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典滿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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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見她時,這女郎雖然相貌秀麗,卻自有一種颯然之氣,每每見她秋波所掠之處,卻並無婉媚,唯有清明瑩潔,彷彿洞徹人心,令人不由得凜然生畏。

此時見她,卻換了副面孔,腰柔如柳,垂眉斂目,禮行得標標準準,若不是對她的眉目記得清清楚楚,幾乎疑心眼前這位是真得不能再真的宮人。

這才恍惚中想起,她原先的職務,本就是中宮少府。既進得宮,就算當時乃曹操刻意拔擢,但宮中禮儀自然不會不通。

只是,她怎的忽然做了這副模樣,又口口聲聲,只是說自己是隨這張寶林去富安侯府的宮人,最關鍵的兩個字,是“出宮”!

織成婉然垂首,那個標標準準的禮便彷彿凝固在空中。

最多隻有幾秒鐘的時間,她卻覺得四周彷彿也隨着她的那個標準禮一起凝固了。

典滿不是傻瓜,她這樣模樣出現,他一定就知道出了問題。至於是什麼問題,導致堂堂世子婦要扮作宮人溜出宮去,這還用得着問麼?

典家一貫忠於曹操,這是無庸置疑的。但眼下曹操更看重誰,更寵愛誰?典家又會更偏向誰?

嗒嗒兩聲,是馬匹往前走了兩步,在此時的張寶林和織成二人,卻覺得宛若重錘,狠狠地擊在心鼓之上。

張寶林臉色微變,手不由得已摸向腰間。

她精於醫技,卻並不是什麼武林高手。若要從典滿等人手中逃走,只能藉助藥物。她的身畔一向都帶有可以暫時將人迷昏的迷藥,當然也有腐蝕性極強的藥液。但那都是防着在宮中有什麼意外而留着的,一對一,或是一對二三都是穩操勝券,但眼前卻是一羣人!

這種情況下到底能不能逃出去?她只覺得自己如此鎮定,手腕卻在微微發抖。

也許是錯了?爲了這個來歷不明的世子婦,爲了那年年折磨自己的藥力,她冒了這個險,但是若是這次冒險卻賠上了性命,到底值是不值?

她是宮中的張寶林,今日之事對她來說,本就是無妄之災,若是自陳說一切皆是因被世子婦所迫,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她苟延殘喘這麼多年,所以更分外地在意性命……

眉梢微微一揚,張寶林枯白的脣線方纔開啓一線,便聽典滿的聲音突兀地從半空中砸了下來:

“既是富安侯府中七夫人有恙,你二人還在這裡磨蹭什麼?阿豐!不如我們就送她二人去一趟富安侯府!”

織成猛地擡起頭來,正好撞上了典滿含義複雜的眼神。

隨即只覺腕上一緊,卻是典滿已俯身下來,一把攫住了她:“上馬!”

幾乎是粗魯而不容分說的,織成飄身而起,借他這一攫之力,已飛躍而上,恰好落在了他的身後馬背之上。而與其同時,張寶林驚呼一聲,也被關豐凌空同樣攫到了馬上。雙雙將馬背一夾,兩匹馬掉轉馬頭,如離弦之箭般,嗖地往宮外奔去!

“典都尉!關將軍!”

延秋門上的衆士卒張口結舌,有反應快些的,緊追幾步趕着喊上去,卻被同伴扯了回來:“你叫什麼叫?沒聽見那宮人說麼,富安侯的愛姬有恙,若誤了事,富安侯怪罪下來,你我如何受得起?”

“可是……張寶林……張寶林既是去富安侯府,怎的不見富安侯府的人前來接應?”

“哎呀,這些貴人府上陰私甚多,誰知這七夫人的病是怎麼回事?”

大家的腦補功力都很強:

“也許正是爲了掩人耳目,富安侯府纔沒有派人來啊!”

“典都尉與富安侯自是熟識的,他都急成那樣,還會有什麼問題?”

……

自延秋門而出,便是直入銅雀臺。一路人煙稀少,只有守門的士卒,但見到是典滿等人,只紛紛行禮,即使見到他與關豐馬後俱帶有宮人,也只是愕然而已,並不曾攔阻,可見典滿的確頗受曹操信任。織成只覺耳邊風馳電掣般,兩邊宮牆皆刷刷往後退去,幾乎都看不清路邊情形。典滿騎術甚佳,便是騎得這樣快疾,馬背上卻依舊平穩,織成坐於他的身後,也未覺怎樣顛簸,但雙手已自然揪住了他的衣袍,疾聲道:“送我去世子府!”

“出了什麼事?”

典滿的聲音隨着風向飄來:“你怎的如此模樣?”

“平原侯攻打世子府!”

織成至此也無法隱瞞,只好孤注一擲,希望典滿至少是處於中立:“藉皇后之名召我入宮,世子府中空虛,恐無人主事……”

典滿背脊不由得一僵。

作爲前往葭萌迎回織成的他,自然是知道內情,世子昏迷不醒,纔有了這個世子婦。聽說府吏們並沒有前來參見世子婦,或許是不滿,或許是輕視,然不管如何,府中人心不齊,若是世子婦再被調開,府中必然一盤散沙!

“典都尉若肯相助,請贈我一騎馳奔世子府,典都尉請往魏王處報訊,否則兄弟閱牆,只可令親者痛仇者快!”

“魏王今日遊駕於洛川!許褚從之,百官並不知情,這才令我等虎騎營換防宮城。”

典滿沉聲道:“聽說今日是魏王一故人祭日,每年魏王俱前往拜祭。”

是萬年公主祭日?所以曹操要悄然出城,對皇宮又不甚放心,才讓典滿等人換防。

“那你送了我回去,會不會誤你的事?”

只有她,到了這樣的情形,還會考慮到別人的難處。

典滿不曾回頭,悶聲道:“早已換防完畢,我和阿豐不過是入宮去巡視。”

典滿早已完成換防,那麼說明曹操早已離開了,說不定就是早上。

春陽殿剛剛被燒燬,當父親的卻能這麼心寬地離開。難道一個死去的昔日情人,還比一個昏迷着的兒子更重要?

心頭微微有些酸苦,腦海中卻彷彿出現有一根無形絲線,將這幾日遭遇,一一串連起來:

春陽殿被燒,魏王只匆匆關注,蓋因萬年公主祭祀之事不容忽視。次日自己被皇后召見,然後曹植將於這一日攻打世子府……若說春陽殿不是被曹植派人燒掉的,連織成自己都不甚相信了!

分輝雖在火場被擒,但她不過是郭煦的一個侍女,郭煦便是再妒恨交加,亦不可能去加害曹丕。她一身富貴皆繫於曹丕之身,曹丕有個三長兩短,對她又有什麼好處?這分輝要麼是條小魚,是用來掩蔽大魚的*,要麼就是身份可疑。

雖然曹丕極力否認,甚至還直指是織成自己賊喊捉賊。但是他自己也未必能全然約束手下,比如楊修之輩,若假借他名來做些事情,也未必不可。

眼下唯一令她心存僥倖的,便是因她被拘於宮中,眼下尚未到黃昏,或許曹植並沒有馬上動手。若是她能趕在曹植動手之前能趕回世子府,也許一切尚有轉機。

“我送你去!”

典滿急急道:“既是植公子有此舉措,即使眼下世子府安然無恙,四周也皆已佈下耳目,夫人你單身一人,如何能安全回府?我虎騎營勇士,雖只二十餘人相隨,然素有勇名,定能護着夫人入府!”

銅雀臺佔地頗大,一路馳馬狂奔,由先前冷清宮牆巷道,已奔入花木幽徑之中,時而假山嶙峋,時而樓閣浮現,一時綠雲蔥蘢,一時又有水聲盈耳,也不知馳過多少盛景。曹操這銅雀臺中,最多的便是美人,不時也會遇到身着華美裘衣,扶着侍婢款款而行的美人,當馬匹如驚雷般奔來時,她們便如暴風中的草木一般,一邊倉皇往旁避去,一邊折腰嬌呼,搖曳不定。

便是不曾回頭,典滿也知道,身後的女子,卻如暴風中的柏樹,無論受到怎樣的摧折,亦是筆直挺拔,絕不會有絲毫的羸弱之態。

而織成此時坐在馬後,已是心急如焚。她已經看到了遙居高臺之上的摘星樓,似乎浮於雲中的樓檐,已被馬匹甩在了後方。

爲什麼沒有!沒有人!

若是崔妙慧等人在桐花臺世子府中,遇到這樣的乍然鉅變,以崔辛二人之能,怎麼也得想方設法把信送出來。

她們並不知道曹操已經秘密去拜祭萬年公主,桐花臺出事,第一反應當然是向魏王求救!

可是爲何一路行來,竟是半分沒有異狀?摘星樓附近平靜無波,連那些嬌弱不堪的美人都還在散步,足見根本沒有任何人來打攪!

難道崔妙慧他們已經被曹植所控制?是死是活?那曹丕……還有元仲……

元仲那孩子,與她相處不過幾次,卻對她分明有孺慕之情。而織成的心中,對他未嘗沒有歉意:他的母親任兒,就生生地死在了她的面前,而她當時,竟無法攔阻一分……甚至在任兒死後,即使是今日的自己,還在承受着她的遺澤。若不是任兒留下無澗教的那份名單,織成當初在襄城如何會得到吳夫人的助力?今日又怎麼會想到利用張寶林?恐怕此時還被陷在那間小閣子裡插翅難飛!

受人恩德,當惠人子女,何況元仲那樣懂事,她雖從來沒有過自己的孩子,但此時對元仲倒有些同病相憐的親近:元仲雖錦衣玉食,但父親向來冷淡,母親又死於非命,這孩子在府中身份又尷尬得很,若是曹丕再有個三長兩短……

一想到此,織成便不由得緊皺了眉頭,分明典滿已不顧宮闈儀制,一反常態驅馬如飛,但她心中,只恨不得這馬能飛纔好。

再轉過一道角門,遠處樹木疏朗,白石隱然,崇閣樓臺間雜其中,那是桐花臺的影子,已遙遙在望!

織成的心驀地提了起來!若是曹植已下令攻擊世子府,那桐花臺中,此時該是血腥滿目、屍首遍地的修羅地獄了罷?

曹丕、元仲、崔妙慧、辛苑……

典滿剛一勒繮繩,她已飛身自馬背滾落,拔腿就往前衝去。

關豐隨即馳到,見狀訝然道:“夫人……她跑得好快……”一語未了,典滿已拔腿跟上,關豐一怔,叫道:“都尉!都尉!”居然就帶着二十餘騎虎騎衛追了上去。

張寶林翻身下馬,見他們皆往桐花臺奔去,心中又怕又悔,卻也有些茫然,只是不斷想道:“我該如何是好?我該如何是好?”

從前她自重醫技,各府第之中貴婦世女們又皆有些自矜的毛病,不肯叫那些男醫前來診治,她這醫術是得過谷少俊認可的,便分外炙手可熱。若是有人來請,必要禮行具備,且一再謙辭,她才肯走上一遭,到得後來,往往還在意延請她的人之身份是否高貴。富安侯何晏至今未有正室,都說是曹操深愛他得緊,必會將女兒嫁他。故此也無人敢許女給他,他索性在府中養了不少美姬,那七夫人便是最爲得寵的一個。但是在張寶林的心中,也覺得不過姬妾之流,往日若當真七夫人有病,斷然是不會順順當當地請了她去的。

然而此時她遠遠站在桐花臺門外,卻只恨不得富安侯有七十個愛姬,也最好此時一併請了她去診治,她決計不會有絲毫不耐煩——只要叫她離了眼前這詭譎又可怕的情形便好!

織成此時已顧不得這位張寶林,一路奔向府門,才奔出數步,不由得生生停住,愕然看了過去:

那建於高高白石臺上的世子府,即使此時並無那名滿鄴都的紫桐開放,亦絲毫不曾有損它的靜謐莊穆之美。

四周蕭蕭的樹木,有許多已落了葉,並不曾象摘星樓那樣不斷更換暖房裡的花卉放於庭階,令之仍如春夏一般奼紫嫣紅;亦不曾象傳說中曹植的住處瓊臺那般,種滿絲毫不染人間煙火氣的綠梅和白梅;甚至都不如銅雀臺中其他的宮院那樣花木扶疏、長青長盛,只是展現出樹木在秋冬季節,本來的蕭瑟面目,一株株灰白、赤黃、暗褐的樹幹,或筆直、或虯曲,都堅定而安然地指向鉛灰色的天空,原本是讓人覺得冷清,此時不知爲何,卻有了一種格外明淨疏朗的美感。

一陣風過,階前臺下的落葉簌簌抖動,織成甚至能聽到冷風之中,那葉脈細莖折斷的輕微脆響。

她不禁呆住了。

沒有人!

曹植難道是騙她不成?

眼前這樣安謐靜美的冬之晴暮,斷然不會是曹植佔領後應該有的樣子。

鏘。

一聲輕響,她俯身彎腰,從階下拾起一枚斷了的箭頭。

是上好的精鐵,不是包鐵,更不是木製,擁有這樣箭頭的軍士,一定配備精良。斷裂之處,痕跡尚新。階前的白石上,有一道淺白的箭痕。

她強捺住砰砰的心跳,凝神看去,但見階石之間,留下了許多新的痕跡。有箭痕,有刀痕,還有許多或鈍重、或尖銳的利器之痕。拾級而上,再留神看時,那薄薄的一片落葉之下,可以看到淡淡的溼意。

風吹樹梢,沙沙作響,又是幾枚樹葉飄落下來。

北風甚勁,不知已經颳了多久。按照這樣的落葉速度與頻率,大約只要半個時辰,這裡的階石上便會落滿一層。若是有人清洗過地面,則過去了半個時辰,也足以讓地面的水痕變成這淡淡的溼意。

典滿已經隨後跟上來,織成的眼角餘光,看到了雪亮的利刃。典滿已拔出了劍,惕然四顧,低聲道:“情況不對,世子夫人千萬小心,須知明槍不易躲,暗箭更難防。”

他是好意,織成便應道:“今日只能多勞典都尉了!”

典滿已經以實際行動,表明了他對曹丕的支持。也許不是支持曹丕,只是他典家的習慣,只要曹操一日以曹丕爲世子,他們便要將其安危擺於曹操後一位,斷不會因了別的原因而背離。

此時關豐等人已經趕到,他們頗有經驗,甚至都無須典滿吩咐,便已圍成半月之形,簇擁着織成,緩緩向府門逼進。

織成掌中已握住了淵清短劍,只覺得心頭怦怦直跳,那跳的聲音太過劇烈,幾乎疑心連典滿都聽得清楚。

拾級而上,終於到了府門之外,遠遠看着兩扇府門閉得緊緊的,織成心頭又是大大一跳:平時那一向端端正正坐在門外耳房裡的司鬮人,居然不知去向,耳房小門洞開,一眼望去,便知裡面空空無人。

關豐素來最和氣愛笑的一個人,此時神情也肅然起來,皺眉道:“夫人,都尉,是否屬下先派人前去叩門?若是府中出來人,夫人必可通過他的身份,來判定如今府中情形。”

他話說得含糊,但二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既表明身份,那麼府中出來的若是織成心腹,則曹丕當然無恙。若是出來的人有了問題,那這世子府中情形,想來是凶多吉少了。

織成想到春陽殿被燒那一晚時,自己最終遁走之事,心中終是存些僥倖,輕聲道:“好,先派人去叩門。”

她如今身系重任,自然不能再追求什麼平等而親身涉險。況且若是虎騎衛去叫門,對方多少有些顧忌,且又不是正主,也許並不會喪失性命。

當下關豐遣了一名嗓門素來大些的虎騎衛,騰騰奔到府門之前,一手連叩門上沉重的獸環,口中喚道:

“世子婦回府!府中諸人,還不前來迎接?”

連喚三聲之後,忽聽府門之內,傳出長聲應和:“奴婢等恭迎世子婦回府!”

聲音洪亮,只震得府門階石,都似乎在嗡嗡作響。

織成等人都是一凜,但聽軋軋有聲,卻是那兩扇朱漆大門,正緩緩往兩邊移開,彷彿原本緊閉的巨獸之口,正在緩緩張開,獠牙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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