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蘇二嬸和村長有染,如今二嬸忽然拿出後山地契,很明顯是村長相助,那麼他們有可能做了一個大局,絕不是要吞下幾筐草藥這麼簡單。
見蘇家姐們啞口無言了,蘇二嬸更氣焰囂張。
她掐腰浪笑:“村長已經下了族令,你們盜竊財物,所有贓物髒銀全該收繳歸公,另外變賣包子和鹹菜秘方賠償我家,還有大花和二葉……”
蘇二嬸伸手指着她們倆:“你們屢教不改,按族規立刻押去村長家做賤婢,以儆效尤。”
二嬸話音剛落,三姐妹臉色齊驚,連齊阿冬都怒了。
七尺男兒齊阿冬實在忍不下怒火,一個箭步擋在三姐妹面前衝蘇二嬸怒喝。
“蘇嬸子你別太過分了,我現在可是望雲府護院,我、我可以幫蘇家說話。”
齊阿冬擡着望雲府來的確嚇了衆人一跳,但蘇二嬸反鄙夷大笑。
“哎呀笑死人了!一個連望雲府大門都沒進就被掃地出門的姦夫而已,還敢在我面前挺腰子,你們不信我話,可信村長的?”
說完,蘇二嬸側身一讓,就見村長一臉奸笑走進人羣。
看樣他早就躲在外面看這場好戲,蘇小七寒白着小臉,攥緊雙拳強壓住想一拳打死這個油膩老賤男的衝動。
這個卑鄙老男人走來先覷眼溜一圈大花和二葉的身子,然後才輕咳兩聲,發話。
“蘇大田一家實乃刁民,今由各位族長決定收繳蘇家產業歸公,大花二葉變賣爲奴,立刻動手。”
“是。”
早就等在外面的村漢一擁而上,不由分說要抓走大花和二葉。
齊阿冬哪裡能眼睜睜看着大花和二葉被抓進火坑,當即跳出來和村漢們大打出手。
“你們敢動大花一根汗毛,我跟你們拼命。”
一羣村漢撲上來死命廝打齊阿冬,另一些就動手拖拽蘇家女兒,蘇小七拼了命的要護住姐姐,在瘋狂人羣裡大哭。
“大姐,二姐,不要,你們別抓我姐姐,放手!”
可蘇家三姐妹都是柔弱女孩兒,哪裡禁得住村漢拖拽,一時間藥鋪門口喊叫震天,亂成一團。
眼看大花和二葉就要被人捆上,齊阿冬也被打得渾身是血趴在地上起不來時,忽聽遠處一聲厲喝。
“住手,通通住手!”
街巷圍觀衆人正心驚肉跳的看熱鬧,冷不防聽人厲喝,忙回頭,就見四五十個手執木杖,身披鐵甲的官府衙吏擁着兩乘轎輦疾步而來。
蘇小七雙手死死抓着大姐和二姐衣服跪在地上,眼看那逐漸走近的轎輦圍檐上漆着官府虎頭紋,顯然,鄉官老爺來了。
蘇二嬸和村長見了官轎不由都一蹙眉。
但轉念想到望雲府已經不管蘇家了也沒啥好怕的,且仗着村長大哥是知州大人,便抖威風想跟鄉官來個硬碰硬。
可不料,鄉官爺下來後,轉身急忙恭請另一乘轎輦上的人下轎,待那人一出來,村長先驚喜大笑起來。
“大哥,你怎麼來了?”
來人穿七品官府,正是村長的叔表大哥——南郡知州大人
蘇小七登時心下一沉。
暗叫完了。
蘇家這回真要遭大殃了。
……
村長本也以爲知州大人是來幫他的,忙狗顛似得上前獻殷勤,可誰知,知州大人下轎來揚手就重重扇了村長一耳光。
厲喝:“無恥小人,你給本官跪下!”
“啊?”
村長一愣,蘇二嬸一驚,蘇家人和吃瓜羣衆也都一呆。
就見村長懵着臉跪下,哭道:“小弟不知何事忤逆了大哥,請大哥明示。”
“你不知道?”
知州大人冷麪怒色:“你假公濟私勒索良民,村民蘇大田家產業明明是私產,村族有何理由干預?明明是村婦蘇二家的偷盜民財,你不但不懲處反而誣陷蘇小七所爲,此等種種皆有村中族長作證,你敢不知罪?”
一聽此言,村長倒吸一口涼氣,忙磕頭不迭。
“大哥恕罪,小弟也是爲了村民好,想讓村民跟着蘇家一塊兒致富,並無惡意……”
“哼!”
蘇小七冷笑一聲。
“村長真是搞笑,你剛纔要收繳蘇家產業歸公,逼迫我兩個姐姐賣身爲奴,還不叫惡意?那村長的惡意真是令人不敢想象啊!”
“你閉嘴!”
村長回頭對小七怒吼一聲。
“黃毛丫頭懂個屁?若不是你們偷東西觸犯村民衆怒,我會爲難你?我明明是爲村民出頭。”
蘇小七凜寒雙目:“蘇家從未得罪村內任何人,你爲誰出頭?”
“爲我。”
不等村長接話,蘇二嬸不知死活的站出來。
她一面是怕老情人出事,忙着幫村長撇清,一面是仗着和知州大人有親,乾脆鋌而走險說不定一舉弄死蘇家。
只見蘇二嬸跪下,咬牙而言。
“大人容民婦稟告,的確是蘇家小七偷盜村民財物,嫁禍村婦在先,這件事村裡人人皆知,連望雲府都曾被偷,所以不曾冤枉蘇家。”
“你胡說!”
蘇小七大怒:“你信口雌黃,我從沒偷過任何東西,況且,你箱子裡的東西都是村裡老人用過的舊物,難道我未出生之前就能偷盜?”
“啊……這?”
蘇二嬸一呆,村民們也纔回過神來,立刻私下亂語。
“是呀!聽說南村劉老太丟了十多年的銀鐲子在蘇二嬸家裡被發現,那時蘇小七可還沒出生呢!”
“哎呦呦,怎麼忘了這個茬,看來我們都冤枉蘇家小七了。”
蘇二嬸聽大家議論有些慌了,忙又道:“就算村裡財物有變故,可望雲府的尊貴小姐可不能胡說……”
“你閉嘴。”
知州大人不耐煩再聽蘇二嬸囉嗦,直接從袖中拿出一封信函,打開念給衆人聽。
“此函是皇御府言公子託人送給本官,上面仔細說明蘇小七在望雲府一切行爲,並無半點偷竊行跡。”
見了那張印着皇御府硃紅大印的信函,蘇二嬸和村長知道這一次算徹底奸計敗露,失盡人心了,立馬如爛了瓤的南瓜攤抖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