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養心打發走了僕人童兒,向金蛇笑道:"這位花錢如此大手大腳,想必很快就能把你搶來的銀子敗光了."
落落其實不知那些銀子價值幾何,聽他如此說,不覺略略有些不安.
金蛇卻淡淡道:"我有金山銀山,高興隨她花着玩兒."
朱養心乾笑了幾下,突然咳了一聲,看了金蛇一眼.
金蛇道:"無妨,半里之內,沒有什麼動靜,您說吧"
那朱養心頓時面有得色,道:"昨兒傍晚忽有人來叫我去看崔顯那小閹孫,幸好我煉藥前關照過茯苓不見人,小傢伙便推說我去林湖村了.不想不一會一羣人竟然擡了那小烏龜找上門來,便是乒乓一陣亂打,把老子從丹房揪了出來,這就一拳搗在眼上."
他笑着指了指眼上淤青,又道:"我當時還以爲他們是爲了別事來的,真真嚇死了,後來知道是那小子中了毒,這才放心."
他呼嚕嚕喝了一大口茶,又道:"這幫王八跟我動粗,我怎肯盡心治他,便說小店只有治跌打,逐瘀腫的膏藥,如何解毒?一個姓楊的便道治不好便要拆店放火殺人云雲.老子倒不怕他,不想一看之下,原來是你小朋友下的毒,那就非破解不可,哈哈,費了老夫好大的事,終於救了一條狗命."
他越說越得意,一捧花白鬍子都樂得翹了起來,手一伸道:"這下你可不能說嘴了吧.快把利物拿來."
原來夏雪宜幾年前在杭州,曾向朱養心詳細說起自己新制的半蛇半蠱,朱養心苦思七日後說不需金蛇獨門解藥就可治療.金蛇不信,兩人便打了賭.金蛇本想擄人來試驗,但醫家心慈,朱養心寧願認輸也不準,後來金蛇發覺了仇家的線索,忙着南下,這件事便擱下了.後來中毒的人自也不知一個市井買跌打膏藥的老頭兒有如斯本領,就都送了性命.
豈知陰差陽錯,崔顯惹金蛇起了殺心,中毒後投醫到朱養心處,朱養心雖然救了壞蛋,但也贏了金蛇,不由大爲高興.
落落聽得金蛇殺的那人沒死,心裡很是欣慰.當下道:"朱老爺子,你可真厲害,不知你們打了什麼賭兒啊."
朱養心看了一眼落落,笑問金蛇道:"這小哥是個女孩子易容的吧,很好,很好."
金蛇笑而不答,落落奇道:"你老人家怎知道?"
朱養心說:"姑娘們聲音總比男人尖一些,你掩飾不來的,哈哈哈,若非知道你易過容,只怕還有人當你是宮裡當差的---那個--那個,哈哈,冒充魏公公一夥兒的去唬人,倒也不錯."
落落嗔道:"誰要跟那大壞蛋一夥啊."
朱養心雖然沒看見落落容貌,但見金蛇身邊頭一次帶了女子,他言行又處處迴護於她,心中很是高興,打量落落,嘴裡不住道:"很好,很好----"
又道:"這傢伙輸給我一萬兩金子的東道,姑娘也做個見證,不要被他賴了去."
落落想:"待我們找到寶藏,一萬兩金子又算什麼."當下清清爽爽,乾脆的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