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滿山沉吟了一下說道:“雖然鄭焰紅同志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同志,但她畢竟去年纔到河陽,對當地情況的把控還有可能存在一些問題,爲了在幹部過渡期間避免工作脫節,我建議再選擇市長人選的話,以河陽現有的幹部爲主,至於具體任命誰,還是看組織部的意見吧,畢竟,他們對於地方幹部的情況比較熟悉。《首發》”
姚偉清突然古怪的一笑說道:“唉,可惜了,這次情況出現得早了點,而且鄭焰紅在那裡,他再去不合適,否則我倒是有一個絕佳的市長人選,保證能夠把河陽曆年來擠下的政府問題處理妥當。”
陳偉成也怪怪的看了一眼姚偉清,開口說道:“白省長說的有道理呀,在本地產生一個市長也好。”
李文彬並沒有追究姚偉清那番話指的誰的意思,連白滿山也沒有,會議室靜默了一會兒,李文彬看大家都沒有再發言的意思了,終於說道:“既然這樣,就讓組織部的同志過來參與一下吧。小羅,去把同義部長叫過來。”
羅志方趕緊去把齊同義部長叫了來,李文彬說道:“同義同志,剛剛大家的意思,是覺得應該儘快的安排一個接替鄒天賜的同志去河陽擔任市長,一方面可以有效消除民間負面信息,一方面也有助於河陽的工作,你們組織部可以開始着手考慮新的市長人選了。”
其實昨天晚上開小範圍會議決定對鄒天賜採取措施問題之後,李文彬就私下跟齊同義說了讓他儘快物色河陽市長人選的意思,但那畢竟是私下囑咐,跟現在的公開分派不同,齊同義趕緊說道:“好吧,我們一定儘快進行。”
李文彬點頭道:“剛剛我們幾位書記先簡單溝通了一下,大家的意思,都覺得在河陽現有幹部中產生一位市長比較合適,你們組織部可以借鑑一下我們的意見,當然,最終結果還是按照你們掌握的幹部信息決定。”
齊同義說道:“好吧,我們會尊重各位書記的建議的,我回去馬上開始這項篩選工作,等把候選人擬出來,再請各位常委共同決定。”
事情說完就散會了,李文彬留下了陳偉成,看着他說道:“真沒有壓力嗎?距離開兩會可是短短不到一個月了。”
陳偉成自信的一笑說道:“放心吧李書記,小趙已經查的差不多了,其實現在就結案我也敢,但有些問題還需要多方面協調,所以寶蓋子還是晚些再揭開吧。”
李文彬慨嘆道:“真沒想到嚴召同志也這麼經不住考驗……偉成啊,去年到今年,咱們省接連出現這麼大的問題,恐怕在全國的口碑會呈現負面現象啊,對此,我真的有一種無力感,難道h省這架馬車到了我臨走的時候,居然駕馭不住了嗎?”
陳偉成從李文彬的話裡聽出了濃厚的寥落跟苦澀,這可是他結識李文彬以來的第一次,以前的李文彬無論遇到多麼大的危機,都能夠以絕對的自信心把控住一切的,就連他當初剛到本省的時候,前任省長給他數次鬧出很大的風波,很有幾次鬧得李文彬十分被動,但他都沒有被打倒下,可今天這是怎麼了?
“李書記,這麼大一個省,有着多少千頭萬緒般的事情,更有着多少頭腦不一的幹部,多神通廣大的一把手,也不能保證不出事情的呀。別說您這位凡夫俗子了,玉皇大帝夠厲害吧?神力非凡統御天庭,手下還有千里眼順風耳這等神仙相助,那他自己的妹子跟女兒私自下凡配了凡人他還不是事後才知道?所以呀,別自己爲難自己!更何況說句不該說的話,這些出事的領導還都是政府那邊的呢,上面的領導都那麼英明,斷然不會胡亂遷怒的。”陳偉成說道。
李文彬沒有回答,只是疲倦虛弱的揮揮手讓陳偉成走了,他自己卻茫然的看着窗外紛繁開放的辛夷花,也不知道想些什麼,慢慢的,他覺得胸口一陣悶疼,神志也越來越不清晰,像是要睡着了一般,他心知不對頭,想掙扎着回過神來,卻奇異的怎麼都無法恢復,慢慢的,意識越來越遠離他了……
“李記……”耳邊傳來熟悉的叫喊聲,李文彬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覺得嘴裡一陣清涼,頭腦裡被這種奇異的清涼驅走了陰霾,一下子明白過來,回頭看到喬遠征滿臉焦急的站在那裡,一隻手託着他的下巴,另一隻手掐着他的虎口,桌上還丟着一瓶速效救心丸,看起來嘴裡已經被他放進去幾粒了。
“你來了?我沒事,要你蠍蠍螫螫的。”李文彬滿臉的不耐煩,其實他心裡很是溫暖,也只有喬遠征會在他需要給人以飽滿的精神出現,但身體卻無能爲力的時候,會爲他做好一切的假象,就如同現在,明明都在他嘴裡塞進急救藥了,喬遠征卻並沒有大呼小叫的張揚,而是悄沒聲的給他緩解了難受。
喬遠征已經滿臉是淚了,他剛剛走進來看到羅志方坐在外屋,詢問才知道齊部長走之後李書記就一個人在屋裡發呆,到現在也沒有動靜,他心裡一驚,趕緊推開門就走進去,看着羅志方要跟進來,他客氣的笑笑把對方關在門外,轉身看到李文彬臉衝窗外坐着,頭卻奇怪的低垂着,他心知不對,搶上一步去看,只見李文彬嘴裡流下一抹涎水,臉色反倒不正常的潮紅着,喬遠征趕緊從李文彬內衣兜裡掏出速效救心丸,捏着他的下巴就朝舌頭下面倒進去十幾粒,一邊合上他的嘴讓他趕緊吸收藥物,一邊掐着他的虎口處低聲的叫喊着。
看着李文彬慢慢的恢復過來,喬遠征當機立斷,也不請示,趕緊拉開門大聲說道:“李書記,無論如何您一定要跟我過去一趟,龐司長馬上就要走了,您如果不過去幫我說幾句好話,人家走了就來不及了。”
然後,羅志方就看到喬遠征“硬拖着”李書記的胳膊,半推半架的把李書記拉走了,而李書記雖然陰沉着臉,居然也沒有出聲呵斥,就那樣被喬遠征“裹挾”出門去了。羅志方目瞪口呆的看着,眼神裡都是羨慕,心想啥時候自己能夠在李書記面前如此“無法無天”的“撒嬌”多好啊!唉,同樣是秘書,差別怎麼這麼大捏?
趙慎三帶着喬麗麗走出北樓,沒有帶司機,讓麗麗開車要到控制點去詢問被控人員,車剛走到主樓旁邊,就看到喬遠征抱着李文彬的胳膊走出來,他可不是羅志方,因爲他太瞭解喬遠征了,那可是個唯恐別人說他在李書記面前持寵生嬌的細心人,在省委大院公然的跟李書記保持這種姿態出來,絕對是有問題的!
“快停車!”趙慎三趕緊讓麗麗停車,他快速跳下車,不言聲迎過去,沒走到跟前就覺察到李書記臉色不對,低聲叫道:“遠征兄……”
喬遠征正心急如焚,心無旁騖的正想趕緊把李書記送到車上,猛聽到有人叫,擡頭看見趙慎三,看到救星般低聲急促說道:“趕緊幫忙,要去醫院!”
趙慎三回身一招手,麗麗趕緊把車開到樓門前,喬遠征跟趙慎三一左一右護着李書記趕緊上了車,開車就往省醫去,直接到了幹部病區,路上喬遠征就熟門熟路的聯絡了李文彬的專用保健醫生,下車就已經迎到了門口,趕緊把李書記送進特殊病房,進行一系列的檢查救治,幸虧是一過性的心臟缺血,喬遠征去的及時,藥吃的及時,纔沒有釀成大禍,經過一番緊張的治療,大約到了五點多鐘,李文彬就覺得完全恢復正常了。
在整個治療期間,喬遠征跟趙慎三都守在跟前照顧着,都是憂心忡忡的樣子,在李文彬進行封閉治療的時候,他們倆被醫生趕了出來,喬遠征拉着臉說道:“兄弟,你可要趕緊把案子給處理完啊,我看老闆這場病肯定與這個案子有關。你知道嗎,老闆發病前開的是書記辦公會,商議的就是處理鄒天賜的問題,看起來,鄒天賜的事情鬧得這麼沸沸揚揚的,老闆肯定承受了很大的壓力,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又攤上這麼不利因素,也難怪老爺子有些頂不住了……”
趙慎三一呆,書記辦公會他是知道的,因爲陳偉成要開會,當然告訴他了,但是,李文彬爲鄒天賜的事情而憂心,甚至很可能導致犯病,這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用鄒天賜的“表奴”形象轉移公衆視線,替李文彬等人消除影響這件事從頭至尾都是他精心策劃並操縱的,可以說是取得了極大的成功,非但逼得鄒天賜狗急跳牆,給嚴召副省長塞條子暗中威脅,還如他所料,果然當晚嚴召回到省裡就讓人暗中給省紀委提供了鄒天賜的確鑿罪證,趙慎三拿到後立刻彙報給陳偉成,這才引來連夜召開的小範圍常委會,最終確定了今天在會議中心對鄒天賜採取行動,一直髮展到今天下午的書記辦公會,然後,就是李文彬讓人揪心的發病了……
難道自己做錯了?趙慎三有些傻眼,用鄒天賜的事情做文章爲的是替李文彬擋風遮雨,可是卻鬧騰的成爲上層領導都極爲憤慨的大丑聞,並因此很可能遷怒於李文彬,給了李文彬極大地精神壓力,那這一切可都是始料未及的了。
看起來,“以彼之道還治彼身”這一招明顯是把雙刃劍,傷了鄒天賜不假,卻也同時損害了自己人,怪不得有“殺敵一千自傷八百”之說,看起來這次真的玩過火了!
看着趙慎三被質問後就一直呆愣愣的發傻,喬遠征知道自己話說重了。因爲網上的事情雖然趙慎三沒有空跟他細說,但以他對趙慎三的瞭解,當然知道李文彬的危機是小趙化解的,鄒天賜的事情也是趙慎三將計就計鬧的。而且趙慎三對李文彬那種感情喬遠征更加理解,知道趙慎三這會子肯定在痛苦的自責,趕緊說道:“三弟,你不用把原因往自己身上扯,這陣子老闆一直不順心,昨天因爲我的事情他也操心不少,總之湊到一起了,咱們難過也沒用,還是趕緊想法子替老闆消除這一切不順罷了。”
趙慎三悶悶的說道:“案子沒問題,明天讓我拿出結案報告我都不眨眼,只是上層的影響我們無能爲力呀!唉,真的替李伯伯不值得,在咱們省幹了這麼久,功勞苦勞都不缺,爲什麼還要揪住這等小事給壓力呢?其實這種案子哪個省少了,省委書記也是人,哪裡有千手千眼能夠一點漏子不出的。”
喬遠征嘆息道:“是啊,但畢竟有些事高層領導也不能親眼見證,都是聽人彙報的,彙報的人心思正,領導得到的信息就相對準確,若是彙報的心居心叵測,那可就無法預測了……罷了,既然不是咱們能左右的,那就想點靠譜的法子吧。你說,李書記病了這件事要不要跟辦公廳彙報?我今天弄了個障眼法把李書記拉出來了,時間短還可以搪塞,久了可就不好辦了啊!”
趙慎三當然知道省委書記的行蹤是有着嚴格規定的,辦公廳決不能失去對省委書記的關注度,時間久失去消息絕對是大忌諱,但是,他想到辦公廳,腦子裡就出現了上次驟然間出現網絡危機的時候,魏景山到他辦公室做的那番非常奇妙的試探,心裡猛然間打了個突,如果李文彬在這個高層領導對h省工作局面表示不滿的同時身體也出現了重大的毛病,那麼上面肯定會關懷的命令李書記住院休養,更可能在他休養期間做出什麼調整,等他好了可就什麼都晚了!
“還是不要急着彙報吧,反正也快到下班時間了,看看情況再說。”趙慎三說道。
喬遠征苦着臉說道:“這會子功夫,你看着我已經接了辦公廳三個電話了,是我用李書記正在跟龐司長談話搪塞過去了,若是再晚,可就不像了。”
趙慎三說道:“沒事,我已經給我爸爸打過電話了,他馬上過來,等下魏景山再打電話,讓我爸爸接,就說李書記送走龐司長跟他在一起,這樣拖到下班就沒問題了。”
正說着,盧博文急匆匆趕來了,看到這一幕,也是難過的很,詢問了李文彬的情況,也聽了喬遠征跟趙慎三分析的李文彬發病原因,心裡更加沉重了,因爲他站的立足點位置比趙慎三喬遠征高太多了,故而知道的內情也更多些,此刻的憂患意識也更濃郁,透過玻璃門看着李文彬安穩的躺在牀上接受治療,鼻子裡插着氧氣管,盧博文突然間一陣心酸,眼睛就紅了,心裡暗暗爲李文彬祈禱:“老夥計,你可一定要撐住呀!此刻身體掉了鏈子,那可就無力迴天了!”
可能是心理感應般的,李文彬躺下去後就一直閉上眼接受治療,盧博文的凝視讓他心裡一動就睜開眼,馬上就看到盧博文在玻璃門外那雙發紅的眼睛,他們相交多年,當然能夠不說話就領會對方的意思,他就握住拳頭衝盧博文揚了揚,意思是自己還有的是力氣。
盧博文突然笑了,也不看李文彬了,轉身叫了趙慎三到院子裡,翁婿倆肩並肩坐在僻靜的花壇上,看看四周無人,盧博文低聲說道:“嚴召的情況查的差不多了吧?”
“基本落實了,現在就是等待鄒天賜的口供,兩項符合了就可以上報中紀委,對嚴召採取措施了。”因爲之前的調查,盧博文就曾經給趙慎三提供了很多線索,故而嚴召有問題這件事盧博文原本就知道,並不是趙慎三向岳父泄露調查秘密。
“小三,你能不能跟偉成書記要求一下,等去京城彙報調查結果的時候你去?”盧博文突然慎重的說道。
“我去有什麼特殊意義嗎?”趙慎三問道。
“當然有。”盧博文低聲說道:“你最好能夠搬動連書記親自來負責嚴召的調查工作,這樣子最起碼能幫李書記挽回三分之二的負面影響。”
趙慎三一愣:“真有這麼誇張嗎?”
盧博文一曬說道:“小三,你小看了連書記在中央的影響力了,她因爲鐵面無私,剛直不阿,又極其廉潔自律,從不拉幫結派的搞什麼小集團,故而主要領導人對連書記可以說是人人欽佩,她彙報的情況幾乎不會有人跳出來持反對意見,因爲那是非常愚蠢的行爲。”
趙慎三眼睛一亮說道:“對啊,5.16案件之後,我就一直擔心有些情況會出現負面影響,後來一切都非常正常,當時我就十分慶幸,現在聽您一說,我才明白原來是沾了連書記的光了!”
“哼,虧你還自負聰明,我看你的悟性越發差了!”盧博文訓斥道。
趙慎三一笑說道:“爸爸罵的是,那我就主動請纓去京城吧,儘可能說服連書記親自來。”
兩人尚未商議完畢,就看到喬麗麗在走廊口叫道:“趙記出來了,叫盧書記跟您進去呢。”
兩人趕緊走進去,卻看到李文彬已經精神奕奕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們笑了,趙慎三剛剛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突然放下,居然控制不住掉下淚來,趕緊掩飾的擦掉了,躲在盧博文身後不語。
李文彬在辦公室就看到喬遠征嚇哭了,剛剛看到盧博文紅着眼,現在又看到趙慎三當面落淚,心裡怎麼不感嘆這些人對他的感情,這讓他萌生了一種欣慰,覺得自己能夠有這麼多真心實意擁護愛戴他的人,即便真的進京失敗,也不能算是徹底的黯然落幕了,最起碼,在自己今後的生活中,會有這些真心實意的朋友也罷,晚輩也罷,親人也罷,用親情來彬並沒有失敗。
想到這裡,這幾天因龐大壓力帶來的頹喪跟退縮的想法突然消失了,是啊,最起碼,自己並沒有成爲孤家寡人,那麼,還有什麼可懼怕的呢?充其量能壞到哪裡去?難道不進京,就不能證明我李文彬這輩子是一個成功的人了嗎?不見得吧!既然這樣,那就放開所有的顧慮,做回最真實的自己吧,至於最後的結局,套用一句趙慎三的話來講,是“但盡人事,各憑天命”罷了。
“切!”李文彬心裡雖然無盡的感恩上天賜給他這麼幾個真心對他的人,臉上卻一臉的不屑,嗤之以鼻的說道:“瞧瞧你們一個個的出息吧,我不就是一過性心肌缺血麼,剛大夫說了,大街上過去十個人,最起碼六個人都經歷過同樣的毛病,這麼普通的症狀,至於你們一個個哭鼻子麼?趙慎三,你打量你縮在你老子後頭我就看不見你流貓尿了?真讓我看不上。”
盧博文沒好氣的說道:“好嘛好嘛,我們沒出息好了吧?既然是這麼普通的症狀,你怎麼不學學人家,好端端在大街上走呀,爲什麼要躺下來?還有臉怪孩子,若不是他們倆機靈,你暈倒在辦公室裡,早就被魏景山先大呼小叫昭告天下,然後再把你送進京城醫院強制治療了,到時候看你還有力氣說嘴!”
李文彬被搶白一頓也沒有生氣,好似這場病讓他的壞心情跟壞脾氣都隨之消散了一樣,笑眯眯說道:“我可沒有怪他倆的意思,你這個人真沒趣,人家生病了還不許嘚瑟一下,非得拆穿了,顯得你比我聰明是吧?真沒勁!”
沒想到李文彬居然耍賴,這可把盧博文都氣笑了,看着李文彬老頑童般的笑臉,無可奈何的搖頭嘆息,趙慎三此刻已經控制住了情緒,看到喬遠征出來說醫生說了,帶些藥回去是可以的,他就說道:“李伯伯,既然已經這麼晚了,就不要直接從醫院回家了,讓我媽給嬸嬸打個電話,讓您的司機接她直接去般若堂等着咱們回去一起吃飯,等下您跟嬸嬸從般若堂回家的話,應該比較不會引人矚目。”
李文彬手一擺說道:“不管不管,以後我心寬體胖,你們怎麼安排我就怎麼做吧,這樣多好,省心省力,還能吃現成飯,何樂而不爲。”
盧博文也很滿意這樣的安排,給靈煙打電話,讓她邀請李夫人過去做客,李夫人一聽李文彬他們等下一起回去,很開心的就讓司機送她過去了,這樣一來,也就合上了喬遠征跟趙慎三向辦公廳撒的謊言,任是誰也沒理由再去質疑李文彬的身體問題了。
趙慎三並沒有跟去般若堂吃飯,他已經耽誤了半天時間,特別是跟盧博文談話之後,更對結案時間有了緊迫感,把李文彬送到盧博文車上他就要走,喬遠征一看他不去也不去了,說自己也有事情要忙,於是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鄒天賜此刻被帶到控制點後,一直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以狂躁的狀態一直在大吼大叫的叫罵,被他罵的對象從河陽的王八蛋到落井下石的小人,最後又到吃了他的嘴卻不軟的領導,雖然都沒有提名,但是卻媽的十分難聽。
田秋爽給趙慎三打電話彙報了鄒天賜的狀態,還讓趙慎三從電話裡親耳聽到了鄒天賜的謾罵,當時,正好鄒天賜罵道:“媽的別以爲老子是頭驢,卸了磨就可以殺了吃肉,逼急了老子,誰是誰的驢還不一定呢!”
趙慎三當時正在爲李文彬憂心,直接囑咐田秋爽道:“不要阻止他,讓他盡情的罵,你們把他罵人的場面全部記錄下來,一個字都別漏掉,錄音、錄像、筆錄全部上。”
鄒天賜也有精疲力盡的時候,他上躥下跳的鬧騰到下午六點鐘,看到窗外天色都暗了,他的力氣也蹦躂光了,就癱軟在牀上裝死狗,讓他吃飯也不起來,哼哼唧唧說他頭疼難忍,必須去醫院檢查,否則一定會死,如果他在被紀委控制期間死掉了,紀委一定得替他償命,說完就快死了一般一聲長一聲短的呻吟。
田秋爽被他鬧騰的煩死了,索性讓照顧鄒天賜生活的同志把飯菜收走,告訴鄒天賜他今晚死了也不怕,就怕鄒天賜死不了。
鄒天賜可能看這一招不靈了,終於安靜下來,躺了一會子覺得肚子咕咕叫,就要求吃飯,田秋爽冷笑着說吃飯都是有時間的,此刻早過了晚飯時間了,哪裡還有飯吃,還是等明天吧。
這一下鄒天賜又不幹了,引經據典的說紀檢工作條例明文規定,在對幹部進行“兩規”的時候,被查幹部的衣食住行是不能被剋扣的,揚言如果不給他飯吃,他將會向省委提出嚴重抗議,抗議紀委虐待被查幹部,讓趙慎三吃不了兜着走。
正在這時,趙慎三推門走了進來,眼神並不凌厲,但卻透着一種讓人膽寒的寒意,正在叫囂的鄒天賜一霎時膽氣盡失,居然不敢作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