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怪只怪我家那窩囊廢,跟了他這麼長時間就沒見他做成幾件事情過,平日裡,有了事情就只知道往我這裡鑽,我這到底是嫁了人了,還是進了倒黴窩了?哎!”說到這裡,老四媳婦又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語氣中帶着濃濃的委屈。
青瓷聽到自家小姐這麼說,也是深深地嘆息了一聲,他們家這位爺,說的不好聽點,可真不是個東西,但是即便再不是東西,她家小姐嫁都嫁了,如今就是後悔也是白搭了,所以,青瓷也只好低低勸着自家小姐想通一點,“小姐,爺以後怕還是會好起來的,您……不要太傷心。”
青瓷這麼說着,老四媳婦的嘴邊卻露出了一絲苦笑,“還能好,怎麼好?
常人都說三歲看小,七歲看老,他如今都這麼大了,還能有什麼變的?依我看啊,我這一輩子就只能是這樣了,哎!當初我就不應該應了他們這一家,雖說是當地最大的戶,可是那又怎麼樣?還不是被那個文家弄得七零八落,如今連他自家的兒子都護不住?
哼!依我看,這許府遲早都是要靠不住的,我看我們還是趁早作了準備,將這家產拿過來的好,只有拿到自己手裡的纔是自己的,否則我是怎麼也不放心。”
老四媳婦這麼說着,眼中閃過一道狠歷,青瓷見了,也只是默默地閉上了嘴沒有做聲。等到兩人都沉默了下去之後,這許府才真正安靜了下來。只有三爺和四爺這兩位爺如今還在外邊風流快活着,不知道回府的日子……
清園中……
清雅和許依依卻好好地坐在大廳裡,墨竹在一邊伺候着,老三、老四媳婦已經連夜派了人將他們約定好的東西送了過來,清雅和許依依細心地清點着,面對着他們丫鬟的咬牙切齒,只當做沒看見。
而墨竹則拿着清雅那跟長長的棍子站在門邊,冷眼看着那些丫鬟們的來來去去,直到最後一個人都走了的時候,她才放鬆下來,揉了揉自己的手臂,來到了清雅和許依依身邊,“小姐,您看他們爲何今晚上就把這些東西送過來了?”
聽到墨竹的提問,清雅只是抿嘴一笑,然後才嘲諷地說道:“爲什麼?還不是怕夜長夢多,明日再發生什麼變數?
哼!我也不和他們做無謂的糾纏,既然他們都已經送來了,墨竹,你等下且將這些事物好好收拾了,等以後我們要用時,再將他們拿出來,不過收拾時,你可得看仔細了,如果有標誌着許府印記的東西,千萬要謹慎,以免他們在其中做什麼手腳,我們這一次可是大大掃了他們的面子,只怕他們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清雅這麼吩咐着,許依依卻有幾分疑惑,“孃親,這是爲何?”
聽到女兒的問話,清雅沉着眼看了遠處的天空一眼,才緩緩說道:“曾經他們就用過類似的手法,誣陷孃親拿了他們的東西,所以這一次孃親不得不謹慎。”清雅如是說着,許依依倒是有幾分詫異,“他們竟然卑鄙到了如此地步!”
聽到許依依這麼說着,清雅卻只能苦笑,而墨竹在一旁聽着他們二人的對話,眼中也流露出了一抹悲傷,只是她現在的工作絲毫都不能分心,所以她也只得壓下心頭的苦澀,仔細辨認起手頭上的物品來,萬萬不敢放鬆。
而許府的標記也很容易辨識,是一朵火紅的玫瑰花,一般都刻在物件的底部,所以墨竹只要將每件物品都拿起來看一下,便能夠一清二楚。
時間就在三人的沉默中漸漸流逝了,等到夜已經很深了的時候,墨竹終於發現了一件物品很是有幾分不對勁,她將那個鑲着珠子的頭飾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終她還是將它拿到了清雅的面前,“小姐,雖然我沒有在這個上面發現許府的標記,可是我怎麼覺得這頭飾有幾分可疑?雖然我沒怎麼見過這個頭飾,可是我就是感覺很眼熟,這蹊不蹊蹺?”
墨竹這麼說着,清雅倒是來了幾分興致,她將那頭飾接過去好好看了幾眼,突然目光一凝,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纔將頭飾遞給了墨竹,輕聲問道:“你知道這頭飾是什麼來歷嗎?”
聽到小姐這麼問,墨竹老實地搖了搖頭,而清雅卻恨聲說了一句,“這頭飾是那老三媳婦嫁過來的陪嫁,雖然沒有許府的標記,可是隻要是許府裡邊有頭有臉的人都知道。”
清雅的這句話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墨竹睜大眼睛看着自家小姐,腦袋有些轉不過來,而許依依此時也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恨恨地握緊了雙手,看着自家孃親,“如此說來,他們是想倒打一耙了?”
“沒錯。”清雅的語氣已經帶上了幾分沉重,許依依心中一氣,但是很快她便冷靜了下來,仔細地看了幾眼那個頭飾,突然一笑,“孃親,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去做好了。”許依依這麼說着,清雅和墨竹的眼中都有着幾分詫異,“你有什麼辦法?”清雅問着,許依依卻只是狡黠地一笑,“山人自有妙計。”
如此,許依依便來到了院中,點燃了家中的煙火,雖然此時已經很晚了,但是許依依相信,斧頭叔叔一定還在那邊等着,所以許依依將煙火點燃之後,便在院中等着,等着斧頭叔叔的到來。
而斧頭也果然不負重望,在許依依點燃煙花之後不久,他很快便來到了院中,而原先背在背上的劍也被他緊緊地抓在了手中,就怕院中會有什麼窮兇極惡之徒。
只是等到他進來之後,卻只見到許依依、清雅和墨竹三人,倒是讓他狠狠地吃了一驚,有些反應不過來。斧頭呆呆地放鬆手中的劍,看着許依依,怔了良久之後,才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輕聲問着許依依,“許依依小姐,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沒有人呢?”
聽到斧頭這麼一問,許依依倒是笑了起來,她將斧頭拉到了一旁之後,才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斧頭一聽,有些遲疑,“這……這個可以嗎?俺家老爺會不會怪俺?”斧頭這麼問着,許依依卻拍着自己的XIONGPU,信誓旦旦地說着,“你放心,我保證星辰叔叔不會怪你。”
許依依這麼說着,斧頭有些懷疑地看了許依依一眼,有些爲難,不過當他見到許依依眼中的懇求時,臉突然一橫,下定決心大聲說道:“好,既然許依依小姐都這麼說了,那麼俺斧頭就陪許依依小姐去走一趟,只是到時候俺老爺怪罪起來的時候,許依依小姐可得爲俺求求情。”斧頭粗聲粗氣地說着,許依依又是一笑,滿口答應了下來。
而斧頭見到她這模樣,也跟着傻傻一笑。
兩人就這樣準備出門去,清雅和墨竹趕緊攔住了他們,“許依依,你們準備幹什麼去呢?”清雅這麼問着,許依依卻只是笑着看了自己孃親一眼,拉着斧頭就走出去了,而清雅和墨竹在後邊無奈地看着他們兩人的身影,哭笑不得。
清雅吩咐墨竹跟了上去,自己則留在了府裡,墨竹看了一眼前邊的兩人,也沒多說什麼,急急地應了一聲,便跟了上去。
許依依和斧頭兩人來到了許府的大門前,許依依示意斧頭去敲門,斧頭也不客氣,他一雙大手把那扇高紅大門敲得砰砰作響,沒多久,裡邊就傳出了聲音,“誰啊?這麼晚了,怎麼還不讓人睡覺?”那人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睡意,幾分惱意。
斧頭一聽,將門敲得更響了,大聲說道:“俺是府衙的官差,找你們家老爺子有事,你快些給俺開門,否則要是耽誤了俺家老爺的公務,俺可拿你是問。”斧頭這麼說着,那人一聽,嚇了一跳,趕緊將門打開了。
斧頭站在門前,還沒等那人看清,就把門一推,許依依和墨竹見狀,已經走了進去,那開門人見到許依依三人,不由得有了幾分懷疑,“哎!”他伸手攔住了許依依三人,“你們幾人誰是官差?讓我好生瞧瞧。”
那人這麼說着,斧頭卻已經把他推到了一邊,瞪着一雙大眼看着他,不懷好意地說道:“讓你瞧瞧?你是誰啊?你是這許府裡的當家人還是小姐、少爺啊?俺們府衙辦差,難道還得經過你的同意不成?不過……如果你說你就是這許府裡邊的老爺子,俺就給你看看俺的官印,怎麼樣?”
斧頭這麼說着,一身橫肉繃得緊緊的,看着看門人,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那看門人被斧頭嚇得夠嗆,趕緊擺手道:“不!不……不用。我……我不……不是。”看門人結結巴巴地說着,連滾帶爬地領着斧頭幾人走進了許府裡,並喊人往裡邊通報去了。
而許依依、斧頭還有墨竹站在那裡,嘴角帶着笑意。看門人小心翼翼地在旁邊陪着,大氣都不敢出。等到他終於看清楚了許依依和墨竹的身影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許依依小姐。”他低低地喊了一聲,不由得在額前擦了一把汗。
許依依卻只是靜靜地轉頭看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完全不似曾經那般癡傻,反而多了幾分看透人心的淡然。看門人見了,心中更加不安了,他不知道許依依小姐這次來是爲了什麼事情,但是許依依小姐和許府的過節,他可是十分清楚。
也正是因爲清楚,看門人越想越心驚,越想越急,等到時間纔過去了小半個時辰的時候,他額前的汗水已經怎麼擦都擦不完了。
他悄悄地再次看了許依依小姐一眼,見到她那淡然的眼神飄了過來,不由得渾身再次一驚,哆哆嗦嗦地將茶水和點心全部都拿上來之後,看門人快速退到了一邊,對許依依的態度也越發恭敬了起來,連帶着看着墨竹與斧頭的眼中也帶了幾分敬畏。
他現在可不敢問那斧頭到底是不是官差了,反正不管他是不是官差,今日之事,他們怕也是不能善了了。
所以,看門人爲了保全自己,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小心地在旁邊陪着,只希望這些大人物能夠忽略了他的存在,這樣,一旦出了什麼事情,他還有幾分希望,能夠在這許府中繼續存活下去。
看門人這麼想着,背上的汗水越來越多,漸漸浸溼了他的衣裳。而許依依和墨竹都默默地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沒有說話,只是氣憤卻突然冷凝了起來。
看門人見了,趕緊吩咐人繼續去催,要是以往,他肯定是不敢這麼做的,可是現在,到這裡來的是許依依小姐,老爺子曾經還爲了有人傷害過她大動干戈,他可不敢再對她有絲毫的怠慢,所以看門人喊了第三撥人去催了之後,那些人才傳了話過來,說是老爺子過一會兒就會來了,聽到這話,看門人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窩在門邊,喘起氣來。
等到許府老爺子來到客廳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了,許依依和墨竹仍舊心平氣和地坐在那裡,斧頭則是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左挪挪,右蹭蹭,總想做點什麼,可是一想到許依依和墨竹,他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坐在那裡等着,心中直把許老爺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所以,等到許青山終於走進來的時候,斧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朝着許青山拱了拱手,就要說話。
可是許青山走進來的時候,卻沒有去看斧頭,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坐着的許依依,讓斧頭好不尷尬。墨竹此時已經站起來了,許依依卻仍舊坐在那裡沒有動。“許依依。”許府老爺子喊了一聲。
許依依這才姍姍起身,讓斧頭叔叔先坐下之後,才朝着許老爺子一笑,“老爺爺,我們又見面了。”
許依依這麼說着,許青山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不知你此次前來,所爲何事?”許青山問着,許依依卻只是淡淡一笑,將放在懷中的頭飾拿了出來,“不知道老爺爺是否認識此物?”
許依依問着,許青山讓手下人將頭飾接了過來,放在手中仔細打量了一番,臉上帶着疑惑。可是當他看到頭飾底部中間的珠花的時候,眼神一閃,手微微動了一下之後,纔將頭飾放了下來,看着許依依的眼中帶着幾分思量。
“你就是爲此物而來?”許青山靜靜地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