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光線忽的暗了下來,我轉頭去看樑伯承,他臉上忽明忽暗,看不清情緒。
一旁的張總已經一把把我攬了過去,倒了一杯酒遞給我,一邊在我的手上摩挲一邊說,“小姐貴姓啊,張某今天得緣見小姐一面,實在是三生有幸,來,張某敬小姐一杯!”
他帶着一副金絲眼鏡,很斯文的樣子。
可是動作卻叫人噁心的要命。
我轉過頭去看樑伯承,他隱在陰影中點了一根菸,通紅的火光一點一點,沒有聲息。
我就轉過頭來接了張總手裡的酒一口喝光,將酒杯放在桌子上,我往張總那邊又縮了縮,巧笑嫣然,“張總能看得起我,是我的榮幸纔對。我叫林靡,張總叫我小林就好。”
張總連忙搖頭,“哎,那可不行,林小姐這麼漂亮,哪能叫小林,那得叫寶貝啊!”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兀自在這個讓我作嘔的男人懷裡笑靨如花。
其他的男人跟樑伯承打了招呼之後都繼續去挑選那些小姐了,也有幾個在看到張總調戲我樑伯承一點反應也沒有之後,也湊了過來。
“林小姐你好,我姓孫,跟樑總是多年的好朋友了,來,我敬你一杯。”說話的是一個快禿了頂的老頭,眼角的皺紋都能擠死一隻螞蟻了。
我的眼角瞥了一下樑伯承,他紋絲不動,靜靜的抽菸,我心裡冷笑,接過孫總遞上來的酒,笑的燦爛,“孫總客氣了,應該是林靡敬您纔對。”
又是一杯酒,一飲而盡。
圍在我旁邊的幾個男人見我喝酒這麼痛快,都一一倒了酒灌我,我來者不拒全喝了。
其實我就是想拒絕也沒有資格。
我的爽快贏得了周圍人一片叫好,終於樑伯承也轉頭看了我一眼。
我挑釁的看着他,但他的目光只是在我身上一頓,就移了開去。他身邊很快就有女人坐了過來,在他懷裡調笑不已。
我就轉過頭來繼續喝酒。
喝到最後,我已經記不得自己喝了多少酒,被多少人敬過,又有多少人趁着敬酒的功夫對我上下其手,我躲避的很艱難。
喝到後來,已經是頭昏眼花。我酒量不好,以前也沒怎麼喝過酒,今天一下子喝了這麼多白酒,又喝的這麼急,很快就支撐不住了。
胃裡一陣噁心涌上來,我捂住嘴,推開一旁的張總,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張總,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背後似乎有道目光在我身上駐留,火熱。我卻連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洗手間,我乾嘔了很久,終於吐出來一點,可是想吐的感覺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厲害了,我扣着自己的嗓子眼,突然“哇”的一聲吐出來一大口血。
又連續吐了好幾大口血,直到池子裡都被鮮血浸染透,我才抓着自己的衣服鬆了口氣。
胃裡終於舒服了一點,我盯着池子裡那一攤血,愣了很久。
身後卻突然擁上來一雙手,完全陌生的氣息,我頓了一下,連忙掙扎,卻是張總的聲音,“林小姐,都是出來混的,你開個價,樑總能給你的我自然也能給你。跟着我,虧不了你的!”
我掙扎着推開他,後退一步說,“張總,你喝醉了,先回去吧。”
說着我就往包間的方向走,那裡有樑伯承,雖然他不管我,可至少有他在,張總不會像現在這樣過分。
可是張總顯然比我清醒,他一把拉住我,把我抵到大理石洗手檯上,摸摸索索的就像拉開我的衣服。
我拼了命的掙扎卻都於事無補。
正當我閉上眼打算認命的時候,身上的張總卻突然停住了動作,我睜開眼,樑伯承拎着張總的衣領,一把把他扔了出去,嘴裡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張總摔在地上“哎呦”了一聲,擡頭看到樑伯承卻沒敢繼續吱聲,連滾帶爬的離開了洗手間。
樑伯承雙手環胸,冷冷的看着我,說,“林靡,你就這麼下賤,我還沒把你扔出去呢,你就迫不及待的找下家了!”
我身體難受的要命,胃裡疼的直抽搐,沒有力氣回答他的話,樑伯承的目光在落到我身後池子裡的血跡的時候,猛的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