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記,我這次是把詳細的合作意向書帶來了,請問您我們何時可以開始正式的洽談?”卡娃問道。(。)
趙慎三脣邊露出一絲冷笑,一改在香港時那種熱情的口吻,好似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般,漫不經心的說道:“哦,你都把意向書都擬出來了?真迅速。不過姚總,這件事剛剛開始操作,好多具體的想法跟侷限性還都沒有來得及詳細的研究,請你再等等吧。”
卡娃不高興的說道:“趙書記,我早就知道跟官方合作十分繁瑣拖延,但一直都覺得您不是那種尋常的領導,圖書館開發的事情我們也通過你們黎書記同意了,那還需要什麼詳細的研究呢?請您理解一下時間對我這個商人的意義好嗎?”
趙慎三扯着官腔說道:“姚總,我當然明白時間對你來說就是金錢,可我恰恰是因爲理解你纔不希望立刻談的。因爲,單今天,就有好幾家實力不下於你們廣成的大商家表示要參與競爭,故而,我需要擬定出一個詳細的條款做一個初步篩選,把那些不合乎合作條件的公司給踢出局,適當淨化一下環境,對你們來講,也是十分有利的嘛!”
卡娃吃驚的叫道:“怎麼?你們的整改計劃不是剛決定嗎,就已經有好多家想要投資了?這太不可思議了!你們政府部門的保密性真差!趙書記,您可別忘了,我們是第一家提出吃下文化城項目的,你們上上下下都答應合作,可不能言而無信啊!”
趙慎三壓低了聲音,略帶神秘的說道:“姚總這話打擊面寬了點了吧?咱們私人交情不錯,我就給你透個氣,這次的確有點麻煩,如果是尋常的商家我早就回絕掉了,怎奈這次有來頭極大地領導交代的商家,上級交待,我也是……唉,作爲朋友,提醒你一下,你也可以找有影響力的人出面幫你斡旋一下,畢竟在中國辦事情,就要適應國情嘛,你懂的。”
卡娃低聲嘟囔了一句:“該死的大人物!”
趙慎三明明聽明白了,卻故意做出沒聽清的樣子問道:“姚總說什麼?”
“沒事了趙書記,我希望您別讓我失望,畢竟,您是讓我對中國官員形象扭轉的唯一一個領導,若是……罷了,我會找人幫忙的,那您就儘快擬定篩選條款吧。”卡娃冷漠的說道。(以上觀點純屬卡娃個人看法!)
“那好吧姚總,再見。”趙慎三淡淡的說着掛了電話。
趙慎三打發了卡娃,冷笑着在心裡說道:“這次,幕後的大人物總該被我逼出來了吧?諒來這齣戲你們都唱到這一步了,也斷然不會坐看忙乎了半天,搭進去一個肖冠佳,死了一個陶天國,卻爲別人做了嫁衣裳!”
這時可能有人會奇怪了,好歹東新區的原區委書記趙培亮在雲都也算個人物,爲何趙慎三直接把他忽略不計了呢?那是因爲在趙慎三掌握的情況裡,趙培亮純粹是個因利慾薰心被人當了炮灰的角色,有他沒他均不影響下一步計劃。
安排好幾個電話帶來的新情況,趙慎三進一步印證了他的猜測,此刻,網已經佈下,就等着魚兒上鉤了。在等待的過程中,趙慎三並不輕鬆,一方面,他煞費苦心的擬定文化宮的真正整改計劃,想等這個項目的“魚餌”作用使用過後,就公開真正的底牌,若是二少介紹的新加坡客商有意的話,就把真正的合作交給他來做。當然,這都是後話,此刻不需要着急攤開,八卦陣還是神秘點好。
誰也不知道,此刻橫亙在趙慎三心裡的首要事情並不是圖書館整改,也不是案子的什麼進程,畢竟這些都需要時間來慢慢推進,但,最最不能等的,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也是懸在他頭上的一把利刃般的“內奸”是誰?
這次赴港,可謂是做足了事先的鋪墊工作,走之前還好端端的,爲何就會那麼徹底的泄露了在港的一舉一動呢?若是香港接待方面的人出的問題,那也斷然不會每一個環節都有照片爲證啊?別人不知道,趙慎三可是清楚得很,他在港那六七天,見的那些人,最起碼是分爲四個截然不同的陣營,即便最後他查到了馮琳跟銘刻集團是一回事,那另外三家雖說不上勢同水火,卻也絕不可能通力合作對付他趙慎三的!從這一點看,就只能是他自己身邊的人做的手腳了。
那麼,能鎖定的懷疑對象圈子就很小了。
隨行人員,田振林、喬麗麗,加上他自己,三人行,僅此而已!
正是因爲人員太單純,纔是趙慎三百思不得其解,他對於田振林這個老紀檢,當然是十分信任的,這個人是紀檢委的辦公室主任,更是李建設書記絕對信任的秘密武器,不知道多少違紀幹部栽倒在其冷麪無情之下,對這個案子,田振林一直表現的十分憤慨,若不是信任到了十分十上,趙慎三怎麼會帶着他進行秘密調查呢?
喬麗麗更是不必說了,這妮子從趙慎三以德報怨救了她父親之後,加上她對他的崇拜跟欽敬,可以說心眼裡只有一個趙慎三,即便是出賣她自己,也斷然不會出賣趙慎三的,這一點是趙慎三堅信的,自然不會懷疑麗麗。(。)
但是,這個人一定是存在的,若是不趕緊找出來,簡直如同刺在肉裡的刺,折磨的趙慎三坐立不安,甚至都有一種危機感了,不知道之後他的行動還會不會隨時被泄露出去。
人最怕的並不是拳頭已經打在了身上,那反正已經疼了,反倒不可怕,最怕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拳頭落在身上,盲目的躲閃跟警戒的時候是最難熬的,趙慎三此刻就是如此,但他明白,一味的恐懼並沒有用,他必須儘快的想出措施找出這個人或者是逼出這個人來,徹底解除心腹之患才行!
卡娃雖沒有趙慎三這般危機感,但也絕不好受,心裡原本篤定的事情乍然間又沒了把握,這讓她如何受得了?她心急火燎的團團轉,剛剛她跟趙慎三提到時間對她的意義,還真不是藉此給趙慎三施加壓力的,而是,她恨不能有**術,能夠讓她劈開一半去江州跟銘刻集團洽談收購,留在雲都一半跟官方扯皮圖書館的合作,這就讓她十分的糾結跟焦躁,想了半天無計可施,只好氣哼哼的去找朱長山了。
朱長山可謂是趙慎三的“知己”,看白天給他打電話一直沒回復,索性不再打了,又一次使用了他圍追堵截的“良好作風”,打探清楚情況,晚上下班後就候在趙慎三家門口。看到趙慎三下了車,他也不着急出現,悠閒自在的在小區門口溜達了一會兒,去熟食店買了幾個小菜打包帶着,估摸趙慎三換好衣服了,才施施然出現在趙家門口敲響了房門。
趙慎三看到朱長山並不感到意外,苦笑着說道:“你說得對哥,只要是你要找我,我還真是躲不開。”
朱長山大笑起來:“我知道你把我當成是非之人了,此刻的我在你眼裡不亞於夜貓子,不過你放心,我不是來逼你把工程給姚靜怡的,只是來祝賀你高升,想跟你喝一杯。”
趙慎三鬆了口氣般說道:“真的?那我就歡迎你,來來來,這幾天我**的倒黴透了,正想着好好喝一杯呢,大哥來了正好,你稍等我去弄幾個菜,咱們一醉方休。”
“不用弄了,我自帶下酒菜,現在就開始。”朱長山亮了亮手裡的袋子,趙慎三接過去一看就笑了:“得,那就省的鼓搗了,直接開始。”
兩個人坐下以後,顯得都有些沉默,端起酒杯不停地碰着喝着,彷彿有種心照不宣般的默契,雖然不說話,但氣氛並不沉悶,一直到兩人都喝了大概三兩白酒的時候,情緒差不多都上來了。
“大哥,我有件事一直挺疑惑的,想問你卻又覺得我的身份沒法問,不問吧,我這心裡又憋得慌。嘿嘿,現在就咱們哥兒倆,借酒蓋臉,你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好嗎?”趙慎三笑着開口了。
“你小子,要問就問,裝什麼裝?我可沒感覺到你對我有什麼畏懼。”朱長山一曬說道。
趙慎三痞痞的說道:“大哥,那我可問了啊!那天晚上,我應肖冠佳夫人馮琳之約,去溫泉宮見她瞭解情況,卻遇到了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其中,卡娃當然是第一女配,我好歹算是一個男主,那麼,大哥您充當的什麼角色呢?可別告訴我您壓根沒登場,兄弟我好歹是查案的幹部了,而且有些情況就算我不想知道,奈何自己往我眼睛裡鑽,那可就由不得我了!”
朱長山聽趙慎三雲山霧罩的說了半天,末了卻收起了剛剛的笑意,沉默了一陣子,才苦笑着說道:“得,看來一個人想要不讓別人知道做點秘密的事情還真是不容易,都那麼晚了我做的事情都能被你看到,也真是老天偏向你了。”
“嘿嘿,也許吧。不過大哥,我真挺納悶的,那兩姐妹看上去勢同水火,又都對你依賴成那樣,那到底誰纔是你的真心愛人啊?總不會是大哥功力非凡,包攬了一對姐妹花吧?”趙慎三繼續戲謔。
朱長山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這是很少見的情況,一般來講,他對道德規範、世俗看法一類的事情是最不在意的,即便真的包攬一對姐妹花,只要人家姐妹願意,他只會覺得榮耀,絕不會覺得尷尬的。比如他曾經沾沾自喜的跟趙慎三提到過他跟馬慧敏的情人關係,講的時候可沒任何思想負擔。
但今天,提到馮琳跟卡娃兩個複雜的姐妹,朱長山偏偏就尷尬了,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悶悶的自己喝了幾杯酒,這才嘆息一聲說道:“唉……那天晚上,也真是巧,怎麼就會你們一起都湊到溫泉宮去了?我原本不想過去攪合她們姐妹倆的事情,但寧菊花給我打電話,說聽到姚靜怡氣憤憤的給馮琳打電話質問她爲何破壞廣成貿易的事情?聽起來兩人很可能要發生正面衝突。畢竟姚靜怡是我帶到雲都來的,我爲了不讓事態惡化,只好趕緊從市裡趕過去,剛好看到姐妹倆撕扯着要去河邊談判,若是被你看到可就不好了,我就把她們倆帶走了。”
趙慎三笑着說道:“我還真知道,麗麗剛好看到她們倆上了你的車,還記住了你的車號。”
“我並沒有走遠,帶她們到鎮子外面,停下車幫她們調解了一番,就送她們回去了……”朱長山說道。
趙慎三帶着譏誚的笑容說道:“大哥,你不覺得你今晚講話很有意思嗎?敘述那麼詳細的都是我知道的,我問你的你跟她們倆的關係卻被你避而不談。那好吧那好吧,我就不問這個問題了,先問問你怎麼送回她們倆的?總不會她們倆都那麼配合,你先把一個送到15號,再把另一個送回10號,還都是抱進去的吧?那樣的話,我可真要管你取取經了,看你怎麼讓兩姐妹連醋都不吃的?”
“你……小三,你越學越壞了,這要是說出去,怎麼像是堂堂市紀委書記呢?”朱長山臉紅了,接着說道:“馮琳性子倔,在鎮子外面就自己跳下車走了,我想追姚靜怡又不依,只好留在那裡哄哄她,等哄好了送回來,早就看不到馮琳的影子了,我就把姚靜怡送回15號別墅了。”
“大哥,拋開你的感情隱私,咱們說點實在的好嗎?”趙慎三眼睛裡帶着矛盾跟感情,好似做出了好大的決定般開口說道:“大哥,從根子上說,我受你的恩惠很多,而且,你跟紅紅又是親兄妹,咱們更有了兄弟之情,所以,我對你的懷疑不願意隱瞞下去,既然今晚就咱們兄弟兩個,就敞開心扉一次好嗎?你可不可以別把我當成紀委書記,純粹的當成兄弟講出心裡話,若是你不希望我公開,我也可以保證權當沒聽到過。”
“我知道你懷疑我什麼。”朱長山恢復了他一貫的傲慢,笑着說道:“小三,咱們兄弟不兜圈子,你哥我在雲都圖書館項目裡是有牽涉,但你放心,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我也能保證即便你不看兄弟情面,我也不會像笨蛋肖冠佳一樣被扔進去。其餘的,我也不能跟你說什麼了,畢竟,電影裡有句話很搞笑卻也很真實,‘人在江湖飄,誰能不挨刀?’你哥可不能犯忌諱。”
“那麼,你這次是想我幫馮琳還是幫姚靜怡?”趙慎三也明白想讓油條一般油滑的朱長山徹底講出隱私是不可能的,就退一步問道。
“你幫姚靜怡就是幫馮琳,這兩者看似水火不容,其實是一回事。”朱長山說道。
“啊?難道她們姐妹不和是假的?”趙慎三詫異了。
“不,她們姐妹因爲家族原因互不相容,絕對是真的,從生意的角度看,你幫了姚靜怡,馮琳可能會很不開心。可是,圖書館問題圓滿解決了,肖冠佳的罪過也就沒那麼顯眼了,對馮琳來講豈不是最大的幫助?可惜女人無論看起來有多精明,歸根結底還是頭髮長見識短,故而她們倆現下看不透罷了。”朱長山說道。
趙慎三有些失望,這不是他想聽到的結果,但也只能趕快調整了策略,苦笑一聲說道:“縱然是我想幫她們也難啊!大哥就沒聽說嗎,這個項目早就被好多商家盯上了,別的也就罷了,今天居然連白老闆家的白少帆衙內都親自給我打電話,介紹了一個根子更粗的人給我,還有兩個也是得罪不得的大人物交代的,廣成想吃下這個項目,不容易了。”
朱長山果真沒有絲毫的驚訝之色,開口說道:“縱觀歷史幾千年,唯講利祿,圖書館龐大的潛在價值擺在那裡,誰都不是傻瓜,怎麼會看不到呢?只是我們還是小看了這些商人們的膽量了,想着這個項目牽扯着案子,應該會讓這些大鱷們有所忌憚,沒想到還是不行啊!這樣的話,還真是需要速戰速決,讓姚靜怡儘快找人給黎遠航書記打招呼吧。”
“單給黎書記打招呼恐怕不行,這個案子跟這個項目緊密相連,省紀委也緊盯着呢,若是陳偉成書記不答應也很難辦。”趙慎三說道。
“這應該難不住姚靜怡的,行了兄弟,不說他們,現在你給大哥一句話,你心裡有沒有必須要照顧的人選?若是做通了上面的工作你卻另有打算,那還不如咱們倆談透徹了,我告訴她不讓她費勁。”朱長山說道。
“二少介紹了一個新加坡客商,這個我肯定要照顧點,不過,我會把案子的嚴重性講給二少聽,打消他的好心腸的。畢竟當着哥哥不說假話,這個項目簡直就是一個炭簍子,誰抱回去都不好受,你覺得姚靜怡那個嬌滴滴的女人受得了?若是受得了,我一定給大哥這個面子。”趙慎三說道。
“兄弟,我還有個顧慮,希望你能坦誠告訴我。”朱長山很鄭重地問道。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在利用這個項目做餌,釣出沒有露面的文化城項目參與者對吧?這點如大哥所願,我可以很坦誠的告訴你,也是也不是。怎麼怎麼說呢?是,就是我當然希望借這個事情,釣一釣敢油鍋裡撈錢的幕後梟雄。不是,是因爲圖書館負債三個億,齊市長給的還款期限僅剩兩個半月,若不吸引外資予以整改,根本就是一個爛攤子,故而,招商也是必須的措施。我只是想雙管齊下罷了。”趙慎三說道。
朱長山讚許的說道:“兄弟真是個敢作敢當的膽大者,看你一切盡在掌握,我也就放心了。”
“世人所謂膽大者無非有三,一是無知者無畏,冒冒失失龍潭虎穴都敢闖。二是利慾薰心,忘乎所以鋌而走險。三是心中有數,會發生什麼情況很清楚因此不懼。但誰也不敢說一切盡在掌握,也僅僅是侷限在某種狀況裡罷了。大哥,我覺得咱們身邊的人都是膽大者,如姚靜怡就算得上第一種膽大者,肖冠佳趙培亮之輩算得上第二種,你跟我則算得上第三種了。”趙慎三侃侃而談。
“呵呵呵,我怎麼也算得上呢?小三,我聽得出來,你這番膽大論是針對圖書館這個特定事例而劃分的,你把我也概括進來,還把我跟你歸爲一類,是一種巧妙地警誡吧?”朱長山笑着說道。
“不,我是真心實意的這麼認爲的。”趙慎三搖頭道:“大哥能夠在告訴我你的確牽扯到這個案子裡了,卻還毫不畏懼的在我擔綱調查此案時不退縮,不避嫌,公開出現替姚靜怡拉生意,足以說明你對我的行動,或者說是對最終的結局心中有數,怎能算不上知情不懼者之一呢?至於你提到警誡,作爲你的妹夫,我當然不希望你出事害的一家親人傷心,這麼說也沾的上邊。”
朱長山突然露出滿臉的意興闌珊之意,緩緩的說道:“唉,人在江湖飄,誰能不挨刀?出來混就會欠賬,欠了帳就需要還啊!當初,我投資三千萬進這個項目,就是想拼着賠掉這些錢,只要能還上我欠的人情賬也算解脫了,可惜……唉,罷了罷了……小三,大哥明白,你剛剛那番精闢的膽大論,真正的想法,是把我也歸到第二類裡面去了,哥告訴你,不要把你大哥看成一個利慾薰心的人,我不是。我只是一個無奈的欠債者罷了……”
趙慎三驚詫莫名的問道:“大哥,你今晚提到兩次江湖了,難道你當年在道上混的時候曾被肖冠佳利用職務之便抓到過把柄?後來迫不得已幫他籌劃這件事的嗎?那你可要趕緊把事情告訴我,以便我趕緊想出應對措施替你化解啊!”
朱長山黯淡的說道:“不,不是這個原因,小三,你權當我喝多了發牢騷吧,沒什麼可跟你坦白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好,大哥,那你好自爲之吧。來,不說這些事情了,咱們安心喝酒,做兄弟的相信你能掌控一切的。”趙慎三心裡已經隱隱有了一個大致的推論,見好就收了。
朱長山也果真不再提了,兩人真心開始喝酒,都是滿腹心事的人就分外容易醉些,不多時就都喝多了。
“大哥……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什麼樣……什麼樣的債最難還?我告訴你,情債……情債最難還……無論當初因爲什麼狀況在一起了,畢竟……畢竟是貨真價實的愛過,對愛過的女人,誰能……誰能真狠的下心啊……”趙慎三醉眼朦朧的說道。
“哈哈哈,小三,你說得對……情債最難還!你大哥滾刀肉般無所畏懼又能怎樣?還不是得……得還人家啊?明知道替她頂雷挨刀……哦哦哦……你小子壞得很,你在套我的話,套我的話對不對?滾……滾你的,不喝了,我回去……”朱長山笑的臉上滾下來兩行清淚,眼睛裡根本沒有一絲快樂的感覺,有的都是淒冷的哀傷,搖搖晃晃站起來要走。
“不行不行,大哥你不能開車了,就住在這裡吧……”趙慎三迷離着雙眼說道。
“有司機,我走了。”朱長山堅持拉開門走出去了。
趙慎三慢慢的扶着椅子站起來,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嘆息:“唉……可惜了!”
第二天到班上,趙慎三就安排喬麗麗通知姚靜怡女士正式開始合作洽談,把時間定在下午三點鐘,地點定在圖書館。
麗麗打電話的時候,田振林在場,是趙慎三叫他過來總結趙培亮口供的,他正在彙報的時候,趙慎三貌似突然想起這件事一樣吩咐麗麗通知的姚靜怡。
“趙書記,姚女士說她凌晨的飛機剛離開雲都,下午趕不回來啊,她聽起來都快崩潰了,說昨天您才告訴她好多家來頭極大地商家競爭這個項目,讓她也去找大人物打招呼的,怎麼今天就約她談呢?說您如果是爲了人情敷衍她,那麼這場註定沒有結果的洽談就暫時不進行吧,等她做好了工作再說。”麗麗掛了電話,滿臉的啼笑皆非說道。
趙慎三一愣,匆忙看了一眼田振林,有些心虛般的說道:“這女人倒精明,怎麼就知道我看在……呃,敷衍她了?既然她走了倒省事。田主任,你繼續說。”
田振林好似對剛剛這個事情沒任何反應,接着彙報對趙培亮的審訊情況了。可是,彷彿註定他的彙報不能一氣呵成一樣,趙慎三的手機又響了,麗麗接聽後馬上神色變得十分古怪,捂住話筒對趙慎三說道:“趙書記,是您的朋友,她說……她說她代表葛鵬跟您商談合作事宜。”
“誰啊?”
“她說,她叫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