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還有幫兇,錦瑟第一反應,擡頭看了看端亦景,可是眼前的他還是那麼淡定,絲毫不見有半分不安,看着錦瑟的眼神也似乎在說沒事。要相信他,但是錦瑟還是有些緊張,剛剛那人的打扮着實的嚇了自己。現在要是還出來一個怎麼辦?
自己可手無縛雞之力,而且腳還有傷,他也應該不是喜武之人,也不像於大哥武藝卓羣。要是真有兩個這樣的人,那麼自己和他真的插翅難飛。
但是,出乎錦瑟意料之外的是,出來的人是一個瘦不拉幾的人,看上去也白白淨淨的,而且見了端亦景似乎很是熟路,連忙走了上來“這不是端家的少爺嗎?少爺,您這麼晚了怎麼還在這裡嗎?”
然後看了看被他攙扶着的錦瑟“少奶奶,您怎麼也在啊!”
然後,又招呼兩人進去,“快,胖子,你還愣着幹什麼?請少爺和少奶奶進屋啊!”
“喔!”握着斧頭的那人,反應了過來,摒棄了剛剛的暴戾之氣,讓開路,請兩人進去。然後招呼兩人坐下,又是倒茶又是送水的。完全一副憨實之態。
“少爺,少奶奶,你們半夜三更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坐定,身形比較瘦的人問。
“迷路了。”端亦景同樣有禮的回答。
“哦,對,今下午就聽見有人在山下大張旗鼓的招少奶奶。沒想到在這碰到了。少奶奶,你還好吧!”
錦瑟看着眼前的一胖一瘦,再看了看端亦景回答“還好。”
原來,那個較瘦的人是認識端亦景的,前些年因爲租稅問題還在端家的廠房當過搬運工。今日見了端亦景自然是不生疏。
錦瑟明瞭了這層關係自然也是安定了下來。
“呵呵,”那比較瘦之人明顯就會看人臉色一些,看見了錦瑟說“剛剛胖子把少奶奶嚇着了吧!”
錦瑟心裡想說是,但是還是搖搖頭,畢竟人家一片赤誠之心。
“嘻嘻,少奶奶,您也甭見怪,您也知道這荒郊野外的。要這樣打扮壯壯膽,揚揚士氣。再說,這一陣子,強盜多,我們也是害怕纔打腫臉充胖子的,要不是因爲要顧着這些收成,我們也不會在這裡守着。”
“恩。”錦瑟這一次是真心的點了點頭。
人爲了活着都難,不管活着的手段是什麼。
“那就好。”然後看見錦瑟有些一瘸一拐的腳問“少奶奶,你受傷了嗎?”
“恩。但是不礙事。”
“這荒郊野外的的確是容易受傷,我哪裡有藥酒,要是不嫌棄,等會要少爺給你揉揉吧!”
錦瑟點頭稱好,謝謝了他。
然後四人划算這房間問題,這隻有兩間房,兩張牀。一間就是現在做的這間。
錦瑟和端亦景自然是被分配到了另一間。
同樣一寸見開的茅草屋,就一張簡單的牀,爛了一隻腳的桌子,一條半舊不新的長椅和一旁堆放的有些凌亂的農業用具,鋤頭,鐮刀,犁具,新的,半新的都有。擺放在角落零零散散,參差不齊。
那個身形微瘦的人領着自己和端亦景往裡走。
荒郊野外隨便搭建用來微微遮風避雨的地方自然是有些簡陋,兩間對開的茅草屋,粗糙、破敗倒也是半夜三更的好去處,錦瑟和端亦景都覺得這是運氣,總比這樣在森林裡走一個晚上好。
再說,他們倆對自己和端亦景的態度都不錯,端茶送水先不說,反而把一間相對好的房子給了錦瑟和端亦景。
放下拿着的蠟燭,他轉過來對錦瑟和端亦景說,
“就這間了,沒辦法,草屋啊,就這樣。不過少爺少奶奶放心,牀絕對是乾淨的。被子前不久拿出來曬過,我就睡了幾次。應該不會髒。”
“恩”,端亦景點點頭“只是麻煩你了。”
“不麻煩。那我先出去了。您要有什麼儘量吩咐。”
“吩咐倒是不敢,其實,這裡的一切都周全了,無需多費心。”端亦景回答的很謙虛,溫和的打在他的臉上,折射出燭光的溫度。
錦瑟其實想,端亦景也是個好人,什麼樣的好人呢?相對的好人,在端家父母面前可能是不孝之人,可是對於楚妍卻是難得的有情郎,試問誰真能在楚姑娘殘廢之後,在這樣的至死不渝。
有些愛戀,必然突破世俗;
正如有些姻緣,註定是孽緣。
看着他出去,錦瑟在凳子上坐下,沒一會,卻又聽見敲門聲。
這一次是那胖子,他胸前抱着一大堆柴火,手中拿着一個麻布袋子,走了進來,有些靦腆,有些不好意思,把東西往桌上一放。說“少爺,少奶奶,你們還沒吃東西吧!”然後打開袋子,拿出幾個地瓜往桌上一放“我們就這些。本來是用來當宵夜怕肚子餓得,可是現在,少爺少奶奶你們湊合着將就一下,總比餓肚子強吧!”
說着又從袋子裡拿出些瓶瓶罐罐“這是跌倒的藥,少奶奶不是腳扭了嗎?不是上等的藥材。我們也是怕萬一出了個什麼事情備的。少奶奶,你也就看着將就一下。現在敷着,明日回程看了大夫,再取下來也不遲。”
“還有,”有指了指桌上的柴火,“昨兒個下雨,柴都淋溼了的。只剩下這麼點了,我和他留一點,少爺少奶奶,你們也用一點,這山上不比下面,寒氣重。尤其又是半夜的時候。不過,我估計也只能燒到半夜。”
然後,又從牀下脫出一個有些破爛不堪的火爐“雖然,有些舊,但是,還是能用,少爺少奶奶,你們就用這個燒吧!”
錦瑟看着這樣一系列動作的他有些忍俊不禁,剛剛還誤以爲他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沒想到卻這麼憨態可掬。
“那少爺少奶奶還有什麼吩咐的嗎?”
“沒有,謝謝你了想的那麼周到。”端亦景道謝,可是他卻聽了這話站在那裡半響繞了繞頭皮。然後慢吞吞的說“我一直不知道被大戶人家的人說謝謝是什麼滋味,現在總算是知道了。嘿嘿,沒想到感覺那麼好。”
說完不好意思往外走,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轉過身子說“其實,牀也是乾淨的,可能有點小,”又看了看兩人,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語氣有些結巴“其實,其實,對於我來說有點小,我身形魁梧,呵呵,瘦子就不小,他睡着都能打滾。少爺和少奶奶身形也不胖,肯定也能打滾。”
可是這話一出口,意識到真正的不該說的就是這句。但是又覺得自己太傻太笨,怪不得自家媳婦叫自己豬腦子,長了一副五大三粗的像嚇人而已,其實就是一個假面虎,連和大戶人家的人說句話都這樣結結巴巴,不假思索的。
只好,當成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錦瑟這下可是真的笑了出來,笑掛在眼睛上,裝在心理面。對上端亦景的臉,眼格外的明朗澄淨。
端亦景被這樣的表情怔道,又想起剛剛那人的表現也笑了出來。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藥。然後蹲在錦瑟身前,示意她伸腳,也許是已經拒絕過一次,所以這一次,錦瑟並沒有想到男女授受不親,直接讓他把鞋子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