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可人都換了三個了,關德厚也一點乾貨都沒問出來。
這回換成了個大美人擺在關德厚面前,關德厚一看她那表情就很清楚了。
“你也想好了,打死不說?”
納莎波娃看着關德厚,沉默一陣後開口道:“各爲其主。”
關德厚聽着這一口純正的中國話不由一愣:“你會說中國話?”
納莎波娃不屑的看了關德厚一眼後就閉幕眼神去了。
關德厚見狀也冷冷一笑,他擡頭看看這房間各處,然後衝卓知雯道:“你把這洋妞帶回去吧,我反正是沒招了。”
卓知雯在一個單獨的房間裡,她皺着眉,顯然對關德厚的無所作爲感到十分的不滿。
可她也不想想,只憑一張嘴怎麼能問出真相呢。
關德厚也是在敷衍,他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哼着歌也開始休息了。
卓知雯見狀這纔開口道:“前輩,我提醒您一句,這二十四小時是處長爲您爭取來的,過了這二十四小時,這些人就會移交給訓法司,您就算再怎麼好奇,也不可能再有機會知道真相了。”
關德厚聽了這話懶洋洋的回了一句:“無所謂,反正我又沒缺胳膊少腿的,愛咋地咋地吧。”
“你……”卓知雯氣得不行,但還是忍住了。
一旁的助手也有點看不下去了,便試探着說了一句:“組長,要不要和處長彙報一下,看他怎麼說?”
卓知雯卻搖搖頭:“處長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們不能打擾他。”
“那……咱們就陪他在這耗着?”
卓知雯冷笑一聲:“無所謂,二十四小時罷了,你去安排三組人輪崗,他要什麼就給他什麼,真鬧出大動靜再叫我。”
說罷卓知雯走了。
助手敬禮目送卓知雯離開,然後立即分派了三組人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靠在牆邊的關德厚哼起了一首老歌。
歌詞不太清楚,但那調子很熟悉。
納莎波娃聽了一陣後道:“你在邊境呆過?”
關德厚睜開眼:“喲?你也聽過這首民謠?”
納莎波娃哼了一聲:“我出生在中俄邊境的小鎮,從小就是聽這歌長大的。”
“嘖,我說你這中國話怎麼有點大碴子味呢,感情也算是半個東北人啊?”
納莎波娃笑了笑,很冷淡。
“那你後來怎麼成了特工了?自己考的啊?”
納莎波娃被拘束器束縛在椅子上,連頭都不能動,所以只能用眼神迴應了關德厚。
關德厚見狀一拍腦門:“哎,我糊塗了,你才二十出頭,考什麼考。”
納莎波娃哼了一聲,那意思:‘你還知道啊。’
“我出生的時候患有先天性的心臟病,加上我母親自己也有重病,我就被父親丟在了雪地裡等死,還好一對老夫妻收養了我,我才活到今天。”
關德厚哦了一聲,他點點頭:“果然是個苦孩子啊。”
聽到苦孩子的評價,納莎波娃冷笑道:“長在溫柔鄉里的乖寶寶怎麼可能會在十三歲的時候就學會了殺人呢?又怎麼會在二十出頭的年級加入了aoa呢?你說對吧?”
關德厚聽這話說的蹊蹺,便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道:“我對這些沒什麼既定的概念,就好像你說的,若生在溫柔鄉就不會加入aoa似的……”
“怎麼?你不信?”
關德厚咂咂嘴:“不是不信,是我真見過衣食無憂,看着也人畜無害的傢伙加入aoa的。”
納莎波娃聞言一怔,隨後自嘲一笑:“是嗎……我還以爲大家都是爲了仇恨。”
“仇恨?嘖,那話說回來了,你我之間……有仇恨這一說嗎?”
納莎波娃聞言後目視前方,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關德厚見這架勢,心說:‘得,又碰到她的機關了。’
便笑了笑,也不說話了。
過了不知多久,納莎波娃忽然道:“我是被出賣纔會被識破的,而這個出賣我的人渣聽說還活的很瀟灑,所以……我加入了aoa,服從他們的指揮,而他們會把那個人渣的名字告訴我。”
關德厚都快睡着了,他睜開眼醒了會神,然後點點頭:“邏輯完美,換做是我也可能會這麼做,不過……有一點我比較好奇。”
“什麼?”
“你都已經被識破了,是怎麼活下來的?是aoa救了你?還是你自救然後找到了aoa?”
納莎波娃警惕的看着關德厚:“有區別嗎?”
“當然,按照我的經驗,如果發現間諜一般都會在榨乾他的價值之後儘快的把他處理掉,而不是留活口,所以我想你也一定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吧?在那種情況下,你一個女人得多大能耐才能活着逃出來?”
納莎波娃聞言後說道:“你說得對,其實被抓住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出賣,並且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就在我快死的時候,抓住我的人中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你有機會活下來,只要你加入aoa,就可以立即換個身份活下來。”
關德厚:“哦?你是說,抓住你的那些人就是aoa的人?”
納莎波娃:“不,我是說,抓住我的那些人中有aoa的人。”
聽到這裡關德厚來了興致。
而時刻觀察着他們的那些人也立即開始了記錄並上報了這邊的收穫。
卓知雯來到觀察室的時候,關德厚正在和納莎波娃兜圈子,大概是圍繞心理變化的,卻不曾急功近利的去觸碰重點。
“組長,如果納莎波娃說的是真的,那麼就意味着fbi已經被aoa滲透了。”
卓知雯卻冷着臉道:“前提是她說的是真的,而不是在撒謊。”
助手一怔,隨後道:“您的意思是說……這個納莎波娃在捏造假象?”
卓知雯沒說話,她看了看納莎波娃以往的“戰績”。
這個霹靂嬌娃在下落不明之前曾殺死過十三位在國際上有着舉足輕重影響力的大人物,這些雖然在當時都被掩蓋起來,但造成的潛在影響可謂之十分惡劣。
而且其中的大部分是在美國遇害的,美國區的國安處負責人迫於形勢嚴峻,便把壓力轉移到了中俄雙方身上,希望中俄這邊給個說法,或者把這個女人給揪出來。
結果就在事態發酵到岌岌可危的邊緣時,納莎波娃失蹤了,人間蒸發了。
美國人舒服了,中俄這邊也長出一口氣,起碼沒有因爲一個女人而釀成戰爭層面的慘禍。
但誰曾想,失蹤三年之後,納莎波娃再一次出現,而且是在中國南京附近的郊區。
結合她之前的“輝煌戰績”,再回想起她那晚參與的暗殺行動,卓知雯一直覺得這個女人有古怪……因爲抓到她實在是太過容易了。
……
“簡單總結一下哦,你是說,你之前雖然是俄羅斯軍方的特種兵,但實際上早就被解除了正式的軍籍,所以,此後所做的一切暗殺和情報竊取行動都是受命於一個神秘組織的,而這個組織和你是單線聯繫,他們付錢,你做自己最擅長的事情,對不對?”關德厚有意繞了一圈後開始着手進攻重點了。
納莎波娃:“對。”
“好,那你是怎麼確定aoa告訴你的,你被自己人出賣的事情是真的的?”
“他們給我看了視頻。”
“視頻?既然都有視頻了,你會不知道誰出賣了你?”
“不知道,視頻中的那個人渣對自己的聲音做了處理,還穿着風衣帶着兜帽,我無法確定他到底是誰。”
“嘖……好吧,那你有沒有好奇過,爲什麼aoa會有這段視頻?”
納莎波娃聞言後冷笑起來,卻不說話了。
關德厚一怔:“怎麼?又到了你要死不開口的部分了?”
納莎波娃:“不是,我是覺得你真應該多上上網,多瞭解一下aoa。”
關德厚聽這話有點尷尬,他嘿了一聲道:“我可是個專心種地的老農民,哪有功夫上網瞭解這些玩意啊,你就直接說了吧。”
納莎波娃聽到關德厚自稱爲農民顯然是不信的,但她還是說道:“aoa只是一個符號,這個組織的全稱是‘真視者聯盟’,他們最擅長的就是蒐集這個世界上的秘密,然後選一個適當的時間和地點把它們公之於衆,並由此點燃導火索,引發一系列的動盪和災難,因此aoa纔有了恐怖組織的頭銜,但在我看來,它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關德厚還是頭一遭聽聞有關aoa的詳細描述,之前他只知道這是一羣瘋子,最喜歡不計代價的揭露現實,而且是無差別的揭露,涉及的面也很廣,從商業秘密到個人隱私,幾乎沒有它們不涉及的,所以aoa等於是惹怒了所有人。
但即便如此,aoa這個恐怖組織在全世界依然存在不少狂信者。
因此,有學者把aoa、自新者和種族歧視者並稱爲本世紀的惡性毒瘤,它們正在恣意踐踏這個世界秩序和人倫的底線。
好在沒多久國安處成立了,全世界攜手纔算是把aoa的勢頭壓了下去。
但是aoa並沒有被徹底的消滅,它們依然在這個世界上的某處瘋長,隨時都可能冒出來給世界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