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樑畫柱,朱房高院,石階木拱,紅燈翠景。
端亦景站在去前院的迴廊處,身高八尺,眉宇分明,輪廓吐出,五官大氣。立於黑色的夜裡,縱然是無架勢,卻又一股不易接近之氣。
要不是劉總管身負重任,一定要將少爺請進老夫人的房間。恐怕憑着自己這些年在端家和少爺心中的地位,也不敢靠近。
而且,自己其實也希望從心理面少爺和少奶奶能行周公之禮,不僅僅是因爲少奶奶識大體,知分寸,不胡鬧,盡全力。對於這樣一個女子只能是自己心裡稱奇。而且端家太大了,需要一個男主人和女主人相互扶持,才能撐起一片天。
因此,劉總管只好再一次道“少爺,老夫人和夫人有請!”
“我先去楚姑娘房間,之後,再去奶奶房間。”端亦景看着他,心裡惦記着楚妍。自己外出一天實在是太想看看她的狀況了。自從,她受傷之後,她就是自己首要擔心的人。
“少爺,你不要擔心,楚妍姑娘今日一天都無事,情緒也很好。您先去老夫人那裡也未嘗不可?”劉總管到底是看着少爺長大的,即使,少爺再怎麼不露情緒,但是還是能觀之一二的。
端亦景想了想,是啊!與其在這裡爭執,先去哪裡。還不如就依了劉總管,這樣還更加節省時間。想到這裡,對劉總管點頭“好。”
“老夫人,夫人,少爺來了。”丫鬟進來彙報。
坐在正椅上的兩人,相視一窺,想想算是走到這一步了。
端亦景一進屋,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丫鬟,下人服服帖帖的站在一旁不說。奶奶和孃親也是正襟危坐,一本正經的看着自己。雖然,自從自己回來之後,奶奶和孃親還是沒給過自己好臉色,但是絕對沒有這般嚴肅。
端亦景向兩人請安“奶奶,娘,你們找孩兒爲何事?”
端老夫人脣一抿,臉依舊正色,沒多大的情緒說“先做。”
端亦景依言坐下了,“奶奶,究竟何事?”
“我和奶奶今天打算和你商量一個事。”這次開口的是端母。
“娘,何事?”端亦景看了看兩旁的下人,哪怕是劉總管也還在。
“今日,你和錦瑟圓房!”端老夫人即使已過花甲,身體羸弱,但是,聲音卻異常雄厚,迴盪在這不算大的偏廳,字字鏗鏘,不容褻瀆。
“奶奶!你這話?”端亦景雖然是知道今日有些不同往日,但是從來沒有想過,奶奶和孃親會是爲這事找自己,怪不得,劉總管一定要阻止自己去見妍兒。就怕自己見了妍兒不答應這要求吧!只是,即使自己沒見妍兒,自己怎麼可能答應。
先不說自己心裡有妍兒,不能守着一個女人的心,卻還要去要另一個女人的身子。而且,這對她也是侮辱吧!相信她也是不肯吧!
“我說,要你今晚就和錦瑟行夫妻之禮。”端老夫人的聲音再一次肯定,猶如鐵板釘釘。
“奶奶,你知道我現在有妍兒!我想不合適和秦姑娘有任何過軌的行爲。”
“放肆!”奶奶終於勃然大怒,“什麼秦姑娘,她是你妻子,是你三聘六禮八擡大轎娶回來的女人,是要爲你開枝散葉,生兒育女,一輩子和你一起度過的女人。”頓了頓,順了口氣又說“那個什麼妍兒的纔是與你不應該有任何關聯的姑娘。要不是錦兒好心,答應讓她留下,我們端家才留不下那樣的女人。你現在倒好,不知感恩,反而變本加厲。四年前離家出走,留錦兒一個人在家也就算了,現在既然回來了,你怎麼還能不盡你丈夫的義務?你怎麼忍心錦兒還是一個人?”
“奶奶,盡義務的方式有很多種,這是最愚笨的一種。而且對她也是不公平的,要是不行,我自然可以讓她寫休書大膽休夫。我並未異樣。”
端老夫人盯着他,他說的四年前自己不是也這樣想的嗎?但是,經過這四年的相處,已經足夠了解錦兒了,這樣的孩子死心眼,一入端家心已定。任自己怎麼勸說也不願踏出端家的門。可能錦兒那樣做是爲了護着端家。但但凡有良知之人都知道理虧的是端家,秦府不管對端家有任何不滿行爲都是理所當然,並無過之。而錦兒卻願意這樣維護端家。因此即使是長輩,自己對錦兒自己也是有一種感激之心。何況,經過四年的相處,自己對錦兒足夠的瞭解,瞭解之後更加足夠的疼惜。
自己的孫兒,小時候那麼疼愛,可是現在卻是這般的不聽話,男人怎麼可以這樣爲了一時情愛而放棄所有。
想到這裡,端老夫人斬釘截鐵“不行,今晚就給我圓房,給端家一個交代,給秦家一個交代,給錦兒一個交代!”
“那孫兒恕難從命!”說完,開始往外走。
看着端亦景越走越遠,端老夫人開口“來人!”說完,衆多的下人走到端亦景面前,堵住去路“少爺,您就聽了老夫人的吧!”
身爲下人,自然也是不願見到主子之間不悅,端府和和氣氣,大家的日子纔好過。
“讓開!”端亦景語氣也出現起伏,明眼人一看也知道少爺有火了。但是,老夫人在椅子上也是嚴詞厲色,這陣勢劍拔弩張,聽了誰的都不好。有人開始唯唯諾諾,本來下午爲了少爺和少奶奶的初次還喜氣洋洋,張燈結綵的,現在去陷入了這樣的境地。
“少爺,你也就順了老夫人。再怎麼說,少奶奶是您的女人。除了您,誰也不能要她,您必須要她!”站在一旁的劉總管開口。
“劉總管,你務須多言,他今日不進錦兒房,楚妍也別想在端家好過。”端母不易開口,一開卻鎮住了端亦景。
端亦景彷彿有幾分不信,奶奶既然拿楚妍威脅自己。孃親何事能做這事。
看着軟下來些許的端亦景,端母適時的抓住了時機。“還不送少爺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