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坤寧宮中,皇后娘娘冷豔的臉龐上盡是震驚,清眸微微眯起,這個消息讓她心底隱隱不安,“石中天竟然已經跟隨在蕭天熠左右?”
“是啊,母后!”沁雪公主一想起被石中天捉弄得狼狽不堪,顏面掃地,就氣不打一處來,“此賊膽大包天,竟然對我下毒,母后一定要把此賊碎屍萬段,方消我心頭之恨!”
沁雪公主這一次興沖沖出宮,結果弄了個灰頭土臉回來,自然萬分委屈,唯一的安慰是東方明玉一直陪伴在她身邊,還以爲他會一路護送她回宮,誰知道半路上,東方明玉竟然趁她不備,跑得無影無蹤!
沁雪有氣都找不到人發,把護送她的每一個侍衛都罵了個狗血淋頭,一回到宮中,就哭哭啼啼地跑到坤寧宮,向母后哭訴這一路的悲慘遭遇。
皇后越聽眉頭越緊皺,沁雪出宮,雖然明面上沒有侍衛,但暗地裡當然會派些大內高手隨行,石中天是醫神沒錯,但又不是武林高手,到頭來卻連一個大夫都收拾不了,她不僅有些埋怨這個嬌生慣養的女兒沒用,連這麼件小事都辦不好,但看沁雪臉色慘白,瘦了一大圈,她又有些心疼。
沁雪靠在母后膝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抽抽搭搭道:“不僅石中天那個刁民向我下毒,害我差點變成了啞巴,還有冤鬼找我索命!”
皇后一驚,“什麼冤鬼?”
沁雪想起深夜那一幕就心有餘悸,明明睡着了,可不知道怎麼醒了,只聽得耳畔風聲嗚咽,如同怨靈般,撕咬着腐朽窗櫺,外面寒鴉喳喳,“還我命來”的淒厲哭聲不絕於耳,一個白衣厲鬼在房裡飄來飄去,把她嚇得魂飛魄散。
見沁雪被嚇得不輕,一直瑟瑟發抖,皇后娘娘只得輕聲細語安慰她,“別怕,這是母后宮中,沒人敢把你怎麼樣,你把詳細情況和母后說一遍!”
沁雪忽然神色惶恐,瞳孔放大,拼命搖頭,“我不要,我不要,我怕,我怕…”
皇后無奈嘆息一聲,隨即厲光看向紅兒,“你一直跟在公主身邊,你說!”
紅兒也嚇得戰戰兢兢,“那天晚上,奴婢伺候公主就寢之後,就在外面伺候着,半夜的時候,忽然聽到公主一聲尖叫,奴婢也驚醒了,趕緊衝了進去,就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飄飄忽忽,披頭散髮,眼眶和嘴脣都是血,還發出怪笑…”
紅兒一邊說,一邊覺得後背涼颼颼的,不時回頭張望一下,彷彿那鬼魂隨時會上身一樣,“後來公主就讓世子爺派人送我們回宮!”
皇后娘娘歷經宮中沉浮,幾經周折方登上後位,母儀天下,對宮中爭鬥之術瞭如指掌,沁雪年輕好糊弄,她可不好糊弄,冷哼了一聲,“真的嗎?”
紅兒驚魂未定,“奴婢不敢欺瞞娘娘,公主被鬼魂驚嚇到的那天晚上,我們住在樑府,那裡面有太多冤鬼,聽說有人在公主住的房間外面吊死,奴婢看見那個冤鬼,舌頭伸得老長…”
沁雪公主兩眼發直,又驚又怕,像篩糠似的亂顫起來,心一下緊縮起來,好像冰涼的蛇爬上了脊背,紅兒的描述惟妙惟肖,彷彿那晚驚魂再現。
“夠了!”皇后怒吼一聲,聲色俱厲,把紅兒嚇得不輕,“奴婢保護公主不周,請娘娘饒命!”
皇后目露殺意,寒聲道:“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哪裡有鬼?你身爲公主貼身婢女,不但伺候公主不力,還妖言惑衆,導致公主受到驚嚇,實在罪不容誅,來人,把這賤婢拉下去,杖殺!”
紅兒驚惶萬分,拼命磕頭,“娘娘饒命啊,娘娘饒命!”
皇后不耐煩道:“還不拉下去!”
左右立即就拉着紅兒往外拖,紅兒瑟瑟發抖,不顧一切拉住公主的裙襬,“公主,公主,求你救救奴婢吧!”
沁雪公主出一趟宮,碰了一鼻子灰,東方明玉又棄她而去,本就心煩意亂,一個小小宮婢的性命哪裡會放在眼裡?哪裡還會管紅兒的死活?一腳把她揣開,“滾!”
很快,哭天搶地的紅兒就被拖了出去,皇后娘娘見沁雪還在驚懼,餘怒未消,安慰道:“好了,母后在宮中這麼多年,都沒見過什麼鬼,無非是這賤婢胡言亂語,沒事了!”
外面忽然傳來太子的聲音,“母后這裡怎麼這麼熱鬧?”
話音未落,季嫣然扶着蕭遠航進來,蕭遠航的腿傷在太醫的精心治療下,已經好多了,雖說還沒有達到之前那樣行動自如,但也能自由活動了,聽說沁雪回來了,順便一道來看看。
沁雪公主見皇兄也來了,更是一臉惱怒,在外面這麼長時間受的氣,恨不得一古腦兒發出來,這裡已經是她可以爲所欲爲的天地,當然犯不着再受窩囊氣。
季嫣然微笑道:“公主遠遊歸來,清減了不少,定然是那幫奴才沒有好好伺候公主吧?”
沁雪一直不喜歡季嫣然,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忽然覺得嗓子還隱隱作痛,不陰不陽道:“天熠哥纔算是遠遊,我哪裡算什麼遠遊?根本就是受罪,還被石中天那個賊人下毒!”
石中天?那個名聞天下的醫神,季嫣然心底一動,難道他已經找到了醫神,那不就是說,他有可能會重新站起來?
季嫣然眼底的波動沒能逃過皇后娘娘的眼睛,不動聲色地含笑道:“淮南王府世子受傷時日已久,本宮一直甚爲難過,如果此次真能夠康復,不但是淮南王府的喜事,於龍騰王朝更是一件大大的喜事,本宮聽說這個消息,心底甚慰!”
蕭遠航似笑非笑道:“兒臣也聽說過醫神石中天的大名,傳說此人醫術高明,能夠起死回生,若是他真的可以治療世子,的確是喜事一件!”
季嫣然掩飾着心底的翻騰,盈盈一拜,“母后宅心仁厚,殿下心繫百姓,實在是龍騰王朝百姓之福!”
皇后和太子目光交匯間,心照不宣,沁雪卻還在鬧,“母后,你一定要把石中天那個賊子千刀萬剮!”
季嫣然臉色微變,心底猛地一沉,到底發生了何事?爲什麼沁雪要殺了石中天?
皇后眉頭深皺,真是恨鐵不成鋼,堂堂公主,不但收拾不了一個大夫,還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上,“來人,送公主回房休息!”
沁雪公主一愣,雖然不情願,可看母后和皇兄有要事相商,跺了跺腳,在嬤嬤的帶領下離開了正殿。
蕭遠航目光微動,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前幾天,兒臣得到了一對滄海夜明珠,準備孝敬母后,可出來的時候,竟然忘了帶,宮人粗手笨腳,本宮放心不下,嫣兒,你去取來,獻給母后!”
“是!”季嫣然溫婉一福身,滿腹心事,“臣妾告退!”
季嫣然走了,蕭遠航笑道:“沁雪面對的人是蕭天熠,沁雪哪裡鬥得過城府極深的他?再說沁雪此行也不是一無所獲,母后不必動怒!”
皇后對蕭遠航的話置若罔聞,看着季嫣然如弱柳扶風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的心還沒有收回來?”
蕭遠航聞言,眼底攸地掠過一道殺意,他是天之驕子,季嫣然豔名遠播,名滿京城,自然應該屬於他這個一國儲君,可想不到季嫣然偏偏鍾情於蕭天熠一個世子,這對蕭遠航這個皇長子來說,實在是天大的侮辱。
季嫣然才貌雙全,季家的勢力更不容小覷,當初要娶季嫣然,一是因爲他確實喜歡季嫣然,二則也是看中季相在朝堂上的影響力。
可季嫣然一直對他不冷不熱,若即若離,這讓蕭遠航心中很窩火,一直把蕭天熠看做是潛在的情敵。
後來,蕭天熠成了半身不遂的殘廢,季家更不可能容許備受家族期望的長女嫁給一個殘廢,在太子妃激烈的角逐中,太子早就鍾情的季嫣然毫無疑問地勝出,一道聖旨,季嫣然順利成了太子妃。
季嫣然美貌傾城,才情無雙,蕭遠航一直都很*愛她,可問題是,季嫣然對他並沒有熱烈的迴應,眉宇間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惆悵,這讓蕭遠航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難道她心裡還想着那個殘廢?
皇后娘娘將皇兒眼中的慍怒看在眼裡,提醒道:“身在皇家,情情愛愛的事別看得太重,只是季相在朝中門生衆多,有不小的影響力,你可不要怠慢了他的女兒!”
蕭遠航自然明白母后的意思,頷首應允,“請母后放心,兒臣明白,蕭天熠的事,不知母后有何打算?”
皇后娘娘半斂着眉目,淡淡道:“先把東方明玉召回來,除去他的一隻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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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天熠自從受傷之後,便深居簡出,已無政務在身,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戰神,已經成爲龍騰王朝的一個傳說,而東方明玉卻在兵部任職,不是真正的閒散公子哥。
次日,皇后娘娘在宮中召東方尚書入宮,說有要事商議。
東方尚書一聽皇后傳召,心裡就猜了個大概,雖然能娶到公主對任何一個朝臣之家來說,都是求之不得的喜事,可明玉偏偏就不想。
“微臣參見娘娘!”東方尚書雖然不想,但只得硬着頭皮前來。
皇后微微一笑,閒話家常道:“東方愛卿不必多禮,不知明玉最近在哪裡?”
東方尚書心裡“咯噔”了一下,果然是這事,如實道:“回娘娘的話,明玉性情散漫,喜好遊山玩水,他聽說淮南王府世子出去遠遊,便隨着世子去了,至今未歸!”
“是嗎?”皇后輕笑一聲,話鋒一轉,“明玉的年紀可不小了,別的公子到了這個年齡,應該兒女成羣了吧?”
東方尚書最怕皇后說起這事,心裡打了個冷顫,不知如何應對,只得附和道:“是啊!”
皇后娘娘笑得十分親切隨和,“本宮一直都很喜歡明玉這孩子,他的出色,本宮是看在眼裡的,打算給他指一門婚事,不知卿家意下如何?”
雖然皇后娘娘是商量的語氣,似乎是在徵求他的意見,但實際上分明帶着幾分威懾,東方尚書心底暗暗叫苦,沁雪公主看上了明玉是公開的秘密,可明玉已經明確表示過不會娶沁雪公主,他這個當父親的只能裝聾作啞,想不到現在皇后居然把事情擡到了明面上,讓他左右爲難。
見東方尚書遲遲不應,皇后眼底的笑意漸漸褪去,輕哼了一聲, “怎麼?東方卿家難道在質疑本宮的眼光,擔心本宮賜的婚配不上令郎?”
“不敢不敢!”東方尚書雖然手握重兵,是龍騰王朝權臣,但也不敢公然和當朝皇后過不去,可也不想勉強自己最看重的兒子。
正在東方尚書斟酌着怎麼拒絕的時候,皇后娘娘沉靜優雅的聲音傳來,“小女沁雪,雖不說傾國傾城,但貴爲皇家公主,本宮嫡出,東宮之妹,怎麼說也不至於埋汰了令郎!”
果然是沁雪公主,坐實了東方尚書心中的猜想,想了許久,還是決定婉言謝絕這門婚事,“公主身份高貴,天人之姿,若能下嫁東方府,實在是東方一族天大的福分,只是娘娘有所不知,明玉爲人散漫,性情乖張,頑固偏執,脾氣暴躁,不解風情,微臣實在怕委屈了公主,還望娘娘三思!”
聽到東方尚書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東方明玉的缺點,皇后忍不住笑了,但笑意卻不達眼底,反而像一把利刃,讓東方尚書背後一寒, “卿家多慮了,令郎可是咱們龍騰王朝出了名的美如冠玉文武雙全的公子,何來不解風情之說?”
東方尚書可不想府裡娶回一尊大佛,咬了咬牙,“明玉他才疏學淺,配不上公主,微臣斗膽請娘娘收回旨意!”
“嗯?”皇后拉長了聲音,冷哼了一聲,沁雪性子是驕縱了些,但也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公主,她手心裡的寶貝,還不至於說配不上東方明玉,“本宮的女兒,性子是嬌蠻了些,但誰沒年輕過?誰都不是一開始就懂事沉穩,這總需要一個過程,卿家諸多推搪,莫非是嫌棄沁雪配不上令郎?”
聽到皇后娘娘言語中的冷意,東方尚書額頭上的汗珠滴了下來,明玉是他最賞識的兒子,性情深沉,聰穎過人,自幼就極有主見,不受他人左右,雖早已到了婚配的年齡,卻還是孑然一身。
明玉在京城中也是閨秀們仰慕的對象,可至今也沒有人敢上門提親,究其原因,是因爲害怕刁蠻的沁雪公主。
看着皇后眸中的冷光,東方尚書心猛地一沉,當今皇后作風狠辣,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到了這個時候,他也只有安慰自己,娶了皇家公主,也是東方家的榮耀,已經勢在必行,只得道:“微臣謝娘娘!”
皇后見東方尚書答應了,聲音微微揚起,不容置喙,“傳本宮懿旨,沁雪公主下嫁東方明玉,從即日起,開始籌備婚事!”
至此,東方尚書已經沒有選擇了,只能當府裡多了一個菩薩,“微臣遵旨!”
皇后忽然狀似無意道:“婚姻大事乃人生頭等大事,和婚姻大事比起來,什麼遠遊散心,實在微不足道,卿家趕快把明玉召回來籌辦親事是正經!”
啊?東方尚書一驚,現在明玉人在哪裡,他都不知道,到哪兒去找?爲難道:“不瞞娘娘,明玉離府已有多日,微臣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找,還請娘娘體諒!”
“是嗎?”皇后一聲輕笑,麗容上盡是陰沉,“如果本宮沒有記錯的話,明玉在兵部還有公務,明玉既是朝廷命官,怎麼能終日這樣如同閒雲野鶴?卿家這個兵部尚書實在是太縱容他了!”
皇后不動聲色的警告讓東方尚書更是手足無措,別無選擇,只得道,“是,微臣一定照辦!”
目的已經達到,皇后不再咄咄逼人,換了一副柔和的笑意,“對了,前些日子,聽說淮南王府世子和令郎在青州出現過,想來應該離青州不遠!”
“是,微臣遵旨!”
東方尚書一出宮,還沒來得及回府,就急急忙忙命人把七公子趕緊找回來,不然過幾天,皇后娘娘再問起明玉的行蹤,他根本沒法交差。
別人家公子要是被公主看上,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可是東方尚書卻覺得自家公子被公主看上,是倒了八輩子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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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明玉是蕭天熠的左膀右臂,把東方明玉從蕭天熠身邊調走,就可以更好地對付蕭天熠,但僅此一條,還遠遠不夠,必須還要動用一把利刃。
當天夜裡,皇后娘娘趁夜出了宮,來到了一個秘密宅院,從外面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同,但裡面關押着一個極爲重要的人物。
在幽暗昏黃的燈光中,皇后娘娘見到了一箇中年女人,面容醜陋,臉上坑坑窪窪,看上去有些嚇人,披頭散髮,人不人,鬼不鬼,面前擺着一些五顏六色的瓶瓶罐罐,發出難聞的氣味。
皇后娘娘皺了皺眉頭,“芙蓉,好久不見了!”
此女正是藍芙蓉,百毒教現任教主藍心彤的姑姑,聽到皇后的聲音,陰慘慘一笑,“你來了?”
皇后娘娘在面前坐下,直言不諱,“本宮現在有件事要你去做!”
藍芙蓉面無表情,“什麼事?”
皇后目光深寂地盯着藍芙蓉坑坑窪窪的臉,居高臨下道:“本宮已經查到蕭天熠等人正在幽冥山,你侄女不是現任百毒教教主嗎?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藍芙蓉目光呆滯,手一頓,一個瓷瓶應聲掉到地上,摔得粉碎,良久,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個字,“好!”
皇后娘娘滿意地笑了笑,“識時務者爲俊傑,你是個聰明人,最好不要讓本宮失望!”
看到皇后娘娘眼中的笑意,藍芙蓉深陷的眼底透出一絲亮光,“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我見我兒子?”
皇后清眸一揚,有着淡淡嘲諷,“身爲百毒教聖女,必須終身守身如玉,居然還能有兒子,你也真是天下絕無僅有的聖女了!”
藍芙蓉目光陰毒,咬牙切齒,“你到底把我兒子怎麼樣了?”
“你放心,你兒子很好!”皇后聲音輕柔,目光淡若霧靄,看了一眼藍芙蓉,換做一副輕嘲,“只是,你真希望他知道有你這樣一個母親?”
藍芙蓉一怔,看着鏡中的自己,因爲煉藥容顏盡毀,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猙獰恐怖,這樣的她,如何面對自己的兒子?
皇后很滿意藍芙蓉的反應,“你兒子很好,當然,他到底好不好,也取決於你這個孃親怎麼表現!”
“我兒子到底在什麼地方?”藍芙蓉幾乎用歇斯底里的聲音喊了出來,破碎的嗓子嘶啞難聽,恍如鬼嚎。
皇后彷彿發了慈悲,卻目光如冰,“本宮替他找的是一家尋常人家,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勝在和樂安康,他生活得很好,根本不知道有你這個母親,他若知道有你這麼一個臭名昭著的親生母親,你以爲他還有什麼臉面去面對他家人的質疑?有什麼勇氣面對別人的眼光?”
藍芙蓉幾乎用爬地抱住了皇后的腿,目光中盡是哀求,“我不求他認我,我是想看看他,他長什麼樣,我一生盡毀,現在就這麼一個心願,只要能見到他,你想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皇后根本不爲所動,聲音鏗鏘如鐵,目光堅定,“太子登基之日,就是你們母子相見之時!”
藍芙蓉無力地鬆開皇后的腿,悽慘一笑,“狡兔死,走狗烹,到時候我還有什麼價值?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
皇后知道藍芙蓉的軟肋在哪裡,笑得詭異而冷漠,“藍芙蓉,你要記住,你沒有選擇,也沒有資格跟本宮談條件,照本宮說的去做,本宮不會傷害你兒子!”
藍芙蓉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兩眼無神,猙獰的面容更加黯淡無光,如果早知道有今天,她絕對絕對不會選擇與狼共舞,與虎謀皮,讓自己跌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和親生兒子永無相見之日,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唯一讓她支撐下去的就是那個從未謀面的兒子。
蕭天熠?幽冥山?藍芙蓉眼底掠過一道陰毒的光芒,你們不要怪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這是你們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