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掩蓋了開進來的幾輛車,安保人員迅速下車各自找好了位置清場子,連書記帶着趙慎三跳下車,立刻就圍過來一干人,其中前面在高速口迎接上來開道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雲都市市委副書記、暫時負責趙慎三紀委書記事務的李建設書記,他殷勤的跟連書記打過招呼,才落後一步,跟趙慎三一起走在連了,路上卻沒有跟趙慎三說話。{免費小說}
陳舊的老樓是以前那種規格,走進去就陰沉沉的,一直都到五樓上,那道鐵門已經打開了,看起來前面是有人來打前站的,果然連書記跨進去,方廳長就帶着兩個警察迎上來說道:“連書記,都準備好了,您現在就去詢問,還是先看看前期我們的詢問記錄?”
連書記用探尋的目光看了一眼趙慎三,轉臉對方子明說道:“子明同志,我還是老規矩,跟着坐鎮就是了,一切詢問都讓趙慎三同志幫我進行,你跟他商量一下該如何開始吧,給我找個地方休息下。”
方子明手一伸,招呼連書記走進了一個房間,裡面佈置的還算舒服,看起來是調查員的房間,連書記坐在沙發上,就有一個女警官倒好了水端過來。
“慎三同志,你跟子明同志商議一下該怎麼辦,然後就去辦吧,我在這裡等着你們,有結果來告訴我就是了。建設同志留下陪我吧,我們再把明天招標會的事情溝通一下。”連書記吩咐道。
李建設留下了,方子明很乾脆的帶着趙慎三走了出來,到隔壁的房間關上門坐下了,難得的帶着玩笑的口吻說道:“小趙,你還是跟連書記來了?不是聽說你昨晚很英雄的抗旨不遵了嗎,這是主動歸降了還是被連書記招安了?”
“胳膊擰不過大腿,何況小辮子還攥在連書記手裡,不得不降啊!”趙慎三愁眉苦臉的說道。
“哈,你這個小趙,難怪連書記都狠不下心懲治你的驕嬌二氣,還真是個能見風使舵的。得了,你說吧,咱們接下來從哪邊開始?”方子明被趙慎三的作態逗笑了說道。
談到工作,趙慎三趕緊收起戲謔,恭謹的說道:“方廳長,連書記說讓我代表她去詢問,其實是裝裝樣子的,具體該如何操作,肯定是您這位一直在調查的領導才能掌控的住的,我就跟着您,您說怎麼進行就怎麼進行吧,需要我詢問我就詢問。”
方子明也沒有跟趙慎三客套,直接說道:“那麼咱們先做一下簡單的前期調查彙總,然後再去詢問吧。前期的調查工作很好講,基本上就一句話:馮琳什麼都沒說。”
趙慎三原本坐穩當了,準備跟方廳長溝通個十分八分鐘最起碼,誰知方廳長這句話說完就閉嘴看着他,倒弄得他好不適應,愣怔了一下一笑說道:“那好吧,咱們這就去問?”
兩人走出這間辦公室,往走廊另一頭走去,越走近那個大通間,肖冠佳死後那滿地血污的場面就在趙慎三腦海裡閃回的越清晰,他想起若真是連月冷跟方子明把嬌滴滴的馮琳放在這個房間裡,這女人要是還能抵抗的住心魔的糾纏的話,那可真是了不得的狠了!
方子明身材不高,走在趙慎三前面,趙慎三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頭頂的頭髮,但是,他步伐穩健有力,似乎天生帶着執法者的龐大氣場,陰暗的走廊因爲他走過,彷彿都在瞬間清亮了不少,趙慎三暗暗感嘆也許方子明天生就是掃戾氣,清污垢的人間衛士,否則怎麼能夠有如此充足的膽識魄力呢?
腳步果然停在了肖冠佳死亡的那個房間門口,估計武警提前把門打開了,方子明就面朝着屋裡站住,立刻,屋裡傳出一聲尖銳的叫喊聲:“啊!方廳長,求求你,讓我走吧讓我走吧,就算不放我出去,換個地方行不行?求您了……”
趙慎三聽着這鬼哭狼嚎般的聲音,心裡不知怎麼的,莫名其妙的一鬆,因爲這聲音那麼陌生,那麼嘶啞,根本跟馮琳拉不上半點關係,可能裡面關的是另外的嫌疑人吧?心裡想着,他一步跨到了方廳長身邊,就清晰地看到屋裡的情況了。
只見屋裡的設置跟上次來探查肖冠佳死亡現場時一摸一樣,依舊是四張牀擺在左右兩側,只是裡面牀上換上了乾淨的潔白被褥,沒了肖冠佳死亡時那種讓人驚秫的血腥氣,地面也擦得乾乾淨淨了。
地上,趴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穿着一身碎花的睡衣睡褲,渾身抽搐着在哀哀的哭嚎,看不出來是誰。一高一矮兩個女警官站在一邊看着方廳長,看不到他示意扶起這女人,她們倆也就沒動。
“你們辛苦了,先出去到隔壁休息下。”方子明的聲音突然變得跟平常不大一樣了,好似帶着某種屬於男人特有的溫柔,在安慰或者是寵愛一個女人般對那兩個女警說道。
趙慎三此刻正在琢磨地上趴的女人是誰,卻依舊被方子明第一次露出來的異樣情愫所驚動,不由得擡頭看了一眼,這一看就看出了門道,原來方子明這句話貌似是對兩個看守嫌疑人的女警說的,其實是面對着其中一個。《首發》那女警長髮,高挑個,長的英姿颯爽這都不奇怪,最奇怪是她看着方廳長的眼睛,簡直是毫不遮掩如火的愛意,就是一個傻瓜也能看出她狂熱的愛着這個上司。
兩個女警走出門,這個高個經過方廳長身邊的時候,無語的用口型悄悄說了幾個字:“別想躲開我……”然後,用手指指了指桌子,那上面放着一個裝滿了水的杯子,得意的出門走了,方廳長那一刻的神情居然有些控制不住的動容,但很快就恢復了冷冽。
趙慎三差點笑出來,沒想到這個煞氣十足的公安廳長還有這般豔遇,雖然一看就能看破是這個女孩子主動多一點,方廳長還處於拒絕狀態,但看他難得的溫柔腔調,就足以說明這個鐵漢並非不懂柔情,這個女孩子的火熱也正在慢慢把他的鐵石心腸軟化中。
可是,這種難得的輕鬆狀態並沒有繼續保持下去,很快,趴在地上哭嚎的女人擡起了頭,披散的頭髮遮住了她大半張臉,趙慎三自然看不出她是誰,但她已經看清了趙慎三,立刻瘋掉了一般撲過來,伸出雙臂,一下子抱住了趙慎三的雙腿,整個上半身都貼在他的腿上,瑟瑟抖動的如同寒風中的小樹一般,淒厲沙啞的叫喊道:“趙慎三,趙書記,趙大哥,我的趙書記啊!求求你,求求你了,讓我離開這裡,趕緊讓我離開這裡吧!從一開始,我就是那麼信任你,那麼欣賞你,你又是那麼慈悲,那麼有義氣的一個好人啊!要不然我妹妹也不會愛上你,求你了,放我走吧,你要是放我走了,我絕對會報答你的大恩大德的!”
趙慎三愕然的站着,想要推開這女人,又看她那麼激動,那麼恐懼,沒來由的一陣心軟,心想無論她是誰,一個女人被關在一個剛死過人的房間裡,這份精神折磨絕對是分量夠重,看她那一觸即潰的神經,又看着她抱緊了他彷彿找到靠山的依賴感,甚至她薄睡衣下面質感清晰的磨瑟着他腿肚的胸乳,都讓他無法伸出手推她,就這樣任由她的哭喊告一段落。
方子明卻不去幫忙,從這女人認出趙慎三撲過來起,他就走過去坐下了,老神在在的端起一個淺藍色的水杯喝起水來,那特百惠的塑料杯子上,還印着一個可愛的凱蒂貓,一眼就能看出是屬於女孩子的東西,以方廳長爲人的嚴謹程度,若不是有特殊情況,他絕不會隨便用下屬的水杯的。
此刻,如果趙慎三還有閒暇去八卦的話,就會發現這個杯子正是狂熱的凝視方廳長那女警臨走時用手指着的東西,杯子裡的茶水裡面漂浮着一些貌似中藥材的東西,看來,是那女孩子特意爲方子明泡的水。
“你先起來,咱們好好說話,如果能夠放你出去,我一定會放的,你這個樣子,耽誤的都是你自己的時間。”趙慎三看那女人不哭了,顫抖的也減弱了下來,終於開口說道。
那女人擡起了頭,顫巍巍鬆開一隻手撩開了臉上的頭髮,立刻,一張慘白的、消瘦的臉龐出現在趙慎三眼前,他一看之下就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因爲那張臉無論如何瘦的走形,依舊一眼就能認出不是別人,還是馮琳!
以前的馮琳無論何時都是一副雍容華貴的樣子,那張臉細膩圓潤,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女人,上次趙慎三在省城關押點看到她時就已經憔悴瘦弱了不少,但總算是沒怎麼走樣。可此時此刻,這張臉瘦的跟圓潤扯不上半點關係,倒好似有個動畫片《金剛葫蘆娃》裡面那個蛇精一樣呈典型的瓜子狀,下巴整個成了三角形的一個角,兩頰沒了腮幫子,刀劈一般小下來,一雙大眼因爲周圍的肌肉消失,越發大的突兀,黑眼珠子特別大,乍一看,倒好似一張臉上只剩下一雙大眼了一般。
“你……你爲什麼這麼看着我?啊?趙書記,是不是我變得特別醜?肖……肖冠佳昨夜說了,他無法活着對付我,就這樣讓我變成一個醜的沒人要的女人,他……他這是要活活折磨死我呀……趙慎三,你告訴我,我真的很醜很嚇人嗎?啊?我可是知道,從我在江州見你第一次起,你就開始暗戀我了,你對我的那種渴望我一眼就瞧得穿,後來還是你看我們倆懸殊太大,你永遠無法得到我了,才退而求其次跟我那個私生女雜種妹妹勾搭上的對嗎?那你現在告訴我,我是不是醜的連你也看不上了?你說啊!”馮琳看着趙慎三用看鬼一般恐怖的眼神看着她,立刻發狂了,語無倫次的叫喊着。
趙慎三聽着她的胡言亂語,對她的憐憫也被這番話給徹底瓦解了,他冷着臉抽出了一條腿,再往後一步抽出了另一條腿,穩穩地走到方子明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了,盯着馮琳一時沒有說話。
雖然馮琳已經成了這麼一副鬼德行,剛剛那種歇斯底里的哭喊跟語無倫次的傾訴,無一不在彰顯這個女人的精神防線已經瀕臨崩潰,但是,趙慎三在細細觀察過馮琳那雙眼睛後,立刻發現這女人在瘋狂的哭喊的同時,雙眸卻冷靜的可怕,這足以說明她的一切表現都是經過縝密的計劃,在極其清醒、極其冷靜的狀態下做出來的,再聯想到進來之前方廳長跟他溝通所謂的前期詢問結果時僅僅用一句話來概括,就足以說明馮琳並沒有被折磨的瘋狂,她在這種狀態下都能咬緊牙關不說一個有價值的字眼,其神經的堅韌程度簡直是讓人昨舌!
識破馮琳僞裝的行爲失常後,就可以分析出她剛剛抱着趙慎三哭喊的那番話其實是十分惡毒,十分絕妙的要挾,這是要當着方廳長的面把趙慎三拉下水,若是趙慎三惱羞成怒對她動粗或者是一板一眼的辯駁她的話,將會有一種心虛了越描越黑的感覺,那麼趙慎三就會很狼狽,接下來再詢問她情況的時候,底氣就不會那麼足了。還有更加絕妙的一點,那就是接下來趙慎三無論以何種態度來跟她對話,都會給方廳長一種趙慎三心裡有鬼的感覺,平和對話印證了馮琳剛剛“趙慎三對她有想法”這麼一個指控,對她兇悍的話又顯得趙慎三是色厲內荏故意作態,無論如何,都正中了馮琳下懷。
分析透徹馮琳的意圖,趙慎三緩緩的說道:“馮琳,你知道你最大的悲哀是什麼嗎?就是你太自戀,覺得世界上的任何男人都會被你的魅力所傾倒,心甘情願的拜倒在你石榴裙下面。而你呢,卻跟母螳螂一般,得到男人的愛情後就毫不心軟的一口咬死對方,對待肖冠佳你是如此,對待朱長山你亦是如此,我真是不明白,你心裡到底有沒有一個值得你一心一意付出的男人?哦,我差點忘了,也許會是有的,那人就是你目前唯一的依賴了對嗎?”
趙慎三這麼問馮琳,是他在來的車上就做好的預想,因爲從二少告訴他那些隱情之後,他就明白想要保全的朱長山不牽扯進來已經絕無可能,對方已經步步設陷,把朱長山牢牢地禁錮在這個案子裡了,就算是最終能夠化解一切陰謀,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與其如此不如大大方方的在馮琳面前拿出這個籌碼來,利用虎毒不食子的天性,用母愛來引發馮琳的羞恥心裡,一舉攻破她的防線,故而,他這番話雖然已經譴責過馮琳一次了,卻還是開口便是老生常談。
馮琳在趙慎三抽身離去之後,依舊保持着剛剛那種半跪半坐的姿勢,木呆呆的看着他。剛剛在趙慎三分析的同時,馮琳的腦子也在緊張的思索着,按她掌握的現狀,趙慎三目前也處於比較尷尬的被調查又是調查員的雙重身份下,在這種情況下,只要她能夠準確的抓住他的弱點,就能迫使他趕緊出手幫她離開這個夢魘般的地方。她最希望的就是趙慎三被她剛剛說的那番話徹底激怒,當着方廳長跟她吵起來辯白自己,當聽完他這番尖刻的訓斥後,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趙慎三,根本沒想到他居然不辯駁她的話,反而一開口就甩出他一直在竭力保護的朱長山來,難道,他明白了她下一步的計劃嗎?還是他爲了自保,已經決定連大舅哥都不要了?
第一招便失利顯然讓馮琳陣腳大亂,她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趕緊全盤打亂之前的計劃,重新計算,重新布控才能繼續跟趙慎三鬥智鬥勇。
可惜,趙慎三是幹什麼吃的?他如今已經一萬分的明白他的命運,他身邊親人的命運,乃至疼愛他的上級領導的命運,統統都跟這個案子如何結案有着必然的關聯,想要達到完整無缺的恢復案子發生前的平安狀態,必須毫不心慈手軟的拿下這個狡猾毒辣的女人,所以任何不必要的憐憫都是對自己一方的狠毒,打蛇要打七寸,對馮琳也要趁熱打鐵,在她慌亂的時刻讓她更加慌亂。
“嘖嘖嘖,馮琳,你一貫賴以驕傲的資本並不是這張臉啊,而是你睿智的頭腦跟你優雅的內涵,所以,何必把自己故意作踐的跟白癡花瓶一樣呢?我其實也明白,你跟所有女人一樣,心裡有一個極其心愛的男人,一個極其心愛的女兒,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們有一個你假想中完美的未來,要不然,生活條件優裕如你,又何必冒着當殺人犯的危險,去策劃這一切呢?現如今,肖冠佳已經如你所願死掉了,你跪着的地方,正是你的心上人指示我們紀檢系統中的敗類,暗夜殺死肖冠佳的地方。你看到沒,你膝蓋下面,就殘留着肖冠佳的鮮血,他那雙難以瞑目的雙眼,正在天花板上死死地盯着你,看你能夠比他多逍遙多久,看你沒了他,就能夠幸福到什麼程度……”趙慎三冷下心腸,用更加冰冷的語調說道。
“啊?不……”馮琳被毒蛇咬了一般驚叫着跳起來,雙眼驚悸的看了看剛剛跪着的地面,又神經質的擡頭看了看天花板,然後畏懼的縮在面對着趙慎三的那張牀頭,坐在那裡不動了。
趙慎三現在已經深諳跟嫌犯打交道的方法了,明白橡皮筋抻得太長是會斷的,剛剛已經用霹靂雷霆把馮琳震撼的不輕,此刻該用和風細雨讓她舒緩一下,要不然以馮琳極度自戀又極度剛愎自用的個性,假如她覺得事情已經沒有了挽回的餘地,橫下心死活就那樣了,也失去了嚇唬她的本意。他就開始變換了語調,用遺憾跟欣賞並重的口吻緩緩說道:“馮琳,從一開始跟你接觸,我的確很欣賞你,甚至很佩服你,因爲你是我所見到的女人當中最有智謀的一個,是唯一,而不是之一。”
果然,驚悸中的馮琳慢慢的恢復了一點,她用驚懼不定的目光看着趙慎三,彷彿在確定對方是在譏諷她,還是真的表達話裡想表達的感覺,當她看着趙慎三誠摯的遺憾時,心裡不由的犯起了一陣毫無做僞成分的酸楚,感嘆人生無常,曾幾何時,這個在她眼裡只配稱作“棋子”的土老帽男人,居然成了可以左右她生死的人,而高高在上這麼多年的她卻成了一簇無根的浮萍,若是沒有人給她一個賴以生存的水域,她就會被暴曬在驕陽下面,飛快的成爲沒有生命的粉末……
“趙書記,你此刻這麼誇獎我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用我當初的優秀來反襯我目前的狼狽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你可以省省力氣了,我這個樣子,距離跟肖冠佳同樣一個下場還差多遠?還需要勞動您趙書記親自催化我的死亡麼?”馮琳的聲音因爲這段時間不斷地驚悸呼叫,已經徹底變得黯啞,沒有了當初那種柔和動聽,這就讓她這番話更顯得透着詭異的寒冷了。
趙慎三在馮琳情緒變化的同時,耐心的保持着沉默,但他卻從馮琳眼神裡閃動着的不甘心裡,跟她此刻這番尖刻的話語裡,遺憾的發現這個女人到了這步田地,依舊沒有喪失她強韌的理智跟控制力,真是不服不行啊。
“不,我剛剛只是在回答你對我的評價,沒有任何映射的意思,而且,我對你目前的處境的確十分同情,我認爲,讓你一個女人在丈夫慘死的房間裡呆着,的確是一件蠻殘忍的事情,我等下會跟監控組的同志們協商一下,如果可能,讓他們把你調整出去另外安置。”趙慎三淡淡的說道。
“真的?”馮琳驚喜的問道:“您真的能把我調出去?趙書記,我就知道您是個仗義的人。”
“你錯了,我只是答應你跟這邊的同志協商一下,成功與否還在兩可之間。而且,就算我成功把你調整出去了,這距離你最終是否能夠脫離領域之災還有很大的距離,那就要看你是否能夠清醒的認識到你的處境,能否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了。”趙慎三看方子明根本無意參與詢問,明白今天的主角還得他來唱,也就打消了來之前那種跟着大人物亦步亦趨的打算,步步爲營的跟馮琳鬥智鬥勇。
馮琳並不這麼想,她知道趙慎三雖然在專案組裡身份尷尬,但是正因爲此,他所做出的行爲才更能順利的被連書記或者這個方廳長所認可,他既然承諾了把她調出去,那就真能出去,這怎不讓她驚喜不已呢。
這些天,馮琳的日子也真是不好過,雖然這邊看守她的女警並沒有直言告訴她這裡是肖冠佳死亡的地點,但是住進來的第一天夜裡,半夜她剛朦朧入睡,就被一個女警的驚叫聲驚醒,但她並沒有睜開眼,而是靜靜的聽着兩個女警的談話。
“雁子,你怎麼了?做惡夢了?”矮胖些那個低聲問道。
高挑個的那個驚悸的悄聲說道:“是啊,王姐,你知道嗎,我今天聽紀委的同志們說,這間屋子,就是前雲都政法委書記肖冠佳被謀殺的房間,門口沒人住的那張牀下面,就是肖書記的死亡地點,他是被人堵住嘴,綁住手腳割開手腕,流血過多死掉的,死了之後被扔到馮琳現在睡的那張牀上,僞裝成割脈自殺……在那張牀上掙扎了半宿才煙氣……王姐,剛剛,剛剛我夢到一個全身是血的男人就站在馮琳那張牀前面,盯着她的樣子好可怕啊……”
“噓……雁子你別胡說,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但是最近我們的監控點頻頻走風,所以方廳長才決定把馮琳關在這裡的,你要是讓她知道了她丈夫就死在她睡的牀上,鬧騰起來咱們怎麼辦?聽姐的話,哪裡有鬼啊,木有鬼,趕緊睡吧。”矮個勸說道。
“嗯嗯,那好吧……對了王姐,這件事你可別告訴人,否則他們該笑話我膽小了……”叫雁子那個不好意思的說道。
兩個女警不說話了之後,雖然被剛剛的話觸動的不輕,但馮琳依舊在心裡暗暗冷笑,莫說她壓根就不信諾大一個h省,除了關押過肖冠佳的地點之外,就找不到一個穩妥的關押點來安置她了,就算真是肖冠佳死在這裡,那個窩囊廢活着的時候尚且在她面前從來沒挺直過腰桿,死了還能怎麼的了她?這幫警察也太小兒科了,居然連這樣的把戲都能耍出來,還以爲這跟古代戲曲裡扮鬼哄騙案犯的官員一樣唱戲呢,假裝屈死的冤魂出現,就能讓她意亂神迷,失去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