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人辦事,總要給人一些好處,如果她拿銀子給蘇重,估計他會連荷包帶銀子扔到她的臉上,所以只能從一些小地方給好處了,如果她不是過了安全期,牀上談事情是最好談的,現在只能用其他的辦法。
明珠想了想決定給蘇重做道吃的,原主就擅長女紅和廚藝,女紅要費的時間太長,所以只能選後面一樣了。
到了快開火的時間,廚房裡的蔬菜肉類都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明珠進去逛了一圈,就選了一塊豬肝,豬肝明目,用這東西熬湯,她可以順便說說心疼蘇重辛苦,給他補眼睛。
廚房的管事見到明珠來廚房就一直膽戰心驚地跟在她的後面,生怕這個新主母一不高興就把她給撤了,後面見她要動手切菜,差點沒把她的刀給奪了。
她懷疑明珠這是在作筏子警告她,知道了送給她的飯菜比金玉院的差,昨天收荷包的時候就似乎讓蘇州來的那個廚子看到了,一扭頭就發現那廚子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膝蓋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都是老奴被王媽媽蒙了心竅,收了錢先緊着少爺小姐的飯菜,老奴錯了一定不敢再犯,太太就繞了老奴這一次吧。”
明珠的手頓了頓,沒想到做個湯來能知道一樁事來,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腳下的婆子:“怪不得我說今天的玫瑰饅頭硬了兩分,原來是因爲我沒給錢打點。”
婆子渾身一震,連着磕了幾個頭:“都是老奴的錯,做差了早點,太太恕罪,太太恕罪!”
“王媽媽給了你多少?”
婆子在身上翻找了一番,翻出了一個碧青色的荷包,春景接過把銀子倒了出來,有二兩左右。
明珠看了一眼:“這銀子還真不少,怪不得你能不把我這個主母放在眼裡。”如果只是收了銀子給金玉院做的東西費心一點,這婆子不可能嚇成這樣,估計還有其他的事情沒說。
“老奴不敢!不敢!太太就饒了老奴這一會吧!”
“那就給你個機會,你口中所說的‘緊着少爺小姐的飯菜’是怎麼一個緊法,想起來我昨日中午吃的一道菜還挺像邊角料的。”
婆子磕頭的架勢已經變成了拿頭去砸地,聽着“砰砰”作響,明珠有些不習慣地退了一步,心知要是讓她起來以後她就更治不住家裡的下人,今日她敢收王媽媽的錢藐視她這個主母,明天就收拿錢給她下毒。
“老奴是被豬油迷了心,王媽媽說小姐想吃海鮮,我就把夫人的份例也都送到了金玉院裡。”
“就這樣?”明珠挑眉。
婆子拼命點頭:“求太太饒了我這一次。”
明珠掃了一圈周圍,最後定到了她娘給她陪嫁的那一個廚子身上。
“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廚子上前行了一個禮:“因爲於媽媽不信任小的的廚藝,除了太太院子的幾道菜會分給我做,其他時間都是讓小的去休息,所以廚房的事小的也不是很清楚,但小的無意中發現廚房裡的一等菜的材料消耗的很快,而做出的菜品基本上都是送到了金玉院。”
那廚子說完,於媽媽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起來了一樣:“太太冤枉啊!他是氣老奴沒有把主菜分給他做,才這樣冤枉老奴。”
明珠眨了眨眼,兩個嫡能有多大的肚子,既然材料都已經到消耗的很快的地步:“金玉院連下人吃的都比我好啊?”
明珠笑了一聲,不聽那婆子的辯解,目光在廚房裡巡視了一圈:“去把吳管家叫來,我看這蘇府的下人太多了,應該裁減一些纔好。”
廚房裡的下人也不是全都團在一起,聽她那麼一說,有幾個怕火燒到自己的身上,就跳出來把於媽媽的惡行都說了一遍,連把廚房的菜拿回家的次數都數的一清二楚。
吳管家來時,於媽媽的表情已經白的像一張紙,明珠讓那個最活躍的婆子把事給吳管家交代了,發現他臉上有一絲爲難,就先叫把這婆子壓下去了。
明珠已經把豬肝切得差不多了,調好了湯汁,就把枸杞放了進去。
“廚房除了於媽媽一項都是誰管事?”
廚房裡的人相互看了看,最後一個長相和善的婆子被推了出來。
“現在廚房由你管了,我家來的廚子和這個媽媽給你當副手。”明珠指了指剛剛那個活躍的婆子。
婆子臉上一喜,磕頭跟明珠道謝。
明珠擺了擺手,見水沸騰就把豬肝放了進去,滾了一會就讓下人把湯盛了出來。
“吳管家,我要去找爺,你要是不忙的話我們就一起去把。”
吳管家點頭哈腰:“小的能有什麼忙的。”
出了廚房明珠就問起了那婆子的事情:“我見吳管家表情爲難,難不成那婆子有什麼不能處置的。”
吳管家跟在她的半步後,聞言嘆了一口氣:“也不是不好處置,只是於媽媽的兩個兒子一個在爺身邊當差,一個娶了王媽媽的乾女兒,小的怕處置過激,會得罪了這兩人。”
不管在哪個時代,一旦工作的地方沾親帶故的太多就是麻煩,特別一個是她老闆的助理,時不時能在老闆的面前說她的壞話,一個又是戰鬥力極強的競爭對手。
見快到了書房:“那就先免了她廚房的職,其他明天再說。”
“是。”
……
聽到明珠來找他,蘇重微微一愣,他還以爲除了那方便,主動這兩個字就不可能跟她粘上邊。
接過了她手上的食盒,蘇重牽起她還殘留的有皁角味的手指:“親手做的?”
明珠點點頭:“是豬肝湯。爺每天那麼辛苦,眼睛一定受不住。”
見她一本正經爲他好的模樣,蘇重忍不住笑出了聲,想起了這些天無論何時看到她,她都捧了一本書在看,雋哥兒想讓她教他學字的時候她在看,琅哥兒去纏着她的時候在看,這豬肝湯比起他,分明她更加的需要。
接過了湯碗,蘇重先嚐了一口,就把勺子遞到了她的嘴邊:“夫人也要注意用眼纔是。”
瞅見他眼裡的調侃,明珠用力地含住了湯匙,喝了一口湯後驚喜地看着他:“這湯是誰做的?味道怎麼那麼好,重重有賞!”
蘇重從善如流地點頭:“太太說的是,這湯做的味道一絕,只是不知道該賞些什麼。”
明珠摟住了他的腰,一臉甜笑地撒嬌道:“爺覺得賞一幅畫如何?”
“自然是成的。”蘇重含了一口湯,放下了湯碗就摟着她的後腦勺親了下去,把湯水渡進了她的嘴裡後,還戀戀不捨地停留了一會。
“夫人的味道纔是真的好。”
蘇重纖長的手指在她的微腫的脣瓣滑過,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這個夫人並不是一個外放的人,可對着他他就情不自禁的放縱了起來,難不成是因爲她從來沒讓他吃飽過,一直讓他饞着,可是以前對於□□他有那麼在乎過嗎?
對上蘇重幽深的眼眸,明珠愣了愣,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又主動的親了上去,兩人躺在榻上抱了一會明珠纔想起她這裡的正事。
“琅哥兒和玫姐兒被接到了他們外祖家,爺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蘇重應了一聲:“看王夫人的意思,他們是要在王家住一陣了,我有空就會去看他們。”
這個住一陣估計也就是幾個月的時間,王夫人要是疼女兒留下來的孩子,就不會讓他們跟親爹分離太久,不然新的嫡出孩子冒出來,那兩個孩子又跟親爹不親近,蘇家哪裡還有他們站的地方。王夫人接人的意思不過是嫌她嫁到蘇府的以後的動作太大,所以給的下馬威。
她不怕這下馬威,就怕王夫人見她不在乎,就起了動沈家的心思。這也是最能讓她投鼠忌器的動作了,不過看王家對蘇重的態度是以籠絡爲主,大概不會幹那麼下作的事情。總歸來說讓她試都不試,就過在王家的陰影下,實在太難接受了一點。
大不了等到王家真的不要臉面出手了,她在裝乖賣蠢的過日子。
與此同時,王夫人頭疼地聽着琅哥兒的哭聲,朝奶孃發脾氣道:“哥兒怎麼哭成這樣!你要是不會帶孩子就收拾包袱滾回家去。”
奶孃本來就是滿頭的汗,聽到王夫人的話立即就跪在了地上,也不說話就拼命的磕頭。
見狀王夫人的頭就更疼了,這個奶孃不是王家的人,她本來嫌蠢了一點,但看她老實又懶得在這事上讓女婿不高興,就沒提出要換人,沒想到讓她盯個沈氏她盯不了,現在連琅哥兒都顧不好了。
“好了行了,聽你磕頭的聲音我瘮的慌,有這功夫還不快點把琅哥兒哄好了,可憐見的這聲音都要哭啞了。”
奶孃爬起來使了渾身解數,琅哥兒依舊張着嘴巴哇哇叫,只是因爲哭久了聲音小了些。
“哭成這樣是生病了吧?我還是叫下人去請個大夫來?”王大少奶奶說道。
玫姐兒一邊咬脣看着,她離得近所以聽到了琅哥兒一邊哭一邊叫“太太”和“爹”,平日這恰好是該吃晚飯的時候,琅哥兒這是想家了,但卻不敢告訴外祖母。
今天外祖母有跟她說了好多話,她有些聽懂了有些沒聽懂,可是卻知道外祖母的意思,新太太不是好人,就算她現在看着不壞,但內裡想什麼沒有人知道,說不定哪天就找機會害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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