莫妮卡的女人盯着她看了很久。
這張臉實在是太讓人女人有危機感,可她的眼神遠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浮誇淺薄。
她臉上沒了一開始的怒氣,只是挑起眉梢問道,“我打聽過你一點……剛纔來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一個男人被幾個人圍毆……好像還聽到了你的名字,是來找你的嗎?”
池歡的臉色頓時就大變了。
墨時謙……
轉身不顧自己穿的是十幾釐米的高跟鞋,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
他已經受傷了,原本就是連牀都不應該下,根本就不能再跟人打架……
她按着電梯一路衝到1999的門外,站在門口不顧刺骨的寒風,四處張望尋找熟悉的身影。
人她沒有看到,但隱隱約約聽到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聲響……就是那種類似於男人打鬥時發出的聲響。
她循着聲音找了過去,果然在1999旁邊的一條暗道裡發現了一批好幾個黑衣男人。
看到那一幕時,她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都往頭頂衝,瞳眸破碎,幾乎要瘋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墨時謙這麼狼狽的樣子。
也許,這應該就是墨時謙這輩子最狼狽的樣子。
不——她絕對不允許這個男人還會有比現在更狼狽。
他車禍的大傷未愈,原本就是連下牀都困難,強行下牀去找池歡將他養了一個月的傷全部打回原形,更別說跟人打架……
隨便幾個混混,甚至女人,甚至是孩子,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他都沒法還手。
何況是三四個一看就知道是打手的成年彪悍男人。
她的血液在體內飈速流動,她想也不想的就要衝過去,但剛剛擡腳,就聽到一道低柔又格外冷厲的聲音,“都給我住手!”
等她的話音落下,身後已經有幾個保鏢訓練有素的衝了過去,迅速的zhìfú了那幾個打手。
池歡看到出現的女人,四目相對,腳步一下頓住了。
尖銳的指甲狠狠的沒入掌心,緋紅的脣幾乎要沾染上鮮血,但她還是死死的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