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青蓮咬牙切齒的說道,美豔的面容這纔看得出她絲絲滲出的怒意,“飛凰的意思,莫不是說碧煙和周明回來以後,是被我殺了拋屍井中?”
“我可沒有這麼說,我只是替文煜拿出證據,證明他的清白罷了。”侯飛凰笑道,“至於誰是兇手,這是府衙大人的事,秦大人自然會去查。”
“是啊,如今文煜的清白已經足夠證明吧?”柳氏陰冷的目光看着侯青蓮,“現如今,大小姐你的嫌疑,又要怎麼洗脫呢?”
柳氏咄咄逼人,秦央也眼神灼灼,侯青蓮努力蓋下心中的怒火,好半天才道,“碧絲可看見我殺人了?”
碧絲搖頭,“沒有。”
“那又算得上什麼嫌疑?”她冷笑,似乎就打算死不認賬。
侯飛凰站在她身前,注視着她蓋着怒火的眸子卻笑得更大聲,“大姐,你不記得碧煙的屍體是誰發現的了嗎?”
“碧月。”她冷冷道。
“大姐與榮嬤嬤寅時纔回府,從那井旁路過,竟沒有看見掉在水中木桶上的碧煙嗎?”
侯青蓮的臉色又是一變,榮嬤嬤卻在一旁叫道,“當時天色那麼黑,我與大小姐怎麼看的清楚。”
“天黑?你二人都看不清楚,碧絲卻一眼就看清楚井裡有屍體了?”侯飛凰笑道,“還有春迎,春迎死的那天,我從秦大人的雲傾山莊回來,大姐那天也出府了吧?”
侯青蓮難掩眼中的煞意,怒聲道,“你這是何意?難不成以爲春迎的死和我也有關係?”
侯飛凰並未直接回復她,轉身看着秦央,“秦大人,此事目擊者都在此,想來到底誰是兇手,您心中也已經有了答案,我就不再多言了,還請秦大人還我文煜弟弟一個公道。”
秦央看了這麼久,也明白侯飛凰上堂之前就把這一切都準備好了,否則不會一開始讓侯青蓮與榮嬤嬤說了這麼多,他拍了一下手中的驚堂木,怒聲道,“榮嬤嬤,青蓮小姐,你二人可還有話要說?”
侯文煜的眼中閃過感激之色,亦是沒想到侯飛凰會寧願得罪侯青蓮來忙自己。
“秦大人!”侯明溪看了這麼久,幾次忍不住要衝上去掐侯飛凰,硬生生的被身後的宇文無憂拉住,這廂終於忍不住衝了出來攔在侯青蓮面前,“我大姐心地善良,怎麼會有這些險惡之心,何況周明那等武夫,我大姐如何殺得了他呢!”
“周明在離開柳園時,就已經被柳園的下人打了一頓,那些傷就是這麼來的,想來他和碧煙在一起,大小姐和榮嬤嬤過來時,他已經渾身是傷正是虛弱之際吧,周明的武功並不高,又受了那麼些傷,別說大姐,榮嬤嬤對付他也是輕而易舉吧。”侯飛凰無謂的說道。
“你少在這裡落井下石!”侯明溪憤恨的看着她,一雙頗覺妖冶的眸子仍是一臉不甘心,“我大姐是侯府的長小姐,怎麼可能會去殺兩個下人呢,秦大人,你勿要受小人挑唆,定要還我大姐清白啊!”
侯明溪的聲音尖銳刺耳,也帶着十足的不甘心
,畢竟如今侯府裡她能倚靠的人,也就一個侯青蓮了,若是侯青蓮也出了事,那她以後孤身一人在侯府,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秦央眼如明鏡,自然不會因爲侯明溪的話而又變化,桃花眼微眯,他看向侯青蓮,“大小姐,人證物證俱在,雖然本府不知道你因何殺人,但此事,也當不會有偏差了吧?”
“我沒有殺人!”侯青蓮站在那裡,腦中已經過濾了許多如今脫身的方法。
“那大姐可否解釋一下,爲何碧絲會看到你和榮嬤嬤在寅時回與房呢,還是從東苑的方向過來。”
侯青蓮剛想說什麼,就聽得侯飛凰繼續說道,“方纔榮嬤嬤可是承認了你們那晚卻是是從東苑過來,天色太晚纔沒看見井裡的屍首的。”
侯青蓮心中一動,本來不打算承認這事,可卻也被榮嬤嬤給說全了。
“大姐?可是在想該說什麼?若此事不是你所爲,你將真相說出來便是。”侯飛凰仍在一旁點火,侯青蓮想害她被秦央誤以爲殺了春迎,她也絕不會讓她好過。
“大姐,你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侯明溪在一旁也是急的不行,看她那一臉白目的模樣,侯飛凰也知道此事她應當是不知情的。
“你這個賤奴!”語罷,侯明溪又是一腳踢在碧絲的背上,將碧絲嚇得往後躲了躲。
“秦大人,你看看,這事若再審問清楚,我看拖下去又要有人要威逼利誘了,這個老奴才向來嘴硬,我看就用刑吧。”侯飛凰在一旁扇風道,“誰叫她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呢。”
侯青蓮的臉色一變,她分明就是在影射自己,什麼對榮嬤嬤用刑,明裡暗裡還是針對的她。
秦央對這件案子,純粹是因爲是侯府纔會如此多心,這見情勢已經如此瞭然,侯青蓮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一擡手,便有兩名差人端着刑具上來。
榮嬤嬤當即是嚇出一身冷汗,看着站在那裡的大小姐。“大小姐,救老奴啊。”
侯青蓮是侯府大小姐,秦央是不可能會對她用刑的,而在這證據之下無法反駁的她,也就自然要承受這刑罰之苦了。
柳氏在一旁幸災樂禍,可也因侯文煜的事在這裡公開有些心塞,於是這廂她也全把氣出在了榮嬤嬤這個惡奴身上,“嬤嬤啊,不是我不幫你,可秦大人公正,而今你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自己的證據,大小姐也救不了你,你保重吧。”
她故意這樣說着氣她,心中還是有些希望她把侯青蓮說出來的,畢竟榮嬤嬤一個奴才,她沒有理由去殺這些人。
榮嬤嬤一雙帶着希冀的眸子放在侯青蓮身上,卻見大小姐一個字也沒說,這邊就已經有差人過來摁着她,準備給她上夾棍了。
殺豬般的嚎叫從府衙內傳出,侯飛凰看一眼都覺得疼,那兩邊的差人卻仍舊將那夾棍拉的緊繃,緊緊的夾着榮嬤嬤的十指,榮嬤嬤的面色鐵青,逐漸變紅,一張塗抹的五顏六色的臉不停的變化,紅脣中不斷的溢出慘叫。
侯青蓮的指
甲緊緊掐在掌中,看着榮嬤嬤那受刑的臉,臉色越來越黑。
一刻鐘過後,榮嬤嬤疼的暈倒在堂前,可依舊不肯交代那晚發生的事,秦央用刑已經用了幾次,這堂內的都是侯府的小姐姨娘,哪裡見過這種陣勢,也是又驚又怕的看着面前這一幕。
“潑醒她。”
秦央擺手,差人迅速的退下很快端上來一盆冷水澆在了榮嬤嬤的身上,榮嬤嬤顫巍巍的咳嗽了幾聲,終於在衆人的注視下悠悠轉醒,可方纔受刑時她叫了太久,此刻聲音也有些沙啞了。
“大小姐,救救老奴吧。”
她一雙充滿希冀的眸子緊緊的盯着侯青蓮,可侯青蓮證據當下已是自身難保,更別提去救她了。
“榮嬤嬤,本官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招還是不招?”堂上驚堂木一拍,榮嬤嬤全身溼透卻也能感覺自己身上滲出的冷汗。
侯飛凰站在一旁,“秦大人,我聽說祖先有種酷刑叫千刀萬剮,用漁網把人包裹起來,透過漁網掉下來的肉,用小刀一片一片的割掉,榮嬤嬤不招供,怕是刑還用的不夠吧?”
秦央愣了一下,確實聽說過千刀萬剮,但一般都是對付於投奔與敵寇的我方軍隊,從來也沒有用在女人身上的例子。
榮嬤嬤一聽,嚎哭的更厲害了,“不要啊,小姐,救救老奴啊!”
“榮嬤嬤不想受罰,爲何不把事實說出來呢,否則,你看今日誰能幫你?”侯飛凰環顧四周,散着一股子生來便有的傲氣。
“秦大人,此事到底是我侯府內的事,不妨,等我父親回來再審吧。”侯青蓮沒有後路脫身,想來想去,也只有先拖延時間,讓她準備自己的後路了。
可侯飛凰豈會讓她入願,她冷笑一聲,攔在了侯青蓮面前,“大姐,你這莫不是在提醒秦大人,要給着父親面子?可這是我們侯府裡死了人,秦大人只是想查明真兇,越快越好,父親怎麼可能會生氣呢,還是大姐做賊心虛,想等父親來拖延時間?”
她這番直白的話自然是惹得侯青蓮姐妹一輪白眼,可秦央卻覺得她說的對,侯府裡死了人,兇手跟侯老爺無關的人,等侯老爺回來做什麼呢?於是這番他也將一雙審視的眸子看着侯青蓮。
“大小姐,侯老爺去收賬什麼回來也不一定,本官以爲,此案還是儘早斷清楚的好,大小姐現在是否也可以給本官一個解釋,那晚你爲何會同這嬤嬤從東苑過來?”秦央的桃花眼這會兒一點也沒有風流之氣,認真的盯着她。
侯青蓮思索之下,柳氏一驚在一旁盯得不耐煩,“大小姐,你該不會是想說你睡不着去東苑走走吧?大晚上的天那麼黑,蓮園也不小,不會是這種爛理由吧?”
倒真被柳氏給說中了,侯青蓮的臉色一僵,侯明溪也只好在一旁乾着急。
“大小姐,本官已經對你夠寬容了,你是否能將實情說出來了?”驚堂木一拍,拍的侯青蓮的心肝也震了震,她擡眸吊梢眼中閃過厲聲,將自己所有的憤怒掩下,淡淡開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