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玖望着文遠帝,欲言又止,其實他覺得這事可大可小,畢竟是鎮南王府的家事,丟面子也是丟鎮南王和郡王爺的面子,把王爺召進宮來,狠狠的一通數落不就好了,怎麼覺得皇上氣憤的有些過了火了,徐公公一個勁的勸他息怒,“皇上彆氣壞了龍體,這事只怕鎮南王還不知道,不然絕對不會縱容郡王爺的,要不奴才差人去告訴王爺一聲吧?”
文遠帝一雙犀利的眸子迸發冷意,狠狠的拍着龍案,“朕瞧他壓根就沒把越兒的事放在心上過,除了縱容還是縱容,此事朕絕不允許,張玖,去把那兩個孩子給朕帶進宮來!”
張玖恭謹的望着文遠帝,面無表情道,“皇上,那兩個孩子如今在小院,郡王爺派了暗衛看守,屬下若是帶回來,勢必會驚動他們,萬一鬧大了,郡王爺的臉面就保不住了。”
不得不說,定遠侯府四姑娘的本事夠強大,逃婚在外,爲了養活兩個孩子,竟然放下大家閨秀的身段去賣糕點,爲了銀錢連郡王爺都敢砸暈,身懷醫術,能救活寒症的容府大少爺,裝傻扮醜嚇跑郡王爺,還哄騙郡王爺,好吧,這事不算哄騙,她的確與郡王爺同一天成親,只不過是郡王爺沒料到自己娶的就是她,滿大街的掀大家閨秀的喜帕,唯獨落下了她,知道怎麼提煉精鐵,還會制煙花的秘方,甚至連蓮花臺的圖紙也是出自她的手,這樣一個謎一樣的女子的確叫人着迷
。難怪對女人不屑一顧的郡王爺會爲她傾倒,甚至明知道她有兩個孩子了,還要娶她過門,只可惜生不相逢未嫁時。
郡王爺我行我素習慣了,但是皇上不會縱容他,尤其是掌握萬萬人身家性命的皇上,“殺無赦!”
徐公公忙勸道,“皇上,奴才覺得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郡王爺迎娶四姑娘還要些時候。咱們晚些再做打算也不遲啊……。”
文遠帝瞥了徐公公一眼。一甩龍袍,徑直出了御書房,留下徐公公站在那裡直嘆氣,見張玖要走。徐公公忙追上道。“張統領。皇上在氣頭上說的話,你可別當真了,那兩個孩子還是儘量帶回宮吧。人死可就沒法復活了。”
張玖點點頭,縱身一躍就消失在了御書房內,徐公公狠狠的抽了自己臉一下,暗暗祈禱別出事。
躺在牀上,知晚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總覺得心裡不踏實,頻頻往窗外望去,總覺得會有人來刺殺她,皇上知道她生了兩個孩子,配不上葉歸越,爲了他好,應該會賜死她的,沒有賜毒酒,她想應該是顧忌葉歸越的緣故,剩下的就是刺殺了,悄無聲息的處死她,不會驚動任何人,偏她又不能找葉歸越多要幾個暗衛,那還不如直接告訴她,她懷疑皇上要殺她呢。
她要不要寫封遺書?
知晚緩緩的閉上眼睛。
窗外,繁星閃爍,清風徐徐,鳥鳴依舊。
七道黑影躍身進小院,齊齊朝塵兒所在的小院奔去,手裡的劍明晃晃的刺眼,只是才進院門,六道黑影閃身出來,舉劍就衝了過來,他們奉命保護小院,不許外人靠近,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來刺殺,真是膽大包天!
一時間,小院刀光劍影,人影劍影憧憧,六對六,張玖邁步進屋。
眼看塵兒和思兒的屋子被人闖進,守護小院的暗衛忙抽身過來,一時間,戰場從院子轉移到屋內,這麼多高手對戰,險些沒把屋子給拆了。
張玖帶來的是鐵甲衛,暗衛中最精良的暗衛,豈是葉歸越的暗衛能比的,就是鎮南王派的這些暗衛都稍遜一籌,這些暗衛說來也算是鐵甲衛的一部分,只不過是替補,三百鐵甲衛,一旦有損傷,就會從這些暗衛中挑選補充,張玖一人就能敵三了,很快,六名暗衛就被打趴在了地上,鐵甲衛都知道這些暗衛是誰的人,所以沒有嚇殺手,只是打的他們動彈不得
。
屋子裡動靜這麼大,錢嫂早醒了,只是一睜開眼睛,看見這麼多的黑衣人,還帶着刀,早嚇暈過去了,塵兒和思兒也被吵醒了,哇哇大哭。
張玖朝牀榻走去,盯着哭的上下的塵兒和思兒,露出一個笑臉,塵兒的胳膊就伸長了,白皙如藕節般的胳膊上,一條紫繩忽然顯現,張玖看的愣住,一眨眼,紫繩又消失不見了,張玖是鐵甲衛首領,有幸見過帝王繩,這個小孩的胳膊上怎麼會有,難怪郡王爺不殺他了,這孩子帶進宮也是死路一條,張玖把擱回腰間的軟劍抽出來,毫不猶豫的砍下去。
眼看刀劍就砍刀塵兒頭上了,忽然遠處一支飛鏢射過來,張統領身子一閃,就躲避了開來,六名暗衛提着劍對着忽然闖進來的鐵叔,鐵叔一臉後怕的看着張統領,“你瘋了不成,要殺小少爺!”
鐵叔身份大有來頭,他是王爺的貼身暗衛,其實是鐵甲衛副統領,那些鐵甲衛可不敢對他貿然出手,都望着張玖,張玖蹙眉,“皇上讓我來殺兩個孩子的,你怎麼來了?”
鐵叔走過去抱起塵兒,輕輕的哄着,面色冷冷的看着張玖,“你該慶幸自己命大,我若是晚來一步,你們都要給小少爺陪葬!”
站在張玖身後的暗衛不解道,“張統領是奉皇上的命令行事,鐵統領何出此言?”
鐵叔望着張玖,又看了看塵兒道,“你可知道這孩子的父親是誰?”
張玖眉頭皺緊,“這兩個孩子不是遺腹子嗎?”
冷左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擦拭嘴角的血跡道,“張統領,就算你是奉皇上的命令行事,也不能詛咒郡王爺短命。”
張玖不傻,怎麼會聽不出冷左話裡的意思。一臉的錯愕,看着塵兒,一雙眼珠子險些沒瞪出來,“他,他是郡王爺的兒子?”
鐵叔沒好氣的看着他,要不是多年的兄弟,他真想揍他幾拳,張玖也反應過來了,一臉的冷汗,就差那麼一點點
。要不是張鐵及時趕到。他差點就殺了郡王爺的兒子,郡王爺和王爺不會饒了他的,就是皇上也不會放過他,張玖有些無語。明明是郡王爺的兒子。爲何會看押在小院內。不接回鎮南王府?
張玖雖然是暗衛,但因爲身居要職,該懂的都懂。他想應該是因爲方纔那一閃而逝的帝王繩吧,若是這兩個孩子的身世公諸於衆,勢必要出現在衆人眼前,要讓知道他將來可能繼承帝位,那些皇子們會袖手旁觀纔怪,再者,四姑娘還是未嫁之身,若是讓人知道她偷偷生下兩個孩子,閨譽受損,如何面對世人的眼光和指責?
張玖朝鐵叔作揖,然後一擺手,就帶着六名鐵甲衛閃身出了小院,快馬加鞭進宮,纔到昭仁宮,就聽到有爭吵聲傳來,“若是本王的孫兒有個三長兩短,就別怨臣弒君奪位!”
文遠帝一張臉鐵青,好好的睡的正香,忽然就被人闖了進來,拎着脖子大吼大叫,他是一國之君!
文遠帝怒視着鎮南王,以前他就起過殺意,但從沒有這一刻這麼強烈,“越兒尚未娶親,哪來的兒子?!”
鎮南王恨不得一拳砸過去,當年他不分青紅皁白就把傾心關進冷宮,今日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就派暗衛去殺他孫兒,他這輩子到底是欠了他什麼,當初自己要幫他做什麼,害死了傾心,鎮南王越想越氣,一拳頭砸了過去,“差點害死越兒的兒子,你還問他哪來的兒子,這一拳我忍了很久了!”
徐公公站在一旁,看傻了眼,鎮南王竟然敢打皇上,忙上前拉着鎮南王的手,生怕他一拳頭沒夠,還打一拳,叫皇上明兒怎麼上朝,鎮南王望着徐公公,心底的氣平復了三分,方纔要不是徐公公派人通知他,他還不知道皇上要殺塵兒,這份面子,他還是要賣的。
文遠帝結結實實的捱了鎮南王一拳頭,嘴角有血跡流下來,鎮南王一鬆拽着龍袍的手,徐公公忙扶着文遠帝坐下,不知道要不要宣太醫,這要是宣太醫,鎮南王打皇上的事就瞞不住了,“皇上,奴才去宣太醫來吧?”
文遠帝一抹嘴角的血跡,扶着徐公公的手站起來,怒視着鎮南王,“你把話給朕說清楚!”
徐公公忙道,“皇上,您讓張統領去殺的那兩個孩子是郡王爺的孩子,都是奴才多嘴多舌,險些釀成不可彌補的禍事……。”
文遠帝瞪大了眼睛,根本不信,“越兒從未近過女兒身,怎麼會有孩子,就算他要娶定遠侯的女兒,那兩個孩子也不是他的
!”
鎮南王脾氣暴虐,恨不得再打一拳,他把他當成什麼了,越兒是他的兒子,他會隨隨便便允許兩個孩子進鎮南王府嗎,“那兩個孩子的確是越兒所生,無緣大師可以作證,越兒自己也不知道,爲了四姑娘的安全着想,臣希望皇上不要在越兒跟前提及此事,殺他兒子,後果如何,皇上心裡該明白。”
文遠帝有些懵了,徐公公也傻眼了,有沒有弄錯啊,郡王爺的孩子郡王爺不知道,王爺您知道,不告訴郡王爺還是爲了四姑娘的安全着想?不過無緣大師可以作證,那這事十有**就是真的了。
鎮南王說完,瞥了文遠帝一眼,一甩王袍,邁步出了昭仁宮,在宮門前看到等候傳召的張玖,張玖忙道,“小少爺在鐵統領手裡。”
看着鎮南王走遠,張玖這才抹了下額頭上的冷汗,他雖然站在外面,屋子裡的爭吵他聽得一清二楚,鎮南王把皇上打了,還罵了一頓,轉身便走,皇上也沒有震怒到要殺他……
張玖邁步進屋,把在小院的事稟告給文遠帝知道,文遠帝還是不信那兩個孩子是葉歸越的,張玖想了想,還是開口道,“皇上,屬下在小少爺的胳膊上見到了帝王繩……。”
文遠帝猛然站起來,因爲牽扯到胸前的傷,一陣咳嗽。“你再說一遍!”
張玖忙回道,“的確是屬下親眼所見,只是小少爺的帝王繩有些奇特,會忽然出現,忽然消失,但的的確確是帝王繩。”
這一下,文遠帝不信也得信了,能系帝王繩的除了他只有無緣大師,那個孩子真的是越兒所生?
能繫上帝王繩,說明越兒有帝王命。只是坐不長久而已。他扯不掉越兒的帝王繩,他自己卻能輕輕鬆鬆的扯掉,無緣大師說過,即便他怎麼阻攔。登上帝位的也只會是越兒。卻沒說越兒扯掉帝王繩有什麼命數。他一直以爲是越兒太暴虐,太紈絝,得罪了滿朝文武。逼的滿朝文武罷黜他,一直不許他入朝爲官,甚至想過立四皇子爲太子,讓他一輩子安安穩穩的做個郡王,卻不料蹦出來一個繫着帝王繩的孫兒,那是他的皇孫啊,他差一點就派人殺了自己的皇孫!
文遠帝坐在龍榻上,目光有些呆滯,難怪鎮南王會忽然改變主意,把傾心的斷紋琴送於四姑娘,原來是因爲那兩個孩子,若是傾心知道,也會高興把斷紋琴交給她吧,文遠帝想到心底就一頓氣憤,定遠侯什麼事都告訴鎮南王,卻瞞着他這個皇帝
!
文遠帝望着張玖,問道,“那孩子模樣如何,像不像越兒?”
張玖,“……。”
徐公公,“……。”
他壓根就沒細看啊,怎麼知道像不像郡王爺,但還是點頭道,“像,像極了郡王爺,尤其是眼睛。”
張玖細細描述,文遠帝聽得目露溫和,但是聽到塵兒玩大東珠,還有玉石玩具時,文遠帝的臉陰沉沉的,如此教養孩子,養出來的只會是第二個越兒!
文遠帝吩咐徐公公道,“明兒傳朕旨意,朕要見見這兩個孩子。”
張玖,“……。”
徐公公,“……。”
徐公公真是怕了,鎮南王那麼寶貝小少爺,誰能帶進宮啊,忙勸道,“皇上,小少爺和小小姐,王爺派了暗衛把守,經過今兒這一鬧騰,只怕不在小院住了,奴才去傳旨也沒用啊,而且這事,王爺似乎不想人盡皆知。”
文遠帝身爲皇帝,怎麼會不知道,當初越兒繫着帝王繩時,文武百官都跪請他殺了他,太后皇后等更是坐立不安,若不是越兒自己扯掉了帝王繩,後果不堪設想,文遠帝擺擺手,想見見塵兒的想法這才作罷,只是心裡還是不放心,他的兒子已經被鎮南王養歪了,要是孫兒還被他給禍害了,他定要他挫骨揚灰!
徐公公拿了祛瘀的藥膏來,又讓張玖去找太醫開了副藥來,正勸文遠帝喝下呢,外面,小公公進來稟告道,“皇上,相王府出事了。”
文遠帝喝了藥,正用茶水漱口,今兒心情好,他有皇長孫了,便對相王府的忌諱也淡了三分,一擺手,小公公便稟告道,“定遠侯府五姑娘與相王世子有染,珠胎暗結,相王府正爲此事鬧騰。”
文遠帝一口茶嗆在喉嚨裡,差點把才喝下去的藥給咳出來,小公公嚇的跪下就求饒,徐公公忙幫文遠帝拍後背,有些無語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定遠侯到底是怎麼教的女兒,一個與郡王爺有染,還生下兩個孩子,一個與相王世子有染,肚子里正懷着,他這個做父親的都不教女兒閨訓女誡嗎?
徐公公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太醫說相王和相王世子不舉,有可能是身中奇毒所致,若是解不了毒,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子嗣了,五姑娘這時候懷了身孕,相王府怎麼會不歡喜?
文遠帝目光陰沉,相王居心叵測,不舉一事本是對相王府的致命一擊,爭奪皇位也沒人繼承,奪帝的雄心都會消弱,結果又來這麼一出,文遠帝恨不得立刻把定遠侯叫進宮,臭罵一頓纔好,徐公公拍了會兒後背,又端茶來給他喝,糾結道,“皇上,今兒在貴妃那兒,因爲奴才的多嘴多舌,皇上震怒,肯定嚇壞了郡王妃,您看……?”
第二天一早,葉歸越在小院內練劍,冷風急急忙跑過來,道,“爺,昨兒夜裡出大事了
。”
葉歸越握劍的手一滯,“她出什麼事了?”
冷風扯了下嘴角,“四姑娘沒事,出事的是小院,昨兒夜裡,有人闖進小院,刺殺小少爺小小姐,還把暗衛給打傷了。”
葉歸越眉頭蹙了下,雲淡風輕的問了一句,“兩個孩子死了沒?”
冷風嗓子一噎,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郡王爺因爲郡王妃關心兩個孩子超過他,心裡正惱火着呢,他還說這話,只是兩個孩子畢竟是郡王爺派人守着的,要是出了事,他還真擔心郡王妃會與郡王爺拼命,好在是沒事,不過這事中透着怪異,把兩個暗衛都給打傷了,兩個孩子竟然沒事,太奇怪了,小院還有人比暗衛厲害的嗎?
葉歸越繼續練劍,冷風又說起知晚昨天進宮的事,原本葉歸越聽說知晚進宮了,怕她出事,他也要進宮的,結果半路上遇到人攔路喊夫君,還要郡王爺娶她,想想那場面,簡直不忍直視,再加上四皇子挑撥,爺氣勁一上來,就把那醜女丟給了四皇子,鬧騰了好一會兒,爺剛要進宮,就瞅見四姑娘的馬車出宮,怕被她譏笑,爺就自己回府了,沒想到皇上會龍顏大怒,還沒人知道是因爲什麼事震怒,總覺得昨晚小院刺殺的事與皇上有些關係,可爲什麼只打暗衛,不殺他們呢?太叫人想不透了。
又練了半個時辰的劍,葉歸越把劍丟給冷風,回屋沐浴更衣,又有暗衛閃身進來道,“爺,相王府派人上定遠侯府提親,提的是五姑娘……。”
聽到提親兩個字,葉歸越下意識的認爲是知晚,聽到是秦知姝時,臉色才緩了三分,只要不是知晚,他管他娶的是誰,葉歸越繼續邁步上臺階,暗衛又道,“還有一件事,皇上今兒一早就派人去定遠侯府賞賜郡王妃,賞賜的禮物不輕
。”
冷風扯了扯嘴角,瞥頭看着暗衛,“你確定沒弄錯,皇上昨兒不是對郡王妃龍顏大怒嗎,怎麼今兒卻賞賜郡王妃?”
暗衛輕搖頭,皇上的心思他可猜不了,“宣旨的是徐公公,賞賜郡王妃八套頭飾,良田八百畝,各色錦緞,還有字畫古玩……。”
冷風聽得瞪圓了眼睛,皇上是不是吃錯了藥,還是徐公公宣旨宣錯了人啊,平素皇上賞賜郡王爺也不會賞賜這麼多,好好的卻賞賜郡王妃,爺沒進宮找茬,威逼皇上啊,難道皇上知道郡王妃要跟着郡王爺後面混,打劫國庫,爲了自己個的顏面,主動投誠示好,把東西送上門?
可能嗎?
葉歸越頓住腳步,妖冶的鳳眸閃過一絲疑惑,皇上突然之間這樣示好,難道是有求與他?
“去找徐公公打聽一下,皇上最近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再說定遠侯府,知晚跪在那裡接旨,聽着徐公公宣讀了那麼一大串,腦袋有些暈乎乎的,等徐公公宣完旨,知晚還沒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傻乎乎的看着徐公公,“有沒有宣錯?”
知晚問的真誠鎮定,趙氏錢氏還有定遠侯都傻眼了,徐公公是皇上什麼最得力的公公,宣旨這樣的大事怎麼會宣錯,便對知晚道,“不得胡說,皇上賞賜與你,趕緊接旨謝恩。”
說完,又對徐公公笑道,“皇上忽然賞賜這麼多,小女怕是嚇着了,失禮之處,還請徐公公多見諒。”
徐公公連連搖頭,笑着把聖旨送到知晚手裡,才道,“侯爺多慮了,四姑娘才貌雙全,深得皇上喜愛,成親之後,多約束着郡王爺,往後這樣的賞賜不會少了,奴才還要回宮覆命,就不多耽擱了。”
定遠侯忙讓人拿了謝禮來,送徐公公出門,到無人處,才問道,“還請徐公公直言,皇上是不是因爲四皇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