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四 旌旗十萬斬閻羅(20)

被人刀架在脖子上,誰都會動幾分困獸猶鬥的念頭。

當年的魏忠賢如此,如今的徐文爵也是如此。

當年魏忠賢找兵部尚書崔呈秀,崔呈秀怕有勤王義軍。如今的徐文爵找忻城伯等一干南京勳貴,衆人卻是找不到一支可以動用的軍隊。

誠如皇太子說的,近衛師三百人就解決了南京京營,所有士兵拉出了城,派往淮北,交給袁繼鹹統領,主要負責修路和採礦。

除此之外距離南京最近的只有浙江方國安部。

如果勳戚們真的控制了皇太子,撕破臉皮跟北京對着幹,方國安一個眼看要被削藩的軍閥,說不定還真會鋌而走險跟他們一起幹。

可現在被控制的人是他們這幫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勳貴,皇太子佔據着城高河寬的南京城,手下有精銳虎賁,方國安有這個魄力造反麼?

“他們這些勳戚,真的是利令智昏,讓人無言以對。”朱慈烺在東宮官員面前絲毫不加掩飾:“國家發展至今,其實他們已經純粹是可有可無的人。偏偏自己辨不清形勢,竟然與文官混在一起跟我天家對着幹!剷除文官我還要擔心無人辦差,就算真將他們一鍋端了,於國家可有半分妨礙麼!”

勳戚在成爲勳戚之後,只是出任五軍都督府的職位,提督京營戎政,最多就是逢年過節替天子去祭祀。南京的班子本就是多餘的,南京京營也已經被徹底廢掉了,留着他們還能有什麼用?

如果腦子清楚一些,站在皇太子身邊搖旗吶喊,皇太子爲了手下人心也不會做得太過分。偏偏吃了那些文臣的迷魂湯。以爲自己世代勳戚,也算是名流了,瞧不起朱家這小家子氣的暴發戶。

眼前這些東宮官員都是舍人中出類拔萃之輩,陸素瑤一個個精挑細選,準備發往新省出任職官的。最近常在皇太子面前出沒。也是混個臉熟,進行外放前的最後“培訓”。聽了皇太子的話,衆人紛紛暗自警醒,認準皇太子殿下這棵大樹比什麼都重要。

“現在所有輿論陣地全部打開,瞄準勳戚兩條大罪:鉅額財產來源不明罪,私蓄家丁死士圖謀不軌。”朱慈烺站在衆人面前:“往死罪裡論。一個都不要漏!”

衆人精神一振,知道這場戰役之後必然又有一個長假,而且多半會影響到日後的授官。

《曲苑雜譚》率先開炮,從魏國公徐文爵開始,一邊羅列他自家報出的家產,一邊又將抄家檢點所得的財產進行比對。

兩者相差將近百倍!

這只是一府所得之動產。另外的不動產因爲田皮田骨的契約名記,不能算是鐵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凡是不在徐家名下的田產,日後也不可能再歸於其家所有了。

兩相差額如何解釋?大明國公食祿最高五千石,最低只有兩千五百石。魏國公府要幾代人不吃不喝才能積聚那麼大的家業?徐文爵敢說自己家裡還有機房,還有絲行。還有海貿所得,還有空餉兵血麼?

即便敢說也晚了。

除此之外,田存善控制下的各種地方小報也紛紛跟進,無不對這些勳戚的貪婪進行剝皮。許多這次反太子風波中成立的小報,一改之前的論調,同樣站在國家朝廷公義的角度上批判勳戚,逼得江南士林報也只得跟風逼近,否則就銷不出去。

雖然江南報社的主人們不在乎這點報錢,但他們對銷量的看法就是影響力。銷量下降就是影響力下降,這是他們不能容忍的事。燒這麼多銀子。要的不就是這個影響力麼?

此時此刻,他們真心覺得識字的人多了,似乎並不是一件好事,自己的勢力非但沒有壯大,反倒是皇太子那邊越發強盛了。

崇禎二十年三月十六日。皇太子基本完成了對勳貴的抄家清產。因爲這些勳戚本身如天家一樣,奉行的是嫡長子繼承製度,所以大宗必然是宗族中勢力最盛的一支,以這支大宗爲綱領,可以輕易梳理出遠近親屬的名單,以及他們的財產。

要做就要做得徹底,五服之內,一個都不能跑。

朱慈烺在整個行動中,蒐羅出的金銀珠寶、田契身契、有價證券——許多商行的股份、紅利和債券——整個獲益金額在兩千萬兩以上。而且這個數字只是保底數目,是基於金石古玩、字畫珠寶等物件的起拍價上計算出的數據。

三月十八日,南京皇城奉天門內舉行了一場別開生面的筵席。

參與筵席的都是從全國各地市舶司的“股東”。除了遼東方向的市舶司全部屬於朝廷,從天津以降,一直到閩南、兩廣,凡是出了銀子購買市舶司股份的人家,無一遺漏地收到了皇太子在鳳陽時就發出請柬,使得他們有足夠的時間的趕到南京,參與盛會。

筵席的前半段就如傳統的君民同樂,只是膳食實在有些簡單,符合皇太子吝嗇的名聲。

後半段卻是讓人血脈賁張,呼吸急促。

五千餘件稀世珍寶,被一一擺上展臺,任由這些股東靠近查看。這些都是勳戚之家百餘年,乃至二百餘年收羅的寶貝,等閒放出去一件兩件出去,都能賣個天價。

至於許多小物件,譬如制扇名家沈少樓的扇子甚至都是十張起賣,起拍價只有二十兩,比市價低了一半。而這等品級的商品甚至上不得檯面,只是在筵席外圍擺了一圈,根本沒能引人來叫價,幾乎就是以起拍價出賣,讓人帶回去打發小朋友的。

爲了打消買主的顧慮,朱慈烺還安排了內宮懂行的太監,以及南直、浙江有名號的商家掌櫃,前來做了鑑定。每一件寶貝都有來同去脈的文書,上面印了國家博物館這個罕見的公章。

“這個是緬甸在天順年間進貢的翡翠玉觀音,其質似冰如糯,透光而稠,只是雕工一般,不如我中土名匠的手藝。不過嘛,這東西放在家裡又不吃飯,所以若非此番變故,想來也不會爲外人所得。”一箇中年文士撫須對着一尊玉佛侃侃而談,身邊聚了一幫豪客,聽得如癡如醉。

“那這個觀音值多少銀子?”有人問道。

“五百金就如撿了寶一般。若要我出手,三千金都是捨得的。”那文士悠悠道:“若是有信佛的居士,那就更不得了了。這尊是男身觀音,在我中土並非沒有,卻着實不多見。”

“三千金,太貴了……對了,先生如何稱呼?”又有人問着,興起了結交之心。

“在下張葆生。”

“我出三千金!”有人聽得張聯芳的名號,當即喊出了報價。

這個報價一出,當即有人圍了過來。但凡越是貴重的東西越是爲人所喜,價格自然也能擡得越高。

其他幾個不知道張葆生名頭的人,生怕錯過了寶貝,也跟着三五百兩地加價。

沈廷揚此刻正混在其中,因爲母親信佛,修的也是觀音法門,本想不動聲色地以五百金起拍價拿下,卻眼睜睜看着這尊翡翠觀音一路被人叫上了八千兩。饒是他掌控着沙船幫,也無法一擲千金到這種程度。

——多半是兩淮的鹽商。

沈廷揚甩了甩袖子,退出人羣,又去別處觀摩。他作爲皇太子最早的得力干將,山東水師的建立者,皇明海軍大學的祭酒,皇太子要在上海建立市舶司,自然不會忘記他的功勞。

與其他人不同,朱慈烺對他明說了市舶司未來不可能放在民間,眼下讓他入股分紅,只是感念他之前的捐資爲國。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合作之初,朱慈烺開出的條件是讓沈家無償使用技工學院的技術。然而現在這個技工學院成立足足三年,又一分爲二,分成了皇明經世大學和技工學院兩所大學校,但真正拿得出手的技術卻讓人臉紅。

就算是這回沈廷揚帶來的蒸汽抽水機,皇太子都覺得拿出來有唬弄人的嫌疑。

這東西的確有實際用途,能夠更快地抽乾礦洞裡的積水。但要說引發一次生產力的劇變,卻遠遠不夠。

“這種翡翠在緬甸聽說不值錢,雕工也是一般,將軍何必遺憾?日後某託人從緬甸覓得好種,讓國內師匠動刀,勢必價值連城。”剛纔促動玉佛價值飛漲的張葆生走到沈廷揚身邊,自來熟地笑道。

沈廷揚矜持一笑,道:“張先生識得沈某?”

“略知一二。”張聯芳道:“不過關鍵還是那邊。”

沈廷揚循着張聯芳的所示,放眼望去,只見有個身穿藍色道袍的年輕人正朝他微笑,再定睛一看,竟是皇太子本人,連忙上前行禮。

“這裡的東西都是給市儈們買着玩的。”朱慈烺道:“五梅公若是有心,且隨我去殿內,讓葆生公好好給您說說。”

張聯芳意氣煥發,興致極高。

他對古玩珍寶的認知已經到了一個境界,不會像守財奴一樣將這些寶物視作己物,只當自己是個經手之人,從中感受歷史文化的積澱和美的享受。到了皇太子身邊出任國家博物館館長之後,雖然遲遲爲能開館,但寶物已經見了不知凡幾,日日生活在幸福之中,連飯量都大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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