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你拿回去。”得姆露露依舊側着身,背對着我。
我把盤子放在桌子上,道:“那我把飯放在桌子上,你想吃的時候再吃吧。”
利姆露露聽說話聲是我,趕緊轉過身來,笑道:“對不起,怎麼會是你,我還以爲是娜強露露。”
她的笑很勉強。
見她要起牀,我走近,道:“躺下吧,身體不舒服嗎?是我打攪到你了,應該我說對不起纔是。”
我這麼一說,利姆露露顯得更難爲情,翻身起來,坐在牀沿上,道:“謝謝你來看我,這麼關心我,可是——我真的吃不下。”
我道:“一點也不想吃嗎?”
利姆露露點了點頭,用眼睛看着我,似像向我徵取她可以不吃飯的權力,我笑道:“沒關心,不想吃就不吃了,我從不勉強別人的。”
利姆露露見我這麼說,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神色,道:“謝謝你。”
我道:“我也應該謝謝你。”
“嗯?”利姆露露不解地看着我,道:“爲什麼?”
我道:“你讓我再一次看到生命的重要,生命對每個人只有一次,要學會珍惜,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很重要的,也許我們無法放棄,也不忍放棄,但要知道,它們並不是生命的全部。”
利姆露露知道我在說教,不由低下了頭,看來地我的說教多少還是有些反感情緒在內的,於是我也就說到這裡爲止。
利姆露露眼神之中盡是疲乏之色,我也不便多呆一會,道:“那你休息吧,我在廚房留了飯,好了,我也要走了,如果有什麼事或者話要說的話,可以隨時找我。”
利姆露露見我要走,起身送我,道:“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我——不知道怎麼說。”
我道:“那就不說,想好了再說吧。”我說着端起盤子出去,利姆露露掩了門,又復躺下。
我的話雖然不輕不重,點到即止,卻讓利姆露露這個可愛而又多情的孩子在心思反覆思量,本已睏倦疲憊,此時卻怎麼也睡不着,躺在牀上,掩着被子,心裡感覺我的話似有道理,可是又從根本上反對,這樣想着,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竟想了半日,這才緩緩睡去。
才睡去不久,又醒來,這醒來不是爲別的,竟是被餓醒的,一醒來就聽到肚子咕咕叫的聲音,自己不竟嘆息了一聲,氣得差點哭起來,狠命地打了肚子一拳,不想叫得更歡了。
適才心思雜亂,無飢餓之感,不想睡了一會,竟被它弄醒,轉頭一望,桌子上的盤子已經不見了,心裡不禁更加哀傷起來,後悔不迭,早知就不讓我端走了,直接起來就吃,豈不方便,更主要的是,既已下定主意不吃了,而且前後娜可露露和我都送過飯來,利姆露露拒吃,此時纔不過一會,自己又跑到廚房去吃飯,若是被人見我,要做如何思想,豈不被笑死。
這樣想着,利姆露露要去開門的心又懶了,手也縮了回來,見有水瓶在,倒了杯水喝下去,本意解餓,不曾想這杯水一口喝下去,肚子似乎更餓了,咕咕地叫着,好不難受。
思量再三,利姆露露還是回躺在牀上,本繼續睡着,但在餓餓的折磨下,又哪能睡着,好不容易漸漸睡去,又偏在自然條件的反應下,夢到了一頓大餐,唉,那樣的情景,可胃欣喜交加。
且不說她,我端着盤子出來之後,正要回威望,走廊裡的黑熊見了我低吼了一聲,又用鼻子直嗅着我的盤子,我笑道:“幹嘛,想打劫?可惜你不會說‘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肉肉來’。”
拍了拍黑熊的腦袋,才走過,不由又停下來,心生一計,想剛纔娜可露露送飯去,利姆露露不吃,還被迫端了回來,我這纔再給端過去,雖然是好意,也是無心的,但在她們眼裡或許有點賭氣的感覺,要是我也這麼給端回來了,豈不是很沒面子,倒不如——
我四下看看,見無人,又折回來,道:“黑熊呀黑熊,我可是真是菩薩心腸,最受不了看別人餓肚子了。”
黑熊似乎明白我的意思,直拿腦袋蹭我的身體,似在跟我套近乎,我扭開它的腦袋,道:“少來這套。”彎腰把盤子放低,黑熊趕緊一口舔了,大口大口地嚼着,看它那副饞樣,不由好笑。
“好好吃,別噎死了哈。”我轉身回去,才走幾步,不想從旁邊橫裡竄出一個人來,嚇了我一跳,盯睛一看,竟是茗兒。
wωω⊙ тt kǎn⊙ ¢ ○ 茗兒嘻嘻地道:“怎麼樣?送過去了嗎?”
聽茗兒這麼問,我心裡着實虛了一下,猶豫了一下,道:“那當然了,我送的東西她怎麼可能不吃。”
“我送了它也會吃的,不信你看。”茗兒說着跑過去,我趕緊叫她,只是茗兒只跑了幾步,停在黑熊身邊,將盤子裡的肉遞給黑熊,它一口給吞下了。
見了這情景,我臉上不由發熱,茗兒回頭看我,衝我做了個鬼臉,道:“我可都看到了呢,哈哈。”
“笑,難聽死了。”說着轉身回廚房,茗兒從後面追上來,身子一跳,竟撲在我身上,差點把我壓趴下。
我喝道:“你幹嘛?還不趕緊下來。”
茗兒道:“就不下來,你揹着我吧,茗兒好累哦。”
“你累?”我道,“剛纔見你吵架不是很有精神嗎,還要喊殺喊打的,怎麼這回又喊累了?”
茗兒道:“正因爲要殺要打呀,所以纔要節省體力,你就揹我一會吧,就背到廚房門口好不好?謝謝你啦,好哥哥?”
這丫死死地勒着我的脖子,不肯下來,我只好托起來,同時拿手在她屁股下打了一下,茗兒立即哭起來,道:“你欺負茗兒,不,是非禮我。”
呃,她這一哭,把我嚇了一跳,我手一鬆,茗兒差點摔下來,還好她兩隻胳膊摟得緊,我幾乎直了身子,她曲着兩條腿,懸在那兒,也不願意落在地面上。
我道:“我欺負你,那你還不下來?”
“不,”茗兒嗔道,“就不下來,打死也不下來,有本事你就繼續欺負我吧。”說着嘻嘻地笑起來,還在我耳邊呵了口熱氣,弄得我癢癢的,全身一酥。
見她哪些,我也無奈,她的胡攪蠻纏我是見識過的,此時纏在了我身上,不達目的,說什麼也是不下來的,我只好長嘆了一聲,又復躬起身子,手按在茗兒的屁股下,將她往上送了送,托起來。
茗兒捋了捋我的頭髮,道;“這才乖嘛。”
我喝道:“你說什麼?”
茗兒道:“沒說什麼呀,我說何從哥哥揹着我好舒服,我感到好幸福,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嘻嘻,哈哈。”
我哼了一聲,道:“就不怕我再非禮你?”
茗兒在我耳際悄悄地道:“那你就非禮吧,我不怕的,你是不是又想摸我屁股?”
呃——這丫的臉皮右真夠厚的。
我道:“纔不摸,髒死了。”
話一出口,茗兒立即不願意起來,在我背上撒嬌,拿拳頭砸我,揪我的耳朵,我們差點摔倒,倚了牆壁才站穩。
我道:“不許鬧了,再鬧我可真不揹你了。”
茗兒哼了一聲,果然不鬧了,只是心裡還不舒服,嗔道:“那你那麼說我,我可每天都洗的呢,纔不像某些人——”
走了幾步,已到廚房,我停下腳步,道:“下來吧。”
“不!”茗兒緊了緊腿,緊緊地用雙腿夾着我,道:“揹我進去好不好?”
呵,原來這丫是想在大家面前給自己找面子。
我道:“不行。”
“那我就不下來。”茗兒這丫開始耍賴起來,手臂勾着我,就是不放。
我冷聲道:“到底下不下來?讓我揹我也背了,不許再這麼胡鬧,聽到了沒有?要不以後都別想我再對你好了?凡事事可而止,明白嗎?”
茗兒見我真的有些生氣,只得下來,只是嘴裡還嘀咕道:“那你剛纔還摸我了呢。”
我也不理她,茗兒看了看我,道:“怎麼樣?我又沒說什麼,還不進去?”說着推了我一把,我們一同走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