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難爲,鎮南王府的繼母尤其難爲,誰叫繼子非常人,手握一百塊免死金牌,連皇上見了都頭疼,拿他沒輒,鎮南王府的家法就從來沒有上過他的身,即便他錯成什麼樣了,王爺都不會用家規罰他,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具體方式她不清楚,隱約知道是辦什麼事。
有時候他沒辦成,王爺會罰他,這個時候,皇上就會蹦出來阻攔,甚至還會把王爺派出京都辦事,皇上雖然明面上對郡王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是她能感覺到那份濃濃的寵溺,絲毫不比王爺差,甚至尤甚兩分,堂堂皇上要想出掉一個人,可以有千萬種辦法,可是每次都忍了,只要郡王爺提什麼要求,不論是過分的不過分的,最後皇上都會依他。
這樣一個繼子,她敢對他擺臉色嗎?王爺不殺她,只怕皇上也會殺她吧!
好在她吃一塹長一智,不曾對郡王爺怎麼樣過,其實她就算真想怎麼樣,也沒機會,鄭媽媽出自皇宮,伺候郡王爺用餐,都會依照規矩,用銀針驗毒……這在皇宮,也只有皇上纔會頓頓飯菜驗毒!
她不明白皇上這樣做是什麼意思,郡王爺是王爺的兒子,當年進門時,郡王爺身邊有奶孃的,只是上了年紀身體不適,她想在郡王爺身邊安插個信得過的人,幫着說說話,好叫郡王爺與她親厚些,可她纔派了奶孃去了一天不到,皇上就把鄭媽媽派了來。一來就是十五年!
雖然當時鄭媽媽是在宮裡犯了錯,可她是徐公公的乾妹子,徐公公特地在皇上跟前求的情,說王府在找奶孃,就讓她去王府伺候小少爺吧,但是這個理由她壓根就不信,徐公公就算在皇上跟前受寵,可鎮南王府不是監牢,犯了錯就把人塞這裡來,把堂堂鎮南王府當成什麼了。王爺原本是一千萬個不同意的。結果被皇上訓斥了,一道聖旨下來,鄭媽媽成了郡王爺的奶孃,她這個鎮南王妃想把她怎麼樣。還得顧忌她身後的皇上!
這些年。她也看的淡了。她知道郡王爺不會繼承鎮南王府,她曾經無意中聽王爺教訓郡王爺,說他將來是要登基爲帝的。要以天下黎民爲重,區區皇上在他心底算的了什麼,有何懼之,只要心懷天下,哪怕是逼宮,他都贊同!
王妃還有什麼話好說呢,要是郡王爺真的做了皇上,她的親兒子、女孩都會是王爺公主,榮寵一身,這就足夠了
。
只是每次瞧見王爺那麼偏袒郡王爺,她的心裡會不舒坦罷了,王爺對府裡衆多少爺姑娘的疼愛都不及郡王爺一個,有時候甚至想,要是王爺謀逆登基了,憑什麼做太子的就是郡王爺,她兒子爲什麼不行,可是這麼多年,她算是瞧出來了,王爺不會謀逆,不會做皇帝,做皇帝的只是郡王爺。
要是王爺有心,皇位早就是他的了,整個大越朝,有超過一半的兵力在他手上,滿朝文武要皇上立太子,他一句皇上正值壯年,要多對衆位皇子考驗,皇上就沒立太子了,可見他的權勢了。
王妃無奈的嘆息一聲,由着丫鬟扶着起身,望着窗外絢麗的煙花,愣愣不知所思。
外面,有小丫鬟急急忙進來稟告道,“王妃,郡王爺郡王妃接了兩個孩子進府,好像是郡王爺的孩子,還是乘坐王爺的車馬儀仗大張旗鼓進府的,王爺還親自去迎接,口口聲聲換做小世子呢。”
王妃手裡的繡帕驀然掉落,怔然望着丫鬟,“你再說一遍?”
丫鬟忙道,“那兩個孩子是郡王爺的,外面燃放的煙花就是接郡王爺的小世子回府的,兩位側妃都趕去了,王妃要去嗎?”
王妃倏然轉身,“快幫我換衣裳。”
丫鬟不敢耽擱,忙幫王妃換衣裳,等她再趕去臨墨軒的時候,正屋裡烏壓壓擠滿了人。
首座上,王爺抱着酒醒的塵兒,望着錢嫂和春香的眼神冰冷如霜,“下次還如此疏忽,定斬不饒!”
春香和錢嫂跪在地上,額頭上全是汗珠,連連賠罪,倒是知晚不好意思了,春香好說,是她的陪嫁院子裡的丫鬟,也就是她的丫鬟,錢嫂只是來幫她忙的,並不是她的丫鬟,再者她會喝酒也是因爲高興,並非有意。
江側妃站在王爺身側,睜着一雙嬌媚的眼睛,笑道,“小世子這模樣像極了郡王爺呢,將來定俊朗不凡。”
雲側妃也笑道,“郡王爺瞞的可真嚴實,除了王爺誰都不告訴,小世子都長這麼大了才迎接回來,外面再好,哪裡能與王府相比呢。”
葉歸越坐在那裡,臉色怪怪的,冷風抖着肩膀,想笑不敢笑,郡王爺今兒才知道自己有了一雙兒女好麼,人家洞房花燭求的就是兒子,爺的洞房花燭泡湯了,府裡上下還對郡王妃不滿呢,結果轉眼郡王妃就替郡王爺生了這麼一雙可愛的孩子,只是郡王妃怎麼不早嫁給郡王爺呢?
早嫁晚嫁不都得嫁嗎?
還逃婚在外一年,虧得定遠侯還說她是出嫁之後,郡王爺不樂意娶才逃婚的,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好麼,算算日子,郡王妃第一次上爺的花轎,距離現在也不過十一個月,這孩子都出生兩個月了吧,擺明了就是先認識郡王爺在前的
。
懷了郡王爺的孩子,還敢逃婚,還一逃就是一年,要不是王爺和郡王爺把定遠侯下了大獄,她估計都不會回來,她不會是想拐着爺的兩個孩子逍遙自在的過她自己的小日子吧?
難怪之前兩次,郡王爺說退婚就退婚,獨獨要娶郡王妃做側妃的時候,一改常態了,原以爲是存心氣死皇上。敢情是一定要娶郡王妃呢,想不到郡王爺還是這麼個長情的人。
只是想不通,郡王妃那次回京,救了定遠侯之後,郡王爺跑去找茬,她一掀車簾,口口聲聲換夫君,那慘不忍睹的樣子,郡王爺扭頭就跑,原來是她與郡王爺玩鬧呢。郡王爺不愛看所以才扭頭便走的。只是後來,郡王爺花了十塊免死金牌退婚,就有些叫人想不通了。
難道是郡王爺嫌棄自己的免死金牌多了用不掉?雖然這個理由是離譜了那麼一些,可是在郡王爺身上。總覺得他做的出來。
丫鬟想。沒準兒郡王爺用十面免死金牌退婚。是想借此告訴郡王妃,他並不是一定要娶她,免得她尾巴翹上了天。也許是郡王妃在外一年,變得腦袋不正常了,亦或是容貌受損,爺被她給騙了,怕每天都見鬼,纔要找皇上退親的,可是爺不是這麼敢做不敢當的人啊!
唯一的解釋,就是爺不知道她有孩子了,後來知道了,所以纔派人把兩個孩子看押在小院裡,不許人隨意探望,逼郡王妃就範,只是郡王妃脾氣火爆,壓根不怕郡王爺,郡王爺愛她入骨髓,事事順她的意,要郡王爺賠禮道歉,郡王爺就賠禮道歉了,找郡王爺要珍奇花卉,郡王爺就去找皇上要,把御花園洗劫了一遍……
總之一句話,郡王妃了不起,先耍計謀懷了郡王爺的孩子,還欲擒故縱,偏郡王爺就吃她這一套了,本來在府裡,佔着郡王爺的寵愛,就無人敢小覷她了,現在又有了孩子,還是小世子呢,王爺說了是小世子,誰還敢說不是麼,往後郡王妃在府裡絕對是一言九鼎
!
鎮南王輕揉着塵兒的小手,笑的格外的爽朗,那笑聲聽得王妃側目,王爺多久沒有這麼爽快的笑了,上前就見葉總管端着托盤走近,托盤裡放着兩隻紫金的鐲子,拿在手裡,紫色鈴鐺叮咚作響,王爺給塵兒戴了一隻,葉總管把另外一隻給知晚送去,知晚接了給熟睡在搖籃裡的思兒佩戴上。
知晚想手鐲是紫色應該是爲了掩護紫繩,塵兒的紫繩忽閃忽現,只那麼一瞬間,有紫金手鐲,一般人肯定以爲是自己瞧花了眼,不會往那上面想的。
王妃笑着上前,故作抱怨道,“王爺知道郡王爺有了小世子,也不事先與臣妾打聲招呼,初次見面,都沒預備什麼見面禮,可是叫我這個做祖母的在小輩跟前失禮了。”
王爺免了王妃的禮,王妃要上前抱塵兒,王爺沒許,“本王抱着就好,今兒你們都在就好,往後小世子在鎮南王府地位比越兒高,他們父子起了衝突,聽小世子的就好。”
知晚,“……。”
葉歸越,“……。”
王妃、側妃,丫鬟婆子,總管,冷風個個都瞪圓了眼睛望着鎮南王,有些甚至伸手去掏耳朵,王爺方纔說什麼了?
葉歸越一張臉青紅紫輪換了變,站起身來,大聲道,“父王,你有沒有搞錯,他是我兒子!我還得聽他的?”
鎮南王掃了葉歸越一眼,不疾不徐的吐出來幾個字,“在鎮南王府,你失寵了,以後鎮南王府的家規不上塵兒的身,你照打不誤。”
知晚,“……。”
葉歸越,“……。”
衆人,“……。”
葉歸越真的要吐血,這兒子是上天派下來懲罰他的吧,父王這話,明顯是要他以後聽塵兒的,知晚給他的到底是祖宗還是兒子啊?
王妃盯着塵兒,有些不可思議,這孩子雖然可愛,就算不是第一天見王爺,竟然能俘獲王爺的心,甚至把郡王爺在王爺心目中的地位給擠掉了?
數十隻眼睛在塵兒和葉歸越身上打轉,腦子裡自動排位,以前郡王爺的地位是第一,現在的排位應該是:小世子,王爺,王妃,郡王妃,郡王爺,兩側妃……
郡王爺的地位一落千丈了好像?
還是王爺好,永遠排第二,誰排第一由他定
。
王妃也高興啊,有王爺這話,往後郡王爺要是犯了錯,她可以依照家規懲治她了,而且郡王妃她也能管了,王爺這麼說,像是給郡王妃面子,實則是個下馬威了。免得她佔着郡王爺的寵愛,把王府鬧得烏煙瘴氣。
知晚瞄着塵兒,有些無語,她還想着多巴結巴結他爹呢,看來以後要多巴結這臭小子了。
江側妃見葉歸越一臉不虞,笑問道,“王爺,那思兒呢?”
“跟她爹一樣。”
知晚,“……。”
葉歸越,“……。”
衆人。“……。”
知晚滿臉黑線。王爺這是喜歡思兒呢還是不喜歡啊?
王爺興致高昂,逗着塵兒笑道,“祖父沒把你爹教好,一定會好好教你的。絕對比你爹厲害。”
王妃捂嘴笑。這還用教嗎。王爺一句話,小世子就已經比郡王爺厲害了,想着。忽然眸底有輕閃了閃,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王爺對郡王爺疼愛是因爲他是王爺第一個兒子,對小世子這麼疼愛,是因爲他是第一個孫兒,若是瞻兒先生下孩子,王爺是不是也這樣寶貝疼愛?
王爺這明擺着是培養王府的繼承人,郡王爺不如他的意,已經失寵了,王妃和兩位側妃腸子都毀青了。
王爺逗得塵兒笑,把塵兒抱給奶孃就出了正屋,王妃和兩個側妃也都退了出去,知晚趴在搖搖牀上,捏着塵兒的小鼻子,吃味道,“往後要護着孃親知道麼?”
錢嫂和春香望着塵兒,對方纔王府那一幕還是有些暈乎乎的,他們餵養的小少爺在王府的地位甚至比郡王爺高呢,在她們心裡,郡王爺纔是高不可攀,不可一世的人物啊
!
葉歸越站在一旁,氣的臉都青了,狠狠的剜着知晚,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喜,她不求他這個夫君庇佑他,卻找兒子庇佑,置他這個夫君於何地,父王更是了,這臭小子哪點好了,就這麼中他的意!
“把孩子抱走!”葉歸越越看塵兒越不順眼。
可是塵兒抓着知晚的手咯咯的笑着,錢嫂和春香互望一眼,不知道怎麼辦好,郡王爺擺明了是吃自己兒子的酸醋,要郡王妃呢,可是小世子也要,依照王爺說的,父子兩個起了衝突,要聽小世子的,那這麼說,今兒晚上郡王妃歸小世子?
冷風也想到了這層,憋笑憋的腮幫子疼,郡王爺的好日子從娶了郡王妃起就一去不復返了,他們這些做暗衛的,以後都要聽小世子的了,郡王爺哪涼快哪呆着去,咳,小世子好像聽郡王妃的,往後郡王妃要他們打郡王爺,他們好像必須要動手的?愁啊……
錢嫂和春香裝沒聽見,以前樸實的錢嫂也精明瞭,她是跟着郡王妃來的,郡王妃厚道,聽她的,有什麼事郡王妃會護她,做人不能忘本,吃裡扒外。
葉歸越見錢嫂和春香不動,只好吩咐鄭媽媽了,鄭媽媽有些失笑,府裡其餘人可以不聽郡王爺的話,但是她不行,招了兩個丫鬟來,把小搖頭和兩個奶孃都喚了下去。
把知晚拽回內屋,葉歸越瞪着知晚,“你是不是覺得父王那麼說,塵兒就能護着你了?”
知晚一腦門的黑線,這廝腦子沒壞吧,以前吃塵兒他爹的醋,現在吃塵兒的醋,“塵兒是你兒子,他正得寵,你失寵了,我當然要……啊!”
葉歸越一把將知晚扛起,狠狠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這個兒子來的莫名其妙,我要重生一個!”
知晚,“……。”
紅帳翻飛,一室旖旎。
第二天一早,知晚從疼痛中醒來,渾身像是被車碾過一般,散了架似的疼,輕輕一動,還能聽到骨頭嘎吱亂響,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真是幾輩子沒吃過肉,一碰上就不知道節制
。
“你罵大聲點,爲夫沒聽見。”
忽然一聲淳厚沙啞的聲音傳來,知晚驀然一怔,臉唰的一下大紅,忙把那隻在她腰間遊走的大手抓住了,這要再來一回,她還要不要命的。
知晚訕然一笑,“沒罵啊,我沒罵人,我說今兒陽光明媚,天氣晴好呢。”
原本打算今天去桓府幫桓孜治病的,回門之前是去不了了,好在桓夫人理解,特地問了下稍後幾天治病會不會影響桓孜的病情,一聽說沒有,就說等知晚回門了再去都不遲,不然知晚還真不好意思,沒準兒一會兒敬茶後,會拖着葉歸越去桓府也說不一定呢。
葉歸越望着知晚,他不是沒聽見,反而聽的很清楚,這女人有些惱怒了呢,不過那含嬌帶怒的樣子,叫人錯不開眼。
知晚喚茯苓進屋伺候,喚了一聲後,茯苓和白芍幾個就端了銅盆進來,另外還有兩個俏丫鬟,木槿、金盞。
木槿模樣俏麗,眉清目秀,笑起來嘴角邊還有一對淺淺的梨渦。
金盞性情冷淡些,不苟言笑,但態度恭謹,模樣也不輸於木槿,算的上是個冷美人。
兩人是葉歸越的貼身侍女,是鄭媽媽的心腹丫鬟,府裡的丫鬟媽媽見了她們兩個,也是恭敬有加。
兩人甚是懂禮,把茶水端進屋後,就退了出去,沒有上前問郡王爺起不起。
知晚有些詫異的回頭望着葉歸越,“你不起啊?”
葉歸越打開玉扇,輕輕搖了搖,“以往都是冷風伺候爲夫穿戴的,以後內屋他是進不來了,伺候爲夫穿戴的事就靠你了。”
知晚扯了下嘴角,這廝還真是會享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啊,不過想想既是出嫁爲人婦了,這些的確是她該做的,下牀穿了鞋,正要起來,卻腿一軟,差點沒跌下去,幸好白芍扶了她一把。
知晚滿臉發燙,尤其是聽着茯苓問她怎麼了,還有身後傳來的低低笑聲,不由得惱羞成怒,“又不是沒長手腳,自己的衣服自己穿
!”
茯苓和白芍兩個嚇的臉一白,恨不得去捂知晚的嘴啊,郡王妃這不是罵郡王爺沒長手腳麼,哪有新婚第一天起牀就罵夫君的啊,這太大逆不道了,雖然罵郡王爺也不是第一次了,可那是以前啊,夫爲妻綱啊!
兩個丫鬟要求饒,可是一瞥頭,卻沒見到郡王爺生氣,而且還笑的很開心,茯苓和白芍兩個立時心定了,肯定是郡王爺方纔怎麼着郡王妃了,不然郡王妃不會差點摔倒還罵他,這不是找捱罵嗎?
幫着知晚穿好衣服,又洗漱了一番,梳好髮髻,再回頭時,葉歸越已經穿好衣服了,透過雕花銅鏡,見到他那俊美無鑄的模樣,有片刻失神,再想到昨夜的顛鸞倒鳳,溫柔和霸道,臉更燙了,讓茯苓瞅着手上的胭脂,甚至納悶,明明沒塗多少啊,怎麼這麼紅?
這樣子怎麼去敬茶啊?
忙拿帕子溼了水幫知晚擦下來,知晚滿臉黑線,沒理會她,轉身走到桌子處,白芍和柏香幾個已經把早飯端上來了。
外面錢嫂和春香抱着塵兒和思兒進來,笑道,“郡王妃總是醒了,小世子昨晚上見到了你,一早上吵着要你呢。”
知晚伸手要抱塵兒,可是塵兒望了她一眼,把胳膊伸着對着葉歸越,某親爹理都沒理,而是去捏了下思兒的臉,塵兒的小嘴一癟,就哭了起來,知晚伸手去戳他腦門,“小沒良心的,我是你親孃啊,他見過你幾面啊,人家不樂意抱你,非伸着胳膊不可,往後娘也不抱你了,思兒來,娘抱抱。”
錢嫂見知晚梳着夫人髮髻,不擔心思兒會拽她頭髮往嘴裡塞了,便把思兒給了她,笑道,“兒子總是敬仰父親多些,女兒纔是孃親的小棉襖。”
聽到敬仰二字,葉歸越才擡了下頭,見塵兒掛着晶瑩淚珠的眼睛巴巴的望着他,心忽然就軟了下來,只是這小子知道什麼是敬仰嗎?
不過還是伸了胳膊,春香正要抱給他,葉歸越忽然想起前兩次,這小子就是這樣尿了他一身,又把胳膊收回來了一隻,捏了捏塵兒的小鼻子,塵兒抓着他的手,不哭了。
知晚一肚子酸水,用夾了小冰刀的眼去瞄那父子兩個,然後抱着思兒親了又親,親的格外的聲,思兒咯吱咯吱的笑着,好吧,換某父子兩個吃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