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悠悠醒轉,眼前景物早已物換星移。盧權只覺渾身綿軟。好半天才恢復一點精力。他撐起身來一看,自己原來躺在一張大牀上。四面佈置雅潔,似乎是女子的閨房。正在驚訝,房門被人推開,一個女子姿態嫋娜的走了進來。盧權仔細看了看,發現原來是玉玲瓏。他苦笑一聲道:“穿上衣服,我簡直都認不出你了。”
玉玲瓏掩嘴嬌笑,半嗔半嗲的說道:“你這人那……不過我可不是來跟你談風月的。我想跟你談筆買賣。”
盧權大大的伸了個懶腰,說道:“成交!”
玉玲瓏奇道:“你都不問究竟是什麼買賣?”
盧權笑道:“這種形勢,還容得我討價還價嗎?何況我已經大致猜到你要我做什麼了。”
玉玲瓏更是吃驚,脫口問道:“我要你做什麼?”
盧權發現身上衣服還是原裝,一邊起身,一邊說道:“你們肯定想將事情按計劃執行下去。但是缺少一個可以代表洪門的內應。所以你們就找上了我。這個事,我可以做。但你必須將計劃大致給我說說。另外事成後我有多少好處,事先也須講明。”
玉玲瓏拍掌笑道:“夠聰明!計劃我會詳細跟你解說,不然你也沒法做事。至於好處嘛——”
她嫣然一笑,靠到盧權身邊道:“女人、錢財、地位……你想要哪樣儘管開價。三樣全要也行。”
盧權的腦子漸漸清明,想到昏迷前左手受了傷,趕緊擡手看了看,卻見傷口已經癒合,手心只餘一條淡淡的紅線。試着將手握上又張開,一點不適感都沒有。玉玲瓏解釋道:“你昏迷的時候,我們給你上了點藥,又清洗了傷口。”
盧權點頭道:“我可不是那種沒有氣魄的男人。三樣我全要。不過女人和錢財倒還罷了,至於權勢,你們怎麼給我?難道讓我加入貴教,給個什麼頭目做做?”
玉玲瓏格格嬌笑道:“你想加入?我們還不收呢。不過你若想在洪門出人頭地,我們倒可以大力幫忙。”
盧權小心的打量這個神秘女子。想到她在冬天的室外赤身走了那麼久,居然一直言笑自若,想來不是有極堅強意志,就是有些世俗氣功的根底。以自己如今的身手,翻起臉來未必能打得過。他一邊尋思,一邊說道:“怎麼幫?”
玉玲瓏笑道:“剛纔我已經審過胡大海,他說你自稱是關七師叔,祖上是大明忠臣盧象升。這個履歷挺不錯。我們可以幫你弄成真的。”
盧權穿好鞋子,邊下地邊笑道:“我確實是盧象升的後裔,這個倒不需要你弄。一弄反而弄成假的。至於冒充關某的師叔,不過是無奈之下信口胡編。不過你若能幫我弄成真的,順便再給我搞個洪門的身份——地位別太低——我倒不會反對。”
玉玲瓏當即應承道:“沒問題。不過你自己也要夠機靈纔好。這樣纔可能頂替關七,坐上這次行動總軍師的交椅。”
盧權饒有興致的問道:“你們真的打算在此大幹一場,甚至拿下城池打出旗號?”
玉玲瓏痛快的點頭道:“沒錯。此事由洪門金華堂挑頭聯絡,由廣東洪順堂、廣西家後堂做爲起事主力。由咱們無生教大力協助。目的就是配合拜上帝教,一舉在廣西腹地打開局面,恢復我漢家河山。”
盧權疑惑道:“洪順堂、家後堂都是老牌堂口,至於這個金華堂……又是什麼來路?”
玉玲瓏道:“那是洪門的後起山頭,由一個叫霍太乙的廣東富商在澳門創立。此人大概是錢多燒得慌,想要搞點權力爽一爽。又嫌當官限制太多,所以乾脆捐了一大筆錢,買通幾個洪門大佬,換來一個自開山頭的特權。他在澳門弄出這個堂口,手下人不多,不過耳目極爲靈通,又有財力支持,在江湖中很吃得開。”
盧權這才明白,他笑道:“有點意思。人家是學而優則仕,他是錢太多則黑。不過執掌秘密社會,手操不受限制的生殺大權,做個隱形皇帝也很過癮。”
玉玲瓏聽他出言不俗,不由多看了一眼。但此刻時間寶貴,她迅速轉到正題:“如今霍老兒已經過世,現在的堂主是他的獨子霍青青。此子野心比他父親更大,做地下皇帝覺得不夠勁了,想要真刀實槍的乾乾真皇帝。哪怕只有兩個縣的地盤,三五千人馬,做個半年八月過過癮也好。所以他大力贊助,串聯各方人馬,籌劃起這次行動。”
盧權聽她語速轉急,知道下面就要講到自己的任務,立刻打起精神道:“要我做什麼,痛快的說吧。我已做好準備。”
玉玲瓏臉色忽轉嚴肅,點頭道:“很好。此次行動,經費上由金華堂大力贊助,所以行動總軍師的位置給了金華堂的白扇關七。此刻關七一死,怕要讓許多方面生疑退出。我們教內的計劃,就是將你扶持上關七的位置,並取得霍青青的准許和諒解。那麼行動還可繼續……這些細節稍後再談。從現在起,我要時刻跟在你身邊,該怎麼做,我會隨時指點。”
盧權已經完全明白。原來無生教打的是這個算盤。即用自己的人李代桃僵,取代金華堂在此次行動中的地位,將事成後的好處牢牢抓在手裡。他若無其事的笑道:“有你這個大美人陪着,我求之不得呢。”
一邊說着,他的手已經毫不客氣的爬上玉玲瓏的身子。玉玲瓏媚笑着將身子貼上。但盧權突然收手道:“可惜我是道士,怎能帶個美女四處招搖?要是換成俗裝,我的頭髮又過不了關。”
玉玲瓏嬌笑道:“這有何難。”
她一把拉起盧權的手,起身道:“跟我來,一看便知。”
一刻鐘後,盧權滿臉苦笑的跟着玉玲瓏出門。此妮已經換上一身道士裝束,道號清風,儼然一個俊秀清爽的道童,伺候着盧權這個“師父”上路。
此刻已經是下午。盧權肚子裡早已嘰哩咕嚕。但是玉玲瓏卻催他上路,盧權只得胡亂弄幾塊糕點吃了。好在無生教經費還算充兄,有馬車可以乘坐。一個面相憨厚的青年駕車,兩人坐在車內匆忙向縣衙趕去。
此行的任務玉玲瓏並未講清,只是含糊的說要去接一個洋人朋友。本來這是關七的職責,現在關七死了,別人又不通夷語,只好由盧權出面。盧權回想起玉玲瓏的這段話,突然明白原來她們看上自己的這一優點。否則話,能否被喚醒恐怕還是未知數。想到這裡,盧權冷汗直冒。雖然只是高仿真度的遊戲。但掛了之後後果如何,實在也是難料得很。
車內玉玲瓏匆促交待道:“我只知道這個洋人名叫傑克,似乎跟金華堂的老大霍青青挺談得來。傑克很喜歡中國的事物,非要參與此次行動,順便開開眼界。此人似乎在花旗國很有些勢力,霍青青樂得多張護身符,就答應了。”
說話間,馬車已駛入縣衙轅門。玉玲瓏最後解釋道:“目前潯州知府顧元凱受調在外領兵,府衙由同知署理。桂平縣令李孟羣因襄助軍務得力,已升爲南寧同知,新官尚未到任,大印由縣丞掌管。”
馬車停下,盧權一躍下車。這是縣衙的內堂,似乎裡面正在審案。盧權幾步趕入,發現大堂正中一個洋人青年身着官服,手執堂木,正威嚴的大喝道:“將犯婦褲子脫去,打屁股三十下。”洋人一邊說,一邊掏出一根火籤,猛的擲落堂前。
音調相當怪異,但勉強還能聽懂。堂下衙役聽他出言鄙俗,無不掩口暗笑。但看在銀子的份上,大家仍然賣力的大喝道:“得令!”
幾個衙役當即衝出,將跪在堂前的一個年輕女子按倒在地,迅速剝光衣褲,開始用刑。洋人青年一臉驚喜,瞪大眼睛仔細看着行刑過程。青磚地面上,一具雪白豐腴的肉體被幾個惡漢牢牢按住,粗大的刑杖不由分說狠狠劈下。這可不是密室裡徒有其表的sm遊戲,而是實實在在的棒楱到肉。雪白的屁股上一會兒就開了花,血絲飛濺,女子呻吟哀告。洋人青年看得心醉神迷,臉上神情high到了極點。盧權看得大皺眉頭,上前用英語喝道:“老兄,這個調調很過癮嗎?”
洋人青年驚喜的轉頭道:“你懂英語?太好了!這種美妙的遊戲,沒人跟我一齊欣賞,那就太過遺憾。”
他站起身來,用一種無限癡迷的聲音說道:“偉大的國家,偉大的制度,偉大的東方!才體驗了一天,我已經徹底爲這一切所傾倒。簡直迫不及待,想要立刻動手取得政權,成爲這片土地實在的統治者。並將這種偉大的文明推廣到全世界。Oh,yea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