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門緊緊閉着,也聽不見裡面有什麼聲音,看來劉涵宇的“工程”十分浩大,一時半會兒還不能開席。(。)
趙慎三聽李富貴開玩笑,湊趣的說道:“都一樣都一樣,我家鄭焰紅有一次心血來潮自己煮麪吃,做出來一碗白乎乎的漿糊,還不承認自己失手了,爲了證明好吃自己先吃一口,當時那個表情……哈哈哈!不過我對涵宇同志還是有信心的,畢竟像我家鄭焰紅那麼笨的**志是不多見的。”
其實,平素趙慎三跟外人交談,是很避諱開口閉口鄭焰紅的,免得給人一種仗老婆勢力壓人或者是狐假虎威的感覺,今天爲什麼頻頻提起,還不停的揶揄鄭焰紅的笨呢,就是他的精明之處了。當初劉涵宇對他表露出那麼露骨的好感,李富貴都修煉成老狐狸了,豈能看不出來?還曾經對他明白的提起過,今天這麼做,無非是一再的彰顯他趙慎三是有老婆的,是愛老婆的,對李先生的老婆,是除了同僚之情沒有任何私心雜念的。
李富貴越老越通達,現在可能徹底放下了當初的恩怨,看起來多了幾分慈祥,少了幾分狡詐,也就有了有德老人那種氣度了,開口說道:“知足吧趙書記,老天給每個人的都一樣多,給了鄭市長卓越的領導人能力,生活能力自然就會少一點了,您若是找個職業太太的話,肯定把您伺候的很到位,但您的思想溝通方面勢必就得不到滿足了。”
趙慎三點頭道:“李先生說得對,比較起來,還是思想交流方面契合度高幸福感強一點,家務活嘛,無非是我多幹點罷了,又累不着。估計您也是這種想法吧?哈哈哈!”
“你們倆說什麼呢這麼熱鬧?”廚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終於打開了,劉涵宇穿着一件漸變色的藍色長毛衣,下身是黑色的打底襪褲,腰間兀自圍着一條素雅的圍裙,把那一彎細腰跟爆棚的胸脯彰顯的動人心魄。臉龐可能被油煙薰得了,嬌紅滋潤,此刻眼波橫流笑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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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慎三趕緊站起來說道:“我正在感嘆李先生有福氣,又一位又能幹又賢惠的好太太呢。涵宇同志,你在縣裡說親自下廚我以爲開玩笑呢,原來真的親自動手了啊?這可真是讓我榮幸得很呢。”
劉涵宇更笑的得意了:“我知道你們小看我,等下讓你們更傻眼。劉姐,把菜都端上桌吧。你們稍等,我去換下衣服。”
保姆趕緊去廚房,一盤一盤往外端,劉涵宇進臥室的時間居然着實不短,等她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居然洗澡了,連頭髮都溼漉漉的散發着洗髮露的清香。
“丫丫,你怎麼讓客人等在這裡,自己洗澡去了?”李富貴責怪道。
劉涵宇根本沒搭理李富貴,她是那種十分注意形象的人,更何況當着趙慎三這個夢中情人呢?怎麼能一身油煙味坐下來吃飯,當然要徹底洗乾淨纔會出場的。【`小說`】
坐下之後,劉涵宇帶着顯擺的表情說道:“都嚐嚐看,如果不好吃,咱們就到外面去吃。總不能第一次請趙書記吃飯就讓人家餓着肚子回家呀。”
趙慎三看着琳琅滿目的菜餚,每一道還真是挺像那麼回事的,聞着味道也是噴噴香,就很有興致的拿起筷子說道:“看上去就有食慾,那我就不客氣嚐嚐了啊?李先生,來,一起開動?”
大家嚐了之後李富貴先是滿臉詫異的說道:“丫丫,你啥時候偷偷學的廚藝?還真是蠻有風味的嘛!這可真是讓我對你刮目相看了。”
“切,客人還沒誇你先誇,那要是不好吃的話,趙書記怎麼還好意思批評呀?”劉涵宇嗔怪道。
趙慎三笑着把每道菜都吃了一點才說道:“真的不錯!沒想到涵宇同志這麼全面,味道真不錯,很好吃!”
劉涵宇在他們嘗菜的時候,一直都沒吃也沒動,緊張地看着他們,此刻得到了認可才鬆口氣般的說道:“哎呀,緊張死了,考試都沒這麼緊張過,得到你們認可真不容易!”
大家都笑了,很熱鬧的吃完飯,坐到客廳開始說話的時候,李富貴先說道:“趙書記,桐縣的工程大頭落定,我也算是成功了,現在回想起剛去桐縣的時候那風風雨雨,依舊是恍然若夢啊!唉……要不是遇到您這樣心胸開闊,對事不對人的領導,也許,我老來的命運就會被改寫,哪裡還有安逸的嘗丫丫手藝的時候啊!”
趙慎三也是一臉的感慨說道:“當初在桐縣,我也的確是充滿了不安全感,身邊的人看似正常,卻都有一種不敢信任的不通透感。別說別人了,當時就連涵宇跟您……呵呵呵,我也是不敢掉以輕心呀!你們從神牛峽項目承包權開始,就給我步步設陷,弄得我睡覺都得睜半隻眼睛,現在想起來倒是怪有意思的。”
這夫婦兩個當初對趙慎三也是完全當敵人看的,現在前嫌盡釋,提起來未免還有點不好意思,都笑了。劉涵宇就說道:“不打不成交嘛,要是沒有當初的一次次較量,咱們也不能互相瞭解,互相信任,達到今天這種朋友關係呀。你說是不是老李?”
李富貴極鄭重的點點頭說道:“是的,我這輩子很少崇拜誰,能讓我這個老狐狸心悅誠服的,趙書記算得上一個!”
“行了行了,你們別給我戴高帽子了。李先生,桐縣的項目既然接近尾聲了,接下來有什麼發展意向嗎?”趙慎三說道。
李富貴說道:“如今雲都的房地產市場基本趨於飽和,再想盈利就得靠降低成本或者是承攬政府民心項目這些,所以我不打算繼續在這個行業裡面做下去了,正在考慮轉換思路。”
趙慎三深以爲然的說道:“是啊,別跟千軍萬馬搶過獨木橋,橋邊的大路一條條的,哪一條都能通到成功的對岸。以李先生對商海的熟悉程度,一定能另闢蹊徑再創輝煌的。”
李富貴笑着說:“我這兩年倒是覺得真是老了,不喜歡幹挑戰性強的事情了,就想投資一些穩定的產業,比如酒店、餐飲這一類的,現在雲都市花都溫泉酒店的老闆想轉讓,我正在考慮是否接下來呢。”
“花都?”趙慎三腦子裡猛地一震,這個酒店在他記憶裡實在是太深刻了,他曾經在那裡跟尹柔,跟流雲,跟黎姿,甚至跟鄭焰紅都有過纏綿糾結,還曾經在那裡巧設陷阱讓徐萬福這條道貌岸然的色中餓狼鎩羽而歸,化解了一場滔天大禍,雖然現在想起來都屬於年少輕狂,但那些記憶卻始終是美好的,所以乍然見聽到這個名字,居然一時回不過神來。
李富貴跟劉涵宇都看出了趙慎三的情緒失控,還以爲花都有什麼禁忌不能接呢,李富貴就問道:“趙書記,是不是你瞭解這個酒店有什麼內幕,不適合接手呢?”
“呃?不不不,不是的,李先生,我只是想起了在這個酒店發生的一件事,又因這件事想起了一個人,所以愣住了。這家酒店是全雲都唯一一家以經營溫泉住宿爲主的吃、住、洗浴一條龍全能型酒店,雖然九霄娛樂城也有溫泉,但九霄畢竟是聲色場所,跟這邊沒法比的。無論什麼時候,花都都有着無與倫比的客流量,李先生若是能接過來經營,盈利方面是絕對沒問題的。”趙慎三趕緊分析道。
李富貴鬆了口氣說道:“那就好,我畢竟僅僅是個商人,有些內幕也不明晰,今天請您來有個目的就是想請教一下這個項目是否可行,現在我放心了。趙書記,我有個想法,這個酒店接手過後,我想聘請您當我的副總經理,當然,不公開的。您也不必每天都上班,只需要在關鍵時刻給我拿拿主意,遇到事情幫我化解一下就成。若是按薪酬計算也行,若是您不要薪酬,我給您百分之十的股份怎麼樣?”
趙慎三趕緊推辭道:“這可使不得,這不是李先生想讓我變成吃白食的嗎?就算我不掛這個職,遇到問題需要我出面的,難道我還能作壁上觀嗎?所以這個絕對不行。”
李富貴不停地勸說、解釋,趙慎三就是咬定牙根不答應,劉涵宇說道:“看看,我就知道他不會要吧?老李,咱們欠他的情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用這種法子來感謝有些俗氣,他不要算了。只要咱們兩家的友誼能保持下去,需要互相照顧的時候就互相照顧罷了。”
趙慎三趕緊說道:“涵宇說的對呀。李先生,我也不怕你多心,涵宇尊重我,我也把她當妹妹看的,咱們能夠在這人情淡薄的世界上互相照顧,真的比你給我什麼股份呀年薪呀強得多。”
李富貴也罷了,大家閒話一陣子,很奇怪的,他並沒有按趙慎三的預料提起什麼內幕一類的事情,趙慎三坐了一陣也就告辭了。
回到家裡,鄭焰紅還沒睡,坐在書桌上寫着什麼,他湊過去看時,卻看到是礦山併購的方案,看樣子她是在修改細則。
“寶貝,爲什麼這麼晚了還不睡?這個併購草案弄出來了?等下我幫你改,你先休息休息吧。”趙慎三趴上去親了一口,給人家揉着肩膀說道。
鄭焰紅丟下筆,揉着太陽穴苦惱的說道:“唉,有關讓各礦業區自己定價購買再轉賣給礦產局的這個策略好是好,三方面都能滿意,就是有些東西不能明白寫在文件上,否則很容易成爲錯誤把柄。這東西輕不得重不得,煩死人了!”
趙慎三親吻着她說道:“別急,你先去洗澡,我幫你看一遍,看看該如何變通一下成不成?正規的政府文件,能含糊的儘量含糊點,給下面可以單獨口頭交待。你想要給各區留的私房錢也要想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堅決不能留下什麼後遺症的。”
鄭焰紅點點頭,想站起來的時候才似笑非笑的說道:“今天去劉涵宇家吃飯吃的好嗎?人家老婆是不是比你老婆賢惠靈巧呀?吃着人家親手做的飯心情舒暢吧?”
趙慎三愕然的看着妻子,故意傻愣愣問道:“老婆,是不是你在我身上裝什麼監控系統了?怎麼我的行爲你知道的這麼精準呀?連劉涵宇親自下廚都知道?”
鄭焰紅嗤之以鼻的說道:“切,我稀罕監控你!要不是你死皮賴臉的非纏着我,我巴不得咱們倆各過各的呢!你這麼說算是承認了對吧?沒想到那女人還真的爲你洗手作羹湯啊?趙書記了不起。”
趙慎三聽的心裡打突,更加對鄭焰紅對劉涵宇親自下廚這件事知道的這麼篤定心中疑懼,又不好意思直接問,就訕訕的說道:“李富貴請我吃飯,估計是想感謝我在桐縣遭到暗算事件上,沒有對他窮追猛打,加上他承包桐縣的工程也賺了一大筆錢,現在想承包花都酒店,就想給我個副總的名分,一年給我點小錢花花罷了。你怎麼老往劉涵宇身上扯呢?我又不是不知道她是黎書記的心頭肉,正因爲此纔不敢太過冷落她們呢。”
鄭焰紅嗤之以鼻的說道:“你還知道那女人是黎書記的心頭肉呀?那你還跟她黏糊不清的?怪不得你總是不招黎書記待見,這是在挑釁人家的魅力呢!我警告你,就算你跟那女人真沒什麼,也別太過分了,否則有你吃的虧。”
看着鄭焰紅說完就自顧自洗澡去了,趙慎三陷進了迷惘中。他太瞭解鄭焰紅了,這女人從來不憑猜測胡亂說話,今晚卻如此篤定一口咬定劉涵宇親自下廚給他做飯,那就是說,一定有人在她面前這麼說了。那麼這個人是誰呢?那人又是出於什麼目的說這些的呢?難道就不知道這是嚴重的挑撥感情嗎?若是下屬絕沒這種膽子,那麼就是說會是同級別的人了,難道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