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七走了。當時和曲幸兒說完就走了。
對此, 一直想要再見見他的嶽三,以及布家兩兄弟很失望。不過從布榮功的臉上,很難看到情緒變化, 所以這個失望也只是曲幸兒猜的。
她拿到陸文七留下的功法秘籍之後, 並沒有立刻教給嶽三他們, 而是把自己關起來, 在空間裡待了整整一個星期。
這期間, 她將所有的功法,按照陸文七的說明整理了一遍。各種功法的特點,用途, 利弊都熟記在心。而後又將其他特別的書籍和玉簡:比如怎樣煉器,怎樣煉製符咒, 和通用的基本法術使用方法, 都一一分門別類放好。
她沒有試圖去學習所有的東西。貪多嚼不爛, 曲幸兒很清楚這一點。況且她從來都不是很有天賦的那種人,清楚自己的斤兩, 更沒必要冒進求全。
她要學的就是煉丹,種植草藥,以及陸文七傳授給她的功法。
其他是要準備哪給別人的。
怎麼給?要給誰?曲幸兒心裡一點譜都沒有。但至少她動了心思,想帶着父母修煉……
不,暫時還不行!
她搖了搖頭, 將這個想法揮去。但終究難以放下。最終她想講基礎的修真, 當做養生功法, 教給父母。剛好最近曲媽媽對保養, 養生的興趣濃厚。就告訴她是某個秘方, 她一定不介意嘗試一下。
另外的人,則基本都在陸文七給的名單上了。
名單很長, 是寫在一個玉簡裡面。曲幸兒催動靈力,以心念讀玉簡的時候,被這名單上一些熟悉的名字連續震驚着。
原來這世界雖然表面上毫無修真的蹤跡,但在暗地裡,竟然有這麼多人和家族都秘密地接觸着修真的事情!而這裡面,不乏曲幸兒所熟悉的各界名流,政商名士,貴族豪門。
名單不斷地翻滾着,在這上面,竟然出現了一個曲幸兒認識的人的名字!喬滿!!
她仔細回想着自己與喬滿的接觸,那些過往畫面一一浮現:他去辦公室找秦月,他們到她家吃飯,他們幫她賣花……一樣一樣想過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只是記得,這人愛對自己笑,笑容裡總似乎隱藏着什麼東西,仔細去看,又消失不見。但她以爲他就是愛笑的人。再往深想,秦月好像和他之間的關係比較特別。
秦月……
曲幸兒繼續翻找名單,並沒有在裡面發現秦月的名字。
曲幸兒約了布家兩兄弟和嶽三來家裡。
她想了這一個星期,怎麼才能完成陸文七交給她的事情。除去自己努力修煉之外,她必須要依靠其他人的力量。對那些龐大的家族而言,即便曲幸兒現在是形塑期,也不可能直接上門去說,我這裡有功法,你們都跟着我,我帶你們修煉吧?
不要說沒有人相信,會不會有人願意理她都成問題呢!
她需要一個途徑。一個踏入這現代社會背後的潛流的途徑。
爲此曲幸兒想過去當赤腳醫生——她現在完全可以靠靈氣和法術根治很多人類無能爲力的疾病。可後來想這樣雖然能引起人注意,但卻太出風頭,鬧大了不好收場。
曲幸兒還想過開山立派,去各家遊說收徒——靠着陸文七留下來的東西,和她現在的實力,在地球上的修真界站住腳應該不是問題。
可是師門的問題,太過複雜和敏感。曲幸兒畢竟不是郭襄,沒有那開宗的魄力和霸氣。她只是個小女生罷了。
最後曲幸兒決定,藉着布家人的渠道,先參加一個修真者的宴會,探探風聲。
“小勳,你好像說起過,你們修真界時常會有這樣的聚會?”曲幸兒一邊把做好的油悶大蝦擺上桌子,一邊問。
布榮勳光聞着味道,口水就快流出來了。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肥大而紅潤的蝦肉吸引走,根本就沒裡回曲幸兒問他。
哎,小孩子。
曲幸兒也不惱他,而是叮囑:“想吃多少有多少,別急,慢點。”
倒是布榮功,優雅地夾起一塊醬牛肉,不緊不慢地咀嚼,嚥下去,待口中沒有食物,纔開口:“是有這樣的聚會。只有足夠分量,又有足夠實力和資源的家族或者個人才能收到邀請函。”
曲幸兒並不意外這回答,“那宗派呢?蜀山?崑崙?”
布榮功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釋然,道:“那可不是我們這樣的小家族能企及的。真正修真門派的弟子都要千挑萬選,即便是收取供奉的直屬家族想要送人進去,都須經過考覈。小勳過兩年就很有機會。他是我們布家的希望和驕傲。”
曲幸兒點點頭。布榮勳確實非常有天分。
可是布家是小家族?也只有對那些門派來說纔會如此罷。
“既然這些門派如此強大,怎麼會從來沒有聽說過。大家都以爲他們是傳說中的存在呢!”
“沒有人知道才最好。”
布榮功的回答,曲幸兒音樂能明白意思。但她總感覺在科技如此發達的現代,怎麼能藏得住這樣龐大的秘密?她無法理解。
“對了,功哥哥,好像下個月就有聚會。”終於吃夠了的布榮勳打了個飽嗝,可愛的小臉上露出了滿足的表情。
布榮功聽了,眉頭一抖,似乎很是猶豫了一番才說:“確實。下月南城鄭家會舉辦一個聚會。邀請的都是修真家族的年輕一輩。”
曲幸兒看他神色有異,“有什麼問題嗎?”
“還不是鄭家那個大小姐!”布榮勳似乎吃飽了,開始積極搶話,興奮地說道,“她被我功哥哥迷住了,整天嚷嚷着非他不嫁呢!”
“這鄭小姐年齡幾何?長得怎樣?聚會會不會去?”曲幸兒突然有了八卦的精神,身子前傾,興奮地問道。
布榮勳也是跟曲幸兒親,有問必答,興沖沖地就把他哥給賣了。
原來這鄭小姐不是別人,竟然是一個這兩年剛剛紅起來的小明星,晴於緋。當然,這是藝名。她的真名叫鄭瀟。曲幸兒倒是更喜歡她的真名。帥氣,更符合她的形象。
是的,出乎意料地,喜歡布榮功的這位鄭家大小姐,並非什麼嬌滴滴的公主型,也不是什麼小家碧玉大家閨秀。她性子直爽,行事大方,帥氣,卻不是女生男相的那種帥。而是真的作爲女生的帥氣。
對於曲幸兒來說,這種現代感十足的女性一直是她所喜歡和欣賞的。
“怎麼你哥哥不喜歡她?”曲幸兒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語氣裡全是不理解和質疑,似乎在說這麼好的女孩子,他怎麼不喜歡?
布榮勳放低了聲音,好像在別人背後說壞話怕人聽到一樣,“別看我哥那麼大個子,看着兇巴巴的,其實害羞着呢!而且,他還沒談過戀愛……”
“咳咳!”布榮功用咳嗽示意他的存在,並表示自己聽得見他們說話。
他提起布榮勳的後領子,好像抓着小狗狗一樣把後者拉回來,放在椅子上放好。然後對着曲幸兒說道:“你之前也在我那裡掛職了,乾脆就直接做我的助理,到時候我帶你去。”
曲幸兒一臉地壞笑看着他,“恩恩!”她頭點得特別用力,“不過,你就不怕帶我去會讓人家鄭小姐吃醋?”
布榮功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曲幸兒發誓,她看到了他的耳朵根微微泛紅。
說完這件事之後,曲幸兒叫了嶽三的名字。嶽三因爲來到不熟悉的環境,又加上境界倒退,人變得蒼老等打擊,越發地沉默,完全沒有了和曲幸兒初遇的健談。
對此曲幸兒很是遺憾和難過。倒是嶽三自己並不在意。他說他這是穩重了,也符合現在這個樣子。
“嶽三,你說你做靈植草藥買賣之前,曾經也自己種過?”曲幸兒問他。
嶽三點頭,“種過。還種過不少年呢。”
“布榮功,能不能幫我租一些地。我想讓嶽三試試看,能不能在地球上種出煉丹用的靈草。”
布榮功自然是同意的。他對此很感興趣,“應該是可以的。我聽說那些修真門派在山裡也會種些靈草,不過並不多。”
嶽三也道:“地球上的靈氣太稀薄了。那些門派能在這種環境中使靈草成活,已經非常不容易。”
“你有把握嗎?”
“只能試試看。”
曲幸兒想了想,說:“那就試試看。”她畢竟還有陸文七留下的東西,實在不行,用陣法,用靈石都可以。她需要隱藏空間的秘密,所以要給這些靈草的來源打個掩護。
說完這些,三人以爲曲幸兒沒什麼事了,便開始聊修真上的事情。當然大多數時候是布家兄弟在向嶽三請教。尤其是布榮勳。這個小孩一說起修真來,完全不像小孩子,倒像個老學究一樣,一本正經又頭頭是道的。他一直就是布家的天才,即便布家長輩也大部分都不如他的進步快,所以很多時候他只能自己研究布家的典籍功法,完全沒有其他人可商量參考。布榮功當然也不差,只是和這小孩比起來還差着一截。
布榮勳本來是打算抱住曲幸兒,然後找機會向陸文七請教的。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但是現在有了嶽三,他也很滿足。
嶽三也很喜歡這小娃子。他講解的非常仔細,曲幸兒和布榮功聽了也獲益匪淺。要說曲幸兒現在的境界是四人中最高的。然而從閱歷和功法的研究上來講,又不如他們了。她只知道自己那套,別的人的功法她見得少,也沒什麼研究。
“哎,”嶽三突然嘆氣,“可惜了,你們家的功法按說是可以的。只是一套好的功法,基礎是非常重要的。偏偏你們這裡,沒有了關於築基的內容。也沒有細寫如何一步步鞏固、突破、進階……通篇只有修煉修煉。這就好像蓋樓沒有一層層蓋上去,而是修了個空心柱子一樣。可惜了,可惜了!”
布榮勳早發現了自己和曲幸兒、嶽三之間的不同。他也是這段時間才知道,原來兩人都是築基的修真者。而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築基。
布榮功也急切問道:“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
“也不是沒有。”嶽三沉聲道:“把功法補齊,或者換一套。”
布榮功有些泄氣,“談何容易。”
曲幸兒聽了突然覺得是時候了。她於是說:“其實也不是不可能的。”
嶽三道:“幸兒姑娘難道是想教他們自己的功法?但是我已經想過了,你我的功法都不適合他們修煉。我是木系功法,而他們兩人則是一個火屬性,一個冰屬性。至於你的,如果我沒猜錯,也是木屬性吧?”嶽三看過她使用一些法術,便誤會了。
其實曲幸兒並沒有明確的屬性。她的功法不限制這些。
但曲幸兒沒有想解釋這些,她只說:“其實我這裡還有其他的功法。”
布家兄弟和嶽三的眼睛同時亮了起來,熱切地看着她,等她繼續說下去。
曲幸兒沒有繼續說,而是直接從空間裡拿了三本書出來。
這都是她之前準備好的。有些陸文七留下的功法在玉簡裡,但爲了方便,她也把它們謄寫到了書本上。
曲幸兒拿出的三本功法,正好一個火屬性,一個冰屬性,一個木系。
“我也有!?”嶽三驚訝地接過來。
曲幸兒點頭,“是他走的時候留下的。你的那本是專門說要給你修煉的。他說你重新築基,之前的功法已經不適合了,這本雖然也不算頂級,但如果修煉得當的話,超過原來的水平不成問題。”
嶽三一聽,哪還顧得上其他,急匆匆就告別,回去修煉。他本來可以坐布家兄弟的車回去,但是這兄弟倆顯然還要聽曲幸兒再囉嗦幾句。他等不了這幾分鐘,恨不得現在立刻就開始修煉。於是布榮功打了電話,叫司機先送他回去。
布家如今非常重視嶽三這位老人。他們這樣始終徘徊在外圍的修真家族,若得到了與嶽三這樣的真正的修真者相識的機會,都恨不得將他們供起來。
等嶽三走後,曲幸兒便開始給另外兩個人解釋功法。她自己也不是什麼修真的前輩,但到底有過築基和突破的經驗,而且她修煉的是全系功法,對各種屬性都不陌生。
布家兩兄弟如飢似渴地翻看着功法,一旦有不明白之處立刻向曲幸兒詢問。他們看得都是很基礎的築基之前的部分,所以曲幸兒還能應付。但她也有隱約的壓力。想到將來這倆人進階了,再來問自己自己答不上來可就糗大了。這麼想着,曲幸兒也越發有了危機感,要加快自己的修煉進度。
時間很快過去,布榮勳因爲基礎好,天分高的原因,已經開始考慮着手築基。而布榮功那邊則因爲要分神去應付世俗公司的事情,進度慢了一些。他心態卻很好,並不急躁。
很快的,那個曲幸兒打算去查探一番的,修真家族年輕一輩的聚會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