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搖搖頭,“嗯!鬆兒像我們高家人!看你臉色不好,還是到馬車上休息一會兒吧!既是正在施針,估計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
母女倆一起進入馬車裡等。
在顏秉正醒來之前,總是不好輕舉妄動的。
高氏嘆氣,“我是真沒想到,顏十八會做出那種事來。”
顏十七也跟着嘆氣,“是啊!她最終還是沒有撐住,沒有忍住。其實,她昨日約見了我。聲淚俱下,無所不用其極的求我幫她擋住這樁婚事。我當時沒有答應,私下裡卻跟父親說好了。她的婚事成不了,只要顏秉公的事情抖露出來,顏秉公被抓,這件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所以,今日來針對三房,說白了也是從另一個方面來攪和了她的婚事。”
顏十八若是夠聰明,就該知道釜底抽薪纔是壞了她親事的最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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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兒------”高氏眼神複雜的看着她,“你最終還是對她動了惻隱之心。”
顏十七擰眉,“孃親不要怪我!她好歹是父親的骨血,想着她縱使再不好,我可以不待見她,卻沒有理由讓別人來作踐她。否則,父親那裡怕是也會傷心的。但我其實也是有壞心的,明明已經決定幫她了,卻也沒有告訴她。以至於------”
顏十八居然走向了自我了斷的道路!
她是真的絕望了吧!
向自己求救,算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可是,她明明決定幫她解圍了,卻壞心的沒有明確表態。
千不該,萬不該,顏十八居然想到了要來算計趙翀。
就算到了這樣的時刻,顏十八都不曾忘記要給自己添堵,那她憑什麼要她好過?
所以,就想着讓她再經受一夜的煎熬吧!
算是對她最後的懲罰。
可她到底高估了顏十八的承受力。
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在萬念俱灰之下,居然選擇了上吊。
說實話,她是很瞧不起她的!
任何輕賤自己生命的行爲都令人瞧不起!
顏十八跟杜錦瑟不同。
杜錦瑟會自殺是因爲她那時的生命已經受到了威脅,不管是來自身體上的,還是來自外界的。
她顏十八緣何要輕賤自己的生命?
但是,顏十八最後瘋狂的刺花顏清雅的臉的行爲,她卻是激賞的。
就是要這樣子,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一如,當日杜錦瑟的行爲。
“槿兒,顏十八心裡在想什麼,你是真的知道嗎?”高氏握了握顏十七的小手。
自從開竅後,就殺伐決斷的女兒,內心深處卻還是善良的。
顏十七怔了怔,“孃親的意思------”
高氏蹙了蹙眉頭,“那個孩子,是我眼看着長大的,是個見縫就鑽的人,心眼多的跟藕似的。在我看來,她可捨不得死。”
“哦!”顏十七瞪大了眼睛,“竟是我想差了嗎?”
高氏道:“她無論做什麼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你想想,她當時爲了出繼,那可是連自己的親爹孃都捨棄了的。這樣子心狠的人,能對別人心狠,對自己也會下的手去的。”
顏十七咬脣,苦笑道:“我明白了!所謂的上吊,不過是做給人看的。不光是做給三房的人看的,更是做給咱們四房的人看的。不得不說,她這一招還真就挺成功的呢!不光是父親大痛,就是我,都幾乎被她騙着走了呢!”
這麼一想,剛剛生出的那一點兒惻隱之心,瞬間就蕩然無存了。
取而代之的就是滿心的惱恨了。
顏十八果然是好手段啊!
她都着了她的道兒,何況那個糊塗爹呢?
高氏擡手揉揉她的頭髮,“就是最後那一舉,說不定也是爲了置之死地而後生呢!”
顏十七垮了肩膀,整個人就蔫了,“我這白替她惋惜了啊!想想也是,她今日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別看傷的是顏清雅,父親那裡反而會更加心疼她呢!”
高氏道:“被顏家大房和三房所不容,她能去的地方還能有哪裡?”
顏十七道:“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這樣的狠毒心腸,我真是自嘆弗如啊!”
高氏搖搖頭,“你當那是好事啊?跟她鬥狠,犯得着嗎?”
顏十七便噗嗤笑了出來,“孃親說的好有道理啊!那孃親再說說,顏十八都算計到這種地步了,一向視她爲心頭肉的父親爲何沒有將她帶走呢?甚至好像連個正眼都沒看她呢!”
高氏翹起脣角,“你以爲他不想嗎?但是他得權衡啊!別說莊姨娘的事情已經攪亂了他的心神,他一時間分身乏術。就是他現在冷靜無比,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爲顏十八出頭的。”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顏十七問。
高氏頷首,“不錯!之所以不能,正是因爲顧忌着你們兄妹二人的感受。”
顏十七癟癟嘴,“他若是早顧忌着,事情何至於演變到現在的地步?他這突然暈倒,該不會也是爲了顏十八給愁的吧?”
高氏道:“這往後,還有他愁的呢!”
顏十七詫異的看了高氏一眼,以往說起顏秉正對待庶子庶女的態度,高氏都是帶着咬牙切齒的冷哼的。
現在說起這事,她竟是如此的平靜了。
就彷彿是在說着別人家的事情,觀望着,不帶絲毫的感情。
唯有真正釋然了,纔會這般的淡然無波了吧!
無論顏秉正是明着維護,還是暗地裡着急心疼,都已經跟高氏無關了。
就算還沒有和離,卻已經跳出了他妻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