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開了一會兒,等大家彼此寒暄交流過後,忽然會場中響起了一陣流水般的淳淳琴聲。
是古琴的聲音,古琴的音質低沉圓潤,古樸典雅,賓客中不乏一些風雅之人,衆人頓時循着琴聲源頭望去,一望,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只見那撫琴的男子一身白衣,並不見飄渺如仙,卻是溫潤寧靜,大氣端方。
好一個美男子,他美的真實,美的溫暖。比那些不飄渺的不似凡人的美男子更加的美好的讓人感動。
這樣的男子,纔是女子畢生想要的良人。仙人雖好,卻也太遠太冷,可眼這位,他英俊,但他真實,他尊貴,但他溫暖。
莫明的,他就是給人一種,任何女子跟了他,都能被愛,都能幸福。
宴會場中不少女子移不開眼,但醒過神來後也不由黯然傷神,這樣的男人,不是她們可以觸及的。
這是就是禹家的家主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企圖將這位極貴的男子容貌牢記在心裡,在場幾百多人,身份越高的,越能往前看清家主的真容,但是,正面半個牆壁大小的顯示屏,也會將放大的影像呈現給位子靠後的一些人,他們可以通過影像看清家主的樣子。
這樣的機會千載千逢,因爲主母的生日宴,他們這些人都有了親眼看見家主的機會。以往這些人只覺得禹家的家主神秘,原來並非是家主神秘,而是沒有一個讓他不神秘的契機,沒有一個讓他甘願拋頭露面舉辦這種宴會的主母。
衛澄站在會場的二樓,看着下方撫琴的人,貓瞳裡全是驚豔與癡迷,“果然,只有楠楠這樣的美人,才能配澄澄。”女孩兒雙手背後,霸氣地說道。
禹鐵風好走過來,聞言得意冷笑,“有自知之明就好,我兒子配你,絕對綽綽有餘,倒是你這臭丫頭,佔了大便宜!”
衛澄頓時氣的一個倒仰,貓瞳圓瞪,“楠楠好是好,就是他老子太給他拉分,本來覺得楠楠挺好,可你一出現,瞬間給楠楠扣分,哼,澄澄配楠楠,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啦!”
這次換禹鐵氣的夠嗆,“臭丫頭,這世上要是能再找出一個我這樣的老子,我就跟你姓,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這樣託後腿的老子和兒子的確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啦,而且,澄澄很鄙視你,我要告訴楠楠你欺負壽星。”衛澄一甩腦袋,不理他,而是往樓下走去。她要近距離看楠楠彈琴。
“臭丫頭,你先回來,還不到你出場的時候吶。”禹鐵大手一伸,將衛澄抓了回去。
衛澄噘嘴,就在這時,她聽禹楠開口說話了,“今天是我的妻子禹衛氏的十八歲生日,感謝大家前來祝賀,禹楠深表謝意。”禹楠收了琴,微笑着對衆人說道。
“之前那首曲子本來是我隨意撥弄的,卻沒想到因此讓澄澄對我愛慕傾心,所以,我很感謝這首曲子。若不是它,澄澄現在還不願意做禹家的主母呢。”說着,禹楠脣角露出一絲溫軟寵溺的笑意來。
“哈哈,原來家主追妻也不容易啊!”衆人聞言,一陣樂不可支,頓時有膽大的說道。
“的確是不容易。”禹楠眼含笑意,“時間差不多了,就請出我們今天的壽星吧!”
衆人立時激動,今天不止能親眼見到家主,還能見到主母啊。
衛澄得意地看了禹鐵一眼,“看吧,楠楠都說追我可不容易了!”
禹鐵氣的臉色鐵青,冰塊臉越發難看了,不過卻是上前牽着衛澄的手帶着她往樓下走,隨着他們的到來,朵朵繁花從天飄落,衆人看向那鮮花紛飛之處,就見一個古禮服裝扮的少女被一個長髮大鬍子,同樣穿古服的怪人牽着走來,紛飛的鮮花隨着他的走動而移動,一路繁花簇擁,衛澄被禹鐵牽着手走到了宴會場。
嘶!
衆人這纔看清,少女長的真是漂亮的讓人錯不開眼。難怪連家主都要傾心,主母長的真是好啊!就是還稍有些稚嫩。
而且,那圓溜溜的眼睛像黑葡萄一樣不要太可愛啊。
衛澄端起了主母的架子,本着小臉,嚴肅地看着衆人,今天是她的生日,而且有這麼多人,她要給衆人留下一個威嚴的印象。
“啊,好可愛!”人羣中不少人竊竊私語。
衛澄頓時朝那說話的人看去,她哪裡可愛了?這人眼瞎,她明明是威嚴。
“咳。”禹鐵輕咳一聲,衆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在了禹鐵身上,禹鐵的身份有一部分人知道,但有一部分人不知曉,知曉的禹鐵身份的人,都目光敬畏地看着衛澄,能讓這位最難纏的老家主親自牽着走下來,可見主母在禹家的地位已經牢固穩當。
而不知道禹鐵身份的,只當禹鐵是衛澄的家人。
只聽禹鐵說:“我是她的父親,孩子要成年了,我很高興。”
此言一出,知曉禹鐵身份的那些人,不知是誰帶頭紛紛鼓起掌來。
大長老更是說:“恭喜鐵家主,主母已成年,待過兩年主母和家主舉行了儀式後,您就可以抱孫子了!”
衛澄立即雙眼發亮地朝大長老看去,這老頭兒會說話,她暗暗給大長老點了個贊,心想,就不計較他已經對自己不敬的事了。
而且,她一定要讓禹鐵抱孫子抱到手軟,衛澄長袖下的手指開始暗暗盤算起來,依她的體質,想生多少就生多少啊。反正楠楠養的起,等孩子長大了,一個給她捏腿,一個給她捶背,一個侍候她洗頭,一個侍候她吃飯,一個讓她捏着玩樂,一個……那人生簡直不要太美好。
“是啊,恭喜老家主,祝主母健康長壽,生日快樂!”
“恭喜老家主,主母生日快樂。”
一聲聲道賀紛紛響起,那些起初不知禹鐵身份的人,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那位竟是老家主。
但隨之而來,主母的身份也就成了迷。
主母的成年禮被老家主牽引着走下來,那主母的父親呢?
“澄澄的監護人是我,我的父親,也是她的父親,她的成年禮,自然該由父親一路陪伴。”禹楠似乎感受到一些人的疑惑,走到女孩兒另一邊牽住她的手說道。
衛澄看看禹楠,又看看禹鐵,小嘴一抿,樂了,當壽星真幸福啊,以後她年年都要當壽星。
陶冰芸目光復雜地看着那被禹家父子捧在掌心的女孩兒,之前她是有多眼瞎纔會認爲衛澄只是個被包養的小情人啊?
“芸芸,咱們的生日禮物真的沒問題嗎?”陶傾然看着衛澄被重視的程度,越發意識到他們之前得罪的少女有多貴重。
“絕對沒問題。”陶冰芸自信道,至從她只用一桶爆米花就討好了衛澄之後,陶冰芸就決定用一千斤米代替了他爸之前準備的翡翠如意。所以,陶家給衛澄的生日禮物是一千斤米。
千斤,意同千金,或者是千歲。更何況,衛澄是個把吃看的比天大的人,一千斤米定能打動她,讓她記下他們的好。
遊萬峰欣慰地看着被如此寵愛的女孩兒,心想,禹家不愧爲傳承數千年之久的大家族,在待人做事這方面,總有着普通人做不到的魄力,而且,他們的眼光真是好。澄澄這樣的寶貝,不抓住的纔是傻,況且,那位家主是真的愛護澄澄。
“這支髮簪,是我做爲父親,給孩子的成年禮,現在,我要給她戴上,戴上之後,她就是成年人了,長大了。不能再調皮,更不能忤逆父親長輩。”禹鐵說着,鄭重地咬重最後幾個字。
衆人疑惑,爲什麼他們聽着有些咬牙切齒?
衛澄小嘴輕抿,戲謔地看向禹鐵,冰塊臉這種時候還不忘欺負她啊?衛澄給了他一個挑釁的眼神,氣的禹鐵冰塊臉更加寒冷,只見他臉色鐵青地從懷中摸出一個長盒,正待打開,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忽然傳來。
“外孫女的成人禮,自然要我這個親外婆來親自給她戴上這支髮簪。”
衆人聞聲吃驚地看去,就見一個女子身姿款款地走來,沒有人發現她是怎麼進來的,什麼時候進來的。
衛澄看着這個女人,大紅的牡丹花旗袍,長長的麻花辮,四十來歲,卻一副姑娘的打扮。
那婉約姣美的容顏,不是柳玫的又是誰?但是,這具身體裡的靈魂,卻是柳如兮。
她只有一個人出現,而且她出現的方式很是詭異,顯然是用了非一般的手段。
衛澄只是看了這個女人一眼,就開始在人羣中搜索鄭子傳的位置,然後,衛澄看見鄭子傳不知幾時出現在了老頭兒身邊。
衛澄瞳孔煞時一縮,鄭子傳之前說,他會站在一個人身邊,他站在誰的身邊,就意味着今天誰有危險,如此一來,有危險的人竟是老頭兒!
老頭兒本來還在感性衛澄終於成年了,難得的安分,就見一個陰森森的少年竟來到了他身邊。
“喲,你小子走路沒聲音啊,嚇死我老人家了。”老頭兒受驚地拍了拍乾癟的胸膛,鄭子傳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老頭兒頓時有些驚奇地打量他,“小子哎,你是靈術者?”
鄭子傳詫異地看向這位,然後點了點頭。老頭兒又道:“你來我身邊,我有危險?”
鄭子傳暗道,不愧是禹家的老老家主,他又點了點頭,而後看向了柳如兮,聲音陰冷地道:“那個女人,姓柳。”
老頭兒小眼一眯,姓柳,原來是柳家餘孽啊!
哼,他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柳家罪不可恕,當年,他已經有了禹鐵,可是,柳家那不知死活的女人居然妄想加害禹鐵,自己生子上位,他一怒之下,屠光柳家滿門,讓那居心叵測的女人和她的家族飛灰湮滅,可卻因‘靈魂’的插手而讓一個柳家幼子逃脫,因此留下了後患。
不對啊!
老頭兒突然品出一絲不對來,那個女人剛纔說什麼,外孫女?難道老大她?老頭兒瞪圓小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衛澄。
一衆賓客此時也意識到了什麼,所以,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是主母的外婆?這麼年輕的外婆?說是媽媽還差不多吧!
衛澄用精神力鎖定了老頭兒和鄭子傳的位置後,這纔回過頭來厭惡地看着這個女人,心中翻涌着濃烈的殺意,不論是爲上次被她圍殺,自己險些喪命,還是爲被她奪舍了的柳玫的肉身。
我總有一天要把這具柳玫的肉身入土爲安,就當她突然心善,給原主的一點補償。衛澄默默地道。
“我的寶貝外孫女澄澄,今天是你的十八歲生日,外婆來看你,你高興嗎?”女人的聲音很好聽,溫柔婉約,笑容也很美,身段窈窕,緊身的旗袍將她的身材勾勒的十分完美。
衛澄抿着脣不說話,只是厭惡的看着,不着痕跡地上前一步,將禹楠和禹鐵擋在了身後。
禹楠上前一步,與女孩兒並肩而立,禹鐵則是拉了女孩兒一把,將她又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父子二人對衛澄不同的保護方式,雖然動作微小,衛澄卻能深深的體會到。衆人也都不是瞎子,都看得分明。
靈魂右腦,獨身前來,必有依仗,禹楠快速在心中分析了各種情況,溫和的眼底閃過一風暴,噬血的殺意令他的眼中快速閃過一抹仇恨的血光。
不殺這個女人,不滅靈魂,他枉爲一家之主,枉爲……澄澄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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