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良挖參心切,路上顧不得歇腳,連宿搭夜地往山裡奔,趟過一河又一河,翻過一山又一山,整整走了七七四十九天,進了長白山的老林子。
那時候,長白山裡根本沒有人煙,樹木狼林,草深沒腰,野牲口到處都是。孫良雖說身強力壯,是在莊稼地裡滾大的,但是見到這樣大的大山林子還是頭一回,又沒有做伴的,只好壯着膽子往裡闖。
他手裡拎着根木頭棍子,撥拉着周圍的草棵,看有沒有人蔘;還不時地敲敲大樹幹,震得野牲口早早避開。就這樣,孫良白天漫山遍嶺地找棒槌,晚上找個避風地方睡覺,一天又一天。不知過了多少天,糧食吃光了,衣裳刮碎了,鞋底磨穿了,在山裡轉游得也分不出東西南北了,仍舊沒有挖到一苗棒槌,可他還是不灰心,餓着肚子也要往前闖.
這一天,他餓極了,拄着棍子來到了一條小河邊,趴在河邊喝了一肚子水,還是不頂餓,只覺得渾身痠軟沒勁,眼睛裡直冒金花。一不小心,一腳蹬翻了水中一塊石板,突然一個大蝲蛄竄了出來。
他急忙伸手抓住,把蝲蛄蓋揭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放到嘴裡就大嚼起來。再想抓幾個吃,連翻幾塊石頭就把他累趴下了,腿打顫,說什麼也站不起來。
他無奈只好沿着河邊往前爬,爬着爬着,爬到一塊大臥牛石旁,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好不容易挺起了身子,咬破了右手食指,在大臥牛石上寫下了六句話:
家住萊陽本姓孫,漂洋過海來挖參,三天吃了一個蝲蛄,你說寒心不寒心?家若有人來尋我,順着蛄河往下尋。
他寫完了,依着臥牛石歇了一會兒,又繼續往河的上游爬。爬了好久,爬到了一棵一抱粗的古柳樹下,實在爬不動了,便仰面朝天地躺在樹底下,慢慢地瞌上了眼睛。
這時候,天也漸漸黑了下來。說也奇怪,這一夜刮旋風,把林子颳得嗚嗚直響,就象人們在哭泣一樣。第二天,就見古柳下面孫良躺的那個地上,隆起了一個墳包,原來,孫良的屍首被旋風給土葬了。
打那以後,孫良的故事在關裡關外傳了起來,凡到長白山放山的人,誰走到這裡,誰都跪到墳前,向孫良叩頭禱告,求他保佑進山"快當",挖到大山貨。因爲孫良是頭一個進山挖參的,後來人都稱他"老把頭"。
說話間不知又過了多少年,小罕子,也就是後來的老罕王努爾哈赤,當時被明朝的遼陽總兵趕進了長白山,結果迷了路,眼看也餓得不行了。
正在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眼前一亮,來了一個白鬍子老頭,對他說:"小夥子,前面的山包下邊,住着八戶人家,你到那裡和他們一起過日子去吧。離那戶人家的右邊百步開外,還有一大片棒槌,你們挖出來賣了,置辦你們所需要的東西,將來你是會得好的。"
說完,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窩窩頭給他,他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吃完了身上添了力氣,按照白鬍子老頭的指點,果真在前面山包下找到了八戶人家,又在右邊百步開外找到了那片頂紅榔頭的大山參。於是,小罕子就和那八戶人家把參挖了出來。這一片大山貨,真就賣了很多銀錢了。他們有了錢,就在這一帶招兵買馬,囤糧聚草,一步步地打出了江山。
罕王登基坐殿之後,依照他憶想的樣子,畫了一張"老把頭"的圖像,還在山裡蓋上了廟,塑了泥像。罕王說孫良指路有功,保佑窮苦人有功,便封他爲山神,掌管着長白山。
後來,康熙皇帝領着兵馬到長白山遊獵巡邊,聽說老把頭的事,爲了不忘老把頭對他先祖的恩情,還在老把頭的塑像身上披了一件黃馬褂。
聽着孫祥說完了關於山神孫良的傳說,我才知道這老把頭的由來,這時候就聽孫祥說道:“每次想起先祖寫下的那首絕命詩,我心底就感覺不好受,從小我就立下了志願,要把先祖的遺骨找到帶回去厚葬。”
我心裡暗暗點頭,如果孫祥說的是真的,說明孫祥也是個明知孝道的人,想起孫良當年的處境,的確是夠悽慘的,而且古來就有落葉歸根的說法,孫良的遺骨流落在長白山算是客死異鄉,如果能找回去絕對是大好事。
“可是孫良的事情最少有上千年了,你怎麼可能找到呢?”我不由說了一句。
哼,曹禾冷哼了一聲:“人蔘有靈,取天地之靈氣存活世間,可以活上千年,千年人蔘能化形成人,只要找到千年人蔘,就有可能問人蔘靈物當年的情況,很有可能得知當年孫良進山的情況了。”
“原來是這樣,孫祥你是想找到千年人蔘,看來這兩天的事情是你預謀了,狗牙山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曹鋤冷着臉,現在話都說到這樣了,想起那些慘死的族人,孫鋤也不再想得罪孫祥的後果了。
孫祥嘴脣哆嗦起來,臉色慘白的像紙:“我是想要找到千年人蔘,可是我從沒有想過害人,狗牙山的事情更不是我做的,不說我沒能力,就是我作爲山神的后羿,也不會做這種害人的事情壞了先祖的名聲。”
“那你倒是說說,在你密室裡供奉的鬼參是怎麼回事?”曹禾憤怒的冷笑了一聲,“你說,我哥哥是不是被你害死的,你狗牙山上的鬼參是不是你的那一株。”
“不,不是。”孫祥後退了一步,聲音中帶着驚恐,眼神看着我右手上的鬼參,不斷的搖頭。
“秦陵,原來這一切都是這老把頭害的。”劉倩穎冷哼了一聲,她雖然中了血瘴霧的毒,可是現在她最關心的還是我右手的傷勢,對孫祥充滿了厭惡。
就在這時候的,曹五屋一步走了上來,憤怒的拿着棍子對孫祥大聲說道:“你個老匹夫,我們流秀村救了你的命,可你卻害死我們這麼多人,給我去死。”
孫祥是個老人,剛纔被曹爺追了一氣累得夠嗆,還沒有緩過來,面對曹五屋這樣的大小夥子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被一棍子打在了胳膊上摔倒在地上。
嘭的一聲,孫祥倒在地上不知道碰到了什麼,竟然出現了一個地面出現了一個翻版,孫祥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