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回 充當“救世主”

劉天地此刻如同廟裡的泥胎一般面無表情的端坐着,臉上的顏色也跟鍍了金粉的泥胎一樣黃裡發亮,那亮光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居然是一層水溼水溼的汗珠子,密密層層的在他臉上排列着,就跟剛剛從冷水盆裡***一般均勻。【看小說上】

尹柔此刻那張小臉上倒是已經沒有了眼淚,並不是她不悲傷,而是悲傷的眼淚已經從昨夜流到現在,她的悲哀跟羞慚以及對父親的愧疚已經把她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折磨了無數個輪迴,此時此刻的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先替可憐的、屈死的父親報了仇,到了那時她自己是自殺殉父以謝罪責呢,還是因爲某些塵世上讓她難捨的牽掛阻止了她,那也就只好來世當牛做馬補償父親了。

收起了一腔悲憤,尹柔的冷靜跟狡獪就徹底的表現了出來,此刻的她雖然看起來依舊是那麼的柔弱,但其實她早就用她過人的智慧征服了另外五個代表,隱隱然成了談判代表的首領了。

不說別人,就單單咱們這位縣長大人劉天地的爲人之無賴、爲政之霸道、對民之無情都可以算是人間極品了吧?可就是這麼一個自詡爲“黑白兩道橫趟”的大人物,卻硬生生被這個小女子逼迫的成了這麼一副狼狽德行。

就在趙慎三跟郭富朝進來之前,尹柔就冷着一張小臉,聲音不大但是卻字字鏗鏘的說道:“劉縣長,剛纔趙縣長在樓下說的話我們大家都聽見了,趙縣長明明說了在賠償方案沒有出臺之前停止一切與拆遷有關的工作,甚至還有正式的紅頭文件下達,那麼請問這個無法無天的開發商半夜上門,爲什麼還言之鑿鑿的說是執行的縣政府的命令呢?難道說你們政府行爲並不是趙縣長這個主管領導負責的嗎?我雖然是一個弱女子,但是卻也並不是消息閉塞的鄉下小丫頭,對於這個項目的背景還是瞭解一些的,也知道趙縣長調來不久,之前這個項目一直都是您劉縣長親自負責的,那麼請問您準備對這件事情做如何的解釋?又準備如何給我們大家一個說法?還有我的父親……他……他已經被活活打死了,那麼請問劉縣長,哦,還有您,喬局長,公安局剛剛出動了大批人馬,但看起來卻並不是去抓捕殺人兇手的,而是把手銬對準了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可憐百姓,更加連唯一一個敢光明正大的站出來替我們百姓們說話的趙縣長也不放過,那麼我就不明白了,難道說國家法律的執行人成了替殺人兇手製造逃跑機會的幫兇了嗎?這樣理解我都覺得很匪夷所思呀,在場的這麼多媒體同志們,劉縣長就不怕桐縣的事情變成全中國的笑話嗎?”

有了這個小女人犀利的這番話,也就不難理解爲什麼劉天地縣長此刻會成了這樣一個面色蠟黃的人了吧?

但是,旁邊有一個看上去老狐狸一般的人,那也不是別人,就是國土資源局長馮躍進,他突然間陰測測的說道:“哎呀,我聽了半天,這位家屬說的話很有意思呀,難道說咱們整個桐縣就只有新來的趙縣長才是爲民做主的好乾部,其餘的領導都成了替兇手幫兇的壞人了嗎?那這麼說的話,你這個小姑娘就不怕讓大家懷疑你爲什麼那麼袒護趙縣長呢?難不成你們倆有什麼親密關係不成?”

尹柔猛地擡起頭,僅僅是轉瞬之間,眼神裡一絲慌亂就一閃而逝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冰冷的蔑視,她明白自己兩次出入趙慎三的家裡,在這個小縣城裡是難以保全秘密的,要不然這個陰險的傢伙也不會當衆提出這個問題來了,還不是想要用這隱私來要挾她閉嘴啊?

“這位領導指的是不是我認識趙縣長呀?這個我不否認,因爲我好賴還是咱們雲都市電視臺的女播音員,之前更是做過記者,趙縣長原本是黎,我採訪黎書記的時候自然是認識他的。而且我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我這次回來替父母出面協商拆遷賠償問題,就曾經求過趙縣長幫忙,他也答應幫我們爭取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法了,不瞞大家說,就算是昨天晚上,我也是去過趙縣長家裡找他的,可是他不在家,我沒找到罷了!但是,我不認爲我跟趙縣長認識不認識跟開發商行兇打死我父親有關係,更加不認爲趙縣長當着全縣百姓的面站出來解決問題卻被警察打暈,是因爲我跟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才爲他辯護,當時那麼多人都看着,縣裡的領導除了劉縣長坐在警察局的車裡指揮警察抓捕我們父老鄉親們之外,除了趙縣長還有誰出面了?您這位領導在哪裡?您這麼指責我不外乎兩個目的,一是讓大家把注意力轉移到我跟趙縣長是什麼關係上而忽略了主題,二是把趙縣長拉下水讓大家失去對他的信任。別說我跟趙縣長僅僅是普通朋友了,就算是我跟趙縣長有什麼親密關係,想必您也知道趙縣長現在是一個離了婚的單身男人,而我更是一個沒有出嫁的單身女人,就算是您有什麼確鑿的證據證明我們倆有什麼關係,那麼跟現在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呢?衆目睽睽之下您能用這樣經不得推敲的小事情來轉移大家的視線嗎?您用這種小伎倆就能堵得住悠悠衆口麼?您好歹是一名領導幹部,別讓我這個小女子瞧不起您,覺得您不夠光明正大!”尹柔依舊是那麼柔弱的把這番話利劍一般刺向了馮躍進,他馬上就退縮並閉嘴了,更加覺得自己一夥兒覺得拿到了趙慎三跟這個小女人私情的證據就有恃無恐,現在看來彷彿也沒那麼管用。免費小說

而這時,趙慎三跟郭富朝正站在被記者堵住的縣長辦公室門口靜靜地聽着這一切。趙慎三聽着尹柔的話心裡一陣陣嘆息,覺得這個小女人也的確是很了不起的了,要知道她此刻正處於心理最脆弱的時候,居然還能反應如此敏捷,出言如此犀利,如果他沒有先一步已經心裡裝滿了鄭焰紅,真娶了她也未嘗不是一個好妻子啊。

郭富朝卻用一種類似於欽佩或者是嫉妒的眼神看了看趙慎三,伸手點了點趙慎三的腦門,突然間想起一句重要的話,就趕緊湊近趙慎三的耳朵低聲說道:“哎呀,剛剛咱們倆只顧說事情了,鄭市長讓我帶給你一句話倒忘了說了,她讓我告訴你說‘云云快要結婚了,讓你別忘了去參加婚宴。’話就是這麼一句話,我卻不懂是什麼意思,現在帶到了啊!咱們進去吧。”

而趙慎三卻心裡一震,明白鄭焰紅此刻提起這件事肯定不是提醒他不能忘了這個婚禮,而是提醒他他面臨的處境有多麼危險,危險到他必須動用那層了不得的關係才能保得住自己周全!

這個想法讓趙慎三的臉上居然一下子變得那麼震撼,倒讓一直納悶鄭焰紅爲什麼讓他捎來如此“無關緊要”的一個口信,所以告訴了趙慎三之後就一直眼盯着趙慎三看的郭富朝看到這麼個表現的時候心裡就更加不知深淺了,但是現在畢竟聽着屋裡那個小女人把政府一方“將”的無話可講,也不能追問趙慎三了啊。

很快的,趙慎三就說道:“郭書記,您先進去吧,此刻您沒聽到涉及到我了嗎,我進去了反倒不美,我到樓下打一個電話,等下上來了再進去。”說完,他居然不能郭富朝回答就跑下樓去了。

趙慎三一路下樓走到院子裡,他是想屋裡的情形正是郭富朝這個三年不飛的縣委書記最樂意看到的,那麼自己又何必進去搶奪郭書記揚眉吐氣的快樂呢?鄭焰紅是一個怎麼樣心思縝密的人他最是清楚,所以他認爲此刻他最需要的是仔細思考一下女人爲什麼讓他聯繫京城的關係,更加衡量一下是否該聽從女人的話。

呆呆的坐在花壇上,趙慎三其實很想給鄭焰紅打個電話或者是發個短信問問看到底爲什麼要讓他因爲縣裡的動亂動用二少這麼嚴重的關係,要知道這種關係雖然也不能算不上親密,可是用的多了畢竟惹人家煩,他更加認爲這次自己爲的是工作又不是自身出了毛病,何必那麼蠍蠍螫螫的殺雞用牛刀呢?

想到這裡,他就自負的想也許鄭焰紅是因爲這段時間連續出事心眼變小了,而且又對他這個男人關心的過甚了一點,所以纔會生怕他出了什麼差錯,寧願保險一點也不願意擔風險,這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的。這個想法讓趙慎三渾身暖洋洋的,他站了起來看着天上的太陽,那太陽在冬天顯得更加可貴,他就想鄭焰紅對他趙慎三來講就是冬天正午的太陽呢,永遠的給他提供溫暖跟方向,甚至失去了她,他連光明都沒有了。

但是,他卻並沒有按照女人的吩咐跟京城聯繫,因爲他依舊覺得男子漢大丈夫考慮事情畢竟要大氣一點,女人家心眼小怕出事,可是這種關係不到了生死關頭還是少用爲妙,所以他就站起來上樓了。

其實趙慎三是很應該聽鄭焰紅的話的,因爲那個女人雖然是個女人,但是在政治上的敏感度以及事業上的整體衡量比着趙慎三不知道高明瞭多少,要不然也不會一個人做出那麼大的事業了。而且她這次讓趙慎三聯繫流雲也並非僅僅因爲桐縣的亂子,僅僅因爲這個的話,也的確不必要動用這樣了不得的關係。惜乎趙慎三這些日子一傷於感情,二傷於事業,腦子早就失去了跳出三界外的那種超脫,有了一種人在事中迷的恍惚,他似乎已經忘記了他在雲都昏頭昏腦的跑到丹桂園時,朱長山抓住他到湖邊告誡他的話,更忘記了朱長山說市紀委正在監控劉玉紅,更不明白他身上籠罩的危機並不是桐縣這場事故,而是雲都市裡對他跟鄭焰紅暗地展開的一場劫難了!

趙慎三自認爲對於鄭焰紅這樣的一個女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人比他更加了解了,所以他對於這一次那麼深的傷了鄭焰紅,而這個女人在他有災難的時候如此輕易地諒解了他,並且摒棄了怨恨暗地幫他完全歸結於兩人之間的愛情了,這也就讓他過高的估計了他個人的魅力以及過低的衡量了女人的傲氣了,他哪裡明白鄭焰紅能夠如此大度的給他希望是因爲雲都市有一張網已經黑壓壓的衝着兩個人壓了過來,如果這個節骨眼上還鬧氣的話,無論是誰都是極不明智的,更加是難以逃避的,所以,女人才趕緊做出姿態來了。

所以,他自信的想此刻郭富朝在樓上一定也難以安撫住代表們的情緒,而他趙縣長也是時候該高調出現了,他更加自信他能夠有能力讓代表先退出去,而他就可以跟劉天地一夥兒談談條件了。

果然,當趙慎三走進縣長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郭富朝正取代了劉天地跟尹柔對話,在那裡拍着胸脯承諾道:“你們儘管放心,關於事件的處理我們縣裡一定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說法的,但是現在大家都圍在這裡,我們想要安排佈置解決問題的方案跟行動都騰不出功夫啊!所以我以縣委書記的身份給大家保證我們已經有了妥善的處理措施,大家就先把人擡回去趕緊安葬,善後處理一定會讓大家滿意的行不行?”

郭富朝的承諾那麼空泛,別說代表不答應了,就算是在門口聽着的趙慎三都覺得太不實際,更何況那些關乎着切身利益的百姓們呢?

“郭書記,既然您說政府會讓我們滿意,那麼現在已經過了中午了,請問您現在抓到兇手了嗎?您說我們坐在這裡耽誤您決策,那麼請問您在出現之前都幹嘛去了?難道您作爲一個縣裡的最高決策者,居然到現在才知道出了事了嗎?您想讓我們安葬我的父親,那麼請問我父親的傷痕跟死因不需要法醫鑑定了嗎?您如此草率的做出讓我們安葬的決定到底想怎麼給我們說法?”尹柔首先就沒那麼好糊弄,直接了當的把郭富朝妄想一開口就扭轉局勢,把劉天地的無能給一下子彰顯出來的初衷給打碎了。

郭富朝被這個小女子的犀利弄得一愣,就在這時,剛剛因爲郭富朝的參與得意緩過勁來的劉天地卻扭過臉冷冰冰看着郭書記說道:“對呀,這閨女說的對呀,她要是不說我倒是忘記了郭書記從早上開始就手機打不通玩起了失蹤,這會子猛然間冒出來說已經有了妥善的處理措施,那麼請問郭書記這半天是跟哪路神仙商議處理措施去了?那麼就說出來讓大家夥兒都聽聽如何妥善的啊?”

趙慎三明白如果他再不進去趕緊緩和局勢的話,說不定劉天地跟郭富朝頂起來可就不好善後了,此刻最要緊的是趕緊安定住局勢,在事態擴散之前趕緊恢復政府職能,要不然上層說話一定會再次派員查看,王書記都說了爲了穩定上層暫時不會對桐縣的班子傷筋動骨,就算是調查也是暗中進行,那麼穩定和諧的確是目前高於一切的首要任務,他這個中立派此刻不出面還待何時?

“趙縣長?您沒事了?”趙慎三開始分開人羣往裡走,有一個記者就問道。

屋裡的人無論是哪一派的,也都覺得此刻這種局面唯有趙慎三出面能儘快解決了。尹柔這邊自然是把他隱隱然當成了靠山,而郭富朝逞能未果也正在左右爲難更是巴不得他出現,就連劉天地也是被辦公室裡放着的屍體弄得惶恐不安的急於趕緊擺脫困境,所以他的出場還委實起到了三方都買賬的作用,所有人也都露出了期待的表情看着他了。

這種局面自然是趙慎三最樂意看到的,那此刻充滿了志得意滿的得意,哪裡還會有心思再仔細考慮下鄭焰紅捎給他的話呢?看着屋子裡劉天地一夥兒惶恐不安,又看着郭富朝滿臉的尷尬,他更是有了一種高高在上般的不屑,覺得這班土老帽狗咬狗就挺本事,一遇到事情就個個草雞了。

“劉縣長,咱們等下再討論郭書記的去向好嗎?現在就先給代表們一個態度吧行不行?郭書記認爲呢?”雖然對這些蠅營狗苟的能耐勝過工作能力的人充滿了鄙夷,但是趙慎三卻依舊是十分謙恭的先徵求他們的意見。

郭富朝跟劉天地此刻哪裡顧得上爭執?都是忙不迭的點頭,趙慎三就衝他們點點頭,然後轉身對着代表們誠摯的說道:“鄉親們,我趙慎三不喜歡說什麼高調的話,但是從我在桐縣上任並且分管新農村建設工作以來,就抱着一個信念,那就是堅決不能讓父老鄉親們日後連吃飯的門路都沒有了!所以我纔會下文讓全面停止拆遷工作等待安置措施出臺的,這一點想必大家還是會信任我的對嗎?”

說到這裡,那個回民村長說道:“趙縣長我們自然是信任的,可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怎麼解釋?尹大叔的事情怎麼處理?”

趙慎三剛毅的說道:“昨夜的事情我雖然還不太明瞭,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這個無法無天的買老六此刻已經被我們的公安控制了!當然,如果你們不信任咱們桐縣公安的話,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是我從雲都請來的公安,此刻這個人正在接受審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這是你們的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就是尹大叔的事情,剛剛尹姑娘說的是啊,人雖然已經去世了,但總不能不明不白的就這樣下葬啊!所以我剛纔跟市裡來處理這件事的王書記商量過了,他也已經從市公安局調來了法醫馬上就會趕到了,也會盡快的做出死亡鑑定給大家一個公開的結論的。我這麼回答大家還滿意吧?”

聽着趙慎三一句句的回答都是實打實的措施,那些人都點着頭表示信服。趙慎三就把臉沉了下來,很威風的訓斥道:“那麼我就要說你們幾句了,你們雖然都是老百姓,但是法律總是懂得的吧?雖然大家出了事情遭遇十分值得同情,但總要明白擡着屍體來大鬧縣政府是一種性質十分嚴重的鬧訪吧?而現在法律規定鬧訪是可以逮捕處理的你們也該明白吧?更可況大家還很不理智的把縣政府大樓打砸的一塌糊塗,弄得沸沸揚揚的成了一樁大丑聞,如果一旦上層追究起來,恐怕大家都逃脫不了責任吧?所以大家如果信了我的話,就趕緊趁上面沒有開始追究責任,把靈牀擡回喬家去,你們也都在喬家等着。我們呢,就趕緊一邊掩蓋住剛纔被打砸過的跡象應付檢查,一方面絲毫不耽誤咱們追究兇手責任跟理賠的協商,一旦有定論我就親自上門去給大家交底,如果不滿意咱們再商量,你們看怎麼樣?當然,我趙慎三也明白我也僅僅是一個副縣長,如果大家不信任我的話儘管鬧騰,那麼我該擔什麼責任就擔什麼責任,而你們該負什麼責任也負什麼責任,各安天命罷了!”

這一番有情有理又有拉又打的話說出口,那些代表們顯然都被觸動了,他們五個大男人十隻眼睛齊刷刷都看向了尹柔,這個小女子自打趙慎三一走進來就心臟狂跳着,看着這個男人一夜之間好似消瘦了一圈一樣,更加看着他黑眼圈跟慘白的臉色,但是卻也絲毫沒有減輕他男子漢那種有擔當的氣度,比起那兩個色厲內荏的一把手來不知道可靠了多少倍!

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尹柔強裝出來的堅強瞬間碎裂了,就流着淚柔柔的說道:“既然趙縣長這麼說,那麼我們就信了您,把我父親……嗚嗚……把我父親先送回家去了,但是如果我們在三點鐘之前看不到法醫的話,我……我們還會再來找各位領導給我們一個說法的……希望,希望趙縣長不要讓我們失望!”

趙慎三用憐憫夾着真誠的眼神看着尹柔,又看了看所有的幾個代表,沉痛的說道:“唉!發生這樣的慘劇是郭書記、劉縣長跟我都不願意看到的,但是既然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也請尹姑娘跟各位父老鄉親們節哀順變。更請大家相信我們縣委跟政府對於處理決定的公信度,只要調查清楚事實真相,一定會盡快給大家一個答覆的,另外法醫的事情也不用等到三點,兩點鐘之前就能過去鑑定,否則的話我趙慎三聽憑各位處置!那麼就請趕緊把人送回家吧。葉局長,趕緊讓咱們的工作人員過來幾個幫忙啊!”

就這樣,總算是把尹柔等民衆代表,不,最重要是把靈牀給送出了縣政府大院。

回到辦公樓前面,趙慎三就變了臉色,冷着臉冷冰冰說道:“哼,我這個擋箭牌的作用發揮完了,接下來就請兩位領導看着處理吧!反正我的命令發下去也是沒人往眼裡放,我也更清楚昨天晚上如果沒有咱們的人點頭,就憑那個傀儡買老六,大抵也沒那麼大膽子去逼迫百姓,就算人命案是意外發生的,這些天拆遷動員並沒有停止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既然我趙慎三說話等於放屁,那麼我索性不管了罷了,等下市裡來追究責任的話,也不過把我這個分管領導直接帶走審查,接下來桐縣就徹底沒有我這號擺設了!我累了,回屋等着紀檢委帶走我了,再見!”

說完,趙慎三轉身就往自己宿舍方向走去,郭富朝仰或是劉天地哪一個是傻瓜?此刻也都聰明的顧不得爭執了,趕緊高度默契的一左一右拉住了趙慎三,劉天地先說道:“好了我的趙縣長啊,你可不敢走啊!我老劉可以擔保下面誰也不敢不把你的命令當回事的啊,買老六那個混蛋也是怕夜長夢多才私自去找拆遷戶協商的,昨晚上更加是喝醉了酒胡來,誰敢放他出去打死人啊?現在你是唯一一個能讓拆遷戶信任的人了,要是你老弟一撒手,我跟郭書記還不是一人一個大蘿蔔坐着等死呀?現在正是咱們仨應該攜手共患難的時候,你就不要使性子了啊!走走走,趕緊商量該怎麼應急吧,唉!你都沒看市裡的王書記看我們的眼神,那可就是完全把我們當罪犯來看待了啊!走走走,上樓上樓!”

趙慎三兀自拿着架子不願意就範,郭富朝也說道:“是啊小趙兄弟,弟兄們此刻正是應該共患難的時候,你可不敢大撒把啊!現在我不敢說劉縣長怎麼想了,我自己就可以把我縣委書記的權利全部交給你去行使,只要能夠儘快化解危難,你要怎麼樣做主我都全力支持的!”

趙慎三就半推半就的被他們倆拉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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