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復仇·中毒了中毒了

上回書說到崔夜雪等人終於見到了小趙,卻發現這個小趙的臉上出現了平時根本不會有的笑容。就在小崔納罕之際,一夥形跡可疑卻又組織有序的刀客光臨了這場喜宴,一場衝突一觸即發。

面對這個情形。小崔擔憂地望着被爭奪的焦點——小趙。可是小趙卻依然將頭轉向一邊,並不理會那夥不速之客,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倒是那姓林的女子忽然開口了,聲色俱厲:“指使手下人擾亂別人喜宴,自己卻躲在後面做縮頭烏龜!給我出來!”

賓客們聽了這話,目光齊刷刷地向外張望,想看那幕後人的真實面目。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陣強風突然從門口涌入,霎時間天昏地暗,黃沙滾滾,不由分說,一股勁兒全都灌入廳堂。眨眼間,“壺中天”的空氣能見度就降到了六尺以內。衆人紛紛以袖遮面,免得迷了眼睛,但還是咳嗽聲不絕。

(看官:揚州怎麼會有沙塵暴,趙六你又胡說了。趙六:我可不是胡說,你看那電視劇裡,絕世高手登場,不是風沙滿面就是寒氣逼人。我沒把這位龍套甲弄成不費電的大空調算不錯啦。)

五分之一炷香過去,塵埃落定。衆人中一半人忙着拍打身上砂土,一半人爲着摻進了沙礫的好酒好菜扼腕嘆息,還有一半人定睛向堂上看去。(我們的統計裡有百分之五十的誤差。)這才見一個三十餘歲的男子已經一身錦衣華服出現在堂上。那是衣袂飄飄,長劍在腰,氣度不凡,身有絕招。當然了,這位龍套甲的出場既然如此華麗,頭髮上是不能有沙子的,即使有也必須無視,否則就太煞風景了。

除了林姓女子這個始作俑者,賓客、丫鬟、小崔都不認識這個龍套甲。但還有一個人認識——就是趙愁城。各位看官如果還記得我們天官長大人在萬花樓頂樓的遭遇,對這位龍套甲當然不會陌生——這個龍套甲,就是當衆告白的大叔了。爲了敘述方便起見,以下就簡稱爲告白大叔。

告白大叔淡淡一笑:“林三小姐找沈某有何公幹?”這告白大叔依然扮演着沈未濟的角色,各位看官們心知肚明,可週圍人並不清楚,還道這兩位是舊相識。

林姓女子也是淡淡一笑:“當然是請你吃我這頓喜酒,順便敘敘舊了。”

“只怕喜酒吃不成了,”告白大叔將目光移到新郎官臉上,但新郎官冷着臉不看他。告白大叔纔不管這麼多,反而特別提高了嗓門:“這人,我要定了。”

林姓女子哈哈笑了出來,突然左手猛地勾住新郎官肩膀,衣袖裡竄出一柄娥眉刺,直指新郎官的脖頸,向告白大叔一挑眉毛:“即使要回去,也只是一具屍體罷了。”

之前衆賓客是面如土色,現在衆賓客的臉色都土得掉渣——一場紅事轉眼間就有了變成白事的傾向,誰不驚駭?只有當事人趙愁城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還淡淡地笑了一下。

真不知道他的自信從何而來。崔夜雪想。她早就恨不得向那些不速之客大罵出來,但桃夭緊緊捂住她的嘴,壓低聲音道:“別出聲!”崔夜雪一咬牙忍了,但還是心急如焚——她大好的年華,嫁了個女變男已經是吃虧,一點也不想再遭到新婚不到一個月就守寡的命運。

告白大叔卻笑着說:“屍體又怎樣?活要人,死要屍,別說脖子上戳一個洞,就是把他的五臟六腑全毒爛了,也還是一點都不相干。可憐你林家三小姐,勢力那麼大,竟然事先也不打聽一下我沈未濟要的究竟是這人的什麼!”

林姓女子臉色一變:“你說謊!”

崔夜雪卻已經歪着頭聽傻了:屍體也要打包帶回去?合着這個龍套甲有和那天子一樣的變態愛好?

崔夜雪正驚詫着,告白大叔又對着趙愁城笑吟吟地開口了:“花相公,別來無恙呀?”

趙愁城置若罔聞。

林姓女子突然目光一轉,對左右賓客:“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給我上!”

賓客們面面相覷,一臉迷惑不解:上……什麼?

林姓女子正焦急,告白大叔卻哈哈一笑:

“果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林府三小姐,”他臉上露出了輕蔑的表情,“家裡的死士什麼樣子都不認識,設的是哪門子埋伏?”

說完大叔拍了拍,門口忽然一陣騷動。刀客們的隊伍散開,推上幾個五花大綁的壯漢來。

林姓女子臉色發白,嘴脣顫抖,看得出來,爲了控制自己的情緒,她已經竭盡全力了。

“怎麼樣?”告白大叔一步步走近。他料定了眼前這個女人已經沒有了還手的能力——事實上她連娥眉刺都快捏不住了。“與我沈未濟做對,這是不明智的。”說着目光瞟向趙愁城。

趙愁城並不理會告白大叔話裡的刺。他用眼角餘光看着那林姓女子良久,終於,吃力地說出一句話:“你的父親……”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但已經沒有說完的機會了。因爲那女子一聽見趙愁城說起父親,兩眼就突然又放出光來,左手將趙愁城向邊上一推,右腳向前奪去,手中的娥眉刺直指告白大叔的喉嚨。

形勢急轉直下!

大叔沒有料到那已經瀕臨崩潰的女人竟然出如此鋌而走險的一招。他腰間佩戴的是一柄長劍,等他□□,喉管早就被扎穿了。但他並不是束手待斃——周圍的刀客又不是擺設。霎時間,十幾柄銀光閃閃的刀一齊向那女人身上招呼了去。

眼下的局面,誰勝誰負,只要看誰更快。

如果女子更快,那麼告白大叔就要血濺當場,做了多年病患沈未濟的替死鬼。

如果是那羣刀客更快,那麼女人的計劃就全部化爲泡影,自己也變成一坨肉醬。

按理說,娥眉刺比較小巧,容易在速度上佔優勢。但奈何長度與分量都在刀之下。眼下最有可能的情形,是告白大叔血濺當場,但也就是兔起鶻落的工夫,女子變成肉醬。兩敗俱傷。

可是,事情並沒有這麼發展下去。因爲在這個現場,有一位速度遠在衆人之上的高手。那就是采薇。

她既沒有阻攔那些刀客,也沒有格開女子的娥眉刺。她手裡有一把短劍,但用不上。她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將被推開的趙愁城帶出壺中天。整個過程如旋風吹白草一般乾脆利落。

爭奪的焦點倏忽間就不見了,刀客們與女子的動作一時間陷入了停滯。等告白大叔下令反撲,卻已經不見了采薇的人影。

青衿引着桃夭與小崔也溜出了壺中天,按照商量好的路線奔跑着,遠遠就看見了阿蕖。他遵從采薇指示,提前到遠處的巷子裡等他們會合。不消多時采薇也揹着趙愁城趕到了,她只說了四個字:“繞路,遲了。”

阿蕖擡着頭看着采薇背上的爺:爺的漂亮下巴勾在采薇姑娘的肩上,雙脣緊閉,眉心蹙着,雖說顏色蒼白,但也不像驚嚇所致。“爺,您還好?”他忐忑地問了一句。誰知道爺竟然向他微笑了。

阿蕖臉上的驚訝就跟看見雪裡芭蕉差不多。

崔夜雪咬緊嘴脣。她一直隱隱覺得有什麼出了問題。小趙的確是小趙沒錯,容貌相同,儀態也沒有改變,可是那笑顏總讓她覺得有些古怪。彷彿是第六感突然降臨似的,她伸手抓住了小趙的左腕。趴在采薇背上的小趙並沒有抗議,彷彿完全沒有感覺似的。崔夜雪就大膽撩起他的袖子,一眼就望見了那裡一圈圈繞着的鮮豔紅繩。

桃夭四望尋找逃脫的路徑。

“都撤了。”采薇說,“要到醫館去。”

“誰受傷了?”青衿害怕地睜大眼睛,用衣袖掩住口。

“不是。”采薇扭頭看了看背上的小趙,“趙大人的脈象很弱。”

“籲——”桃夭青衿與阿蕖都舒了一口氣。

只有崔夜雪握住小趙的手顫抖着。她下意識想要摸他的脈搏,但這個感覺突然讓她覺得分外熟悉。幾乎同時她的耳膜突然隆隆震響。是打雷的聲音麼?她茫然四顧,這裡天很晴。她眼前一黑。

“夫人!”

※※※

停!(驚堂木一拍。)我們的倆主角剛從有驚無險的壺中天現場裡解脫出來,就再次陷入了全新的危機裡。小趙生命體徵虛弱,而在這個最適合憐香惜玉的當口,一貫無憂無慮的小崔竟然狗血地暈倒了?

好在我們天官長有一班全國最優秀的手下。小崔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好端端地仰面躺在醫館的病榻上了——知道是醫館,是因爲她聞見了濃烈的藥味與燒酒味。她剛想轉個身,意外地看見了小趙就躺在屋裡另一張臥榻上,一雙眼睛微微閉着,像是睡着了。她就將頭轉向另一邊,想找別人問個究竟,卻意外地看見了一身郎中打扮的七月丫鬟!

“你怎麼在這裡?!”她脫口而出,完全忘了邊上還有人睡着。

小崔花了半個時辰才搞清楚自己昏倒之後的狀況:原來,在衆人被藥倒之後,數七月丫鬟的際遇最爲一帆風順,毫無風浪:雖然她單獨被拋到了揚州城的西北門,卻憑着自己醫術上的一技之長,加上女扮男裝,成功投奔到了這家新近掛牌營業、人手奇缺的醫館。她對於醫藥的精通讓醫館的主治大夫爲驚奇,才兩天時間就已經在這裡獨當一面了。這天她的老闆出門行醫,留她照顧醫館,沒想到迎來的第一批客人竟然是自己的熟人。

對於崔夜雪的突然栽倒,七月說可能是這兩天沒吃飽飯的緣故——換句話說就是低血糖,才灌了點紅糖水,立刻就好了。崔夜雪這才覺得自己的嘴裡有甜味。

據采薇說,她帶着逃出壺中天后,沈未濟手下的那夥刀客就兵分兩路,一路對付那林姓女子,一路向他們二人追來。她本來是打算一邊護着趙大人一邊與那夥人周旋,但不知怎地,才繞了幾條街,他們就突然收隊。采薇覺得一定是林姓女子那邊出了什麼問題,並且那夥人不會善罷甘休,等天一黑,眼線肯定就安插完畢了。如果得不到有用情報,遲早會在城中展開地毯式搜索。說得衆人一陣緊張。采薇說眼下的情況,回洛陽是上上妙計。在此之前,必須要讓趙大人休養好身體。否則一路旅途顛簸,恐怕……

但一說起趙大人的現狀,七月立刻一臉嚴肅:“我也說不清,只好讓他先睡着。”

崔夜雪心中犯了嘀咕:雖然長得秀氣了一點,可也不至於這麼柔弱,魂兒是女的,身子骨橫豎是個男的啊。怎麼可能說倒下就倒下了呢。她只道七月醫術不精。不過,這天還沒結束,她就知道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

事情的明朗化,是從七月的老闆的歸來開始的。大概是晚飯結束後,圍在趙大人病牀邊的幾個人忽然聽見門口一聲老爺爺的呼喚:“劉寄奴!快來!”

“來了!”七月答應了一聲。

劉寄奴?幾個人詫異地一歪腦袋看着七月。七月來不及解釋,起身離了屋子去開門,不一會兒屋裡就聽見她的驚呼聲:“怎麼傷成了這個樣子!”

屋子裡的幾個女人不怕嚇到主人,呼呼啦啦全都涌到門口。仔細說來,順序是這樣的:是崔夜雪先好奇心一動,拖着青衿就要去看。桃夭怕小崔萬一行差踏錯,也跑了去。采薇對門外的情況不放心,也握緊了袖裡青蛇跟了去。轉眼間病房裡只剩下阿蕖一個守着他敬愛的爺。而大門口,一個救死扶傷的局面霎時間就演變成了對重傷員的圍觀。

四個女人一起驚呼:“是她!”

見到這夥突然竄出來的奇人,門口那個五十多歲,相貌清癯,精神矍鑠的老郎中不禁面露迷惑,一撫山羊鬍須:“劉寄奴,這些人是哪裡來的?和這個女人認識麼?”

七月拼命搖頭——她並沒有和這個重傷員見過面。因爲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先前那場婚禮鬧劇的主角之一,林三小姐。她身上還穿着殘破的嫁衣,意識也還在,但眼下只能倚在老郎中的身上。急救工作已經做過,但胸腹部的衣服上依然染着斑斑血跡,右手包成了一個糉子,但還有鮮豔的血從布縫中滲出來。

老郎中狐疑地掃了一眼小崔她們。小崔卻只顧盯着重傷員的臉。桃夭被人這麼看,情緒很是鬱悶,別過臉不看老者。而青衿又害羞地低着頭。只有采薇一抱拳,緩緩說:“我們家病人正在裡面休養。這個姑娘我們不認識,只是有過一面之緣。”

老者將信將疑,但還是緩和了容貌:“原來如此。小劉,快幫我把她擡進去。”

七月便依了吩咐將林三小姐安置在了方纔崔夜雪躺過的那張牀上。小崔等人怕越幫越忙,只能繼續圍觀。桃夭掏出一把瓜子兒——之前喜宴上順手牽羊帶出來的,美滋滋兒地嗑了起來。在吐瓜子皮兒的間隙上,她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

“那狐狸精的右手看來要廢了。”

采薇聽見了,冷冷地瞪了桃夭一眼。

“怎麼,我說的不對麼?”桃夭還有些不服氣。

那林姓女人雖然重傷,但是神志卻很清醒。聽見桃夭的話,她突然睜大眼睛,慘呼一聲,便昏死了過去。七月好一番折騰,她才醒轉過來,說:“兒沒能爲您報仇啊,爹爹!”

報仇?崔夜雪還在納罕,采薇卻心中明白。采薇掌握了大量關於沈未濟的情報,對於林家與沈未濟的關係一直心知肚明。此次下揚州,聽說是林府,見趙大人一意要接近那裡,她也就默許了,只是一定要想方設法確認趙大人的安全。卻沒想到事情竟然到了這步田地……

“你這樣,無異飛蛾撲火。”采薇對那林姓女人說。

女人久久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兒,她一扭頭,看見了趙愁城,兩眼突然放出光來:“花、花……”

“我家大人他姓趙啦,不姓花,美女,你抓錯人啦。”桃夭煩躁地揚了揚手。

這時的崔夜雪很想將趙愁城的秘密倒出來。但一看見昏睡的趙愁城,她就想:趁人之危說人閒話,做法實在不夠地道。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胡說!我分明聽說那姓沈的盯上他很久了。鬼鬼祟祟的……”女人的眼睛裡現出輕蔑的神情。

老郎中皺了皺眉:“姑娘,你現在身受重傷,千萬不要激動。”

誰知道女人突然發怒:“你出去!”話剛出口,身上傷口的巨大痛楚就讓她臉色煞白。老郎中見狀,只能搖頭嘆息,除了叮囑了“劉寄奴”兩句,也只好離開了屋子。

女人斷斷續續地擡手指着趙愁城的方向: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那個姓沈的畜生毒死了我爹爹,我毒死他一個相好,那是便宜了他!就他那樣的小白臉,毒死十個二十個我也不稀罕,我……”

衆人一驚。難道趙大人的情形不是過度疲勞而是中毒的結果麼?

這句話同時觸發了三件事。崔夜雪對七月醫術的質疑是一件事,桃夭準備挽袖子掄拳頭逼問解藥是一件事,但佔局面主導地位的,還是這第三件事——

“你說什麼?”

正在爲女人包紮重新裂開的傷口的七月立刻停住了手,看着牀上女人的眼睛,一臉的嚴肅與緊張。

各位看官不要誤會,七月這種緊張,和周圍幾位的緊張毫不相同。她並不是在擔憂趙大人的性命,而是她的職業精神啓動了!

作爲一個天生的醫者,七月已經習慣將所有的事情都做最壞的打算,因此會時不時出現被害妄想。但當最壞的情景到來時,七月又會表現出一個□□天才所具有的可怕冷靜。此時的七月滿腦子就在想一件東西,那就是趙愁城身體裡的□□,無暇其他。此時的七月一改平日裡畏畏縮縮的形象,一下子突變爲藥物狂人。她的眼睛放出閃電一般的光芒,死死地盯着病牀上的女人。

女人被她嚇到了。她以爲這個年輕的小郎中是在譴責自己的行爲,一時間心頭涌現出一股罪惡感,但還是顫抖地問:“怎……怎麼了?”

“告訴我,那是什麼毒!怎麼配製的,有哪些症狀!本土的?西域的?何人首創?目前有解方嗎?”

七月連珠炮一般一口氣問了一長串問題。女人被她的氣勢洶洶給嚇得呆住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一片安靜,只剩下了青衿的抽泣聲。

崔夜雪偷偷拉了拉桃夭的衣袖:“七月她怎麼了?”

“七月都沒看出來的□□,非同尋常。”桃夭一手託着下巴,又像在解釋,又像在思考。

崔夜雪唔了一聲,低下了頭,突然又擡起頭,驚呼一聲:“啊,那豈不是壞了!”

本來就是啊,真是後知後覺。周圍人臉上都冒出現了黑線,眼睜睜地看着崔夜雪一手卡腰一手戟指,一副七月同學的幫兇模樣:

“快快老實交代!”

誰知那女人悽然一笑:“解藥,沒有。配方,我不知道。至於其他的……它叫‘毒花七笑’。”

圍觀羣衆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七月的臉上。只見七月面色忽然由陰轉晴,籲出一口氣,之後轉過頭。

崔夜雪見狀,幾乎要歡呼出來。青衿擦乾眼淚,破涕爲笑:“太好了,七月。”

采薇冷靜地問了句:“有頭緒了?”

“——果然絲毫沒有聽說過。”

七月的眼睛裡不但沒有沮喪,相反,充滿了挑戰者的光輝!

“我去問問羅先生!”

這個羅先生,就是方纔那位老郎中。

那麼羅先生會爲事件的解決提供幫助麼?趙愁城身上的毒最後要怎樣解開?他們能平平安安地回到洛陽麼?敬請期待峰迴路轉,柳暗花明,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的下一回!(驚堂木)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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