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木子失蹤半個月
老王一直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躊躇,不敢進去,因爲還是沒有消息,不想進去告訴總裁,看到總裁那悲傷絕望的眼神!
但是他又不得不進去,不得不告訴總裁結果!
老王本是敲了門的,但是許久沒有人迴應,總裁應該又是在發呆了,輕輕的推了門進去,果然總裁又是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的車水馬龍,自從太太摔下懸崖後,總裁每天有大部分時間都是這個狀態,總是這樣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車輛深思,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老王更沒有膽在這個時候問他!
“總裁!”老王叫了一聲,果然和他預想的一樣,總裁沒有迴應,所以他只好又提高了寫音量,又叫了一聲:“總裁!”
易冬辰這才緩緩的回頭,看見是老王,絕望的眼眸裡有了一絲光亮:“有結果了?”
老王看着易冬辰的樣子都有些心酸,他多麼希望他這次帶回來的是好消息,但是事實總是不能如人心願的。
老王低着頭,不敢說話,易冬辰眼睛裡僅有的一絲光亮也沒有了,老王這個樣子,他還能不明白嗎?還是沒有消息!
自從木子摔下懸崖已經半個月過去了,易冬辰在醫院昏迷了三天,甦醒後的每一天都是散盡能夠散盡的財力物力人力,去找尋木子的下落,事實上在他昏迷的時候,老王已經安宅也已經派人尋找了,但是都是沒有結果。
每天都是充滿希望的去尋找,每天都是滿載失望的來彙報!
易冬辰輕輕的說了聲:“你出去吧,我知道了!”
那樣子真的讓人看了心疼,就像硬硬的軀殼中只剩下一顆依然跳動的心,老王真的怕易冬辰就這樣慢慢的倒下去,軟下去,他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聲:“總裁,您注意身體!”
但是毫無意外的沒有收到迴應,老王終於還是輕輕的出去了。
易冬辰此刻的內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樣,隨着時間拖的越來越長,木子的安全就越來越小,那天在小山坡上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他其實是在保護她的啊,爲什麼,爲什麼還是將她推入了無邊的深淵?
木子,你到底在哪裡?你知不知道,我在想念你,並且你還懷着身孕,你和孩子都還好嗎?不要淘氣了,也不要生氣了,回家吧,好不好?
只要你肯回家,讓我幹什麼我都願意!
可是任憑他如何吶喊,木子還是沒有任何迴應,木子就這樣消失了,消失的這麼徹底,其實在內心深處。不願意相信的是她已經凶多吉少了。但是易冬辰告訴自己不會放棄,一天找不到木子,就繼續找,直到找到她。
找到她之後,她若生,他便生。她若死,他便死!
自從木子出事後,易冬辰就搬離了安宅,因爲實在是沒辦法住下去,,那裡面還有她的氣息,還有她的味道,還有她好多東西,每一寸每一縷都有她的痕跡,如果他還住在裡面,要怎樣度過每一個漫漫長夜?
易冬辰現在住在外面的公寓,這個公寓很久之前就置下了,易冬辰並不是像外界宣傳的那樣一直和沈清宛住在一起,他一般都是住在自己的公寓。
回到家,已經夜裡九點鐘了。在外面搖搖晃晃,還是晃到家了,打開燈,漆黑一片,晚飯還沒有吃,但是一點也不覺得餓,到冰箱裡拿了酒,坐在沙發上就開始喝酒,之前的每一天都是這樣過來的,只想將自己喝醉,一瓶不夠,就兩瓶,兩瓶不夠就三瓶......現在只有酒精能夠麻痹自己了,只有醉了,纔不會想起這些事,只有醉了,木子的樣子纔不會一直在自己的眼前晃,他只要醉,酒入愁腸,便作一場宿醉,換一夜好眠!
門突然被打開,易冬辰的意識其實已經有些模糊了,看不清來人是誰,難道會是木子嗎?
“木子,木子,是你嗎?”易冬辰不停的呼喚,但是對方就是沒有反應,易冬辰自嘲的一笑,怎麼可能會是木子,木子根本不知道他這個公寓,怎麼可能會過來?退一萬步講,就算木子知道這所公寓,木子是那麼的恨他,也不會過來。
繼續仰頭喝酒,既然不是木子,那麼是誰,他都不感興趣!
就算是強盜,是土匪,他也不管,搶吧搶吧。沒有了木子,他還要這些做什麼?
進來的是薄天擎,他前段時間在國外出差,回來之後才知道易冬辰這邊出事了,已經找老王初步瞭解了情況,老王將易冬辰最近的狀況都告訴薄天擎了,並且希望他能幫着勸勸易冬辰,幫助他度過這次的難關!
所以薄天擎就到了易冬辰的公寓,沒想到一看,易冬辰果然是這個鬼樣子。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易冬辰身邊,一把抽掉了易冬辰手裡的酒瓶,並且狠狠的摔在地板上,白色的地板瞬間就溼了,並且傳來一聲巨響!
被人拿掉了酒瓶,易冬辰當然不幹了,拿他什麼東西都行,就是不能拿酒瓶,現在酒就是他的命!
他睜開了眼睛,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看着薄天擎:“這家裡的任何東西你都可以拿,但是酒不行,還我的酒!”
薄天擎聞着易冬辰滿身的酒氣,加上含糊不清的語言,就知道他已經喝醉了,堂堂七尺男兒,不想想身上的道義和責任,居然在這裡買醉,這讓他確實很生氣,他直接給了易冬辰一拳,易冬辰當然沒站穩,直接就倒在了沙發上!
但是薄天擎根本就是當做沒看見,直接拎着他的衣領,又將他拎起來:“易冬辰,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你這樣還想幹大事?不就是一個女人嗎?沒了女人你他媽就活不了?”
薄天擎承認自己確實是脾氣不好,但是真的還沒有爆過粗口,但是今天看到易冬辰這個樣子真的是沒有忍住,易冬辰一直以來都像是他的兄弟,所以看到他這個樣子,才更讓他痛心!
薄天擎的動作實在是有些野蠻,說出的話也很戾氣,讓易冬辰終於清醒了點,他重新睜開了眼睛,認真的看了一下,才發現是薄天擎。
“大哥,是你!”但是易冬辰也只是叫了一聲而已,叫了之後又躺下去了。
薄天擎真的是有些恨鐵不成鋼了,幾時見過易冬辰這樣自暴自棄過?
“易冬辰,意集團纔剛剛走上正軌,還有夏氏,你以爲就徹底的完結了嗎?還有你媽,你的員工,那麼多人在看着你,你就允許自己這樣爛醉如泥,醉生夢死?”
易冬辰雖然有些昏沉,但是薄天擎的話他還是聽到了的,他呵呵一聲:“如果可以醉生夢死就好了!”
悲哀的是他現在連醉生夢死的權利都沒有,不管喝了多少酒,內心還是那麼的清醒,清醒的承受着痛苦。
薄天擎實在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氣憤,直接給了易冬辰一巴掌:“易冬辰,我薄天擎的巴掌誰都會打,但是唯獨不會打女人和自己的兄弟,但是我今天打了你,但是你或許應該慶幸一下,我還打你,說明我還當你是兄弟,如果哪天我連打都懶得打你了,說明已經徹底放棄你了!”
易冬辰雖然捱了打,但是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因爲心裡遠遠比臉上疼,他也知道薄天擎的是良言相勸,但是他真的做不到,做不到不想念木子,白天的時候尚可以用工作麻痹自己,但是這晚上,如果不喝酒,他又如何控制的住自己?
易冬辰突然就哭了:“大哥,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哪!”
薄天擎終是嘆了口氣:“就算是爲了你心愛的女人,你此時此刻也應該振作起來,因爲你尚且不知她到底是死是活,倘若她活着呢,倘若她有一天回來了呢,你覺得你這個樣子,她還會要你嗎?與其到時候後悔,不如現在就給我打起精神來!”
薄天擎這話大部分是有着安慰的成分,從那麼高的懸崖摔下來,這麼多天音信全無,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但是他必須和易冬辰這麼說,現在只有事關木子,他纔會正視一點,纔會在乎一點!
果然易冬辰聽了薄天擎的話,擦乾了淚水,薄天擎說的對,木子還活着,木子總有一天會回來的,如果她回來了看到自己這個樣子看不上自己了怎麼辦,所以他必須振作起來。爲了木子!
2.木子失蹤一年後
還是意集團總裁辦公室,易冬辰又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人來人往,幻想着木子突然就會出現,但是從木子出事到現在已經一年了,他每天都會在這往下看,已經看過了無數張臉,但是就是沒有一張是木子的。
門外傳來一些吵鬧聲,本來如果是輕微的吵鬧聲,是完全驚動不了易冬辰的,因爲每當他站在這凝神深思的時候,是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時候,但是今天的聲音似乎異常的吵鬧,他終於還是收回了思緒,打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門外站着木容,安若文還有老王。
看這架勢應該是木容和安若文要見易冬辰,但是老王攔着不讓見,易冬辰輕輕的說了聲:“讓他們進來!”
老王很是抱歉,他知道易冬辰這個時候最脆弱,所以一應的人和事都會由他來應付。但是今天還是吵到他了。
安若文由於眼睛看不見,木容扶着他倒易冬辰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安置好安若文之後,木容開始問易冬辰:“你到底將姐姐藏去了哪裡?”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完全沒有姐姐任何消息!易冬辰只推說木子在安靜的地方養胎,但是養胎也可以打電話吧,好,就算易冬辰說的手機有輻射,但是現在孩子早該生下來了,姐姐爲什麼還不和家裡聯繫?木容才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本來以爲安若文會知道內情,但是安若文顯然也不知道,所以商量之下,就和安若文來找易冬辰了。
易冬辰的心裡已經翻江倒海了,之前一直瞞着木家,是因爲怕她家裡人傷心,但是時間過的越長似乎已經瞞不住了,可憐他此刻內心不比木容好過一分,但是還是要想辦法騙木容:“她在哪,我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嗎?”
易冬辰說起來很平靜,從他的臉上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但是木容不笨,也不傻,可以騙她一時半會,現在都一年過去了,怎麼可能還騙的住她?
“易冬辰,你不要再騙我了,那些報紙上說的都是真的,對不對?”木容都已經不叫姐夫,直接叫易冬辰了,說明她已經認定姐姐根本就不是養胎這麼簡單了,一年前,報紙和雜誌也報道過,說易太太,墜入懸崖,生死未卜,但是易冬辰信誓旦旦,說這些都是他安排的,因爲商場上有人對木子不利,只好用這招掩人耳目。讓木子安心的待產,還對木容說,要是她不信,完全可以等過十個月,看看木子會不會出現。
當時易冬辰這麼說,木容也就相信了,而易冬辰之所以會那麼說,是因爲他也確定十個月足夠讓他找到木子。
但是現在十個月早就過去了,已經是一年了,木容來找他要木子,他上哪裡去找一個木子還給她?
見易冬辰遲疑了,不說話,木容剎那間全明白了,她很激動,抓住易冬辰的胳膊,用力的,緊緊的抓住:“易冬辰,果真是這樣,你告訴我,姐姐爲什麼跌入懸崖,你告訴我,姐姐現在到底在哪?”
木容是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易冬辰完全能夠體會木容的心情,但是他卻無能爲力,因爲他改變不了事實,只是愧疚的說:“都怪我,都怪我!”
都怪他,是他沒有保護好木子,是他一而再咋二三的傷害木子,是他不配做木子的丈夫,一切的一切都怪他,他願意用生命換取木子的平安,但是上天爲什麼就聽不到他的禱告?
木容突然就放開了易冬辰:“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倒是告訴我,姐姐現在到底在哪?還是說姐姐已經......”
後面的兩個字木容怎麼也說不出來,話還沒出口,眼淚就不受控制的留了下來!
易冬辰當然知道木容想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現在卻沒有十足的把握告訴她不會,只是淡淡的說了聲:“還在派人找,暫時還沒有消息!”
木容踉蹌了一下。一年了,還沒有消息,憑她再傻,再不願意相信,也知道姐姐十有八九已經......
木容的世界頓時天旋地轉,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更多的是,不願相信這是真的,但是看着易冬辰如此認真憂傷的表情,她又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
爲什麼?蒼天爲何如此不憫人,姐姐纔多大啊,上天怎麼忍心奪去她年輕的生命。她還暗自爲姐姐慶幸,慶幸她終於熬出頭了,以爲姐夫對姐姐好了,兩個人從此終於可以是琴瑟和諧了,沒想到她是踏上了不歸路。那樣一個溫婉美麗的女子,那樣一個如花的女子,生命如花,剛剛開放,便匆匆凋零。
安若文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順着木容聲音的方向,摸了過去,扶住木容,生怕木容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易冬辰,你這個混蛋爲什麼不照顧好姐姐?”木容憤憤的問道,她知道她不該對着易冬辰發怒,但是她就是抑制不住自己。
墜崖?但凡易冬辰對姐姐溫情一點,關心一點,不要寵着那個狐狸精,,或許就沒有這樣的悲劇。
“木容,你冷靜點!木子是我的妻子,我不比你好受!”易冬辰說。
沒有人知道這三百六十五天他是怎麼走過來的,那些苦痛沒有人可以體會,但是現在面對木容的質問,他還是隻能強裝着堅強。
“是不是隻有我們木家不知道?”木容弱弱的問,眼睛澀澀的難受,她發現除了剛纔流下幾滴眼淚外,現在就是沒有眼淚下來。是不是悲傷到了一定程度,連淚水也不會有了?
人一定要失去些什麼,才能明白愛恨情仇,其實不是什麼大事嗎?
可那個犧牲的人爲什麼姐姐,一想及此,就像窒息一樣,心上隱痛。
安若文也強忍着傷心,問易冬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覺得你應該解釋一下嗎?當初如果不是考慮你和木子的幸福,我何必廢了我這一雙眼睛?”
當初安若文那如果不是考慮到木子失去了易冬辰會痛苦,纔會奮不顧身的救了易冬辰,他易冬辰真的以爲他安若文是慈善菩薩嗎?
易冬辰本來是一個很強勢的人,怎麼可能由得別人這麼說他,但是在木子的事情,他卻無法辯駁,更多的是不想辯駁,他甚至隱隱希望有人來揍他,讓他時刻清醒自己當初的荒唐行徑!
安若文知道此刻就算將易冬辰殺了也無濟於事,再說他本來就看不見,又能奈易冬辰如何?但是他知道木容現在的傷心,就算看不見,他也知道,他安慰木容:“逝者已矣,活着的人還得活下去,你這樣悲傷,木子走的也不安心。”
是嗎?人都死了,還會有思想嗎?還會安心或者不安心嗎?倘若她真的還有思想,會不會也會死不瞑目?
姐姐再也不會叫她妹妹,再也不會站起來和她說話,再也不會和她笑,再也不會和她哭......
“姐姐!”木容終於抑制不住,痛哭出聲。
上帝,蒼天,你若有情,此刻也應該悲號,你若有愛,快賜她靈芝草,能夠起死回生的靈芝草,這樣一個單純善良,無慾無求的姐姐,怎麼忍心讓她在一片又一片的黑暗中去度過自己的青春年華?
木容的喊聲太悲慟。易冬辰終於徹底明白木容和安若文的意思,他們是人爲木子已經沒了,但是他不允許他們這麼想,他終於吼出來:“你們在幹什麼,哭喪嗎?我告訴你們,木子還活着,我不允許你們哭她的喪!”
安若文摸索着抓住了易冬辰的衣領,封住:“易冬辰,最好如你所說,否則我們不會放過你!”
“木容,我們走!”安若文對木容說,其實他也是怕自己僞裝不住了,所以想和木容走,因爲他怕自己再多待一秒,也會痛哭出聲!
木容和安若文剛出易冬辰的辦公室,就又撞上了之前阻攔他們的老王,老王看着他們的神情,再加上剛纔辦公室內的爭吵,老王也猜到他們應該是知道木子的事情了,並且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他們應該是怨恨到總裁身上了。
別人不知道,他老王可是別誰都清楚,總裁這一年過的是什麼日子,所以他真的不希望有什麼誤解在總裁身上,所以他叫住了木容和安若文。
“兩位,不是因爲我是總裁的員工,就替他說話,而是這一年,總裁真的已經盡力了,他的痛苦不比你們少,所以希望你們能夠公正的對待他!”老王說,總裁因爲愧疚,肯定不會和他們多做爭執,但是他看不下去。
木容一雙猩紅的眼睛看着他:“你跟我說,是不是當時你也在場?姐姐當時是怎麼摔下懸崖的?”
剛纔在易冬辰辦公室,由於易冬辰一直不怎麼說話,好像就是等着別人來批判一樣,加上安若文後來拉着她走,她都沒有好好的問一問有關姐姐的情況,現在老王自動送上門來了。她當然要問問清楚。
老王也只是遲疑了一會,就說:“太太是失足掉下去的。”
“失足?”木容的聲音大了一點:“請問姐姐在哪裡失足的,再請問我姐姐好好的去懸崖邊做什麼?”
幾句話問的老王啞口無言,木容看着柔柔弱弱的,沒想到骨子裡是這麼的執着,當天的情況太複雜,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木容解釋清楚。
木容冷笑:“是不是易冬辰又和姐姐鬧矛盾了?是不是易冬辰逼得姐姐?姐姐懷有身孕,易冬辰難道是畜生嗎?就不知道讓着姐姐?”
後面幾句更犀利,老王徹底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只是訥訥的反覆說着:“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木容打斷他:“不用你說了,到底是怎麼樣,我自己會弄清楚,如果讓我知道姐姐真的是因爲易冬辰才掉下去的,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他身敗名裂!”
木子在木容心中佔據着很重的分量,現在陡然接到姐姐的壞消息,她當然是接受不了的,甚至都在想,她可以什麼都不幹,就替姐姐報仇!
安若文沒有聽過木容如此怨恨的聲音。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冷靜,然後淡淡的說了聲:“走吧!”
剛出意集團大門,安若文無神的眼睛裡就流下了眼淚......
事後木容和安若文終於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他們卻沒辦法怪罪易冬辰,因爲後來他們才知道易冬辰因爲木子的事情,幾乎虐待般的對待自己,癡情的程度聞者落淚,聽者心傷!
3.木子失蹤兩年
易冬辰的公寓裡到處都是酒瓶,自從兩年前薄天擎教訓過他之後,他確實振作了很多,但是沒人的時候,或者異常煩悶的時候,還是會喝酒,抽菸,以前不會的現在都會了,而且也沒有心情去收拾房間,就一直這樣亂糟糟的。
安若素進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腳都沒地方安放,她的眉頭深深的皺起,自從木子出事之後,她很少見到易冬辰了,易冬辰幾乎不踏足安宅,安若素覺得自己不光是失去了兒媳婦,同時也失去了兒子。
易冬辰看到了安若素,只是淡淡的叫了聲:“媽!”
現在的他似乎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提不起他的興趣,對所有的人和事都是淡淡的。
安若素勉強着走到沙發邊,就連沙發上都是酒瓶,簡直是一塌糊塗。
“易冬辰,你不回家,這就是你在外面的生活?你如果繼續這樣荒唐度日,我今天就將你帶回安宅!”安若素不無痛心的說,兩年了,她一直沒有來過這裡,只等着易冬辰想通了就自己回家,她想着易冬辰總有想通的時候,但是她等啊等,已經兩年過去了,安宅還是她孤獨的一個人。
易冬辰不願意回家,安若文去了山區教書。木子音信全無,往日熱鬧的安宅一下子就冷清了。
易冬辰隨便的收拾了一下,然後說:“媽,你坐!”
易冬辰淡淡的樣子讓安若素很是痛心,易冬辰何時變成這個樣子了,木子的離去她也很傷心,但是如果因此讓易冬辰也廢掉了,她會更傷心啊,所以有些事情她不得不和他說了。
安若素隨便的尋了個地方坐下,然後緩慢的開口:“冬辰,我知道你和木子情深,但是木子已經離開兩年了,請你相信我也很難過,但是我們再難過也要接受現實,那就是木子應該不在人世間了。”
兩年都過去了,易冬辰這兩年裡,費盡心思的找她,如果她還尚在人間,怎麼可能一點信息也沒有!
易冬辰的心又像是被刀子剜了一下,疼的厲害。但是他還是讓自己冷靜,對安若素說:“只要一天沒找到,我一天就不會放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現在什麼都沒有見到,我是不會放棄的!”
易冬辰是個執着的人,對待事情如此,對待木子就更是如此,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對於易冬辰來說,甚至覺得是一件好事,因爲他很怕,很怕找到的是木子的屍體!
安若素不想辯駁,但是那是她的兒子,她不想讓他一直沉浸在過去出不來,他的理智已經喪失了,她必須要幫他找回來。
“冬辰,媽理解你的心情,也不是媽潑你冷水。不是說一定要找到屍體才罷休的,你要知道懸崖下面就是湖泊,兩年都過去了,你覺得還能找到屍體嗎?”
安若素說的觸目驚心,易冬辰更是聽到觸目驚心,只是這些易冬辰何嘗不知道?爲什麼安若素要戳破,就讓他保存意思幻想不好嗎?
爲什麼要將這麼血淋淋的事實放在她的面前?
“媽,你不用再說了,你可以放棄,我不會放棄?”兩年了,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他面前說過這樣的話,讓他放棄,但是不管是誰來說,都沒有動搖他分毫!
“冬辰,什麼叫我放棄?但凡有一點點希望,我又何嘗想要放棄,你到底知不知道一個爲人父母的心裡,失去了兒媳婦我也傷心,我也難過,但是我不想失去了兒媳婦之後又失去了兒子。我只有你一個孩子,你就不能替媽想想嗎?兩年來,你一直心心念唸的都是木子,是不是都已經快忘記你還有一個媽了?”安若素說的很是痛心,這兩年,不光是易冬辰過的是慘痛的日子,她又何嘗不是?
易冬辰的心絃被震動了一下,他何嘗是隻忘記了還有一個媽,而是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經忘了差不多了。今天安若素來了,他也有些愧疚,畢竟安若素年紀漸漸大了,有些事情也許他自己操心就夠了,不該帶着她一起操心的。
易冬辰終於軟了下來,問:“媽,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開心一點,你告訴我,能做的話,我一定照做!”
只要不是讓他放棄木子,他都可以做到。
安若素的面容終於不再是那麼的愁苦:“兒子,我就知道,我的兒子不該是這樣的,你聽我說你的年紀也大了,今年都已經32歲了,你真的就要這樣一直等着木子,讓自己一直這樣蹉跎下去嗎?”
雖然安若素沒有說完全,但是易冬辰似乎已經知道安若素要說什麼了,內心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安!
“媽,你到底想說什麼?”思考了下,易冬辰還是問出了口,今天如果不讓安若素說出來,她的心裡是不會好過的,那麼就讓她說出來吧,她一次性說出來,他一次性解決到位!
“冬辰,媽希望你走出這段感情,重新接受其他人!”安若素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其實她早就想找易冬辰說了,因爲她早就覺得木子已經遇難了,只是兒子不死心,她必須要等到他死心,想想看現在時間也已經夠了,她知道治癒一段情傷的最好辦法就是開始另一段感情,所以她希望易冬辰能夠接受其他人,儘快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易冬辰不敢置信的看着安若素,真的不敢相信這是安若素說出來的話,他很是冷漠的說:“媽,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木子是林阿姨的女人,她是你好閨蜜的女兒,當你是你讓她嫁給我的,如今你要我放棄她?試問百年之後,你怎麼向泉下的林阿姨,我的丈母孃交代?”
安若素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滑落,她又何嘗不知道對不起林妍,但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的眼中有着一絲堅定:“冬辰,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如果說這一切有報應的話,儘管報應到我身上好了,但是我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你必須要接受其他人,你不能毀了自己啊,冬辰!”
所有的惡人都讓她來做好了,就算是做惡人,她也要保住自己的兒子。
易冬辰的眼神已經寒冷如冰霜了:“媽,你確定我接受其他人就不是自取滅亡?”
他的心裡滿滿的都是木子,儘管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年,也絲毫沒有改變!這個時候,他媽讓她去接受其他人,她就確定這不是在將他推向深淵?
安若素站起來,拉住易冬辰的手臂:“冬辰,你聽我說,我知道這個抉擇對你來說是痛苦的,但是相信我,這種痛苦只是暫時的,邁出第一步很艱難,但是你必須得邁出去啊,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只要你喜歡上了對方,就不會這麼想念木子了。這纔是解脫的辦法啊。”
沒想到易冬辰狠狠的甩開了安若素的手:“媽,我何時告訴過你我需要解脫?我告訴你,我不需要解脫,這種思念的日子雖然痛苦,但是我甘之如飴!我不想改變,這樣的話,你說一遍也就算了,希望以後不要再說,要不然木子回來之後會不高興!”
安若素竟不曾想易冬辰的執念有這麼深,她還想再說什麼,但是此時易冬辰已經掙脫了她的手臂,留下一句話:“我想出去散散心!”就離開了公寓,留下安若素一個人在裡面!
易冬辰是真的想逃離,因爲安若素在裡面,他都沒辦法一個人靜靜的想着木子,他不想和任何人談論除了木子之外的任何女人,所以他要出去,要自己一個人靜靜,靜靜的繼續想着他的木子!
安若素看着已經緊閉的大門發呆,然後雙腿像軟了一下。直接就跌坐下去,嘴中喃喃:“易凌,我該怎麼辦?我該拿我們的兒子怎麼辦?”
4.木子失蹤三年後
今天是木子失蹤三週年了,易冬辰一早就來到了木子出事的那個小山坡,看着深深的崖底和那一汪看不見盡頭的水,恨不能自己也跳下去,好在老王跟着一起的,看的緊。
“你說三年都過去了,就算是要懲罰我,她是不是也該回來了?”易冬辰像是在和老王說,又像是在和自己說。
老王鼻頭一酸,差點沒掉下淚來!
三年了,將近一千個日日夜夜,木子,就算是要懲罰我當年讓你獨守空房三年,那麼現在你也懲罰我三年了,咱們算是扯平了,你是不是該回來了?
思緒間,易冬辰的手機響了:“易總,英國有個投資項目,等您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