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銓道:“一直找到天黑,都沒見蹤影。如今,還有人在守着。”
趙翀道:“把人撤回來吧!沒必要了!”
“是!”沈銓眼中雖然有猶疑,但還是很乾脆的應聲。
顏十七呷了口茶,放下茶杯,若有所思道:“夫君對於我們這趟悲憫寺之行,是早就做了安排的吧?我是說,沿途應該都是做了摸排的。”
趙翀看向沈銓。
沈銓面露慚色,“是!屬下特意使人去沿途打探過了。或者說,悲憫寺方圓百里都已經搜查過了,搜查的結果是並沒有什麼異樣。”
顏十七道:“那麼,問題來了,今天的黑衣人少說也得百十個吧,這麼大的目標,人藏在哪裡?”
趙翀噌的起身。
沈銓慌張的也跟着起。
唯有顏十七卻四平八穩的坐着不動。
趙翀道:“夫人繼續說!”
顏十七衝着他微微一笑,“上次刺殺周懌的時候,是發生在悲憫寺,這次的刺殺還是發生在了悲憫寺的附近。那麼多的人,不可能是從百里外的地方急行軍趕過來的,否則,那麼大的目標,你們的人不可能發現不了。”
“那麼,就只剩下了一個解釋,悲憫寺周圍,有他們的秘密基地。”趙翀順着她的話道。
說完這話,眼睛就直勾勾的看向沈銓。
明明已經深秋了,沈銓卻感到額頭冒汗。“是屬下失察!屬下這就去亡羊補牢!”
“沈先生!”顏十七喊住他,“以安全爲重!叫上五味吧!跟那些人不用講仁義,什麼毒攻火攻都儘管用。”
趙翀的脣角抽了抽,“就聽夫人的!”
顏十七擡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是我心狠啊!是那幫人太殺人不眨眼了。留着他們,還不知要禍害多少好人呢!”
“是!夫人所言極是!”沈銓抱了抱拳,轉身往外走。
“先回去吃了飯!也不急在一時。”趙翀衝着他的背影道。
“是!”沈銓的聲音已經飄遠。
趙翀嘆氣。
顏十七連忙起身去到他面前,“你別自責!狡兔還有三窟呢!人比兔子狡詐,也就不足爲奇了。”
趙翀圈住她的腰,讓她貼在自己身上,“還好,我有你這個賢內助。”
顏十七很受用的在他懷裡甜笑。
她相信,就算自己不多嘴,他也能夠想到。
不過是想着在他屬下面前給自己買臉罷了。
他這般縱寵着她,她很受用。
在他屬下面前,自己有臉沒臉,她並不在乎。
她在乎的不過是他對她的態度。
她相信,他的屬下也是看着他的眼色辦事的。
只要他把她寵在心尖上,誰還能輕視了她去?
“你處理公務吧!”顏十七彈開他的懷抱,“我先回去歇着了!”
成大事者的男人,不可能總是圍着女人轉的。
他拋下公務來陪她,無非是對她遇到險境的愧疚和疼惜。
可他們是夫妻,本來就應該福禍與共的。她真不覺得自己今天的遭遇有什麼委屈。
趙翀卻一把拉着她的胳膊將人拽了回來,“哪裡都不許去!就在這裡陪我!”
賴皮加撒嬌,全都用上了。
顏十七搖頭,“不成啊!今天折騰了一天,背上出了好幾陣冷汗,身上都臭了。我先回去泡個熱水澡。”
趙翀就兩眼放光了起來,“好!你先回去等我!”
“你想哪裡去了?”顏十七哭笑不得。
趙翀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就是想到那裡去了。”
顏十七問自己,能阻止一個人想入非非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她連自己的胡思亂想都阻止不了,如何去阻止別人?
所以,她也就只能落荒而逃。
這一夜,顏十七被折騰的,就覺得如同在小船上顛簸,怎麼也靠不了岸。
趙翀一會兒溫柔似水,一會兒又瘋狂如火。
每當她承受不住求饒的時候,他的溫柔就佔了上風,百般的安撫。
而當她心軟的放任他的時候,他就又橫衝直撞的不管不顧了起來。
男人啊!果然是不能慣的。慣上了毛病,想改可就難了。
也不知是被鬧了幾次,反正最後她是睡着了。
並且這一睡,又是日上三竿。
好在延益堂那邊以爲她是昨日驚嚇勞累着了,使了沈嬤嬤來探望,自然也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顏十七乾脆賴在榻上不起了。
趙翀什麼時候走的,她是一無所覺。這一去忙活,恐怕又是一天吧!
但是,躲懶也不是誰都能享受的。
夏蟬進了稟告,“主子,懌皇孫到了!”
顏十七就無奈的嘆了口氣,揉了揉還有些異樣的小腹,不得不掙扎着起身。
站起來才發現,這腰痠的彷彿也不是自己的了。
如同木偶般,任憑沙暖和泥融伺候着穿衣梳頭。
洗漱完了,沙暖問:“主子要不要先吃早飯?”
“懌皇孫在哪兒?”顏十七慵懶的問。
沙暖道:“在院子裡逗弄雪貂呢!”
顏十七道:“那你去問問他,要不要陪着我吃早飯。”
飯擺上桌的時候,周懌倒揹着手,邁着四方步走了進來。
顏十七小口的喝着粥,“那小東西被我養的可好?”
周懌一本正經的道:“嗯!越來越像小白兔了!”
顏十七差點兒噴飯,“你那什麼眼神?”
周懌在她對面落座,“那種野生的東西,就不該養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