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沒什麼？你明明就是話中有話！”天香難以剋制心中的不安情緒，不由地回頭，眸光惶然地仰睇着墨曦，“皇上，您是不是有事瞞着臣妾？”
“沒事，你莫要多想。”墨曦垂眼，脣角淡淡地勾出淺笑，他伸手理了理天香的劉海，“她不過是想氣氣你，這纔講出的混賬話，莫往心裡去。”
“可是......”
“放心，孩子的事，朕會還你一個真相的。”墨曦深凝着她，眸中所漾出來的意味卻耐人尋味。天香咬了咬脣，垂下螓首，有些心虛地不敢與他眸光對視，只低聲咕噥着，“臣妾多謝皇上......”
“你剛剛小產，身子還虛弱，先回寢宮好好歇着吧。”墨曦輕攬着她的纖腰，“朕帶你回去。”
“可是唯妃她......”天香仍不死心，不甘心就這麼放過這麼大好的除敵機會。
“朕說過，會還你以一個真相的。”墨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半晌，才擡頭淡淡地看着清染，“至於唯妃，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就暫且先不要離開辰林宮半步吧。如若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瀲煙瀲雨去做便可。”
這算是軟禁麼？清染擡眸，脣角淺淺地勾勒出涼薄的笑，“多謝皇上這個時候了，還如此爲我着想。”
凝着她臉上毫無感情的笑，墨曦眸光深了深，沒有再說什麼，攬着懷中“虛弱”的天香公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自背後看去，倒真是一對般配的璧人呢！
脣角的弧度不知不覺地淡了下來，清染往後地靠着身後地靠枕，有些疲憊地閉上雙眸。
“娘娘......皇上這樣離開，是不是奴婢就沒事了？”仍然跪在地上的瀲雨怯怯地開口，眸中的擔憂依舊無法摒除。
清染緩緩睜開眸，將她臉上的隱憂看進眼裡，淡聲道：“只要你沒做，自然無事。”
“如此，便好......”瀲雨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脯，她不過是泡了一杯熱茶，並沒有在茶中動了
什麼手腳，既然娘娘這樣都這樣說了，那應該就沒事了！
“起來吧，跪了這麼久膝蓋疼了吧。”
“謝娘娘！”瀲雨感激地自地上爬起來，剛站起來時還因爲腳麻險些摔倒，還好身旁的瀲煙眼疾手快將她拉住。
“不過......”清染頓了頓，擡眼看着一臉盈盈的輕鬆笑意的瀲雨，“今晚，還是需要你再泡一杯茶。”
“什、什麼？”瀲雨臉上的笑容霎時間僵住，現在她只要聽到“茶”字就頭皮發麻，幾乎是反射xing地產生了抗拒的感情。
“我說，今晚還是需要你再幫我泡一杯茶的。”清染不吝言辭地重複了一遍。
“娘娘，您要喝茶嗎？”一直沉默的瀲煙開口詢問，眼中帶有疑惑。雖是娘娘平日裡挺愛喝茶的，但，晚上一般很少喝茶的，因爲怕睡不着。而且，方纔她還特地強調了是今晚，這很難讓她不會疑惑。
“照做便是了，方纔墨曦也說了，只要我有什麼需求，只管吩咐你們去辦便是。”清染脣角揚起，似笑非笑地睇着眼前清秀的二婢，“還是說，我沒有這個資格指使你們？”
感覺到她已有些不悅，瀲煙瀲雨忙垂首，輕聲應道：“奴婢不敢。”
不得不說，這位主子的xing情變得太快了，似乎，之前那位柔弱無助的娘娘，已經漸漸遠去，再也難以尋得痕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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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清冷如銀的月光透過窗紙，灑了一地的流金。
清染躺在牀榻上，強行撐住沒有讓自己被那濃濃的倦意湮沒，雙眸時不時地往外掃去。可漸漸地，心中的信心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淡去，不由地開始懷疑自己，是她太過自信了麼？還是說，她從來就沒有真正瞭解過他？
燭淚滴落，時間荏苒。
清染擡眸看着那空蕩蕩的門口，有些自嘲地勾了勾脣，便輕閉上眼睛，正待入睡。
這時，卻聽到瀲煙瀲雨帶着稍稍欣喜的輕喚聲
，“奴婢給皇上請安！”
並沒有聽到迴應，只聽見那熟悉的腳步聲慢慢地踱了進來，且朝着她的牀邊越來越近。不一會兒，感覺到牀沿有人坐下，緊接着，一個帶着溫熱的掌輕輕地探了探她的額頭。探完之後卻沒有急着拿開，而似有所留戀地停留在上面，慢慢地往下滑，輕撫着她蒼白病態的臉頰，半晌，才發出一聲幽幽的輕嘆。
清染慢慢睜開眸，深凝着頭頂的男子，“爲何要嘆氣？”
對於她忽然的睜開眼一點也不顯得吃驚，墨曦將放置在她臉上的手掌收回來，脣角淺淺地勾起，“清染，我該拿你如何是好纔是？”
“你不是已經處理好了麼？”清染微微挑眉，脣角帶着嘲諷的笑，“軟進寢宮不得踏出，若是再下令命我面壁思過，你會更加博得美人傾城一笑的。”
“你明明知道我那是爲了敷衍她，你又何須以此嘲諷呢？”墨曦無奈地笑睇着她。
“是敷衍，還是假戲真做？”清染撐着牀努力地坐起來，凝着他，似笑非笑，“可以斗膽問一句麼？皇上唱着一場假戲的最初始動機是什麼？”
“你問這話，是代表着你在意了麼？”墨曦沒有回答，只看着她，脣角微揚。
清染怔了怔，低了低眼，又有些茫然地擡眸，對上他幽深的眼眸，半晌，才無力地往牀上的被褥倒去，“罷了，你不願說就......”
然而尚未來得及倒躺回牀上，手臂倏然被他握住，緊接着，整個人便被他猝然用力拖進了懷裡。雙臂緊緊攬着她的腰，他頭埋在她的肩胛之上，深深地吸着她身上屬於她的味道，輕聲嘟囔着：“清染，我好想你。”
清染有些怔愕地感覺着他緊攬在自己腰上的雙臂，還有他溫熱的懷抱，還有......那輕輕縈繞在耳畔帶着小滿足的咕噥，不明白那亂了的心跳，是爲了哪般。
“清染，這些時日，我過的不好，真的一點也不好......”他依舊沒有將頭擡起，就這樣埋在她的肩胛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