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曉咬脣,“奴婢省的!所謂的忠,就該完全忠於主子的命令纔對。”
顏十七笑了笑,“蓮蓉酥不錯,你要不要用點兒?”
報曉道:“以後五味不跟着,姑娘還是少用外面的東西爲好。”
顏十七勾脣,“她一心認我爲主,又怎會害我?放心好了!我心中有數呢!”
就算五味沒來,暗中不還有隻老鼠嘛!
想到金方的存在,顏十七就又想那個做出這番安排的人了。
也不知道江南的飯菜,他是否吃的習慣。
思緒拉遠了,情緒便也低落了下來。
蜀葵抱着首飾匣子進來的時候,顏十七也是看的意興闌珊。
錦祥坊的首飾,原也用不着細細查驗的。若是有瑕疵,也就不會生意這般紅火了。
“十七小姐要不要再去櫃檯那邊轉轉?”蜀葵提議道。
顏十七搖搖頭,“不用了!已經足夠了。”
關山月那邊,可是爲她備下了不少的首飾呢!
雖是從前的款式多一些,但首飾這種東西,並不會過時。
顏十七起身告辭,報曉抱了首飾盒子跟在後面。
蜀葵的臉上就又現出了戀戀不捨的表情來。
顏十七裝作視而不見的下樓。
“姑娘!”報曉喊了一聲。
顏十七不明所以的扭頭。
報曉衝着樓下的門口努了努嘴。
顏十七看去,就看到了杜錦霞那張臉。
杜錦霞進門後,並沒有急着往樓上走,而是往旁邊讓了讓。
在她的身後,就進來了一個頭戴幕離的人,將臉遮了個嚴嚴實實。
杜錦雲從旁小心翼翼的攙扶着。
顏十七的腳步一頓,雙手不由得握拳,眼睛眯了起來。
與此同時,甫進門的人顯然也已經看到了顏十七,也都站着不動了。
蜀葵扭頭看了顏十七一眼,便急急的下樓,前去迎人了,“杜小姐來了!裡面請!”
杜家姐妹卻是站着不動。
顏十七從容不迫的下了樓,輕啓櫻脣,說了聲,“好巧!”
杜錦霞板着個冷臉,“出門沒看黃曆,難免遇上討厭的人。二姐請!”
顏十七笑道:“黃曆也未必可信!我今天出門看了好幾遍,不還是遇上了?”說着往旁邊讓了讓,“娘娘請!”
在杜家,排名第二的女子,自然非杜錦屏莫屬了。
鎮海侯總共也就得了兩個嫡女,杜錦屏和杜錦彩。
曾經,鎮海侯的女兒是很耀眼的,無論是杜錦屏造就的輝煌,還是杜錦彩的張揚,都極受人吹捧的。
可惜,這種光鮮,自從顏十七來到京城後就被打破了。
顏十七的每一步,都幾乎是萬人矚目。
那樣的效果,怎能不讓杜家女明恨和暗恨?
所以,杜錦彩纔會設計謀害顏十七,最後落得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
只是,一個嫡女倒下了,杜家又有兩個庶女出來蹦躂了。
這倆,幾乎每次見到顏十七都沒有好臉色,但好歹還咬牙切齒的忍耐着,維持着表面的端莊。
像這次這般直接撕破臉的不管不顧,還是第一次。
許是因爲鎮海侯被罰的緣故吧!
表面的客套,從此之後,再也不需要虛假的維繫。
“十七小姐果然聰慧!”略帶嘶啞的聲音響起,不怒而威。
在錦瑟的記憶裡,太子妃的聲音從來都是如鶯啼般婉轉的。
現在,卻如同風寒不愈般,刺撓的耳朵不舒服。
幕離並沒有揭開,是因爲臉上的傷疤不能近距離直視吧!
“娘娘謬讚了!”顏十七不卑不亢的說着,面上的笑容恰到好處。
隔着幕離,雖然看不清太子妃臉上的表情,但是她兩個庶妹面上的猙獰,卻是恨不得將顏十七吞到肚裡的。
顏十七已經把路讓開了,但是杜家三姐妹並沒有往前走的意思。
不走,卻也不讓開。
就這麼僵持着。
顏十七也不急不躁,她反正也是沒什麼事的。
不過是罰站,又不止她一個人站着。
顏十七淡淡的掃了蜀葵一眼。
蜀葵一咬牙,到了太子妃面前,“娘娘今日怎麼親自來了?想要什麼首飾,只管使了人來吩咐,民婦自會親自捧了樣式去太子府的。”
太子妃道:“天暖和了!正好出來走走!”
擡腳,走了兩步,到了顏十七近前,“十七小姐,可有事要忙?”
顏十七垂目道:“民女正在待嫁!忙着繡嫁衣呢!”
杜錦雲冷哼一聲,“聽說婚前定了!這個時候還在繡嫁衣,似乎不早了呢!”
顏十七不說話。
太子妃的話,她不得不應,因爲人家的尊位在那兒擺着。
杜家的這倆貨又算是哪棵蔥?
她不想搭理,就當臭狗屎扔着。
“你耳朵聾了?”杜錦雲沒好氣的道。
顏十七還是不說話。
杜錦雲跳腳,衝着顏十七就過來了。
顏十七勾了脣角,“鎮海侯府好家教!”
“雲兒!”太子妃厲喝一聲。
杜錦雲的腳步緊急停住,“二姐,她欺人太甚!”
太子妃道:“十七小姐在面對別人的問話時候,太無禮了!”
“有嗎?”顏十七擡手掏了掏耳朵,“娘娘的問話,民女都已經很謙恭的回答了啊!民女可是答的不好?”
太子妃一噎,臉色愈發的鐵青了起來。
杜錦雲搶白道:“我剛纔跟你說話,你爲何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