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忙了半個月,天天跑進跑出,什麼事都得她操心,就算每天一頭牛吃下去,估計她也胖不了……
何況,吃牛肉貌似還不養肥!
“從明天開始,一天五頓!”
“夢琉年,你當養豬呢?”
“一天五頓?那麼多?我特麼是人,不是豬!”
“以後,說一句粗話就加一頓,不怕你撐死,你儘管說!”
“我……你……”
唐沫柒趴在他的背上,不敢再多話,因爲她知道,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漸漸的,唐沫柒的臉燒起來了,原因無他,人越來越多,盯着他們看的人自然也不少,她沒那麼厚的臉皮,自然會臉紅。
可揹着他的這位倒是怡然自得,沒有絲毫的不自在,果然道行很深。
“不愧是狐狸!”
“不然,你來揹我?”
“要女人背男人,請問你好意思嗎?”
“好意思!畢竟丟臉這事兒,丟着丟着就習慣了,自然好意思!”
額,這不是她常常掛在嘴邊的話麼?
嘖嘖,沒想到他學的這麼快的啊!
“要是我告訴你,我和賢王妃是舊相識,你信麼?”
他歪着腦袋想了想,“本來不信的,眼下有幾分相信了!”
“爲什麼信?”
“難道你希望我不信麼?”
“那好吧,我不信!”
“夢琉年,你能不能有點原則的?朝令夕改,不成體統的,知道不?”她敲敲他的腦袋,怎麼想的啊?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負她!
額,貌似,有眼睛的人,看到的都是她在欺負他吧!
“姑娘,你平時是不是不怎麼讀書的?朝令夕改這個詞兒用在這裡合適嗎?”
“不合適咋滴?”
“我高興!”
“我樂意行不?”
她興頭來了,在他背上也不安分,做成騎馬狀,口中還不停地吆喝着,“駕……駕……駕……”
他頓時額上青筋直冒。
“你給我消停點!不然我丟你下去啊!”
“這人來人往的,本相的面子都給你丟光了!”
她不屑的嗤了一句,“裡子都沒了,還要面子幹嘛?”
……
他們倆便一邊鬥嘴,一邊這麼走回去!
只是,夢琉年在人們心目中的天人形象砰然倒塌,卻成了孟國女子心中最佳的夫婿楷模。
皇宮,御書房。
此刻,孟御墨正埋頭批着奏摺,忽聽得門外的太監穿來一聲高叫,“太妃駕到!”
他有一刻的恍惚,眼前似乎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與一個俏麗女子在花間嬉戲,那麼的開心,笑的那麼明媚。
太妃一身素樸的宮裝,髮飾簡潔清雅,卻又不失雍容華貴。多年來的宮中生活,早已讓她失了當年頑皮的心性,如今的太妃看起來莊重、成熟,卻不失嫺雅。
“這麼熱的天,太妃怎麼來了?”
她嫺靜一笑,“無礙!”
“我既是來了,自然有事與皇上商討,不知可有打擾到皇上?”
孟御墨揮揮手,讓隨行的宮女太監們下去,坐在太妃旁邊的椅子上,眉目含笑,“太妃前來,是爲了丞相之事吧?”
“年兒是我義子,作爲義母,自是要爲他多多思量的!只是,這孩子太不讓人省心,都這般大了,居然一房妻室都沒有,讓哀家如何不擔心呢?”
“不知皇上可還記得幾個月之前,也是在這御書房與我商談之事,我思來想去,此事還是讓哀家出面與他說,如若不然,那便只有強逼了!”
孟御墨斂斂鬍鬚,樂呵呵的道,“太妃久居深宮,平日只在佛堂誦經唸佛,全不曾聽得外面的傳言。”
“哦?什麼傳言?”她柳眉微擡,心中隱隱知道與夢琉年有關。
“其實,倒也不是什麼傳言。朕派人查過,皆屬事實!”
“平日裡見他清清涼涼的,不多一言,沒想到居然能爲了一個小女子進宮求朕出席八弟那閨女的婚禮。”
“是燕兒那丫頭嗎?”
“可不是她!”
“當時,朕讓太妃也前去,太妃那是身子不爽,沒有去……那場婚禮,朕這輩子估計都忘不了……畢竟,朕從來沒見過白色的喜服!”
“白色的喜服?”
“白色,歷來不都是喪服的嗎?這,這,這喜服怎麼?”
“沒想到吧?”
“其實朕也沒想過,一開始朕覺得荒唐至極,後來親眼見證之後,卻是無比的震驚!這婚禮還真的是別緻呢!”
孟御墨似乎又回到了那天的情景,眼神有些許迷離,卻也包含着一絲看不清的情愫在裡面。
“可是,這與我和皇上所談之事有關嗎?”
他頓時大笑不止,笑不可仰,“這婚禮啊,是一個女子一手操辦的……”
“而她,此時此刻,正住在丞相府中!”
“住在丞相府?”太妃那風韻猶存的面上毫不掩飾的驚訝。
“皇上的意思是?”
這可能嗎?
那個平日裡都不看女孩子一眼的孩子,能讓一個女子住在他的府上?
她覺得不可思議。
“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
“還有更不可思議的呢?”
她一臉好奇的看向皇上,臉上是不符年齡的天真!
“那日,所有事情結束之後,年兒可是揹着她走回去的,絲毫不在意路上行人的目光……”
太妃算是聽出一點眉目來了,“原來,那孩子已有了心愛之人……”
“怎麼都不告訴哀家,也讓哀家高興高興啊!”
“皇上,不知年兒看中的是哪家千金?”
孟御墨聽了這話,收起笑,神情有點凝重,“她不是什麼千金小姐,而是一個山寨的頭目!”
“什麼?”
“太妃無需着急,我也看過那個女孩子,論身手,他們倆是旗鼓相當;論長相,那女娃倒也是個傾國可人兒;論能力,聽說她小小年紀,能將整個寨子裡的人治的服服帖帖的……”
“由此看來,除了身份之外,她也不算辱沒了年兒!”
“可她是……”
“她的哥哥是朝中一品大員,是年兒最最得力的幫手!若是他們能一起,柒風寨爲朝廷所用,何嘗不是件好事!”
太妃幽幽的嘆息,“哀家只是希望那孩子能夠過得幸福一點……終究是個苦命的孩子!”
“放心,朕自有主張!”孟御墨沉沉的說。
“時辰不早了,哀家就不耽誤皇上批奏摺的時間了!”她起身,欠了一禮,便往外走去。
“小李子,送太妃回去!”
“另外,天兒太熱,多送點冰塊到太妃宮中。外藩進貢的那些冰鎮荔枝也送過去一些!”
“不用如此多的麻煩!”
“還不去辦!”那小太監連連應聲退下。
“如此,便多謝皇上了!”
“梅竹,我們走吧!”那名叫做梅竹的宮女上前來扶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往御書房外走去。
出得房門,她的腳步頓住了,往裡瞧着,“我們走吧!”
“是,太妃!”
此刻,她的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是你說錯了,還是我聽錯了?”
一大早的,唐沫柒剛剛從被窩裡出來聽到的居然是要她進宮這麼雷人的事情。
沒搞錯吧?這段時間她已經很低調了,爲毛宮裡的人還知道她?
“你沒聽錯,我也沒說錯!”
“你快去收拾一下自己,換件正式的衣服,順便把自己打扮的稍微像個女孩子!”
夢琉年丟下這句話,就閃人了。
嗷嗷嗷,她哪兒不像女孩子了?
不就是沒有化妝,沒有戴那些個破簪子,沒有走小碎步嘛!
哼哼,本姑娘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女人!
“花兒,花兒……”
“來了來了,小姐!”聽到唐沫柒叫她的聲音,花兒急忙從門外跑了進來。
“不知道小姐有何吩咐?”
“哦,你給我弄個髮型,簡單卻不失清雅的!額,總之,頭上不用戴很多簪子……”
花兒爲難的看着她,“小姐,這,這根本就不可能嘛!”
“您看看,您平時什麼都不戴,看起來還不如我們這些做丫鬟的呢!”
“今天吶,難得您鬆口,花兒給您好好打扮打扮,我們家小姐這麼美,保證豔驚四座!”
“喲喲喲,小丫頭片子,居然也知道豔驚四座這個詞兒呢?”
花兒的聲音頓時沒了先前的雀躍,“我本也是出自書香門第,家父曾是一方縣令,怎奈突生變故,家道中落……”
唐沫柒頓住,追問,“怎麼會?”
“父親爲人耿直,因此得罪了朝中的大官,被判入獄,不久後便被斬首!而我本被判爲官妓,母親爲了助我逃脫,被那羣人羞辱致死……”
“花兒……”
唐沫柒搭上她的手,“不要再去想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救下你那日,你所葬之人是誰?”她不解。
“那是我的義父!”
“他是父親生前至交,母親臨終前讓我投靠他,不想短短半年,他也離我而去……”
“花兒,你是故意接近我的,是不是?”她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一種想法繞上心頭。
“你口中的那個大官就是指夢丞相夢琉年,我猜的對嗎?”
花兒的臉上頓時煞白……
“看來,我猜對了!”
“當日,那幾個混混也是你找來的吧?爲了博取我的同情心,你不惜以自己的名節做賭注?”
“是,是我找來的!父親一生爲官清廉,居然因他而慘死,而母親死之前的悽慘模樣,更是我這輩子難以忘懷的。這樣的深仇大恨,我怎麼可以不報?”
“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我沒有出手救你,你說不定就被毀了?難道你都不後怕嗎?”
“花兒,我知道你本心不壞,否則你留在府中這麼久,必定有機會對我下手,畢竟我從沒有防你……你如此聰明,想必也該知道,殺了我,對他纔是最大的懲罰……”
唐沫柒深信她是個好姑娘,只是被仇恨掩蓋了那顆善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