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順子看門,見到錦瑟的時候是訝異的,以爲是昨夜沒睡好,今日產生了幻覺,伸手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又用力搖了搖頭,確定不是幻覺之後,六順子纔敢走了上去,情真意切的喚了一聲:“少奶奶。”
實在是因爲這些日子端府發生這麼多事情,二少奶奶流產,少爺入獄,老夫人病重,不過是三天的光景,端府卻像是經歷一場滔天的劫難,活活的像是經歷了一世。
不管是,端府的主子還是下人,都力不從心。見到錦瑟自然是想到了少奶奶還在家的日子,人其實是很會懷戀過往的,尤其是有巨大反差的時候,更能唏噓不已。
錦瑟應了聲,六順子才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麼似的,一路興奮的跑着離開,一路小跑到端老夫人的病牀前,說道:“老夫人,夫人,少奶奶回來了。”
端母還在端着藥,在牀頭喂着端老夫人。這些日子一直是她在照顧,因爲端老夫人不讓旁人近身,自己和她這婆媳關係在兩人都沒有夫君的情況下,其實更是容易相處和惺惺相惜。但是,端母自己年紀也不小了,說到底也是一把老骨頭,一兩天還好,可是若真的寸步不離,不分晝夜的照顧,也可真的是吃不消。
久病牀前無孝子,不是說不報養育之恩,而是有時候心有餘而力不足。而且,端老夫人心心念唸的是錦瑟,就像自己一樣,就是想不通爲什麼這樣好的媳婦會被休。
因此,也就派劉總管,親自去請。她也覺得不厚道,不是名正言順的被休了嗎?世間最大的委屈都給了還有什麼情面要要求錦瑟能再次回來。心裡雖然是這樣想,但是另一方面卻又是抱着一絲僥倖,她覺得錦瑟不是這樣的人,不是涼薄之人,她總是那麼大度、善良,讓端府不得不爲了她折腰。
但是,劉總管回來稟告說無果的時候,自己也沒怨恨,不是把劉總管轟出來,秦府就已經仁至義盡了,自己也死心了。
但是,現在六順子這樣風風火火的告知錦瑟回來,端母有一絲不相信,端藥碗的手震了一下,反問“你說少奶奶回來了?沒弄錯?”
“是的,夫人,少奶奶就在後面。”
話一說完,錦瑟也就到了,站在門口,走了進來。
端夫人起身,立馬迎了上來,“錦兒,你真的來了。”
錦瑟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想必,她們還真的是期盼吧,回答“是,奶奶身子怎麼樣了?”
端老夫人也坐了起來,喚了聲錦兒,錦瑟越過端母看向躺在牀上的端老夫人,走了上去叫了聲。
的確是老人而且又生病了,本來就瘦弱的身體似乎更加的羸弱,高高的顴骨高聳着,眼窩深陷,也不過是幾日不見,身子卻瘦了很多,臉色也黃白,髮髻沒來得及打理,也沒有平日的那份貴氣和威嚴,病來如山倒,可是這時候,還能牽掛着自己。想必是真心的疼愛自己的,四年裡,對自己的確是疼愛有加的。
一方面可能是覺得端家對不起自己,但是真心實意的對待其實是能感知的。
看着她似乎想坐起來,錦瑟急忙去扶:“奶奶,你身子還抱恙,就躺着不要動吧。”
然後,又看見了藥碗問端夫人“婆婆,奶奶還未吃藥嗎?”
端夫人點頭,“剛剛正打算喂。”
“那婆婆你先去休息,我來照顧就好了。”
端夫人點點頭,出去了。
錦瑟幫忙喂完藥又收拾了會,端老夫人拉着錦瑟手卻是一個勁的說:“錦兒,讓你受委屈了吧。”她病了,眼花了但是並不糊塗,年青之時,人眼明心卻不明。老了,人眼不明心卻明瞭。
錦瑟只是搖頭,並不想在她面前再說什麼。
但是,端老夫人卻哭泣了起來,“錦兒,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亦景立楚妍爲平妻纔是,你是亦景的妻子,怎麼會有平妻這一說法?要不然,你也不會不原諒亦景了不是。”錦瑟還是搖頭,想必她還是不瞭解全部。
端老夫人又自顧自的說“也不知道楚妍的孩子是不是亦景的,好端端的爲什麼會流產?而且更加奇怪的是,亦景怎麼會下毒?這不是很可疑嗎?”
“奶奶,你身子不好,不要想這麼多,先歇着好好的養好身子。至於,相公。”錦瑟看着她“想必會安然無恙的,您只需要好好的看着他出獄纔是。”錦瑟一定相信楚妍會讓端亦景平安出獄的。
安撫好了端老夫人睡下,錦瑟才得以脫身,但是,聽說,這幾日,她吃的很少,吃不下,錦瑟想到了去廚房,給她熬點什麼,滋補身子。
倒是沒想到,在去的路上遇到了楚妍,本想繞道而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回端府的消息恐怕是早就傳遍,自己刻意迴避還顯得有鬼。而且,這房子自己可比她早來了四年。
這端府的哪一個人不是更加認同自己。
不出意外的楚妍出言諷刺,“想不到,秦姑娘好生閒情,既然還有工夫來幫忙打理我的活。莫不是被休了在家無所事事,還是不知我的責任就這麼讓你眼紅嗎?”
“我一直以爲是楚姑娘眼紅我的身份,所以,勢要我的少奶奶之位呢?只是,不知,你再怎麼樣,不過是個二少奶奶,沒有端亦景,你在端府不是連個丫鬟都不如。”錦瑟本來就無爭執之心,但因楚妍一定反脣相譏纔不得不回一句。
щшш●Tтkǎ n●C○
說完也不看她,就離去,相信她要是足夠聰明,足夠的有城府,想必是一定會去官衙銷案說一切都是誤會的吧,沒有原告,何來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