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翩然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跳快了不止一拍。
“怎麼辦?”從沒見過這種情況的她壓低聲音,下意識拉緊兩個人的袖子,“跑嗎?”
“不,先別輕舉妄動。”瓦倫蒂娜也板起了臉,這讓何翩然更覺得情勢危急,她抽出一隻手伸進衣兜握住手機,準備隨時按下通話鍵報警,這時,九原千代卻突然鬆開了她的手,何翩然只覺得耳邊一陣風掃過,伴隨着一聲驚叫和什麼東西倒在地上的聲音她急忙回頭,九原千代已經出手。
跟着她們的人此時正趴在地上捂着肚子j□j,顯然是九原千代的傑作,何翩然剛想叫大家趁機快跑,但爲時已晚。
三四個人已經將她們圍攏。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路燈暈開的光影剛好籠罩在街區一角,何翩然第一次感到這麼恐懼,這和比賽完全不是同一種感覺,瓦倫蒂娜已經把她掩護在身後,九原千代更是站在最前面,擺好的架勢和她空手道黑帶的身份吻合,躺在她腳下的人還在不斷滾動呼痛。
“還用我多說嗎小姑娘,該做什麼你們應該清楚。”帶頭的人伸出手,何翩然看到他手背上有一個猙獰恐怖的刺青。
剛到美國就遇到搶劫,何翩然唯一能慶幸的就是自己和瓦倫蒂娜找到了九原千代,不至於讓她一個人在這裡面對這些。
“迪克,這幾個小妞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不只是誰說了一句,三四個男人的目光都注視在她們身上。
“漂亮妞都長得一個樣,特別是這個金髮的。”嬉笑聲後,有人伸手去扯瓦倫蒂娜在路燈下也金燦燦的長髮。
“放手!錢在這裡!”何翩然不知哪來的勇氣竟握住那人的手腕,另一隻手把自己的錢包扔到帶頭的腳下,“我們可以走了嗎?”
說話時她的聲音都在輕輕顫抖,雖然九原千代是貨真價實的高手,瓦倫蒂娜的運動神經也發達厲害,但如果因爲和這些人打起來受傷纔是最得不償失的事情,何翩然更害怕激怒他們,惹下更大的麻煩。
九原千代不需要對話就明白何翩然的意思,她收回手,掏出自己的錢包拿出身份證件後也像何翩然那樣,丟到地上。
想要發作的瓦倫蒂娜一直被何翩然緊緊攥住手腕,她雖然衝動,但還是能認清形勢,也憤憤不平地拿出自己的錢包如法炮製。
“我們可以走了嗎?”何翩然強撐鎮定問道。
對面一個人低頭開始撿地上的三個錢包,就當她以爲事情已經結束,破財免災的時候,瓦倫蒂娜和九原千代對視一眼,那一瞬間何翩然就明白她們的意思,可是阻止已經來不及,兩個人默契的同時出手!
滑花樣滑冰的姑娘一向以優雅動人著稱,如果搶劫的是別人,大概劫匪們已經成功了,但是他們遇到的現役花滑界最兇殘的兩個女人,如果不繼續花滑馬上就可以參加空手道職業大賽的九原千代,還有最暴力最恐怖的瓦倫蒂娜。
何翩然掏出手機報警的功夫,幾聲慘叫,面前的四個人已經紛紛倒在地上大主宰全文閱讀。
“下次搶劫一定要選好對象,”瓦倫蒂娜蹲下撿起錢包,笑着拍了拍帶頭那人的臉,“哦,我忘記了,大概你要在監獄裡老實呆上一段時間,可惜,那就當我沒說好了。”
九原千代身邊倒下的人似乎還想站起來,她用後腳跟補了個下劈,哀嚎聲登時連綿不絕。
“你們真是胡來!”何翩然忍不住怒斥,“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這不是錢的問題!”瓦倫蒂娜說道,“我們幾個運動員不能讓這些不入流的傢伙欺負!”
“萬一要是受傷了怎麼辦?你還比不比賽了?”
“放心吧,”九原千代這次站在了瓦倫蒂娜這邊,“你看我們不是沒有事嗎?”
看着九原千代和瓦倫蒂娜興奮地擊掌,何翩然嘆了口氣,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警察很快趕過來,並且把她們三個人也一起帶到警察局,瓦倫蒂娜倒是無所謂,但何翩然和九原千代拿的都是護照,並不是美國公民,手續十分麻煩,還必須通知各自的教練來接,瓦倫蒂娜本以爲能逃過一劫,但誰知道,她也必須通知家屬,於是她只好硬着頭皮給自己的教練打了電話,當亞歷山大霍爾和埃文風風火火趕過來時,她們三個人正在輪流和警察局中的警察合影簽名。
“你之前向我保證的事呢?瓦萊?”等手續辦完後,霍爾教練一臉嚴肅,盯着不敢擡頭的瓦倫蒂娜,“這麼危險的事情你居然自作主張,完全不考慮之前我們的約定?”
“教練……”
雖然何翩然不同意瓦倫蒂娜和九原千代的做法,但她還是挺身而出,“霍爾教練,瓦萊也是爲了保護我,當時那些人萬一得寸進尺也是很有可能的,是她救了我,請你不要責備她,馬上就要比賽了,這樣會影響她的心情和狀態。”
“你的小夥伴只會幫你說話,”霍爾嘆了口氣,無奈又擔心的表情讓他顯得更加老邁和疲憊,“還好是上帝保佑你們沒事,否則世界上的頂級女單選手一下子三個都出事,簡直不敢想象。”
何翩然悄悄拽了拽埃文的衣衫下襬,埃文馬上會意,笑着對霍爾說:“教練,沒事纔是最重要的,現在還是趕快回去準備比賽,明天就要合樂熱身了,今晚讓她們都好好休息吧。”
最後,餘悅也風塵僕僕趕來領走何翩然,因爲九原千代的教練沒有來美國,所以日本冰協的工作人員負責給她辦了手續,三個人也各自在自己的證詞上簽字,這一段風波總算過去。返回酒店後,擔心的隊友把何翩然圍住問她到底發生什麼,何翩然言簡意賅,但大家都被嚇得夠嗆。
“真想不到,小千代居然這麼厲害。”袁錚忍不住感慨,“瓦萊要是沒有這個攻擊力纔是奇怪的事。”
“虛驚一場虛驚一場,大家好好休息吧!明天合樂都好好找狀態!”舒涵見何翩然也沒什麼事,於是招呼大家去休息,返回房間的時候,許伊好奇地問何翩然,“怎麼樣?千代帥不帥?瓦萊呢?是不是也很兇殘?”
“我嚇得夠嗆,根本沒注意到。”何翩然只記得當時亂成一團。
“真可惜!我當時沒有在場!”許伊一副抱憾終身的表情,用力擊拳以示遺憾。
在性格上,許伊和瓦萊還真是一路的,何翩然哭笑不得,只能轉開話題,“徐佑的傷恢復得差不多了,不過你們還不能用最高難度吧?”
“的確不能用,”許伊說道,“不過託舉恢復了幾個,規定時間還是能搞定簡單的。”
冰舞託舉限時六秒鐘,超過這個時間要進行扣分,在這個時間內姿勢的變化非常考驗女伴的身體控制能力和男伴的力量重生之抗戰元勳。
“這次冰舞先比賽,我去給你加油!”但凡有許伊的比賽,不管是之前還是之後,何翩然總會在場,這次算是她更換舞伴後第一次在國際a級賽事上亮相,她必須坐鎮加油才能放心。
“那你給我點世界大滿貫冠軍的運氣吧!”許伊說完笑着拍了拍何翩然的臉。
其實許伊並沒有看起來這麼樂觀,因爲兩個人以現在的難度只能說是爭取些大賽經驗,領獎臺不必想,好名次也註定沒有關係。
第二天,雖然昨天的事情想起來仍然提心吊膽,但大賽開始前的緊張氛圍還是足夠讓人忘記那些插曲。
何翩然在合樂練習的時候保持了上賽季的良好狀態,跳躍幾乎全部完成,與音樂的配合還有步伐的收放自如也讓來看練習的觀衆掌聲不斷,結束後,何翩然沒有馬上離開,等到許伊和徐佑練習時,她仍然留在一邊,打算和許伊一起回酒店吃飯。
這賽季國際滑聯規定的冰舞表演短舞蹈是優雅行雲流水的狐步舞,許伊不擅長狐步和華爾茲類的舞蹈,但經過這麼多年的練習和提高也已經非常熟練,看冰舞選手的表演是一種享受,何翩然靠在觀衆席的欄杆上,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許伊組合。
“借過一下。”
“哦,抱歉。”
有人要從她身邊出去,何翩然馬上讓開,她突然覺得這聲音有點眼熟,定睛一看,說話的是個捂得嚴嚴實實的人,身高不矮,身材看起來十分熟悉,只是在場館裡還帶着墨鏡口罩十分可疑。
陌生人已經轉身離開,再回想這個聲音何翩然頓時想到了答案,對着那人還沒來得及走遠的背影,她叫到:“葉戈爾尼教練?是你嗎?”
“不不不!小風扇你認錯人了!”那人退後兩步,急忙解釋。
“只有葉戈爾尼教練喜歡在風扇前加小字……”何翩然一副智商被侮辱的表情,盯着僞裝得十分不成功的葉戈爾尼說道,“您怎麼在這裡?”
“真的這麼容易認出來?”葉戈爾尼沮喪地摘下墨鏡和厚口罩,“我以爲我的掩飾天衣無縫!”
“如果是來看比賽,教練不用這樣啊,小伊知道你來給她加油一定會很開心。”
“我之所以這樣是不想給她壓力,但我真是不放心我的小女神啊……”葉戈爾尼說着嘆氣,看起來像要哭了一樣,“我的女神這次要面臨的可是大挑戰,我怎麼能不出現在場邊爲她祈禱?”
何翩然覺得葉戈爾尼叫許伊小女神的時候樣子特別可笑,她也忍不住開玩笑逗趣說道:“教練這麼說不怕夏天生氣?”
“我的小親親正在遙遠的俄羅斯刻苦訓練,放心吧!”
“所以你打扮成這樣不是怕小伊有壓力,而是怕夏天發現吧……”
“小風扇你這麼說真是太不可愛了!少女就是要無知纔可愛啊!”葉戈爾尼伸手敲了一下何翩然的額頭。
“那你覺得現在身在聖彼得堡訓練的無知少女可愛嗎?”
熟悉的聲音讓葉戈爾尼整個人都僵住了,何翩然越過他,在身後看見一臉烏雲蓋頂的夏天抱臂站在觀衆席外,目光陰沉地看向這裡。
【蠟燭】第二個點給葉戈爾尼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