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河此時心中焦急,斬元飛刀不聽他的召喚,一直懸浮在陳燁四周,不再自主攻擊,無論他如何召喚,似乎那無形中聯繫着的一道感應也徹底消失不見了。
“不……這不可能,斬元飛刀,歸!”張東河雙眼緊盯着那個散發着紫色光芒的斬元飛刀,期待它接受這一次的召喚。
陳燁透過眼神將識海中的數十滄桑古字模仿烙刻出來,不曾想真的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原本還帶着暴烈殺伐之氣的斬元飛刀,此刻靜靜的懸浮在他的四周,像是一條看不見,也摸不出來的線,讓他與斬元飛刀有了一絲感應。
“斬元飛刀……”張東河不敢相信的看着這一切,他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剛纔還凌厲至極的飛刀,怎麼突然不受控制,並且強行中止了感應了?
陳燁將識海中的數十古字模仿烙刻下來,費了不少心神,感覺有一些疲憊,但是當他將神識滲入斬元飛刀時,有一股別樣的能量纏繞過來。
在這一刻,他心念一動,想要試着控制一下懸浮在身邊的斬元飛刀。
“去!”陳燁一聲低吼,只見那把斬元飛刀頓時化成一道紫光直衝張東河的頭顱而去。
眼見斬元飛刀只差一寸的距離就要沒入張東河的靈臺之上時,陳燁心念一轉,頓時讓斬元飛刀折返歸來。
斬元飛刀雖然只差一點就要刺入張東河額頭後的靈臺了,但是它通體散發出的紫光等階絕對是九品禁器無疑。
張東河的額頭被衝擊而來的劍氣弄傷了,自己防身用的禁器,居然被別人拿去給陰了一下。
此時還停留在悟道崖遲遲沒有散去的一衆人,全都掉了一地下巴,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張東河祭出的九品禁器居然攻擊自己,而且看情況陳燁與九品禁器建立的感應比之張東河要強了許多倍不止。
那些被卸了胳膊的跟班,此時全都面如死灰,眼球掉了一地,今天這個跟頭栽得實在太結實了。這麼多人想要教訓一個天祭中期境界的苦修,居然還被反教訓了,今天過後陳燁的大名想不讓人記住都難了。
一個在六年前開始修爲逆進的人,突然之間邁入了天祭境界,又在幾天之內從天祭初期到天祭中期,一舉將數十甚至上百個同境界苦修打到殘廢,這在神霞洞天簡直就是不可能被迴避的一個話題了。
泛着淡淡紫色光芒的斬元飛刀,隨着陳燁的神識召喚,飛回了他的身邊,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再次退後了一步,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少年,不知道還有多少不可思議的手段沒有展示出來。
張東河臉色鐵青,此時的他比剛纔李少強的八品禁器被破還要讓他吃驚,雖然李少強的八品禁器中有一絲禁忌之靈的氣息,但是持續時間很短,並且只是有了禁忌之靈的形,而無禁忌之靈的韻,按呈階是地道的八品禁器,但是他祭出的斬元飛刀是一件真正的九品禁器,只差一線烙刻入玄黃之根成就黃階禁器了。
“陳燁!快將我斬元飛刀還我!”張東河看了一眼懸浮着的斬元飛刀,冷聲對着陳燁說道。
“哦?你的?既然是你的,爲什麼你不親自收走?”陳燁淡的淡淡地看了一眼斬元飛刀,心念一動,頓時那把斬元飛刀化成了一柄凌厲的紫光,環繞着陳燁正在進行着極速旋轉。
雖然陳燁還不太明白爲什麼,那些古字只是模仿出其形,就將斬元飛刀的內部感應完全清掉,與自己建立了一種奇特的感應,但只要神識一動,斬元飛刀就會順從着他的意念行事。
一道道紫色光暈隨着斬元飛刀的繞體而行,像是一個無形的能量圓圈將陳燁包裹住了一樣,張東河縱然心急,也不敢去取斬元飛刀,他試着動用了最後的感應之力,也無法將斬元飛刀收回。
“妖孽!”
人羣人不知道誰低低的說了一句,頓時所有人的頭皮都一陣發麻。
陳燁先後破掉了一件八品禁器,反收一件九品禁器,這樣的戰果在天祭境界已經無人能敵了,在場目睹這一切的苦修不知道那些聖地或者古世家的子弟是否有這樣的本事,但是神霞洞天能在天祭境界就成功破掉九品禁器的人實在不多。
李少強的八品禁器雖然只是八品,但是內蘊的禁忌之靈雖只有形,卻也有九品禁器的戰力,但還是被陳燁磨到了最後一刻。
此時張東河聽到有人稱呼陳燁爲妖孽,頓時心頭纔有些驚醒過來,他看陳燁的目光變得更加冰冷了。
陳燁看張東河再也不說取斬元飛刀的事,於是將斬元飛刀收到了手中,一步一步向着張東河走了過來。
“你一直用高高在上的口氣對這裡的每一個人說話嗎?”陳燁了不着急,一步一步的向着張東河走去。
張東河的雙腿竟然有些不吸使喚,他本想向後退的,卻發現兩條腿拔不動了。
“陳燁,哦,陳師兄……我……我怎麼會高高在上呢?你纔是高高在上的……”張東河心神全都亂了,他知道陳燁這是想要拿他好看。
他不想在當衆與李少強一樣,被陳燁給卸了胳膊。卸了胳膊疼還只是小事,名聲可就不好聽了!
“你……陳師兄……你我並無恩怨,何必?”張東河終於向後邁了一步,背後冒出不少冷汗。
“他拿話傷我,你拿形式傷我,這叫無恩怨?那請問恩怨都是如何產生的?”陳燁好奇的問道。
張東河退了幾步,發現已經退到了講經臺前,於是止住步子,顫抖着聲音說道:“我並不是想要與師兄結仇,我只是好心提醒陳師兄,李少強雖然不濟,但是李盛長老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你傷了他怕是你日後的麻煩也會不少啊!”
張東河這樣說,無疑是想從陳燁的位置去替他思考,但這話豈能騙得了陳燁,而且這話裡明顯有拿李盛長老來威脅的意思。
“哦?少不的麻煩?我倒是很想知道,我會遇到什麼樣的麻煩?”陳燁上前一步,距離張東河已經只有兩步了。
張東河緊張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聲音抖的更爲厲害,道:“李盛長老不僅是悟道靈液的*者,也是神霞洞天的執法長老之一,如果你不小心犯了洞規落到了他的手上,怕是你會……”
張東河的聲音越來越小,當着衆多苦修的面,他也不敢直接詆譭李盛,雖然他的父親也是神霞洞天的一位長老,但長老畢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一個小輩在背後肆意詆譭,那吃不了的苦頭可就多了去了。
陳燁疑惑的看了一眼張東河,也不說話,又向前了一步,微微閉上了眼睛,然後做出一個傾聽的姿態。
只見張東河把兩隻手捂在嘴巴前呈一個喇叭狀,小聲的說道:“怕是你會……”
張東河說時遲那時快,衆人只見他做着這樣一個動作,緩緩的靠近陳燁,當他伸手可及的時候,原本在嘴邊呈喇叭狀的手突然捉向了陳燁。
他的兩隻手就像是大鐵鉗一樣,緊緊的鎖住陳燁的脖子,想要一下子將陳燁的肚子扭斷。
‘噗!噗!’
兩聲極爲低沉的聲音傳出,只見一道紫光帶着一片血雨,從陳燁的胸前撒出,飄飛而出的鮮血就像是一朵嬌豔的花朵在剎那間綻放似的,讓人的心不由的一緊。
“怎麼回事?是誰的血?”
“那團紫光是?”
“該不會是斬元飛刀吧?”
所有注視着這裡的人全都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發生的一切。
‘嘀嗒!嘀嗒!’
一滴滴血水灑落在地,張東河怒視着陳燁,而陳燁則平靜的看着一尺有餘的張東河,悟道崖上極靜,這麼多人居然再也沒有一點聲音傳出,這處寶地設有禁制,凡是有血光出現,那血跡就會被沒於虛無間的禁制吸收掉,從而變成先天靈氣融入這片天地。
自張東河與陳燁的腳下慢慢出現一條條神秘的紋絡,慢慢延伸向四面八方,悟道崖只是一處修爲感悟之地,少不了血光,而前人爲了避免血氣的影響才設下了吞噬血跡的禁制。
‘咻’的一聲,斬元飛刀不知何時懸於陳燁身後,那柄飛刀之上還沾了幾滴血液,不過片刻之後,那血液也就流淌到了地面之上,再一次被那一條條神秘道紋給吞噬掉了。
“啊!”
人羣發出一陣陣驚訝聲,斬元飛刀究竟斬向了誰?
陳燁慢慢伸出雙手,將搭在他肩頭的張東河的手臂給打開了,而後輕聲笑了笑道:“謝謝你送我的斬元飛刀,雖然我不太喜歡,但我收下了!”
陳燁說着左手平伸,那把泛着紫光的斬元飛刀繞體旋轉了幾圈之後就平靜的躺在了他的手上。
衆人此時再看張東河,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氣,只見他伸出的雙臂內側,兩條觸目驚心的傷口每一道都深可見骨。
“我看他那雙手臂,怕是要廢了!”
不遠處一些曾經被欺壓過的苦修,此時全都低低議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