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看着她,“杜小姐莫非有妙招能讓這老丈乖乖接受治療?”
杜錦霞道:“你自己惹得禍,憑什麼讓別人收拾?”
顏十七衝着衆人道:“各位都給評評理啊!我這馬車撞了人,我可有不管不顧的駕了馬車逃跑?下車後,我有沒有讓人送老丈去就醫?他拒絕了!那好,我把大夫請來了,他卻還不讓醫治。各位都說說,我這有哪裡做錯了嗎?”
聽了顏十七的話,登即便有人道:“對啊!既是受了傷,不趕緊接受治療,拖着是何道理?”
“只有沒受傷的人,纔會不在乎自己的傷。”另一人道。
顏十七就翹了脣角,挑釁的看向杜錦霞。
人心是最好挑撥的,她杜錦霞會挑撥,她又何嘗不會?
何況,懷疑的苗頭一旦出了,就會如同星星之火,造成燎原之勢。
在人們的七言八語中,那老丈終於不再堅持,“衝着惠通大師的名頭,小老兒且信你一次。你可下手輕點兒啊!”
五味卻如同沒聽到他的話般,只顧呆呆的盯着顏十七,“你就是十七小姐?”
顏十七點點頭,“是啊!我就是啊!還望五味大夫務必保住這老丈的腿,否則,我顏十七的名聲怕是在這京城要壞掉了。”
五味卻突然抱拳,衝着顏十七長長的一揖,“十七小姐請放心!我以我師父的名聲發誓,我真的會接骨。”
“你不發誓,我也信!”顏十七笑笑。
至此,終於肯定,這個應該是新的金兔無疑了。
五味這才轉身面對老丈,蹲了下去,問道:“哪隻腿?”
老丈道:“右腿!”
五味道:“你閉上眼睛,我這查驗的時候,你最好別看!”
老丈道:“疼死我了!你可輕點兒!”
五味的手就摸向了老丈的腿,從大腿往下捏,“這裡疼嗎?”
“疼!啊——疼死了!”老丈張口大叫。
五味道:“不是說傷的右腿嗎?我這檢查的左腿啊!”
人羣就爆發出了鬨笑。
顏十七冷笑,“老丈這是疼糊塗了呢!”
杜錦霞道:“顏十七,這個假大夫,是你找來糊弄人的吧?”
顏十七好笑的看着她,“杜小姐憑什麼斷定人家是假大夫?”
杜錦霞冷哼一聲,“明明是傷了右腿,他卻去檢查左腿,連左右都分不清楚,還當的什麼大夫?”
顏十七挑眉,“你確定是大夫分不清左右?但大家卻覺得是病人搞不清左右呢!我與杜小姐往來無怨,近來無仇,杜小姐幹嗎這般咄咄逼人啊?就因爲我顏十七會用瑟彈《暮陽殘雪》,而太子妃卻連琴都不會了嗎?”
“你敢詆譭太子妃?”杜錦霞的臉色立馬變的狠戾,“來人!給我上去掌嘴!”
“誰敢!”沙暖厲喝一聲,擋在了顏十七前面。
“還真就沒有我們鎮海侯府不敢的事!”杜錦霞冷笑道。
她身後的丫鬟便衝了上來。
沙暖臉色大變,明知自己打架是不在行的,但這個時候她是萬萬不能退的。
她倒不擔心自己有什麼,而是杜錦霞是帶了兩個丫鬟出來的。
而顏十七身邊現在則只有她自己。
她雙拳難敵四腳啊!
若是自己打不過,護不住姑娘怎麼辦?
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了報曉,而報曉卻已經不知所蹤了。
沙暖硬着頭皮,做好了打架的準備。
只是,還沒等那丫鬟靠近她,她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卻是五味擋在了她們面前。
也沒見那五味怎麼出手,杜錦霞的丫鬟就突然倒地,捂着臉大叫了起來。
“你對她做了什麼?”杜錦霞心下大駭,忙不迭的質問。
五味聳聳肩,“我什麼都沒做啊!有誰見到我做了什麼嗎?她是不是因爲衝撞了十七小姐,而被菩薩懲罰了啊!阿彌陀佛!師父說的沒錯,菩薩果然是存在的。”
顏十七本來對杜錦霞的行爲有些氣憤,但聽了五味這話,心裡就樂開了花。整個人也憋笑憋的難受。
“我的臉------癢啊------我的手------”那丫鬟一邊呼喊着,一邊不停的抓撓。
須臾,一張臉就血跡斑斑了。
顏十七不忍直視,“癢從來都是比痛更難以忍受的感覺。”
杜錦霞如同嚇傻了般,整個人呆若木雞。
人羣中有人說了一句,“趕緊摁住她的手啊!這樣子下去,那張臉可就沒法見人了呢!”
五味雙手合十,唸唸有詞道:“阿彌陀佛!菩薩這次下手有些重了。”
顏十七努力忍着笑,道:“那老丈的腿可有的治?”
五味道:“沒問題!只是有些麻煩!”
顏十七問:“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佛家講求,冤有頭,債有主。”五味用手一指,“他的腿既然是被馬給撞的,那就讓馬來償還吧!”
此言一出,本來還在杜錦霞主僕身上的注意力就都拉了回來。
這樣的提議,真是聞所未聞啊!
人是馬撞的不假,但歸根結底,馬還是人駕馭的啊!
若說債主,那還得歸結到顏十七身上。
顏十七雖然對這個五味不甚瞭解,但她是相信醜伯的眼光的。
所謂的佛口佛心,還真是發人深思啊!
“如何償還法?”顏十七掩不住好奇的問,雙眸熠熠生輝。
周圍人也都跟着附和,顯然也都急於知道五味的意圖。
五味道:“既然這位老丈堅持自己的腿斷了,而馬的腿是好的。所以,可以把馬的腿換到老丈的腿上。馬做的孽,馬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