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衛生間敲了半響的門，蔣勁才從裡面出來，小眼睛腫了一圈，她沒有說些什麼。擡頭卻發現程子昊坐在沙發上，沒有半分要走的意思。
蔣夢曦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蔣勁跟在她的身後，不說話，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了。她回頭看了一眼蔣勁，也沒有什麼心思出去外面吃。
抿了抿脣。還是決定上前問一句：“我做飯，你要在這兒吃嗎？”
程子昊擡頭看了她一眼，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些什麼。
她低頭看了一眼蔣勁，擡手摸了摸他的頭：“阿勁，媽媽去做飯。”
“好的，媽媽。”
她知道留蔣勁和程子昊在這兒兩個人獨處確實會讓蔣勁難受，可是逃避不是辦法，就算他不接受，可是總是要面對的，無論怎麼樣，她都不希望蔣勁因爲一時的意氣就連程子昊都不承認。
她中午的時候剛好買了不少菜回來放着，工作辭掉了，她想要再找，但是也需要時間。
幸好當初沒有也讓蔣勁退學了，只是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不然像現在這樣，到也是難以收拾的地步。
她做好飯菜端出去的時候發現，程子昊和蔣勁一人坐了一邊的沙發，蔣勁小小的身子坐得直直的，兩個人什麼話也不說，就那樣坐着。
似乎注意到她的視線，程子昊擡頭看了她一眼，蔣夢曦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可以吃飯了。”
七月份的夜晚還有些熱，客廳裡面只開了一盞吊扇，蔣夢曦剛從廚房裡面出來，有些熱，想要脫衣服，看了看程子昊，最後還是沒有脫下來。
她裡面只穿了一件小吊帶，脫下來不太適合。
一頓飯吃得前所未有的安靜，雖然蔣勁不是話癆，可是兩個人吃飯的時候偶爾也會有些許言語上的交流，像今天這樣，完完全全就是靜寂的情況壓根兒就沒有出現過。
程子昊吃飯向來都是優雅而不失禮節的，一舉一動之間都是貴氣。
倒也是，父親雖然從商，但是卻是書香世家，母親也是個大學教授。從小到大薰陶出來的。
她還記得自己以前第一次坐在程子昊對面吃飯的時候，拿着筷子看着他都忘記了扒飯。
那時候的男生吃飯那一個不都是粗狂而狂暴的，像程子昊那種吃飯方式，她第一次見。
她本來就是個鄉野女孩，吃飯只求飽，怎麼會追求好不好看，所以看到程子昊吃飯的時候，她都忘了他是在吃飯。直到程子昊放下筷子，皺着眉頭看着她有些不悅，她才恍惚醒悟過來，臉上已經開始發燙。
少女的心事就好像是被藏在書裡面的信箋，那麼容易被發現，又那麼地想隱匿。
從沒有見過有人將吃飯吃得那麼賞心悅目的。
“還有湯嗎？”
對面傳來程子昊的聲音，她才從那零碎的記憶中回過神來，微微一怔後點了點頭，指了指廚房：“裡面。”
時隔七年的時間，同臺吃飯，她還是禁不住會看着對面的人發呆。
含在嘴裡面的飯，第一次發現那麼難地下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