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畢竟是西方的節日，所以就算所有人都有所期待，還是要堅持到五點鐘下班才能走人。
曲幸兒少有地踏着鐘點走出辦公室，剛好和秦月擦身而過，險些撞在一起。她略帶歉意地點了點頭，得到對方迴應，才低着頭跑開。
爲了能早點到商業街，賣出更多花束，她難得奢侈一回打了輛出租車，並叮囑司機繞一點不怕，只要別堵車早點到目的地就行。
那店主名叫華悠辰，遠遠看見一長相討喜的小姑娘從出租車上下來，就一邊摸索一邊往這邊走。來到近前兒了腳步慢下來，仔細地看了看地址，面色猶豫。她於是試探地叫道：“幸兒妹妹？”
曲幸兒聽見有人叫自己，再定睛一看，眼前的女士可不就是昨天晚上說好的穿着。她也不含糊，應道：“您是華悠辰華老闆？”
“哎，是我。”華老闆已近四十，但是看起來似乎只有三十不到的樣子，保養得好是一方面，關鍵是精神氣兒特年輕。她拉着幸兒的手，感嘆道：“沒想到你長得這麼俊，瞧着小手嫩的，真看不出來是個做花果生意的。”
曲幸兒被她說得有些害羞，微微低頭。其實她的皮膚原本很一般，臉上還有一些青春期遺留下來的痘印，手上也生繭子什麼的。只是有了空間之後，日積月累的滋潤，讓她皮膚越來越水嫩，青蔥十指，真的好像不經世事養在深閨的古代江南女子一般。
說起來，就是這華老闆，也沾了空間的光，看起來氣色非常好。
華悠辰初見這位她好奇很久的小老闆，有意拉着曲幸兒深談，但做生意的慣性讓她剎住了話題，催着支攤子。她看曲幸兒只提了個包過來，便好奇地問道：“你的花是一會兒送來嗎？”
聽了這話，曲幸兒才發現自己大意了。她有了空間之後，就經常會依賴空間，完全沒有了運輸運貨的概念。再沉再大的東西，往空間裡一丟，到了地方再取出來就好。
所以今天她也是想着到這邊再取出來賣。只是她忘記了，當着外人的面，怎麼好從空間裡往外取東西？
好在她反應還算快，順着華悠辰的話，點頭應道：“對對，這街車不是不好開進來嗎？我朋友讓我先來看看，停哪邊比較合適，再叫他。”
華悠辰是真熱心人兒，聽了這話就給曲幸兒指點了一下，傳授些經驗之後，催着她趕快讓人送過來，再晚天黑透了，就不好弄了。
曲幸兒這才跑開，到了一個僻靜無人之處將空間裡的花束移出來，再慢慢挪動到街邊上。還真就順利過關，沒讓任何一個旁人看到。
她的花爲了保持新鮮都帶着點空間水，所以雖然一束並不沉，但是堆在一起還是挺有重量的。曲幸兒抱着筐子往華悠辰的店那邊走，來回了大概兩趟，就聽見有人在叫自己。
這聲音她算熟悉，至少一下子就聽出來了。不是別人，就是她們部門上任個把月的溫柔經理，秦月。
曲幸兒有些艱難地轉了身子，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剛要應，就感覺自己手上一輕。一大筐花束被人接了過去。
“看你難的，我幫你搬，”秦月徑自去過筐子，又吩咐他身旁的一個男人也去幫忙。
曲幸兒想說不用，卻已經遲了，秦月不容拒絕地拿着東西吩咐她帶路。三個人就這樣又是兩趟，搬完了所有的花束。
“你這是在打工？”秦月好奇地看着曲幸兒在華悠辰的幫助下將花擺出來，一簇簇五顏六色地，煞是好看。
華悠辰搶着說道：“幸兒妹妹自己可本事了，要是真給我打工，可算屈才呢。”
“纔不會。”曲幸兒順嘴反駁，之後又禮貌地解釋了一下：“趁過節賺點外快，之前在網上賣的，最近出了意外，只好拿到這來處理存貨。”
秦月看曲幸兒沒有再細說的意思，就不再追問，倒是他身邊的那個看起來有些雅痞風格的男人在他耳邊低聲問道：“曲幸兒？是不是就是給你帶水果的那小姑娘？”
秦月點點頭，“是她。”
“反正我們也沒事，不如幫她賣吧。”男人的臉上閃現出一絲狡黠，看到曲幸兒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便伸出手來，自我介紹，“你好，我叫喬滿，是你秦經理的朋友。”
“你好。”曲幸兒禮貌地和他握手。
讓曲幸兒頗爲意外的是，這兩個一看就是天之驕子般的人物，居然真的留下來陪她賣花。華悠辰趁着空擋偷偷打趣，莫不是哪個人看上她了，還誇他們有眼光。曲幸兒雖然嘴上罵她瞎說，心裡仍難免有一絲女兒家的悸動。
秦月會不會真的……
她想。完全忘了最初提起留下來的人，根本就不是秦月。
“老闆，你這花是從哪裡進的？這麼好看？”
曲幸兒的花開的又鮮豔又旺盛，天色已經很晚了，看來還是那麼漂亮乾淨，一點都不打蔫。不但看的秦月和喬滿嘖嘖稱奇，也有些路人注意到了，湊過來問。
曲幸兒笑着說出一貫的託詞：“一個朋友幫忙找的……”
看那人還要追問，倒是華悠辰幫她引開了話題：“哎呦我說你這人，問這麼多，是要搶人家貨源也做着生意怎麼着啊？”
那人連忙說着沒有沒有，趕忙拿着自己買的那束花走開了。
不知道是不似乎有兩個帥哥幫忙的緣故，那一大堆花束不到一個半小時就賣完了。後來曲幸兒索性都不出去推銷了，一堆人圍在攤子旁邊，搞得喬滿和秦月都有些狼狽。
最後，看着空蕩蕩的攤位，曲幸兒一邊笑得開懷，一邊又有些愧疚——當看到那兩位身上擠出滿身皺摺的西裝時。
“請客吃飯吧，曲老闆。”喬滿笑嘻嘻地對她說。
曲幸兒自然不推辭，“華姐也來嗎？”
“我就不去了，我這裡還要過一會兒才收檔。家裡還等着回去那。”華悠辰其實心裡覺得有些可惜，但畢竟已經是有家庭負擔的成年人了，還是比較理智。
曲幸兒也不強求她：“那回頭我再專門請你，這次全賴華姐幫忙呢。”
“好，小丫頭真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