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謝然的忽然失蹤,讓我忽然覺得他也許更瞭解夏莎的事,從種跡象來看,也許他們家好幾輩人都跟夏莎家裡走得比較密切。不然也不會那麼巧,謝然的父親拍到了夏莎爺爺死前的照片,而0203號房的那一張照片,又是謝然拍的。
如果找到他,說不定我會對夏莎更加了解。而不是單單聽從楊一和風塵的一面之詞了。
楊一想了想,問道:“你是希望要等到找到謝然?”
我點點頭。
“那萬一一直找不到呢?找人這個事,有時候找幾天就有線索,有時候找個幾十年也不一定有影。以我個人的想法,謝然並不是一個隨便就能找到的人。”
雖然楊一鬆了口,但最後的結果等於是他不同意。但他說得也有道理,什麼時候找到謝然還是一個未知數,而找到了謝然。他願意不願意把夏莎的所有事情告訴我們就更加不得而知了。最後你也沒辦法保證他說的話就一點都沒有假?
這麼一想,我簡直就要絕望了。
見我不說話,楊一又說:“不然等等也行,但得有一個期限。萬一找不到,咱們也不能永遠等下去吧。時間不等人。”
我問:“那我們下一步是去哪裡?”
“這個我得根據八褂風水算一算……”
“時間還夠嗎?”
“這樣吧,我算一下,看看我們還能停留多長時間,回頭了我再告訴你。”楊一擡手。安慰性地在我肩上拍了拍,接着轉身就出去了。
多坐在房間裡,一個人又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雖然劉義成說過,應該要選擇相信自己的戰友。但我心裡總還是勉不了亂。那是一種特別奇怪的預感,哪裡不對勁又實在看不出不對勁的地方。心裡莫名其妙地發慌。
我知道自己預感一般都很靈,所以才更加覺得忐忑。
正在房間裡坐立難安,風塵推門進來了。
看到他,我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下,兩步走上去,問:“你幹嘛去了?”
“我沒去幹嘛啊,在房間裡呆着處理一些事情。咱們得走了吧?”風塵拉着我的手在牀邊坐下,又觀察了一遍我的房間:“你這個房間可是個凶宅,虧得你天天還睡得挺香的。咱們走以後,再住房子,我一定先給你看看風水。”
“不重要,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膽子小的女孩子了。剛剛楊一來找我,也是說要走了,但我希望找到謝然,我有一些問題要問他。”我嘆了一口氣。挨着風塵坐在了牀邊,“我在想,能不能等幾天再走?”
“有問題要問謝然?”風塵不明白我和謝然能有什麼要問的,“我跟他認識比你要久,但我覺得他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我總覺得他要比我們瞭解夏莎,所以我纔想問一問他,夏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這麼一說,風塵更加不明白了:“夏莎是怎麼一回事,你還不知道嗎?爲什麼要再問一遍?”
說到這裡,風塵懷疑地看了我一眼:“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楊一?是因爲不信任我對吧?”
我一陣無語,覺得這溝通可真是費勁啊:“我只是想問清楚一下,怎麼就跟相不相信你扯上關係了?你不要總往這上面扯。我是在說事實。”
“可是我不覺得事實有什麼問題嗎?而且這個事實還是你們一起推敲出來的。夏莎就是當年的考生,是鬼影。”
我說:“這個事實是沒有問題,我在說另外一件事。”
“還有哪件事?”
“二十多年前的十八層地獄,爲什麼我會出現在那兒?我就是覺得這件事有蹊蹺。爲什麼夏莎當時不殺了我,要把我帶到那個空間裡去?她總是會有什麼隱情吧?我覺得,如果只是爲了挑撥我們,對她來說代價未勉太大了,她最後連鬼也做不成了啊。”我一股腦地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這個懷疑在我心裡已經有一天了,總覺得風塵說的什麼去那裡辦事的理由太過牽強。
風塵聽我這麼問,有些激動地站了起來。我以爲他要衝我發火,沒想到他壓抑了一會兒。聲音放得更輕了:“周沫,是這樣。我和夏莎呢,你只能選擇相信一個。你相信了其中一個,那就要一條路相信下去。另外一個,不管他說什麼你都不要信……”
“我不是相信夏莎,”我立刻反駁,“我只是在懷疑我內心的感覺。你知道我的預感……”
“你就是在相信她!因爲她你內心才產生了懷疑。”風塵打斷了我。
我閉了嘴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以前沒有發覺,現在越來越覺得他的性格里有些獨裁主義。只要我一表達不相同的看法,他就會產生不舒服的感覺。
我安靜了下來,他也沒有說話了。兩個人沉?了一會兒,他丟下一句:“那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直接就轉身出去了。
本來心情還只是忐忑地我,不知道爲什麼立刻一肚子悶氣沒地方撒,直接仰面躺在了牀上,盯着天花板。
這一躺大概就躺了一整個下午,中間似乎是睡着了,腦子裡一片空白。一直到快吃晚飯的時候,楊一纔過來找我。告訴我:“咱們最多隻能再停三天,停不了太長時間了。”
我問他:“那是要去哪裡?”
“湘恩。”
我在記憶裡搜索了一下這個名字,問他:“在湖南?”
“地理學得不錯。”
我笑了笑:“不過是因爲有個湘字,所以猜到的。這也不是一個大城市吧?”
“不是指一個城市,而是一個區域。包括了幾個市,其中還有一個市是屬於湖北的。不過,我們要去的應該是他們的中心。”
我問:“不能確定具體是哪個城市嗎?”
“這個大概……”楊一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大腦,笑道,“要等我想起來才行,我必須要到相近的地方,才能更精確地推算。所以咱們先到湖南。湘恩地界。”
我點點頭。
楊一看了我一眼,問道:“你心情不是很好?”
我沒說話。
“爲什麼心情不好?是因爲夏莎嗎?她死了讓你的心情不好?”楊一原本準備出去的,現在又拖了個椅子坐在了我對面。見我還是沒有回答他,便提議道:“要不然。我們出去走走吧?”
我想了想,好像自從受傷以後,確實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出去散步了,正好心情也不怎麼樣。便梳頭和楊一一起出去了。
出了門,纔看到大街所有的店鋪都張燈結綵,才猛然想起來,聖誕節要到了。
自從我知道這個節日開始,就覺得他特別的浪漫。在家鄉念高一的一年平安節正好下了薄薄的一層白雪。有一對小情侶在操場裡畫了一個很大的愛心。我們從走廊上往下看,那畫面真是十分美麗。而那時候少女的心境,更美妙。
從那以後,我更加堅信聖誕節就是適合情侶過的節日。在這個日子,就應該好好出去浪漫一翻。
“快過節啦……”看到這些裝飾,我一陣欣喜,“我很喜歡這個節日,勝過情人節。”
“情人節已經過了……”楊一說,“前些天我纔想起來鵲橋相會的故事,不過也過去很久了。我已經很多年沒有想過這個節日,忙的時候不想,不忙的時候,同樣會忘記。”
“你也知道情人節?”我有些意外。
楊一笑了笑,緩緩地往前走,沉?了半晌才說:“你以前就很喜歡這種節日,所以不敢忘記。只是後來你不在了。也沒人提醒我。自然就忘記了。”
“我?”聽到這裡,我有些尷尬。
“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罷。”楊一搖搖頭,沒再說話。問我。“我們去上次去的湖邊吧?就那邊空氣感覺還不錯,這大馬路上,也沒什麼好逛的,光吃灰塵去了。”
我點點頭,隨他一起去了湖邊那個公園。這個公園我們已經來了不止一次,所以路也比較熟了。這時候正是晚飯和散步的時候,公園裡有三三兩兩的人在散步,或者釣魚。還有小孩子跑來跑去的。
我還是頭一次在廣成縣看到這麼熱鬧的景像,心情有些舒暢。“我們當地到了這個時候,比這裡的人可多多啦,很多年輕的媽媽帶着孩子出來玩。也有小學生在這兒跳神子,挺好玩的。我小時候,也是經常那樣。想起來真是懷念小時候呢。”
楊一說:“在五漢市,也有這樣的地方,不過那是一條河。”
他一說到那條河,我很自然就想到了學長。一想到學長,我又不自覺地想到了另外一個空間扭造的樣子。
他在那坐房子裡呆了多少個世紀?
呆到他原本的國家早就已經不復存了,他的仇人已經輪迴了無數次,而他依然記着當時的愛情和仇恨,一直呆在原地。
這世上所有的人都忘記了你,唯獨你記得所有事,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被世界遺忘的感覺,肯定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