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綰連續問了他幾遍，徐簡卻茫然的不知應答，氣得她用手猛揪徐簡的耳朵。盧真真看她使的勁那麼大，莫名替徐簡覺得疼痛。但她身爲義妹，這種事總不好開口多說。她只能默默吃着肉，低頭不語。
韶綰問道：“現在你的記憶已經恢復了，你又掌握了強大的氣功。我問你，你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什麼？”
徐簡茫然道：“怎麼說呢？突然之間，我感覺什麼雄心壯志都不翼而飛。相比於能創造一切的‘神之力’，皇圖霸業又有什麼意義？那真象小雞爭蟲一樣可笑！所以——”他搔搔頭皮：“我、我覺得咱們還是先南下，然後找個名山大川——”
話沒說完，頭上又被重擊了一下，韶綰雙手叉腰，惡狠狠道：“南下，南下！我就知道你牽掛着你那個便宜老婆，還有那一堆宮女、情婦！”
韶綰俏臉上一片兇相。這個年僅十五的美少女一旦遇上家庭倫理問題，表現跟三、五十歲的大媽也沒什麼兩樣。
徐簡臉現苦笑，心道：果然又是一個出嫁版的黃蓉！女人哪，看來上過就該趕緊丟，**策略遠比開**來得優越。否則家裡一堆更年期風格的“小大媽”，早晚會把你整出精神病！
但問題是，韶綰身上有半顆永恆之心。離了她這一半，徐簡最多是個氣功高手，神之力連邊都摸不着。所以目前的形勢反而是：哪個女人都可拋棄，只有“這個”是不惜代價都要哄住的！
他嘴裡趕緊安慰道：“大不了我不見她們就是！咱們找個名山大川，實在不行就在這西伯利亞，利用咱們的永恆之心重新建一座浮空之城。然後咱們——”
“——然後咱們就世代住在裡面，長生不老，無聊至死？”韶綰臉現輕蔑，“虧你還是男子漢大丈夫，一點雄心壯志都沒有！我一個女孩子都替你覺得丟臉！”
她一臉冷傲，大聲道：“現在咱們已經不是凡人，就該凌駕於一切人類之上，讓意志自由伸張。凡我們想要的，都必須得到。凡我們厭惡的，都必須毀滅。得罪過咱們的，都該去死。有恩於咱們的，都將得到百倍的回贈！”
徐簡頭皮發麻，暗道：孔二哥還真是有洞察力啊。唯女子與小人爲難養，說的完全沒錯！她們的處世邏輯實在是過於的形而下！
突然啪的一聲，卻是韶綰揮手給了他一個耳光，怒視他道：“真是混帳！什麼叫做唯女子與小人爲難養？”
徐簡大吃一驚，這才猛省到自己的思想都能被韶綰感應。他出了一身細汗，正擔心之前的想法得罪韶綰，卻見韶綰皺眉傳心道：怎麼回事？你的思路怎麼斷斷續續，我一會兒能感覺到，一會兒又感覺不到？
徐簡仔細一體驗，這才發覺腦子裡有個無形的“開關”，可以自由決定是否阻斷心念被感知。剛纔想得出神，有幾次都忘了屏蔽。但一開始的陰暗想法卻是小心做了屏蔽的。他這才鬆了口氣，暗道：好險。真是有得必有失。看來要想個辦法，先把此妞完全搞定！一個太有主見的女人實在不是好女人哪！
徐簡曾從虞少南那兒得到一項奇技，讓自身體液攜帶特殊基因代碼。一旦體液沾上異性，這段特殊代碼就會象病毒似的迅速植入，在對方潛意識中添加一段曖昧暗示，讓其對徐簡死心塌地，無限服從。這是徐簡泡妞的殺手鐗。靠這門技術，他就算直接使用暴力侵犯，對方事後照樣會百依百順。但在韶綰這兒完全不行，她本身就會吸星**，外來基因根本不可能悄然侵入。如今她又吸收了水之魄，雖說暫時還沒開發出特殊能力，但身體已百邪不侵，徐簡的龍之真水她都能說退貨就退貨，不象盧真真，幾乎已完全成了徐簡手中的提線木偶！
想到這裡，徐簡偷覷了一眼盧真真，對她那低頭蹙眉的樣子越看越覺喜歡。徐簡又不是受虐狂，現放着有大把女粉絲視其爲主宰，又何必自我犯賤去討好高傲的女神？
只是“神之力”的吸引實在太大。相比之下，氣功這種技術就有點落伍了。徐簡也是一代潮男，有新潮的好東西，總要盡力去追求一下！
所以徐簡很快收束起雜念，丟掉手裡的骨頭，親密的挽起韶綰的手。他在心中發誓，除非能完整的獲得神之力，否則就算此妞再難弄，也必定要排除萬難將之降服！
榮振心中忐忑，下班時間過了好久，他還呆在辦公室裡出神。
突然有人笑道：“怎麼還沒走呢？”
榮振猛醒過來，趕緊起身道：“剛纔想個問題，忘了時間了！”
“一分辛苦一分才啊！”背後那人感嘆道，“別人光看到你連續出成果，幾年時間級別提到副處，隨後又累積了十點功績，眼看正處也不遠了，就對你心存嫉妒。他們哪裡知道，你在成績背後所付出的血汗！”
說話的是組裡的老好人廖立，一個挺隨和的中年人，平時跟榮振關係不錯。好幾次爲榮振仗義執言，稱得上是榮振事業上的一個“貴人”！
廖立一眼看到還沒關上的小說頁面，笑道：“最近還看網絡小說呢？”
榮振微覺臉紅，正要解釋幾句，廖立已經感嘆道：“看看小說，比出去胡搞，又或者玩那些傷天害理的遊戲強多了。何況小說這東西不簡單，別看YY小說似乎容易寫，其實裡面的想象力、敘事技巧裡蘊含的對接受心理的洞察，都是很不簡單的。我也常看小說，感覺對思維很有啓發，能避免腦筋僵化！”
難得遇上知音。榮振與他攀談一陣，越說越覺愉快。最後廖立看看時間，邀請道：“明天就是休息日，要不去我那兒喝一杯，好好侃侃大山？”
榮振沒有多想就同意了。
兩人驅車來到廖家。廖立住在三樓。餐室裡兩人邊吃邊聊，天已經慢慢黑了下來。廖立呷着酒，看了一眼窗外的街面，嘆道：“人還是少啊！”
這座位於西伯利亞的地下城規模宏大，設施先進，幾乎象一座科幻小說中的夢幻之城。唯一的缺點就是人少。二分局總部的正式成員不過百多個。外圍輔助人員也不過數千。城中倒是有上萬男女奴隸，但一來消耗快，二來多上幾倍也填不滿這座足可容納百萬人口的城市。人造的“日光”黑了又亮，街頭交通燈紅了又綠。榮振眼看着行道樹在一天天成長，特有的風姿將市景妝點出一派西伯利亞雄渾氣象，可四處的街巷卻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榮振搖頭道：“有得必有失吧！”
多喝了點酒，榮振很有表達的**。他說道：“有時候心平氣和的想一想，咱們真要是生活於一個百萬人口的城市，可能牢騷比現在還大！”
“怎麼說？”廖立有些詫異。
榮振道：“咱們都是科研人員，沒必要自欺欺人。坦白說吧，那些捕奴、虐奴的事我雖然不忍幹，但真要是實現了全人類平等，整個地球都發展成地下城的水準。到那時候，一切照章辦事，資源共享、公平競爭，我並無自信能享有現在的行政等級及物質待遇！”
廖立臉現訝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點頭道：“這種話題太無趣。還是談談小說吧。你有沒有想過，整個地球局才千把號在編成員，就算加上開了共享內網權限的編外，人數也不過萬，網上那些浩如煙海的小說究竟怎麼寫出來的？”
榮振果然來了勁。他想了想猜測道：“難道是用了某種智能程序寫的？”
廖立笑道：“你別高看現在的人工智能技術。用程序生成故事框架並填充細節都沒問題，但難點有二：一，創意這玩意很難用程序實現。二，即使用智能程序寫出小說，它自身卻難以評判優劣，必須人工揀選，淘汰掉大量無聊作品。工作量仍然極大！”
“那這些小說又是哪來的？”榮振呆了一呆，感覺這裡存在很大問題。
廖立將酒杯一放，得意道：“你算問對人了。這個問題除了我，知道的還真不多！實話告訴你，這些‘文字垃圾’其實是從異世界搬運過來的！”
“從異、異世界搬運過來？”剎那間，榮振幾乎想要大笑，他臉色怪異道，“這是老兄自己的小說構思嗎？實在……太有創意！”
看到榮振滿臉不信的樣子，廖立大笑道：“現實往往比小說還玄幻！我這可是獨家機密！我告訴你，咱們幕後大老闆天頂星人的科技已經到了神奇難測的境界，但其缺點，仍是基於物質和能量而起作用，達不到‘神’那種‘任意創造和毀滅一切’的高度。天頂星人一度擬訂了一個宏偉的‘探索異種宇宙’計劃，也就是用極高深的科技打開‘時空障壁’，嘗試溝通別的物理法則完全不同的世界。結果耗費巨大的實驗總共才進行了三次，得到的結果讓人極度沮喪！”
剎那之間榮振有種毛髮皆豎的感覺。他隱隱覺得似乎觸及到什麼神秘的禁區，有一種巨大的受壓迫感。但他仔細一想，卻不由啞然失笑。他搖搖頭，排除掉多餘的文藝想象，追問道：“爲什麼結果會讓人沮喪？”
廖立瞪大眼睛道：“你問我，我問誰？別忘了咱們只是一個十級基層局，老子區區一個‘享受副處級待遇’的技術小官僚，這種頂級機密我哪能接觸得到！我還是偶然的機會才輾轉從總局安主席那裡聽到一段閒談。安主席告訴他的一個小秘，說她平常看的小說來源不簡單，事實上是咱們的幕後大老闆用超乎想象的高深科技從異世界‘掏’來，千萬不要以爲來得容易！那個小秘爲炫耀忍不住對外說，傳了幾手才傳到我的耳朵！”
總局的安主席榮振倒是知道。此人頗有些好好先生風範，平常不太管事，放任王韜和傅剡弄權。他自己平常除了好色，也沒別的太多缺點。從總局到各分局，大家都對這個和氣敦厚的白人男子挺有好感。
廖立這麼一說，榮振倒是信了七成。他感嘆道：“真是玄奇！這種事，說出去簡直都沒人會信。但是仔細一推敲，還真是舍此以外難有解釋！”
天頂星人的社會形態與本土極爲不同。這座地下城是根據地球人的社會習俗量身訂做。說得明白一點，那就是天頂星人不看這種無聊小說，也沒人會花時間去研究寫小說的程序。假如有這種程序，也沒必要保密，恐怕早就供給地球局讓成員自己下載。所以榮振稍一推敲就接受了廖立的答案！
廖立呵呵笑道：“正是這個理！就說咱們的老祖宗吧，許多局內同事都以爲他們那時代科技落伍，甚至連研究問題的推理方式都不清晰，根本不可能留下什麼有用的東西。可是幾百年前，咱們二分局的奇才不正是從玄學中得到啓發，發展出一種令天頂星人也震驚的‘不完全推理’方式，從而硬生生將地球局提升了等級？”
提到這個局中傳說級偶像，榮振精神一振：“這位前輩獲得了一萬年壽元獎勵，現在正年富力強。聽說他被直接越級提到天頂星人本部，說不定溝通異世界的課題就有他的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